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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责同僚登夜访厚友 游盛街缘道赠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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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明太祖时期朱志成为府邸修筑城池,招兵买马,并赋其名曰顺安府城,日益壮大,转眼已过了二百年光阴。到了明神宗万历时期。话说万历十一年,山东境内现贼寇作乱,杀败朝廷将官,神宗听大臣徐槐之言,写下一招贤榜,欲招纳有才能之士荡除贼寇之患,逐派人将此榜分发至各地州府。

话说那顺安府城里有一人,姓朱名平清,表字明安,乃是这城府始建者朱志成的直系后人,生于嘉靖三十六年,现年已有二十余岁,鼻下一抹胡须。喜好舞刀弄剑,端的一身好武艺。又小时认过字,故他老子朱泽松在府中弄了个官职给他当。因祖上遗训家中男子者尽得习武,那朱泽松却生性懒散,不欲学之。他老父朱天丰惜子爱子,便不忍去逼迫,逐一心叫平清代之。说也逢巧,那朱平清自小便喜好习武艺,学之甚快,渐渐尽都学全,本事日益精进。又常与府内武将较量,或胜或平,无一输场,俱是称赞。他祖父本是此任城府之主,往年曾参抗倭之争,今年岁已高,担任不得。因长子朱泽举携妻女远赴京城,于城内落脚,又觉次子朱泽松胜任不得,便叫平清继承。平清任府主后因觉府里日子乏味,心觉十分烦闷。便说服祖父于府内众官中选出一人替过。事后回了老家合义村,与他那兄弟姊妹们住一起,平日无所事事,最喜好在村里东走西转。这朱平清也是沾了他祖上薄光,他祖上自发达后,把这老破屋子换新一番,成了村内乃至整个乡下之豪门庄园。

这一日,朱平清闲来无事,逐到离村不远处的一大槐镇上闲转,忽的看到一群人挤在一处,在看墙上什么东西,平清走上前去,挤到前边朝墙上看去,方知是山东有匪寇作乱,刘永安等大将征贼身死,皇帝欲招军汉派遣去山东剿灭匪患。看罢,平清也不再转悠了,回身便走。只听一人于背后叫他,平清回首一望,此人却是认识的,乃是府中一官员,唤作高景,与朱平清乃是同乡,平清问道:“你不在府中,怎的来这儿?”

高景道:“明日小女出嫁,特向府内求了几日空闲日,今日到镇上购些所需之物,你明日来否?”

平清摇手道:“明日却去不了。”

高景笑道:“平日里你也倒是清闲,这是有甚大事?”

平清亦笑道:“这大事却是从天而降了,先且告辞。”

高景笑而不语。平清转身待走,高景又叫阻道:“听闻府内亦有一事降下,你可闻知?”

平清听他这般说,立足止步。转身道:“是何事?讲来听听。”

高景道:“知州处取来了一副从京城下来的榜文一张,上言称山东匪患一事,欲招兵去伐。”

平清听后道:“朝中如此多军马,灭此等贼寇有何难处?至于如此。况又有戚继光将军所在,何不效先前剿除倭患那般?”

高景道:“这伙贼寇不同于那倭寇,乃是叛军所立。朝廷派遣过将官去征伐,只是不知贼人使了甚么计,竟致使其十损八九,戚将军又被朝廷调赴广东,况他也年过半百。今番云南一带偏又与洞乌朝起了争斗,朝廷之意,是恐别处再起叛乱,欲留朝中大将届时去平定,故才这般。”

平清听后道:“只怕别处叛乱还未起,先叫这伙贼人势力渐增了。不趁此刻多派人马加紧铲除,却因折损一大将就行这般,倘若别处群贼汇聚,还不知要坏了多少将佐士兵。况又有哪些因财障目愿为钱失命之人,又倘如招的那些军汉中有临阵起异心的投身为贼,岂不更助长贼人气势。”

高景叹道:“朝中之军中腐朽者甚多,经此一败,人人惊怕。官兵也好民武也罢,若真个成了,受赏财封官职,又能为朝中添能将。”

平清道:“何不动用些咱府中之兵马,荡灭此等判贼?”

高景道:“府主也因此事唤来众官来议,只是众官俱是一样言语,不欲插手此事。”

平清听后有些愠怒道:“这像个甚么话?国现危难时怎可显现出如此怯懦,他等又非是无本事之辈,理应为皇家出一份力才是。莫不是同官兵一样叫贼人吓坏了?若叫他人知晓,岂不是要于背地里指三道四。”

高景道:“只是这般又有何法子?”

正逢此时,一老妇走来,乃是高景之妻孙恭人。平清见了行了礼,孙恭人道:“所需之物俱已弄得,现应回去办余下事。”

高景便向平清道别而去。朱平清向不远处一丫头走去,那丫头是服侍平清之母刘安人的,唤作王水荷。那王水荷奉刘安人之命同平清一同来镇上,因平清挤进前去观榜文,故站于一旁候着。此刻听见叫他,逐走上前去,笑道:“不知那上头写的些什么?”

平清道:“这你无需多问,你且先回去。我有些事须得回城一趟,若是早些,今日天黑前可回来。”

水荷道:“只恐我一人回去时,刘太太准又得说你些什么。”

平清道:“随他怎般说去,他那嘴是一向爱说人的。”

说完转身而走,王水荷也回院去。进至院内,正遇着一女前来,那女面色白净,头上插一金发簪,身披黑底绣花外衫,足穿绣云履,虽无脂粉所点,其面犹比天仙。此乃朱平清姨母王夫人之女,姓李名金凤,这李金凤与平清差两岁,平日里最喜与平清说笑打乐,性子豪放,亦是与其最近的一个。金凤见他一人而回,便问:“明安怎未同你一道回来?”

水荷道:“他只道自己有事,只身一人往城里赶去,故才叫我独身回来。”

金凤听后道:“他这一去,想必是有不同平常之事。”

正说着,刘安人出来,见水荷一人回来,便问其故,水荷老实道出。刘安人道:“只怕是去何处找些不净之人闲耍,怕吾责备下来,故编此言语。”

一旁金凤听之,心下不满,道:“姨母此言差矣,明安虽面上每日清闲,若是有甚么用得着他的时候,他定极快赴身赶往,他身闲心却不闲。况他又最厌恶那等酒饭之徒,他这番着急往城里赶,定是有甚要紧之事。姨母言他寻不净之人,据于何在,是亲眼见过否?又怎未听见旁人议论,便是无人管他,他自身一人亦管的住自身。”

刘安人听罢,竟不知以何言相对,转身走开。待其走后,水荷走至金凤身旁,笑道:“果真如我所料,我回来前便猜太太要这般说,不料正中我言。”

金凤叹道:“你猜与不猜无甚两样,这婆姨多爱说这说那你又不知。”

此时金凤身后又走来一姑娘,此是金凤贴身丫头,名唤林秋月。金凤见了道:“明安因事去城里一趟,今晚上只管按平日里饭食去做,恐他天黑时回来。”

秋月道声晓得。水荷又拿出一精致盒子来,道:“此是明安叫我转给你的,因你上月说镇上卖的那味点心合口,今番上镇又多来买了些。”

金凤接过后笑道:“替我谢过他这番好意了,既有这许多,屋内又有包好茶叶。吾母同老太太俱不喜吃,咱几个进去享了。”

三女说着回了屋去不题。

且说朱平清离了大槐镇一路直往城里赶,赶到城里时,已是晌午,顾不得腹中饥感,直往府里而去。走至南门,门口守卫见是他,忙拱手行礼,平清亦回礼。待进了城门,往前直行,过士兵营帐处,因士兵尽往校场操练,故此处冷清。再往前行有三座大院,左为文署,乃文官之处,右边为武署,自然乃武官之处。直往中间一署内行去,那处乃府主同众官议事所在。只见里头坐有一人,身着大红绣鹤服,此人便是府主,名唤邓庆。朱平清上前去行了礼,坐于一旁。开言道:“外头街市上告示之内容,大人可晓得?”

邓庆道:“此事府内之人俱已晓得,吾也召集众将共议,只是众将无那个愿插足此事。”

平清道:“咱府内兵马也有上万之众,再同那当地兵马协剿,怎愁不灭?”

邓庆道:“两军交战不以兵数而论,贼人颇会使计。若要除之,须以智斗智以武战武。”

平清道:“若论武,吾同武署内数名武官俱有本事在身,若论智,文署内亦有许多能人。如此还有何可惧乎?”

正说着,外头走进三人来,平清扭过首一看,那三人一文两武。文官范庆天,武官徐贤,赵平兴。平清见他三人行来,起身行礼,赵平兴道:“我二人方才训练完将士归来,路经此处,听着你言声,故此进来。”

平清便将方才同邓庆所言道出,又道:“三位俱是府内有赞誉之人,现如今国土现乱,你我岂能袖手旁观而无作为。二位不妨随我共赴破敌各展所能。”

他三人略一迟疑,徐贤开口道:“非是我等不欲前去,朝廷自会选精兵良将前去,又何苦插足其中,岂不自寻麻烦。”

平清起身怒道:“怎能言这般话,平日习武训兵是为那般?就是为今日情形而备,身于圣恩之下,又身为一代将才,就须有所作为。既诸位这般,吾不勉强,我寻几个挚友,领些人马,也自可去。”

赵平兴道:“此事非易,勿可鲁莽而行,这等之事,还是应由朝廷兵马亲办才好。”

平清道:“要那日灾祸临身,诸位也指望着朝廷罢。”

言毕,起身朝外离去。

话说朱平清离了府,复乘上马车,重往乡下赶赴,待赶回春合院时已是日落西山天色将暗。进得院门来,先饮数杯茶水解渴,觉肚中饥饿,唤过林秋月道:“灶房里还有些甚么残饭?”

秋月笑道:“金凤姐叫多办了些,俱是给你留的,稍热一下便可。”

平清笑道:“多谢他这般照料了。”

草草吃罢饭,回房后心事重重,自思道:“朝中军队腐朽者甚多,城府内人马只怕中之亦有如此,若我独身带兵前去,胜算颇微。”

思索一阵,念道:“不如去找培明商议此事吧。”

随即拿了一灯柱便要出去。李金凤撞见了,问道:“眼下天都黑了,又出去往哪儿干甚?”

平清道:“出去一遭,即刻回来,勿要叫老太太们知晓。”

说罢悄悄出门而去。原来朱平清所访之人姓胡,字培明。居于合义村东北方的胡家庄,与朱平清乃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亦是一身的好武艺,与平清不相上下。不多时,平清到了志杰家门口,敲了房门,志杰开了门见是平清,忙将其迎了进来。进屋上了座后端上茶水来,这时跑来一个五岁女童,乃是胡志杰之表妹,平清笑着拿出一块从县城弄来的点心给了他,打发他去了别处。志杰落座后笑道:“明安于无光沉夜劳足来此,想是有何等要紧至事欲同我所议罢。”

平清回笑道:“培明言之正也,眼下正有一件事儿,我拿不下主意,特来寻你商议。”

逐将今日于镇上见那榜文之事,一一道出。志杰低眉沉吟少刻道:“这事我亦听闻,只是此乃朝廷之事,与咱们没甚干系,要管他干些什么。莫非他那兵将俱是人人不可战否,此不过以重金请勇,届时也可收入朝中出力。”

平清道:“我原本也是这般想,只是若任由这些个贼人猖獗下去,恐日后必酿成大祸,况且你我二人各有些武艺,放着不使也甚是可惜,若咱真个杀败了那些贼寇,也好为咱村添光,也算是为国效力了。国之疆土亦为民之疆土,国之大难亦为民之大难。今番一贼不除,明日群贼而起,边疆动乱。届时贼判两军更鸡犬不宁。休说目下国现一方之乱,便是观民之苦受,亦应出身一助。”

胡志杰道:“贼人如若不除,恐日后祸害的便不再是山东一地了,也罢了,那咱今番为国家与百姓出了这份力吧。我想不妨去郑兄庄上同他也商议一番。”

平清喜道:“那是最好,他定会也一并去的。”

志杰起身又道:“咱此行既不为了甚么为村中赠光,也不为什么封赏,乃是为国为民慷慨出力。”

看官,这郑兄亦是这两人的至交,名唤作郑梓顺,字子豪。也居于同一村内,与胡家庄最是进。使一条镔铁长柄大刀,武艺亦是高强,还有一表妹,小其两月。名唤作郑晶玉,得她哥所授武艺,使一条萍雨流花枪。二人到了郑梓顺庄里,郑晶玉将二人引至屋里,见了梓顺,平清先把自己见到的榜文说了,又将与志杰的打算道出,那子豪听罢,满心欢喜,叫道:“我正觉闲在家中闷得慌,正好拿那些贼人练练我那大刀,不知何时动身。”

杰志道:“明日即可动身,”那郑晶玉听他二人如此说,也叫着要去。梓顺道:“你去那儿干甚,这又不是去耍玩,就留下顾看家罢。”

郑晶玉道:“你平时教我些许武艺,一直找不出地方使,眼下正好可以展示平生所学,有何不可。”

平清笑道:“不知你竟还学些武艺,可妨就下耍一番,若是弄的好了,不就可跟我们一块去了。”

郑晶玉笑道:“这有啥难,一言为定。”

说罢,回了里屋,拿来自己那支流花枪。在空院里尽舞起来,这一舞,有分教:

一场风来枯叶落,耳边尽过风啸声。

一场耍完,朱平兴二人拍手大声叫好,志杰笑道:“武艺既已如此娴熟,让其一同去也不妨。”

梓顺也只好如此了。这时,只听见一阵敲门声,梓顺前去开了门,见是熟人,忙将其迎了进去,胡张二人见了,忙道:“张兄缘何到此。”

原来此来人亦是三人挚友,姓张名鹏柏,惯使一条祁水镔铁棍。鹏柏见了二人,也吃了一惊,就将今日见到皇帝榜文,欲要来与梓顺商议,却正巧遇到二人一一道出,梓顺笑道:“他们也是因为此事来寻我的,既然各位志同道合,那咱们今夜就收拾妥当,明日动身前去京城即可。”

晶玉却道:“咱们从此地远赴京城路途遥远,少也需十数日。倘若咱到了京城朝廷已派兵去了改怎处?”

志杰笑道:“不必思虑甚多,若真个如此,寻一客店安寝,于京城内赏玩一番,若官兵得胜归来倒无甚么,若是未胜,咱再去便可。”

几人又谈了一番,拜别而去。志杰归了家中,其母出来道:“深夜了,不知你出去干些甚么?”

志杰道:“方才明安到此,称有要事商议,怕打搅老母,故不敢声张。”

老母道:“这有甚打搅不打搅,明安来此,不管怎样,也该告知于我,不知他此来找你所为何事?”

志杰逐将所谈之事道出,老母听后道:“此事还需慎重些,你可好好斟酌一番。”

志杰道:“我已定好了,明日就去,我自会万分小心,老母无须担忧。”

朱平清回去后,将此事讲与自己家里人,他那太奶奶吕老太更是千万叮嘱。平清只管叫老太太放下心来。李金凤听了笑道:“你如此有把握,若是到时吃了亏该怎处?”

平清故作气恼道:“你能盼我好些否?我这平日里虽看来清闲无事,想我往日于城府中,不知同多少将官比试过。”

王夫人道:“仅你一人么?”

平清道:“岂会我独身一人,还有培明等人。明日一早,便去会同他们,动身赴京。”

他父亲朱泽松听罢默不作声。祖母刘老对其道:“汝儿明日便行,你不言几句。”

朱泽松道:“叫他出去炼下也好,亦看看自个究竟行不行得。”

平清皱眉道:“论比拳脚刀枪行不行得说不准,若论口舌之力定不及某些。”

李金凤见势头不好,忙对平清道:“此刻夜已深了,也应去歇息,不是明日便要早行吗?须养好气力才好。”

朱平清听罢便道告退,待平清归了卧房,洗漱已毕,金凤却又进来,坐于平清一旁,问道:“你当真要去?”

平清道:“当真要去,我已与培明等人谈好了,明日上京,绝无变心一说。”

金凤道:“这可非是易事,那贼人领头的我曾听闻过,也是个了得之人。无十足把握之事,勿要轻易去做。”

平清道:“再怎的了得,终是一窝草贼,若是怕了他们,便不是汉子。国都保不了,还谈何护家。”

到了明日,李金凤亲动手给平清做了早膳端去,看着平清用着饭,道:“你此次一去不知何时才回的来,此是我给你做的送行饭,早些得胜归来。”

平清停箸道:“此次一走,也不知哪日月方能回,若是得不了……。”

金凤锤笑道:“怎的还未动身便讲此不吉利话语?让老太太他们听了,准又得说起来。快些吃,否则冷了。”

吃毕了饭,祖父朱天丰已经为其收拾了些上京的路费盘缠,平清道:“无须拿这许多银两,只取其一半即可。”

便只拿了一半银两,朱天丰又取来一剑来,笑道:“此是先前我斩擒倭寇,得圣上赏赐的,今番你拿去使,叫它再展威风。”

平清取过拜别了众位家里人,转身就走,李金凤、吕老、王夫人、朱天丰、刘老并秋月等丫头立于门口,目送他去,直看不着了才扭身回院。朱平清去了胡志杰,郑梓顺住处,会合了三人,郑晶玉也跟着。鹏柏也拿着行李前来,身边还带有一人,梓顺等人却是认得的,此人名唤张佳兴,与几人甚熟,常在一起说乐。众人照过面,志杰笑道:“怎的张兄弟今也到此来了。”

佳兴笑道:“禁不住鹏柏相邀,故到此来。”

几人寻来一匹上等的好马拉车,动身上了京城。

去往京城路途遥远,几人一路上风餐露宿,夜伏昼行。半月后行至一处地方,胡志杰见四周荒无人烟,天色阴沉雷声轰鸣,道:“这四周也无个村镇,看着天将有雨到,只得委屈在车上度夜。”

佳兴把手往一处指去,道:“那有一屋,可到那儿暂避一下。”

几人望去,果真有一荒废房屋在那儿,众人忙将马车带去,平清道:“看着门扇破败,门前杂草丛生,许久无人住了,委屈再此待上一夜。”

于是众人齐进房来,外头忽的骤雨倾降,几人在屋内寻些干柴,升起火来,取出干粮来食。志杰道:“不知这雨何时才停,地面坑洼泥泞已是不好走,要是一连几日不停,岂不耽搁路程。”

梓顺道:“盛夏之雨,虽来得快,然去得亦快。”

到了夜间雨势果然减,次日便止住了。众人收拾妥当,仍复赶路。两天有余后,几人已到了京城,平清忽叫道:“不好了,我那佩剑遗落在那破屋处了。”

志杰道:“就在京城内寻把好的,略凑合下。”

众人寻了一家旅店,店小二忙过来服侍,将马牵到后头,又请几人上了楼。平清问起掌柜:“你可知此处衙门在何处?”

掌柜看了他一番,道:“几位客官从外地来的?找官府可有何事?”

平清道:“当今圣上正为山东贼寇一事愁眉,写下那招贤榜你可知?”

掌柜道:“这事我也知晓,莫非客官……”平清点首道:“我几个正是因此事赶来京城,要去衙门处禀告。”

掌柜道:“客官且听小人说,自古至今,多少人因羡那高官厚禄而丧身,客官莫要……”平清打断他话道:“我若是为些什么高官厚禄,倒也不会走这许多路来此了,只管告知我便是。”

掌柜目露赞许之色,道:“客官既要去,出了小店行至右面一路口,向左行一段便是了。”

平清打听来,朝掌柜道了谢,出了客店,按指引行一段路,果真见着了。公人叫在门外稍候片刻,自去通报了,那官员正是徐槐,徐槐听平清说是见了榜文而来,忙让接进来,请平清上了座,叫人端上茶水,道:“圣上正为此事忧愁,今日壮士肯为国出力,是国家之幸,不知除壮士外,还有何人。”

平清回道:“我另有五位同乡好友,也一并前来。现暂居于一旅舍里,只待明日面圣。”

徐槐心下甚喜,就让他在外稍等一日,自会去向皇帝通报,明日入朝觐见就可。平清回了客店,向几人说了,此刻已是晌午,几人腹中也饥了,便叫店小二端上饭菜来食。吃罢了饭,梓顺道:“既然现在没甚事,就在这京城里转悠转悠,也不枉白费了这一大段路程。”

鹏柏也附道:“说的也是,我还不曾来过这京城,今日也可见识见识。”

平清几人也是这般打算,逐应了下来。几人回屋收拾了些银两,就在店门口分别,各自逛去。

且说朱平清一人在路上转悠着,想道:“吾伯父便居于京城内,正好此刻去探望。”

便去备了些礼物等,一路走至院前,敲起门来。只见院门大开,门子开言问道:“官人何处来的,有何贵干?”

平清道:“我是你家老爷之侄,今来京城办事,顺道过来探望,烦你去通报一声。”

门子道:“少爷来的不巧,老爷同宜人不久前出去了,去何处小人也不知。”

平清只得将礼物先交于门子,取几两碎银给他道:“若你老爷那时回来,待我转交于他。”

门子叩谢拿了,平清辞别而去,转去街面上逛走。看这京城街市上果然与别处不同,说不尽那点心美酒、奇物稀件,剪纸字画等。平清猛想到:“险些忘了要再弄一把新剑之事。”

便向两旁店面寻看,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喊叫声,平清走向前去看,见是一老道拿着一把剑在叫卖,看那老道:一身白道袍,眉发皆白,双目有神。口中叫道:“偌大一个京城,有眼无珠者甚多,不识得我这口宝剑,还污蔑贫道欺人钱财。”

说罢转身走去一条巷子,平清见了道:“正巧我那剑遗落于那荒屋中,不如去看看老道那剑合适否?”

紧走上前去,叫住了那老道,问道:“不知道长这把剑要多少银两。”

老道开口道:“这是贫道祖传的宝剑,久锋不锈,需得千两之银。”

平清笑道:“这剑有何好处,值得这许多银两。”

老道听后笑笑,不做声,抽宝剑出鞘,平清见那宝剑烈日下晃耀人眼,出鞘时更觉有一股寒气逼来,平清接过来细看一番,惊叹道:“果真是一把好剑,更好于我先前那口,这千两也是值了,只是我从河南之地来此京城,一路上盘缠花了不少,我恐所余银两已是不足,不知道长愿意将此价一半卖与我否。”

老道回曰:“也罢,若是一些财大气粗相中便掏钱来,就是千两贫道卖不卖出也说不准,恐其落入不三不四之人手里污了。再者,我看也与你有缘,你又是个识货的主,也就让你得了便宜罢。”

平清忙叫他在此候着,奔回旅店取出银子来给了老道,老道接过后转首疾步走了。平清则拿着剑继续往前转悠。少刻只觉腹中口渴,恰好身旁一家酒馆,飘出阵阵酒香,逐走了进去,要了两角酒,一盘下酒小菜,刚吃了几口,只听得后边有人谈话,一人道:“真是个晦气,我一家子原本于山东老家处待的好好的,却迫于那些贼匪,只可委屈暂居宿于京城叔父家了。”

另一人猛的把酒碗扣在桌上道:“可不是么,我兄弟一家原住的那般好,贼人下山掠财,一家子尽丧身于贼匪刀剑下,若能拿得那些贼匪,把来千刀万剐方泄吾恨。”

平清听罢,自在心里笑道:“贼人的好日子将尽了。”

吃罢了酒,结了钱出店而去。

到了日落西山时刻,朱平清回至客店,见四人还未曾回来,就拿出那口宝剑来观赏,越看越喜。不多时,四人拿着些东西说笑着走了进来,梓顺,鹏柏见元清手里拿着把剑,忙问从何处买来,花了多少银子。平清从头道出。那志杰抽出剑来看说:“虽是把好剑,但要这许多银两,总觉这老道有欺诈之嫌。”

鹏柏道:“倒不如花少许钱弄个一般的凑合下,出这许多钱实在不值。”

平清笑道:“我绝不会错识此剑,这银两花的也值。”

佳兴笑道:“这些银子于明安而言不过小钱而已。”

志杰笑道:“既然明安如此喜好此剑,不妨为其起个好听的名字如何。”

平清思索一阵,抬头道:“不妨就叫此曰青伍剑吧。”

梓顺拿过在手中掂了掂,道:“这剑还不及我所使那大刀重,也不知用着如何。”

说罢,拿起剑就屋里挥了起来,恰好张佳兴在他旁边,忙道:“勿要如此,怕伤了人。”

众人皆大笑。志杰道:“诸位都好好歇息下,明日就得进朝面圣。”

几人各回了屋里,卸衣而卧。

到了第二日,几人净了面,吃毕了早上饭。各拿了器械,付了房饭钱,又出些银两让店小二好生看管行李马匹,几人朝着皇城而去。

不知此去面对圣上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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