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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炒了公司的“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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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总一听曾洪钊主动提出“辞职”,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位“犯错”的员工竟然会炒他的“鱿鱼”。昨天晚上谢总就从法院那里得到了“内部”消息,曾洪钊递交的材料,审判长看后大为赞赏,认为在合议的时候一定会考虑他的合理意见的。无论曾洪钊的意见多么正确合理,但他在没有公司授意而且也没有委托人授权的情况下,擅自向法院递交不利于委托人的书面材料,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事务所的纪律,如果委托人按照合同授权进行追究的话,亘永会负有连带责任。当然,曾洪钊的意见一旦被法庭采纳,“物华公司”也不会因增加了赔偿金额而让亘永承担损失,原因就取决于法院的判决结果,但亘永的信誉就会打了折扣。谢总起初想解聘曾洪钊,亘永无法容忍这种“吃里扒外”的人。按照所里规定,曾洪钊的行为也完全符合被解聘的条件。当晚,他与事务所的其他几个董事打了电话,沟通了曾洪钊“违纪”行为和处理意见,其他董事一致认为应按照事务所的章程办事,不能姑息迁就。第二天上班之后,因法院的一位领导给亘永事务所打来的电话,谢总改变了对曾洪钊的处理意见。那位法院的领导说:从曾洪钊递交的材料看,他的业务知识学得比较扎实,法条引用也很准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亘永应该好好培养,不要因为此事为难他。谢总向法院的领导说了一些“惜才爱才”的恭维话,并保证对曾洪钊这样的人才一定会培养好,不但不会为难他,而且还会重用。当然,依照谢总多年的职业经验,法院的这位领导出乎意料地无比“厚爱”曾洪钊,或许是官场上几句化解尴尬的托辞而已。这种“尴尬”就是来自亘永、物华与法院关键人物“通融”达成的默契被曾洪钊的“书面材料”打破了。如果不处理曾洪钊这个“搅屎棍子”,他谢总何以解恨?如何再圆好被他打破的与法院的默契?可是,既然法院的领导已向曾洪钊“讲情”,谢总无论如何都得顺坡下驴,给法院的这位领导一个面子。今天上午在研究其它“案情”时,谢总让秘书通知曾洪钊参与讨论,目的就是要缓解一下给他造成的压力,虽然还得将处理他,但“解聘”已不再是谢总考虑的范畴了。谢总怎么也没料到,还没来得及处理他,曾洪钊竟然自己找上门来提出“辞职”,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你辞职?”

谢总惊愕地看着曾洪钊说,“我已经改变主意了,不准备解聘你了,你还想辞职吗?”

谢总明白,可能昨晚他给曾洪钊打电话,说的话有点重了,曾洪钊还一直以为他会被“解聘”。曾洪钊毫不犹豫地说:“我提出辞职和所里准备‘解聘’我没有一点关系。”

谢总疑惑地问:“为什么?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曾洪钊进一步解释道:“既便没有昨天的事发生,我早晚也会辞职的。”

谢总点了点头说:“哦,年轻人志存高远,另谋高就,应值得赞同。不过,在你辞职之前,必须接受所里的处理,这是原则问题,不能更改。”

曾洪钊犯了如此严重错误,本应由所里解聘,相反却是他本人提出辞职,如果对他不加以严肃处理,岂不便宜了他?如果不处理他,将无法向其他董事交待,更是为所里的其他员工树立了一个坏“榜样”。曾洪钊没想到谢总如此“卑鄙”,既然他想要辞职了,将来就会和亘永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何还非要对他进行处理?他实在想不明白。曾洪钊愤愤地说:“谢总——你们这样做严重败坏了你们作为律师事务所的职业道德,也侵犯了我的个人权益。”

谢总气呼呼地说:“道德?权益?曾洪钊你作为一名职业律师,从你的口中还好意思说出‘道德’‘权益’这两个词,你未经所里允许,一意孤行地擅自向法院递交材料,这个时候你怎么没讲道德?这种行为叫什么——这是‘吃里扒外’。如果是在抗*日*战*争时期,你这种做法就是‘汉奸行为’。”

“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以你为首的你们那个团队在法律适用上都错了,难道也让我和你们一起错吗?这不可能。你们只为所里小集团利益着想,一味地只想着挣钱——金钱至上,却无视他人的权益,对那些弱势的第三方广大散户是多么冷漠无情,明明知道他们应该得到赔偿,你们亘永却和物华窜通一气完全忽视他们的存在。你们这样做难道很‘道德’吗?恰恰相反,我不和你们‘同流合污’就证明了我是站在道义的高地。是的,我做了你认为我违反了所里的‘纪律’,在你看来是‘吃里扒外’,但我问你——天地良心何在?难道你没有扪心自问吗?我这样做正是维护了法律的公平正义,这是法律的良心,更是做人的良心。你没有权力‘解聘’我,也没权力采取其他方式处理我。因为是你的团队‘无德’,是你的团队‘违纪’在先,我做得光明正大、合情合法,只不过是触犯你们亘永的‘利益’了吧。”

谢总听了曾洪钊的一通“理论”后,气得嘴唇不住地上下打颤,扶在桌子的双手微微抖动,脸色由青变红、又由红变白。曾洪钊一讲完,他大声说:“你强词夺理——你不守规矩,丧失了职业操守——我们创所二十多年了,第一次碰到你这样的一种人,你给亘永员工带了一个‘坏头’,你是亘永的‘祸害’,我们一刻也不能留你——你这个人不识好歹,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我和其他董事商量尽可能挽留你,你倒好——却倒打一耙,处处挑我们亘永的‘错’。你这种行为,在亘永何人能容你?如果把你继续留下来,你会变成亘永的一把‘锥子’,亘永迟早会毁在你手里。曾律师,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所以,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今后永远不要和亘永发生任何关系。谢谢。”

曾洪钊对谢总盛气凌人的架势非常反感,他说:“谢总,你必须明白,不是你们撵我走,是我自己想离开你们亘永的。我在这里工作,我创造价值,不是你们亘永给我施舍。你也不要把我看得那么可怕,我不是魔鬼,更不是你们的祸害,你们不要高高在上,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人人都是平等的,每人都应受到尊重,何况你还是法律人,更应该懂得法治的理念是什么。”

最后,谢总的口气缓和了一些,他不想再和曾洪钊在口头上继续纠缠下去,看样子如果说得太多,谢总未必能占上风。虽然谢总也有二十多年的律师生涯,但在曾洪钊刚才一通理论之后,他似乎有点英雄气短了。谢总说:“我懂,我懂。我懂还不行吗?我马上通知会计,把你的工资抓紧结算了。”

曾洪钊走出谢总的办公室,走出同事们开放式的办公区,走出亘永律师事务所所在的高档华丽的写字楼,他头也不回,义无反顾,无垠无尽的前方将是荆棘满地,还是一马平川的阳光大道?这——曾洪钊只是茫然不顾。曾洪钊再一次失业了,但这次却非同寻常。应聘到亘永律师事务所之初,他曾踌躇满志,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人生支点,他终于将伸展拳脚,大展宏图了。要知道法律在他心中是一个梦,也是一个神圣的殿堂,他的理想抱负、人生价值无不寄希望于它,多年来他面对枯灯黄卷苦读,孜孜以求,法律已渗入他的血液,溶入他的价值观。然而,现实并非他想象他期望的那样,像亘永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律师事务所自成一体,形成一个小圈子,呈现的社会关系、利益交错都已变得纷繁复杂,相互纠缠,令人眼花缭乱,更何况一个社会呢?亘永就是具体而微的小社会,曾洪钊已经离开了这个“小社会”,大社会他总得要面对。他还看到,尤其作为一个从事法律专业的事务所其秉持的理念,体现的文化价值却是那么世俗、媚权、拜金。法律是有人性的,而以谢总为代表的亘永却没有一点人性的温度。“物华案”不恰恰证明这一点了吗?他曾洪钊不能为了糊口,为了亘永的那些薪水,让他委屈求全,让他一生追求的事业委身于此,他不能容忍,更不能有丝毫退让。程梅梅最近有点忙,并不是因为工作,而是她遇到了以前的老领导——连队政治指导员——佟以豪,她在连队当兵的时候,还是个十几岁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佟指导那时年轻有为,肩扛“一毛二”(中尉),人长得帅气,令很多女兵青睐。虽说十多年不见了,佟指导还依然显得那么年轻,眼睛明亮有神,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服服帖帖地趴在脑门上,身材匀称,说话声音富有磁性,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尽显一个成功人士的派头。佟指导告诉梅梅,他已经提前退休,现在经营一家公司。佟指导能官至正*级,是他们连队的荣耀,自建连以来,他是连队到目前走出来的第一个*职领导干部。梅梅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老领导,自然他们之间有许多谈不完的话题,叙不完的旧情,她的心好像回到了当兵的那个时期,被佟指导拴住了,几天不见他,就感到心念之、系之、恋之……而解决两人相互思念之苦,就是翻着各种花样、找各种借口聚会,今天找小娜陪,明天找小芳陪,后天可能是小莉,但这样也太繁琐了,渐渐地,两人一不做二不休,再聚时,谁也不让陪了,想聚就只有他们俩相约,私密而欢快。佟以豪虽然有自己的公司,但平时经营管理都由聘请的经理人负责,他只是隔三差五地到公司看看,指点一下或召集管理人员开会,月底时他重点关注一下公司的财务报表,其它的事情他都放手管理人员去做,自己却落个清闲自在。因此,他能花大把时间一次又一次约会曾经的美女部下——程梅梅,两人乐此不疲。曾洪钊总归要面对他的妻子。程梅梅得知曾洪钊再次辞掉了工作,长期压抑在心中的不满一下子倾泻而出,她大声吼道:“曾洪钊你太自私了,你只顾你的感受,什么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你不安分工作,辞掉工作就像换一双筷子,那些理念呀价值呀关你屁事,这些能当饭吃?你不与任何人商量就辞掉工作,你靠什么生活?谁来养活这个家?曾洪钊你想一想,我跟你结婚到现在,你给予我了什么?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我们俩都在部队工作的时候,你说由于受条件限制,不能挣更多的钱,但现在你已经离开部队几年了吧,你扑腾来扑腾去,最终挣多少家业呢?你现在连养活自己都困难。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依然是我父母给操办的婚房,你看看咱们身边的人,谁还住着像这么逼仄的房子?但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的男人就这样窝囊无能。”

程梅梅声泪俱下。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程梅梅在嫁给曾洪钊之前,她有很多选择,至少像佟指导那样戴“一毛二”的军衔,其中大多是领导干部子弟,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官二代”。之所以看好曾洪钊,因为在九十年代,市场经济的春风早已刮遍神州大地,敢于冒险、思想灵活的一些人都削尖脑袋找门路“下海”经商去了,像他那样勤奋好学、远离铜臭味、有理想抱负的青年在身边如凤毛麟角,而且程梅梅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她生活的圈子局限于部队大院。她的父母也认为,一个好学、耐得住清贫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差到哪去,更不会被时代抛弃,曾洪钊这样的好青年只要能赶上机遇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父母的一席话,让她更加坚定地选择了曾洪钊。然而,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他在部队期间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机会,当有的人从战士到士官,从士官到干部,一级一级这样走过来,而他却错过了很多机遇。妻子倒出心中的委屈,曾洪钊听后心中同样不是滋味。他用什么来安慰她呢?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曾洪钊想了半天,只说了短短一句:“你得给我时间。”

程梅梅听后,挖苦他说:“有多少次机遇,你哪次抓住了?你总是在等,但还能给你留多长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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