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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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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上九个白袍人混战在一起,不断地出招拆招,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殷弃远远地欣赏着他们厮杀的场面,冷酷无情的乱斗比起一对一那点到为止过家家样的比试更能给他带来兴味。施戈领着冬榛过来的时候他的兴味更浓了。“她跑哪去了?”

他笑着问。“去了废弃之地。这可是第二个意外。”

施戈道。“我保证不会再有了,南进的计划更是不会受到一丁点影响的。”

殷弃的笑意填满了双目。“冬榛的状况好似与他人不同。”

施戈看着殷弃道。“她现在的心性比之前长进多了,很快她就能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并且成为将来战场上不可抵挡的斩妖利刃。”

殷弃看了眼一身白袍的冬榛。“一切就交给你了。”

施戈道。“放心吧。”

殷弃语气如常,看向冬榛的目光却意味深长。在施戈走后殷弃不禁问出了声:“冬榛,现在的你还残存着过往的情感吗?”

他弯腰凑近了白袍里的冬榛,盯了她许久,站直时忽然笑出了声。“去和你的伙伴们练练手。”

他一下子收起了笑,道。眼前的冬榛径直地走过去,殷弃却只觉得无趣。现在的冬榛都不配让他逗弄一下,如果是原来的冬榛他还可以和她聊聊她挖回来的那棵野蔷薇在他的偶尔照料下开的花有多艳,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施戈把冬榛放在他这里历练的时候,起初他并没有多在意只当是多了个干杂活的。当他发现冬榛出于同情给反叛者悄悄送吃的的时候,他对她才多留意了几分。知道她是施戈从人和妖混居的小镇中带出来的之后,他觉得生活多了个乐子。他享受她在处理妖类时的痛苦,看到她的纠结和崩溃他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因为她,他特地把那个反叛者的命留了一段时间。当她发现她的行为使反叛者得以续命却又饱受酷刑的折磨时她的苦痛和无措给他添了不少乐趣,玩弄人心是比实施酷刑还要有意思的事。不过,冬榛没有亲自动手结束反叛者的痛苦是他所没料到的。他没想到冬榛能胆怯到这种地步,明明那个反叛者将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她却连亲手送走对方让对方不再反复受折磨都做不到。最后他失去了等她抉择的耐心,他在她面前亲自把人杀了还不忘和她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送吃的对方活不了多久也不至于受他这么多的折磨。她积蓄满泪的眼眶和那满脸的震惊和自责让那时的他觉得身上的那身衣服倒不算是白费了。可惜那之后冬榛就变得不好逗了。哪怕把刚挖出的新鲜脏器扔到她身上她也只是死死低着头,沉默地做事。这自然也让他失去了继续捉弄的兴趣,所以冬榛被施戈叫走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和她的再次见面确实让他有些许意外,冬榛竟然还有达到季考前十的时候。她显然还是记得他的,毕竟她见到他时的不安很明显了。除了他们十个之外,他是唯一清楚那天庆贺宴后发生了什么的人。食欲不振而没吃什么的冬榛最先在洞穴中醒来,她干的第一件事不是自己先找出路而是找出自己的嗅药试图唤醒其他人。在其他人携手往外逃的时候只能靠自己的冬榛成为了第一个被捕的猎物。长长的根须缠住了冬榛左脚的脚踝,尖端穿透布料扎入了她的皮肉之中,巨力的回拽让她摔倒在地后被拖行了一小段距离。如果不是其他人在躲避根须时用火分去了大部分注意或许冬榛就不会是唯一留有神智的了。只收兵器没收走他们身上的东西导致局面有些失控,出现了冬榛这个疏漏就是那第一个意外。意外虽是因他而生,但他对施戈用了另一套说辞。他谎称冬榛是因为心性不坚而无法成功驾驭那股力量,施戈并没有怀疑,毕竟施戈最初把冬榛放在他那里就是因为冬榛性子太过懦弱。他都觉得冬榛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了。雾里以一领者加十人的组合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面前的时候,苏丹桐看到了冬榛却怎么也不敢相信那就是她。冬榛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她不可能装作不认识自己。苏丹桐想骗自己那只是个长得和冬榛有些相像的人而已,更何况她看到的只是匆匆一眼,那说不定是看错了。击碎她幻想的是视线始终被牵引的燮峤,他绝不会认错冬榛,所以那人就是冬榛……徐疾也看到了令他感到陌生至极的冬榛,她身上的白袍在她走动时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没有一丝褶皱。这让他忽然生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冬榛仿佛被禁锢在了如同盔甲一般坚硬的白袍之下,究竟是她在动还是白袍带动她的身体呢?北折等人也完全不敢相信一个人能改变得那么彻底,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一位友人在消失之后再出现就不再是他们试者队伍中的人了,反而成了雾里的人……燮峤在比试开始前就倒向了雾里,其实这么说也不妥因为他和冬榛本就是来自雾里的。哪怕没弄清冬榛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还是立马抓住了和冬榛待在同一阵营的机会,但他在四部和试者面前这么做无疑是对大多数人的挑衅。苏丹桐看着已经站进雾里队伍里的燮峤,唇动了动。在她脚微微挪动时汤晞一把拽住了她,压低了声音厉声说到:“别和燮峤一样犯傻!”

苏丹桐眼里的恍惚褪去,她看向汤晞却感觉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陌生。汤晞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有些崇拜燮峤,她以为在这种时候他也会赞同燮峤的。“疯了一个还好,你别跟着发疯。”

汤晞实在不放心,又低声叮嘱到。苏丹桐望着冬榛的方向,感觉她们之间隔着的不止是面前的人群和距离。她是个试者,容貌却偏偏生得极好,从前她没少因为这个受到欺负和排挤。试者里的人用言语贬低她,还成群结队地孤立她。在她拼命挣扎大声呼救时,同为试者的人却只是冷眼看着她被三个猎妖师拖拽走。她满身狼狈地回去时他们只是向她加以嘲讽的目光和满是恶意的议论。在猎妖师攻下的地方妖类会被尽数屠杀,血脉混杂的人则会被押送至猎妖师领地充当劳力并在废弃之地世代延续,那便是试者的来源。在猎妖师眼中试者能存在离不开他们的仁慈和恩赐,所以哪怕试者为猎妖师做再多贡献也不会被铭记。猎妖师役使试者的同时也将试者列为最低等的存在。冬榛和燮峤的到来在废弃之地掀起了猜测的波澜。没有人知道两人为何会来试者聚居的地方,但他们都清楚哪怕两人来到这里也和他们这些体内含有妖的血脉的试者地位相异。好事之徒在两人的冷漠下退散,不管其他人如何议论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就连她这样不主动关心废弃之地里的事的人都见过几次他们同出同入的画面。他们自己搭建起住所,哪怕再无聊的活哪怕再落魄仿佛有了彼此就可以克服一切。那是她第一次在这片土地上见到男女间相对等并且同等看重的关系。冬榛和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不会因为别人说的话就对其他人生出偏见还喜欢从人身上找优点。有人找冬榛说她的闲话被她不小心听到了,冬榛没有对她们说的话表示附和只是淡淡地反问了句“真是这样的吗?”

,她们还不肯罢休又说些或真或假的话来佐证。其实更过分的话她也听过,但冬榛却很快制止了她们再说下去。仅仅是她对她们的说法表示不认同都久违地令她感受到了一点温暖。她站在屋檐下向着阳光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耀眼的一抹光。她几次收紧掌心最终只是徒劳,紧握的拳心里只有黑暗,阳光从来就不会被抓住。它温暖人间却无形体,每个人都可以享受它的照耀,它却不是任何人的独有。冬榛和和煦的阳光最不同的就是她全身心地倾向于一人。对于那样的情感她是向往的,她也想有个人与她站在一起,互相支撑着对方走过一切困苦与挫折。冬榛会对她伸出援手,不惜与同为猎妖师的人对立,只为了护下向她呼救的她。她本以为她早就没了反抗的念头,只是麻木地屈从着,等着自己肮脏不洁的人生终结。但在见到经过的冬榛时她心底忽然迸发出了一股许久未有过的力量。她挣脱掉那些在她身上轻浮地游走的手,奋力奔向冬榛就像是奔向自己终于得见的光明。冬榛挡在她身前的时候燮峤就收回了他审视的目光,他上前与冬榛站在了一起,不用言语他就体会到了冬榛的意图。虽然燮峤和冬榛一起出面保了她,但他和冬榛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冬榛体贴她的不易,照顾她的感受。非必要下燮峤从不与她说话,只是偶尔警惕地扫她一眼。苏丹桐知道自己扒着冬榛想要得到她庇护并且想要学得傍身技艺的样子并不好看,但燮峤的存在却常常能让她照见自己的无耻。她讨厌燮峤,其实更多的是讨厌着那个怀揣着私心接近冬榛的自己。一个人在废弃之地里成不了什么事,所以她把大多数时间花在了和邢渠聚集起一支队伍上。忙于相应事务的她和冬榛碰面的机会少了,哪怕见上面也不过匆匆说几句话就又要分开。她永远摆脱不了试者的身份,他们却还有离开的可能。她不想成为累赘,她也不希望自己再重复之前依附别人而活的日子。她不想向人献媚,不想俯身讨好。她必须要在废弃之地取得一片立足之地,所以她无法像燮峤那样只围着冬榛。她简单地以为以后还有好多时间可以好好相处,以为忙碌的时候终会过去,以为她只要珍惜每个相处的时刻就不会遗憾……集战令下的输赢关系着各部自己的荣耀,没人想从此居于雾里的统管之下,更何况是个衰落过的雾里。因为不限兵刃只取输赢,所以各部都安排了不少暗器。雾里重新冒出来的领者敢一次就迎战四部,没有人敢小瞧。与白袍人交手过的人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与对方的悬殊差距,虽陆续有人负伤但没人敢放弃。在这样的场合下投降不仅是丢了自己的面子而且也让自己所属的那一部没面子。在发现冬榛展现出来的实力弱于其他人之后很大一部分人转而投入对冬榛的作战。虽然有燮峤在旁帮忙阻拦,但局势还是不见好反而越来越糟。围攻冬榛的人越来越多。当燮峤被割破了手臂之后他的鲜血的气味仿佛刺激到了冬榛,原本更多的只是在防守的她转而发起了凌厉的进攻。冬榛的变化燮峤察觉到了,但他只感觉到她有一瞬间像冬榛。那就是他的血味扩散的时候,她某瞬间仿佛想要靠近他。冬榛根本无法做到伤了许多人却面不改色,她本能地厌恶着血和肉,而且冬榛在对战中也绝对做不到以一敌十几甚至更多的程度。如果只拼体术,冬榛总会败给他,但现在的冬榛强得离谱。刀剑也无法划破和刺穿的白袍究竟是什么?虽然燮峤心底有了猜测,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可能永远失去冬榛。他靠近现在的她只是为了找到一点可以继续欺骗自己她是冬榛的痕迹,同时也是为了找到真相。为什么偏偏要选中冬榛呢?他始终想不明白。冬榛有没有和他吐露的事,他一直都知道,因为他也有没有告诉她的事。冬榛有时候会作出与可能分离有关的假设,他以为她是在不安但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他送的东西她都好好保存着,只是看着物件他都能想象到她的珍惜。但她对分离的不安来自于哪些更深的原因她却从未对他说过。他知道冬榛渴望得到爱,但他却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好地爱她。如果他真的找不回冬榛,他又该怎么办呢?燮峤虽然脑子里乱,但动作却依旧干脆利落。试者派出的人并没有选择冬榛这边进行进攻,这或许是他们讲的最后一点情面。他知道他当场改投雾里的选择会让试者中的人失望,但这是他所能作出也是会作出的唯一选择。“真是奇怪。”

和施戈一起围观战局的殷弃感到有些诧异。为什么冬榛没把在她旁边替她挡下一些人进攻的人当成该攻击的目标呢?她现在应该是不认得熟人的啊……“下手会不会重了些?四部的人将来还要配合南进,留下什么病根不好吧。”

施戈道。“是他们怎么打都不服输才造成那样的结果的。”

殷弃不以为意。施戈看着冬榛,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找出一丝他所熟悉的样子。与妖抗衡取胜不能仅仅依靠人本身的力量,他反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所做的事没有错,更何况这是猎妖师内一贯的做法,这次和以往利用妖晶没什么不同。妖必须从风秀大陆上消失,它们曾经对人族造成的伤害永远也无法被抹除,它们也绝不无辜。没有哪一只妖应该被原谅和放过,不对同族进行制约也是一种罪,它们的放任和纵容也是在作恶。施戈的兄长和父母乃至祖辈都是猎妖师出身。最开始的时候人在这片土地上和平宁静地繁衍生息,不知什么时候妖出现了,它们或是抢食占地或是杀害农人,更有甚者直接据城为巢吞食活人。家园被毁亲人尽丧的人聚在一起对抗来势汹汹的妖,猎妖师最终成型作为人族的守卫者而出现了。多少猎妖师还未见证一天和平日子就丧命于战场,甚至尸骨也找不回徒留亲人在悲痛中度日,可猎妖师中偏偏出现了提倡人与妖互不侵扰的异端。施戈替所有牺牲于抗妖斗争中的勇士而感到寒心和愤怒,在猎妖师管控区域中极少发生妖害人的事件是因为有人将大多数妖挡了下来,竟然有人觉得不曾发生在眼前就不足以取信,这实在是可笑。他曾目睹至亲被一个个送回来,死状凄惨甚至有的还无法找到尸身。他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抱有想要亲近妖类的想法。杉林镇的事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确实有人受到了牵连。河欢的分身遍布整个镇子,她的妖型花可以使人陷入幻觉而不自知也可以监视镇上的情况,若妖不能被除掉那里的人只能在虚假中生活。妖建立起人和妖共居的城镇,谁知道背后藏着什么阴谋呢。但凡她存了一丁点坏心,镇上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丧命。妖与人怎么都不可能是什么和谐的关系。单凭河欢是妖这一点就足以粉碎他对她的所有情意和信任了,更何况她还是拥有部众的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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