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雪脱口而出，末了，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看着他满脸玩味的神情，又自己解释，“你说过不会再打我，我也有免死金牌在身，你奈何不了我。”

“哦……那朕倒真要看看，能不能奈何你……！”

他的脸隔得这样近，呼吸拂在她的脸上，烫烫的，她的心跳没由来又快了。明明昨儿还恨得入骨，今儿怎么会就变了呢？她咽了咽口水，想努力说服自己，别胡思乱想。可是，大脑完全不受控制啊，他深遂的双瞳里，融星化月，如会吸魂的妖，盯得她挪不开目光。分明知道他的双瞳是陷阱，还是忍不住继续看、继续看……头顶的海棠花枝被风吹动了，花瓣又开始往下落，当一片花瓣缓缓飘至她的眼前时，他又吻了过来。那花挡住了她的眼睛，再落不下去。她脑中完全一片空白。……秦明雪郁闷地想着，怔怔地看他。“怎么了？”

见她突然沉默，陆无渊抬眼看过来，沙哑地问。“今晚上，我们就这样躺着好不好？”

她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让一个快爆炸的男人停下来，有点难度。可是陆无渊盯了她一小会儿，还真就和她并肩躺在马车那柔软的垫子上，一声不哼的，安静极了。“陆无渊，不如你说说你以前爱的那个女人吧。”

秦明雪整好了衣衫，扭过头来，看着他。“说那个干什么。”

他闭上眼睛，声音有些沉闷。“那你相信这世上真有浮生树吗？如果真的有，她真的会活过来，你会怎么样？还是坚持要立她为后？”

秦明雪又问。“话真多。”

他的手伸过来，在她的脸上一顿乱揉了，又闷闷地说道：“如果你不想闲着，朕要继续了。”

“那我不问了。”

秦明雪立刻接了一句，搞得陆无渊更加郁闷，扭过头来狠刺了她一眼。“秦明雪，朕最讨厌你装这副样子，哪一回你不是哼个不停的？”

“别说了。”

秦明雪立刻堵上了耳朵，说话的底气也小了。其实让她老实下来也很容易，她实在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女子。陆无渊翻过身来，侧躺着，手指在她的小脸上轻戳，她这肌肤滑得像丝绢儿，触感极佳，还有着天然的香味。他躺了会儿，低声问她，“秦明雪，你为什么对阿罗那么好？”

“我对他好么？”

秦明雪拧拧眉，她总是笑阿罗，其实阿罗是真正的好人。“那你和冰洁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抢阿罗的未婚妻。”

“你这算是打抱不平？”

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陆无渊哑然失笑，然后问，“你觉得阿罗娶了冰洁，会怎样？”

“不怎样。”

秦明雪闷闷地回答。阿罗适合更好的女人，温柔，善良，没野心，疼爱阿罗。冰洁柔顺的外表下，有一颗强悍的心，显然不是阿罗能爱的那个女人。“看你这小样子，还真操心上了。”

陆无渊拉下脸，在她的小脸上轻拍。“就是。”

秦明雪冲他一呲牙，陆无渊就吻了过来。“你再敢挑衅朕，朕不保证还忍着。”

秦明雪的手指像被烙铁烙着，连忙缩了回来，老实地躺着不动。倒是陆无渊，躺了会儿，低低地说：“冰洁是太皇太后定下来的，连家想稳着朕，也想稳着太皇太后，所以冰洁就被送了进来，起初朕也认为她温柔乖顺，可相处下来，便知道不是。”

“反正你要作爹了，是不是要立冰洁为后？”

秦明雪眨眨眼睛，偏过头看他。“可能吧。”

陆无渊说得有些淡漠，谁为后，只是权力的一个平衡点。“好悲催。”

秦明雪突然说了一句，娶谁当老婆都不能随心而为，甚至连宠幸女人，都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身体交易，陆无渊此刻在秦明雪眼中，简直像一个公用的……这念头一出，顿时又让她反感了。当然，这念头她是不敢说给陆无渊的，他会立刻扬鞭策马，一鼓作气，到她死去……在这个地方，男人是天，是主宰，女人是附属品，一切都为了男人……其实到了现代又如何呢？好命遇上宠老婆的男人，那机率也是低的。男人生下来，脑子里就刻了自大两个字。而且在这回事，特想得到女人的赞美。“怎么了？”

陆无渊扭头看她。秦明雪摇摇头，闭上眼睛，小声说：“没什么，我困了。”

陆无渊拉起外袍，盖在她的身上，揽紧她，也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无渊才轻轻地睁开了眼睛，凝望着她的小脸，低低地说道：“采薇是个很可怜的女人，若不是朕，她也不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在朕真正掌控一切之前，不会再给真正宠爱的女人最好的一切，你也是，要规矩一点，不要以为朕喜欢你，就为所欲为，不顾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