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什么？”

这塞北来的侍卫，竟然会用如此恳切真挚的语气说谢谢？简直比看他笑还难得！“没什么。”

男人转开了目光。“……”“你再说一声，我给你银子。”

“……”…………无妨是花钱博他一笑，还是花钱博他一谢。殷时微都失败了。不过，她也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入了绥阳伯府大门，殷时微径直往福寿园去。过了垂花门。殷老太太正斜倚在贵妃榻上。“祖母。”

殷时微的语气严肃，与往日里大相径庭。殷老太太睁开了眼睛。旁边儿的朗嬷嬷立时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同。挥手示意仆婢们退出去。只留了两祖孙叙话。“怎么了？”

殷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孙女的额发。纤细柔软的发丝贴在额头。显然先前流过汗。“有人欺我！”

她咬着唇，在外素来的坚韧，于祖母跟前，化作了通红的眼眶。…………沁芜居。“废物点心！”

男人暴喝。茶碗砸在人身上，那下人也不敢喊疼。“来人，将他看押起来！没我的吩咐不得离开！”

“是！”

自有人将呼喊讨饶的小厮拖下去。“父亲！”

殷兰婼红了眼圈，慌忙跪下了。往日里，她这招对殷策百试百灵。真真是我见犹怜。可惜，这一次，任凭她哭出眼泪，殷二爷也没开口叫她起来。林氏看女儿可怜的模样，慌忙又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老爷。”

“兰儿也是为着咱们家着想，才花钱雇人去闹一闹。”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还不大？”

殷策没有了在外不问俗事的通达，目光冷冷瞥了林氏一眼。抬手就拍打着几子怒道：“都闹到官府上去了！”

“倘使那些人扛不住打，将这逆女供出来！”

“母亲那儿能轻饶了咱们？”

林氏身子颤颤，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父亲，都是我的错！”

殷兰婼跪伏在地。“女儿也不知那些人……竟然……”竟然这般没用！殷兰婼又愤又恨。她明明花了大价钱！对方答应得好好的，说是能做到天衣无缝的……林氏心惊，连忙也跪在女儿身边儿：“老爷！兰儿可是咱们嫡亲的闺女。”

“您可万万要疏通疏通，叫那些人闭嘴！”

殷策看向女儿。只觉恨铁不成钢：“你个不成器的！”

“行事万不可落人把柄！”

“你倒好。”

“还下了那样的令。”

殷兰婼脸色发白，手指死死攥紧了裙角。她这一次雇人闹场。多嘴吩咐过那些人，若殷时微到场，便要当众扯坏她的衣裳。若然有人稍稍深想，便能有所怀疑。“索性，并没有得手。”

林氏连忙打圆场：“倒也不是一定会被人察觉的。”

“老爷……”殷策哼了一声。没等他们说完话。外头崔妈妈已在禀告。“老爷太太，福寿园的玲珑来了。”

一听这个，殷兰婼脸色更白了。她慌忙拉住了林氏的手：“娘！”

林氏也慌，但此刻她深吸口气：“别怕！有我和你父亲在。”

“断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