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他轻挑她的下巴，迫她看自己。“牙疼。”
秦明雪含糊地说了一句，换来他的低笑。“还真难得，看到你害羞脸红的样子。”
“你才不会害羞，都和你一样，脸皮厚得城墙一样……”她这回没能顶撞完，他的吻烙下来了……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喉咙里痒得厉害，终于忍不住推开了他，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阿嚏……”貌似花粉过敏了呢！她揉着鼻头，红着眼睛，眼角一滴泪，躲开他，钻进厨房去了。陆无渊看着她的背影，满眼的笑意。其实真心想宠一个小女子，尤其是这等小野辣椒，等着看她心悦臣服，还是件挺有趣的事。他在院中坐下，执壶倒茶，等着那一家三个端来午膳。此时日头都小了，他还没吃午膳，为秦明雪付出的心思，他希望她能明白。厨房里，秦明雪从小窗悄悄看他，心里直打鼓。他把娘亲还给她，不应该是两个人早就说好的交易吗？她付出美貌和身体，任他欢愉，他赐她母亲和弟弟安然无恙。怎么会发展到了脸红心跳的程度？“姐姐？”
秦明睿轻声叫她。“啊？”
她慌慌扭过头来，看秦明睿。他犹豫了一下，俯到她耳边小声问：“听说那个独孤素儿也回京了。”
秦明睿问。“你怎么知道她？”
秦明雪惊讶地看他。“我是这回见到爹之后，听爹说起的。爹说他曾经和独孤老王爷来往颇多，还和独孤素儿的父亲订过亲，是指腹为婚，可惜你是女子，所以轮到了我。不过独孤家后来没落，主动取消了婚约，大家都没提这事了。”
秦明睿指自己，一脸羞涩。“你才多大，就想讨老婆了！”
秦明雪抬手就打他的脑袋，他笑得更羞涩，躲过她的手，又问：“她长得美么？”
“小睿。”
聂颖的低斥声从后面传来，秦明睿连忙闭上了嘴，退开去，乖乖地蹲在那里掐青菜皮。“娘，莫非爹又打独孤素儿的主意？我看那女子不是善类，她冒充皇帝的救命恩人进宫，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只怕已经开始暗中查探此事。你和泽睿千万莫和她扯上半点关系。”
秦明雪拧拧眉，小声说。聂颖一脸愕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端着菜篮出一边洗。秦明睿又抬头看她，清瘦的脸还有红意，见她看自己，便吐吐舌头，转开了目光。“臭小子，你才十岁！”
秦明雪骂他。他勾着头，一言不发，掐菜的动作很熟练，在尼姑庵时，这是她们姐弟常做的事。秦明雪很想回到那时候，不会有阴谋，不会有杀戮，不会有鲜血，可惜，回不去了。她怜惜的看着这个才十岁的弟弟，一点都不想他陷进这样的腥风血雨之中，她决定等下就让陆无渊派人送娘和弟弟出京，去远离喧嚣的地方，去过平静的日子。聂颖的厨艺不算精致，但是味道纯粹，没多少花架子，都是实打实的口味，当然，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让她酿出美酒，只有从宫里带出来、秦明雪亲手酿的美酒。“明雪手艺精进了。”
聂颖抿了一口，感叹。“是娘好久没喝了吧。”
秦明雪挨着她坐着，笑米米的。她这时候感觉到自己好幸福，可以一家团聚，陆无渊也不像以前那样讨厌恶劣。“是啊，还真怕再喝不到。”
聂颖感叹，又猛醒悟，起身向陆无渊谢罪。“无妨，此处不是宫中，夫人不必拘礼。”
陆无渊的心情看上去也不错，吃着聂颖和秦明雪一起做的菜，又一指一盘炒茄子，笑着说：“这个一定是小明雪做的。”
“你怎么知道？”
秦明雪惊讶地看他，她只做过一回火锅，他还不肯吃，气冲冲走了。“因为放多了盐，心烦意乱，不专心，如何做得出可口的菜？”
他笑，夹了一筷子给秦明雪，“你自己吃。”
秦明雪吃了一口，顿时吐出老远。在古代，盐是好东西，家家户户都看得金贵，她这次放盐的行为，完全是暴发户的行为，简直放了半罐子啊。“你说，朕要不要包起来，留个纪念？”
他还不放过秦明雪，继续调侃。秦明雪扭过头来，狠狠瞪他一眼，轻啐一声，“呸……”这一声，还确有几分小女儿娇滴滴的妩媚，惹得陆无渊手忍不住从桌下探过来，在她腿上狠狠一拧。她马上就拧了回去，两个人拧了半天，听得聂颖在一边轻笑，秦明雪这才红着脸，抱着饭碗，坐得离陆无渊远了一点。秦明雪来焱宫这么久，头一次吃了一顿心情舒畅的饭。又多喝了几杯，晚上就赖着不肯走了，非要住下。陆无渊也难得见她主动热情，便留下来陪她，反正明儿早上赶去早朝就行。小院中本来就只有三间屋子，皇帝和秦明雪要留下来，奴才们倒没地方住了，只能避出去。秦明雪和聂颖去睡了。陆无渊就索性坐在院中继续喝酒，想些心事。月光柔柔，穿过海棠花树，落在他的眼中。他为秦明雪后退了太多步，身为帝君，这种举动并不明智。可是看她今日高兴，他也就把这些抛开了。马车就停在院中，马儿栓在墙角，不时甩甩尾巴，没一会儿，也卧下去，头搁在兰花边，安静地睡着了。壶中酒已空，他起身，扭头看向聂颖的房间，烛已熄灭，私语声也已经归于静寂，母女两个想必已经安睡。刚想回屋去时，房门突然轻轻一响开了，他扭头去看，只见秦明雪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一脸愕然，只怕是没想到他还没睡，一个人在院中站着。“干吗不睡，怕我们逃跑？”
她走过来，故意问他。“她们逃，不过是死路一条，你逃么，朕倒不会让你死，打断你的腿而已。”
他抬手揉她的小脸，反正她的话里不带几句刺，扎他几下，她是不会乐意放过他的。“呸，你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