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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杀恶人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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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龙的风波很快便平息,没了那晦气的东西,众人便陆续进入紧凑的排队接领任务的过程中,每个人都慎重择取了许久,估量着自己的实力行动。也有人毫不犹豫选择了血簿。

轮到了陈庚云,他却先所有人问道:“贡献可以做什么?”

胡堂主愣了一下,答复道:“换取武学修行资源,武林秘籍以及一些鲜有人知的秘闻。”

“我想知道紫薇剑的讯息。”

胡堂主又呆愣了一下,摇头道:“此讯息并不重要,需要十点贡献,不过话说在前头,门主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本堂主大抵需要几天时间来得知紫薇剑的下落。”

“好!”

“接什么任务?”

陈庚云思虑良久,还是选择了风险较小的清簿,毕竟他荒废武学如此长久,一招一式不是一朝一夕能掌握的,还是接取些安全的任务较好,并且这个任务需要两人结伴,而杨广厦正好是他的得力帮手。

接取了任务,众人便得到一张成都城以及附近周边城镇县村的羊皮地图,上面标记着此行的任务地点。

陈庚云二人子时三刻动身,丑时一刻身至一处府邸,守了一夜也未曾有人来此,两点贡献便这样轻而易举取得了。

接下来几日,每至戌时,陈庚云便会屏退仆人,悄然从府邸翻越而出,到六扇门和杨广厦一同行事动身。

这几日里陈庚云二人安稳无事,贡献凭空飞到自己手上,这一夜却等到了真正的刺客。虽说其人耍着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但也着实不好对付,陈庚云二人费了好大劲,身上落了数道或深或浅的疤痕才喝退了刺客。

……

这一日,雷公忽鸣,在泼墨的江山上划开一道雪银天痕,暗夜天雷,隆隆的滚动声让小儿哭啼,转眼间天公落下的泪骤急了,似乎是要刮开寻常百姓的窗户,屋檐旁雨水如长河倾灌,逼仄的巷弄顿时通不得人。

千绝崖,绝千户。

元天江的洪流冲垮了堤坝,如钢锋耸立的千绝崖领着奔腾的千军万马,丰年不收的农田与草垛似的住宅登时便没在大势之下。洪水中裹卷着各式各样的物,也裹挟着各式各样的惆怅悲凉,哀嚎声声声泣血。

七八个县,水患甚急,燕王府上下如无头苍蝇束手无策,消息传在陈庚云的耳中,他此刻已然麻木冰凉,目光讷讷地僵硬行走着。

可是一想到紫薇剑的讯息能解蜀中万难,陈庚云肩负不起责任的肩膀顿时坚挺起来,他今日就是千难万难,也一定要圆了任务,因为胡堂主已经得到了讯息!

陈庚云打了个寒噤,见着杨广厦,心中便安稳几分,但杨广厦的面庞也铁青着,据他所说,今日他的父亲焦头烂额,似乎这水患来得太不是时候,十万流民就要来了…

到了燕王府做抉择的时候,救治水患灾民,还是将流民驱逐境内?

陈庚云坚毅了神色,他没有说一句话,径直踏过泥坑,不顾那些溅起的淤泥,在戌时之前抵达了应至之处。

其余人都还没有来,只有那个双刀侠客,戴着无情修罗面具,没有一丝情感似的站在那里淋雨,他身旁分明是搭起了一个避雨草棚的。

胡堂主目光掠过三人,声音不悦:“看来今日下了点细若游丝的雨水,有的人便不准备来了。”

说罢,他拿起四条腿已然浸入水中的,四方桌上的清簿,说道:“正好,今日有一项重要任务,听城北的李员外说,有人往他府邸里射入了杀伐信,扬言要将他挫骨扬灰。害怕之下于是递来了几十两银钱的酬劳,护住他这一晚,一人可得五点贡献!”

胡堂主点头道:“既然你们来得最早,这到手的肥肉便归你们了。你们二人的武功是差了些,不过有他同行,不必担惊受怕的。”

陈庚云三人默不作声地收过了羊皮卷地图,陈庚云二人更是沉默尤甚,李员外…这个当着他们面前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的恶人,此时他们还要替他遮风挡雨,为他卖命?

陈庚云神色闪动,声色中带了些愤懑:“堂主!他是鱼肉乡里的乡绅土豪!为人不正 !我二人并不想护他周全!而且堂主你亲口说过,这种人的委托六扇门是不会理睬的!”

胡堂主摸须笑道:“我说的是血簿,恶人委托杀善人,自然不许。再者,这世间,这江湖本身就讲究平衡二字。若我们视地方乡绅于不顾,死伤殆尽了怎么办?他们的钱财给谁?辛勤耕田的农民?自己眼界之外的钱财,即便得到也将付之东流。或者流落到手底下佃农更少些的地主手里?那无疑是滋生着另一个李员外的出现。”

胡堂主神色冷淡下来:“我懒得与你们说什么道理,你不是想要紫薇剑吗?事成之后本堂主便告知于你。李员外那边催促得急,我这里没有人手,若再言拒绝,这消息便要被我咽在肚子里。”

陈庚云心头一恍,便想到了那日与他一壶烈酒笑谈江湖的季尘,以他的阅历还无法想象是什么遭遇将一位心怀憧憬的少年变成这般模样。

但就近来看的,如若不是李员外干的那些缺德事,如若不是他与巧儿私通,季尘大抵也沦落不到那般疯魔病态的样子。

季尘是个可怜人,出了城门便无人会记得他,可陈庚云会永远记得他,他说的那个江湖让陈庚云记忆犹新,仿佛现在就有着一个个的青年才俊前仆后继地赶往那里。

然而紫薇剑呢?陈庚云心里清楚,六扇门重现于世,大燕王府摸不准他们的立场,就不可能派那些易于察觉的暗子,因为六扇门本身就是探子组织。于是在王不臣有心历练他的情况下,重担便压在了他身上。寻不到紫薇,以蜀中目前的境况,恐怕四面漏风的屋子马上就要坍塌。

这时间,两座岿巍大山压在陈庚云的心头,让他沉重的鼻息在此时嘈杂的雨声中清晰可闻。

陈庚云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抉择了后者,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心头的流向都将是天下人与燕王府。但总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人,陈庚云却不知为何将其烙印在了心里。

离开铺子后,三人便在焕然一新的青石街面上轻踏而行,雨水已经黯下许多,可陈庚云此时的心底却装了无数杂糅细碎的事。天静了,陈庚云的心却没有静下来。

城北李员外的府邸,坐落于清静之处,已入夜,府内依然灯火通明,四周清幽玉竹鳞次栉比整齐排布,空山新雨后,朦胧雾云里,入秋时节,如此时分如此氛围便凭空生出些悲怆感怀意境。

一直没有开口的刀客说了一句话,嗓音很浑厚:“喝酒么?杀人之前。”

这刀客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你二人很合我的胃口,见不得魑魅魍魉为祸世人。”

陈庚云二人凝视着神秘刀客递出的剑南烧春,思绪便被扯回畴昔。陈庚云悔恨了,他应当在当时拦下三人,送他们到自己的府邸里安生过日子。

神秘刀客见二人颇有喟然神色,但却没有回绝他,于是变戏法似的拿出三盏墨绿色酒杯,一壶老酒悬瀑入盏,已是香飘四溢沁人心脾。

陈庚云二人感慨着接过酒盏,陈庚云问道:“杀人?清簿可不需要杀人。”

不过旋即他便有了收回此话的意愿,因为面前之人来路不明,行事不似常人倒也正常。

陈庚云二人饮酒入喉,还是那日的辛辣,只喝了几口,二人的微醺便在凄冷中有了御寒的火气。

神秘刀客不带丝毫情感地说道:“这江湖…拿了刀剑,便是一去不回。”

陈庚云二人不知此人突然这般伤悲秋是何缘由,只见得此人摆手道:“无病而吟,想到少侠方才严词拒绝的风貌,回忆起了我当年的样子。”

神秘刀客将陈庚云上下打量一番:“少侠…身上没有武功路数吧,教你一招两式,学不学?”

杨广厦双眼放光:“学!”

神秘刀客摇头:“你学不会,我在这天方地圆间舞一场剑,悟多是缘,悟少无份,也不瞒着你,仔细瞧着!”

神秘刀客似乎没打算听取陈庚云蠕动的嘴唇内想说出的下文,便抽出了他行侠仗义时世人眼里的那把钢刀。

他衣袂飘飞间,一根根竹节绽放的竹叶便找不着东西南北似的摇曳着,虚影掠袍,天空又郁郁不平地落起了雨点。

雨势不大不小,远远的月影东出,携着漆黑却照得通明的云,像是龙挂天边,而天边又升起一道笼罩人世的雨幕。

神秘刀客的钢刀快若龙卷,隐隐约约还有雷鸣之音。转而愈快,像是要斩断什么不平事。转而愈慢,像是迟暮之年的老者。

刀气纵横世间时,有人喝起雄浑声腔,一时间只感四海归一万邦来朝,一时间又感江河日下藩邦眼冷。

这刀意,此起彼伏,来回不定,竟然好似印证了这个江湖,新人换旧人!有人曾以青锋睥睨,往后却是伤仲永似的残烛暮年!

谁说自己初入江湖时没有豪言壮语,谁说自己曾经不是个志向高远,对那些鄙夷自己好高骛远的人嗤之以鼻的大志青年!

可扶光终会被望舒所替,可人世间江湖里不是什么都是快意恩仇!!

那个少年…是谁…他终于接受这枯槁残破的现实了么…

神秘刀客舞毕,一团气机自他正中激射而出,让一排排翠竹都折腰参拜。

“学会了么?”

神秘刀客收了刀,问陈庚云道。

“会了!”

“现在呢?”

“忘了!”

神秘刀客又问杨广厦:“会了吗?”

“会了!”

“忘了吗?”

“没忘!”

神秘刀客摇头道:“他会了,你没会,这刀法沉于心中,经久才能爆发出来。”

杨广厦黯淡了双眼,但想到这毕竟是高手的刀意,旋即又振奋起来。

神秘刀客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天,用手擦拭了脸颊上的雨滴。

他的腰间寒光一现,一转身,迅捷的步伐似乎要走出一条煌煌天道来。

陈庚云问道:“你去府邸做什么?”

神秘刀客扶了扶面具,声色让人如临寒冬:“杀人,方才我便说过要杀人,我是路见不平的大侠,不管那黑簿白簿,我只知道要杀恶人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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