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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吉安联络曾桂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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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收到贿赂,当即派家佣联系礼部郎中曾铣,说是喝酒叙旧。曾铣晚上摸了进来,吉安一桌酒水早已准备好了。他一来,吉安便说道:“来呀,坐上来。”

曾铣说:“晚辈不敢,老相公,你请上座。”

吉安板着脸说:“这上座的位子你今日晚上要坐上来,不坐也得坐。为什么呢?一是在老朽家里,你不在,叫老朽在家里坐,这成什么礼节?别说你是大人,就是小孩也得坐。二今晚有要事相商,事情要靠你去做,总不能叫我老头子出来做的呀?所以说,你就别要客气,请!”

“既然老相公这么说了,恭敬不如从命。”

曾铣便坐了上去。吉安随即斟酒,提议道:“我们先干上一杯,再坐下来说话。”

两人干了杯中酒,随后斟满了酒杯。

曾铣说道:“老相公,今晚叫学生来,有什么事,只要晚生能够办得到,绝对没二话可讲。”

吉安说:“曾郎中,女皇到现在也不给你升官,是个什么说法?”

曾铣怨恨道:“女皇看不中呗。先前的阎仟,眼下的宋甦,他们两人都在我的后头,他们倒做起丞相,我就不知道我比他们差在哪里。”

吉安嗨嗨笑着说:“树大招风,你看阎仟跟夏晟两人得罪了女皇,女皇一怒之下,两人的头就被砍掉了啦,而你曾铣虽然没有做到朝廷里的高官,但你安稳呀。”

曾铣说:“在我们敖炳,女人就是吃香,既能做荡妇,又能立牌坊,名垂千秋史。例如已经死掉的严淑华、梁玉英、云娴、巫良英、焦二梅,还有费艳芳、宦香茹、裘妍、冯一枝、季新荷,特别是严淑华竟然做到翰林院大学士、尚书令、太傅,梁玉英还封了吴谷侯。真所谓时机造英雄,英雄造时机的呀。”

吉安摇头晃脑道:“曾郎中,你说的这话一点都不假,时机造英雄,英雄造时机。也就日鬼的,整个南部瞻洲只有敖炳一国出了女主,其他二十几个国家都没有出现过女强人。有人说我们敖炳阴盛阳衰,起初老朽还不以为意,哪里知道后宫里出现了一个妃子,说的要在朝廷里担个职位。当初不管哪个大臣都感到万分诧异,但当时的长明帝拼命要让她担了个兵部右侍郎,封了个臣妃,世上哪有这么个妃子称号的,竟然还就叫了起来。”

曾铣问道:“哪后来呢?”

吉安气冲冲地说:“她是个苏妲已在世,多迷惑人啊,长明帝还就依从了她。结果惹起宫廷政变,梁鸣泰篡位,长明帝失掉了江山。顾王起兵,又把江山从梁鸣泰手上夺了回去。但顾王还是被狐狸精迷惑,芮秀英先是当臣妃,这回改为宸妃,再升为德妃。等她做上了皇后,延进帝实际已经做上了傀儡。延进帝气出了大病,死了。芮秀英这个不贤的女人哪里肯安心做太后,一个多月后就悍然发动了宫廷政变,将先前反对他的大臣杀的杀,赶的赶,她自己倒做上了皇帝,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六年了。”

曾铣又问道:“她怎这么厉害呢?”

吉安说道:“哼,芮秀英这个女人来者就抓兵权,开头带兵打仗,确实厉害了得。从此她就死命抓住兵权不放,官越做越大,整个敖炳军师,丞相,她都做过的。眼下她已经走下坡路了,马上就是六十岁的老婆子,哪还像年轻时候那么凶的呢。”

曾铣说:“老相公,你今晚找晚生到底为的什么事?”

吉安诡秘地一笑,说道:“现在你说我们敖炳该不该将皇上换成男人呢?”

曾铣说:“要换的话,确实应该,可就是怎么换法的呢?”

“内里人肯定没有哪个能换掉她呀,只有借助于外人之手。你想现在人家五国联军对付她,她能有什么办法的呢?俗话说得好,好手打不过双拳,何况人家五国联军呢?我们在里面屁股往人家那里一歪,她就难逃劫难。”

曾铣摸了摸头,说:“这要跟人家联系好,才能做成。”

吉安端起酒杯说:“你先喝酒,我们这之后好好商议商议。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曾郎中有了心,事情就好办。”

曾铣说:“请老前辈明示。”

吉安说:“等喝过酒再说吧。现在我们俩赶紧吃菜。”

吃过酒后,便喝茶。曾铣品茶道:“啊呀,你这茶好的,怕的是一品梅吧?”

吉安笑着说:“还就被说中了。”

“老前辈,你说吃过酒说的,我怎样做才说有心的啦?”

吉安将一个袋子拿起来,往桌上一放,随后推给曾铣道:“你拿去打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

曾铣打开袋子,将银子拿了出来,数了数,说道:“是五百两银子,哪里来的?”

吉安笑道:“人家来投石问路的,说是这五百两银子是初期见面礼,你收下来,下回自然会拜访你。”

曾铣自言自语道:“人家找我做什么呢?我可没什么能耐呀。”

吉安哈哈大笑道:“人家是做生意的,一回生两回熟。你先收下来,下回人家来,老朽随即派家佣向你通报。”

“这个主家找到我,要我做什么呢?”

吉安进一步稳住他道:“你先把银子收下来,对你来说肯定是好事,说不定人家下回来,还要给你带更多的钱呢。今晚就是这个样子,你回去千万别要告诉人,说你在老朽这里喝酒的,以防泄露机密。”

过了三天,曾铣被吉安的家佣喊到吉府。这回来的是黑水礼部郎中殳式遵。吉安在里面的房间摆了酒席,曾铣一来,就坐上了次席。吉安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敖炳吏部郎中曾铣,他呢,是黑水朝廷礼部郎中殳式遵。”

殳式遵随即端起酒杯说道:“曾郎中,我们俩借老相公的酒干上一杯。”

干过酒后,殳式遵伸手拿过一个袋子往曾铣跟前一放,说道:“这袋银子,请你笑纳。”

曾铣说:“无功不受禄,上次已经收到你们五百两银子,今日又收银两,不能为你们做事,惶恐得很哟。”

殳式遵哈哈笑道:“事情你是能够做到的,关键是你肯不肯做。如若你有心帮我们,这点银子算得了什么?”

曾铣想了想,点头说:“行啊,只要你们需要我,我就肯定会出手帮帮你们。”

殳式遵这时也就和盘托出,说了黑水朝廷意图。

曾铣沉吟了一会,终于下了决心:“行,如果获得特别消息,我一定及时禀告你们。”

曾铣吃过夜饭,匆匆回去,以防他人疑惑。殳式遵说:“老相公,这回给你三千两银子,跟曾铣一样多,但你还多一样。”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件玉制空中盘旋的老鹰。吉安接过去把玩,说道:“这件玉制品工艺精细,算得上是一件宝贝。殳郎中,我就收下来了。你们的事老朽肯定帮忙,并且帮忙帮到底。老朽已经跟另一个郎中搭上了线,不过这个人好色,下回你们带个出色的美女,保证能把他拉到你们手里。”

殳式遵压低喉咙说:“他是个什么人?名叫什么?”

吉安轻声地说:“他是新任的工部右侍郎桂日平,甲寅科试状元。此人揣测人的心理很有一套,吹牛怕马方面有点能耐。你们用了他,事情肯定顺利。”

殳式遵说:“此次我回到丘坪,一定向我们皇上说。除了这两个人外,敖炳朝廷里够能再找到人?”

“找不到了,其他人都是女皇的忠实助手,弄得不好,我们还有可能露出马脚。那些女人一个都不能搭头。唉,有一个老臣叫钱汝夔,此前是女皇的同学,他跟女皇同年,因为有几次他的意见跟女皇相左,女皇便下了他的职位,享受也免除掉了。”

“他最近的情绪怎么样?”

“肯定是愤愤不平。他在家里赋闲,只能让儿子供养他,儿子在炳江省做四品通判。”

殳式遵再次向吉安叩头,说道:“此次本使者回去,禀报我家皇上,皇上绝对同意。老相公,曾桂钱三人的事情就全归你做了,事成之后,黑水皇上一定会给你的子孙追加功勋的。”

韩汤皇帝赫连聪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入木。芮皇后派心腹太监殳斌星夜赶到平都,将情况通报了敖炳长治帝。目下韩汤朝廷官员分为三派,一派以丞相秦良东、大将军张轩二人为首,主张投靠黑水,结为六国联盟;以芮皇后为首的一派主张投靠敖炳,但由于重臣不多,很难起到效用。还有一派是以太子赫连尧英王为首,主张独立治国,不投靠外人。天下形势诡谲,此条路显然不靠谱。

韩汤何去何从,芮皇后觉得很难把握得住,弄得不好,露出敖炳间谍马脚,必然会尸首异地,下场凄凉。芮皇后请教太监黄平,黄平叫芮皇后赶快拿出主张。

长治帝觉得全盘接管韩汤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她精心布置了朝廷内部事务,便决定亲自担任百皋总督,出兵拿下韩汤。她在侦办处总管大臣岑丽安排下,秘密来到百泽省衙门驻地深通。

卫将军芮琼芳来到长治帝身边,长治帝说:“由你领兵进入韩汤都城奉池,接管韩汤政权,要做到精准把握时机,兵不血刃。里面有人接应你,里应外合,一举制服韩汤里投靠黑水官员,对于那太子一帮人,要提防他们反扑。”

芮琼芳说:“臣妾竭力做好这件事,否则对不起皇上对臣妾的信任。”

她身穿铠甲,头戴铁盔,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韩汤朝廷里乱糟糟的,有些官员也不上早朝。芮皇后坐在朝堂上说:“皇上已经奄奄一息,事件突发的那一刻,本宫系一介女人,不能掌管朝廷大势,今日万望诸位拿定主意,千万因为走错一步而留下说不尽的遗憾。”

丞相秦良东说:“芮皇后,皇上一旦崩驾,太子登基已经晚了。目下我们作为臣子应该尽早将太子扶上宝座,现在到了急不容缓的地步。至于芮皇后你,我们臣子自然尊你为皇太后。”

芮皇后不动声色地说:“现在黑水五国联军已经对韩汤虎视眈眈,太子登基是再容易不过的了,可是国运如何呢?他主张独立,这怎么成呢?秦丞相,你来拿主意。”

秦良东说:“大敌当前,我们应该加入进去,成了六国联军,与敖炳死磕到底。”

芮皇后说:“敖炳人兵强马壮,战将如云,如果一旦被敖炳人征服,你我都将尸首异地,下场极为凄惨。其他人说说,心里的话不在这个时候说,事后就没机会说了。”

兵部尚书薛献能说:“韩汤实力太差,自己独立行事无疑是飞蛾扑火,根本无济于事。如果说投靠外人,只有投靠敖炳,即使被敖炳并吞,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归宿,不可能枭首,满门招斩。这是有先例的,邱池主动投靠敖炳,从皇帝到普通官员,一个都没曾卸职。所不同的,就是皇帝和主要臣子异地做官。何去何从,你们各人掂量掂量。”

左都御史门祖仁说:“薛尚书说的很有道理,本官赞同。”

大理寺卿房熙载说:“本官也赞同薛尚书之说。”

奉御将军薛寔说:“本将赞同薛尚书之见,敖炳女皇人中之龙,有道之君,臣民拥戴。”

此时忽然有人大声啼哭,说道:“国家灭亡,奸臣横行朝堂。我们赫连家族从此断了香火,成平民百姓,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顶天立地,砥柱中流啊。”

大家一看,原来此人站在靠近门口的一个人,他是礼部御史赫连天焕。原先是个纨绔子弟,没什么大能耐,芮皇后安排他做个言官。他内心一直愤懑,但对局势又无可奈何。

芮皇后说:“本宫不能决断朝廷大事,诸位爱卿又各说各的,不能达到共识。眼下皇上还有一息,让他来决断吧。退朝!”

秦良东回到丞相府骂骂咧咧的,“韩汤完了,只怪朝廷奸贼太多太多,妈的,老子只说了几句话,薛献能、房熙载、门祖仁、薛寔三四个人就全跳了出来。这些虫都是芮皇后肚子里的蛔虫,巴不了早日投归敖炳。气死老夫也。老夫如若好手好脚,早就将这些人送上执法场宰掉他们的。”

大将军张轩跑了进来,劝说道:“秦丞相,朝廷大权实际在我们两个人手上,就是那个烟瘾上来,分不清天地东西南北。早知今日,当初不该听皇上赏赐。”

秦良东说:“这都是那个狐狸精把我们拉下水的。唉,不吃那个粉末,真的软王蛋呀。今日朝堂辩论,本官哪不想说上两句,就怕关键眼上掉链子,反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就忍住了。”

张轩说:“我们等,等皇上驾崩,就把芮皇后逮起来,逼她跟我们走。本将就不相信,她不要命。只要她跟我们走,就能提供粉末给我们吃,我们将她这个太后牢牢地控制在手上,挟持太后以令朝中文武大臣。”

赫连聪断气的时刻,秦良东随即派人涌入皇宫。等了几个时辰,都没有消息出来。秦良东急得走投无路,便来到大将军张轩府上,张轩却倒在地上滚得来滚得去,眼泪鼻涕,沙哑的喉咙说不出话来。

秦良东从身上掏出点粉末,放到锡箔纸上,大声说道:“有了,张轩你起来吃吧。”

张轩一听,马上点上火,抓住吸管连吸似吸的,一丁点都舍不得丢掉。张轩有了精神,问道:“这个粉末你够有呢?”

秦良东苦笑道:“本官所剩下的也不多了,眼下得要去求求芮皇后,叫她给我们两人多弄了些。”

张轩说:“本将这个时候很想带人将芮皇后控制起来,谁知道烟瘾上来,陡然跌了个跟斗就爬不起来。”

秦良东说:“本官派了四十个兵士进入皇宫,哪里晓得到现在都不曾有消息出来。急得没办法,这才来找你,你却倒在地上打滚。”

张轩说:“这样吧,让本将的卫士冲进去,将整个皇宫控制起来。”

秦良东问道:“你手头上有多少人马?”

张轩说:“本将身边有八十个卫士,家兵有一百多人,再加上皇宫里的御林军五百多人,足够逮人了。这会儿,兵部尚书薛献能这个老虎要扑他起来,还有个奉御将军薛寔。其他的小鱼小虾是翻不起大浪的。”

两个人匆匆地从大将军府出来,对面来了一拨人马,领头的是司隶校尉袁叔宣,跑上来板着脸说:“请你们两人到刑部大狱里去,走吧。”

秦良东声嘶力竭地说:“你们这是藐视朝廷章程搞政变。”

袁叔宣说:“对不起,本官是奉芮皇后懿旨办事。你们两个试图搞宫廷政变篡夺江山,芮皇后说到时候她要亲自审问你们两位大人。走!”

上来四五个兵士,不由分说,扭住他们的膀子就往前推着走。

芮琼芳走进奉池皇宫,将太子的几个干将全部逮捕了起来。吏部尚书段觉中、户部尚书谢元超、左将军秃发容、右将军妫肯堂、护卫将军逄秉权、兵部侍郎昝昔、斥候将军麴尚志、校尉茶圣法、壶堃、盐中诚、李敬桃等三十多个人都是秦派的人,这会儿全部被逮了起来。

三天就将赫连聪安葬在城外,用的诸侯之礼。出于一般礼貌,芮皇后戴孝,太子赫连尧执幡。吹吹打打,赫连家族只有五十多人参加送葬。有十几个人因为烟瘾上来无法走路,只得缺席。朝中文武大臣一个都没有参加送葬,没有逮起来的也早已惊魂,不敢出头露面。

皇宫里其他的嫔妃一律控制起来,不得离开宫中半步,否则,大刀侍候。小孩不许乱跑,芮皇后只批准近支三四个男孩,其他的则不得前去送葬,以免生出意想不到的是非来。礼部尚书御史赫连天焕尽管是皇上的嫡侄子,也不许参加送葬,并且还将他关了起来。疯子惹是生非,那就安静地呆在宫殿里吧。

第五天,芮琼芳根据长治帝的旨意,成立了韩汤省。尚光为布政使,阴遵为指挥使,房熙载为按察使,原平为总兵,高年、袁叔宣、殷行广三人为参将,王川、宋良、赵彤、李富、张球、苏扬、陶纳七人为游击将军。沈波为巾帼馆掌事,尚光夫人邱华芳为同知。全省设立八个道:薛国良为池轨道太守,路永宽为奉池道太守,殳占元为安宣道太守,卜琨为欣阳道太守,羊云鹗为界首道太守,南光汉为枣安道太守,冯良壁为邢潼关道太守,韩和鼎为忠山道太守。

沈波本是赫连聪的淑妃,这回摇身一变成了袁叔宣夫人,韩汤人皆惊讶。芮皇后给赫连聪送葬后,就神秘地隐藏起来,被芮琼芳接到卫将军营帐里,恢复她的姚红珍姓名。装束当然要换掉,她盘起鬏儿,穿起蓝色斜襟衣裳,下系灰色百褶裙,看上去不怎么起眼,分明是敖炳下层的乡野农妇。

姚红珍秘密来到百泽省衙门驻地深通,晋见长治帝。长治帝对跪拜的姚红珍说:“起来吧,你能使韩汤衰败下去,确实是西施第二。沈波现在是韩汤省参将袁叔宣夫人,做了韩汤省巾帼馆掌事。朕将你调到邱池省也是任巾帼馆掌事,指挥使阙贵死了夫人,一直没有找人,现在你去做他的夫人。你别要以为你不如沈波,但你享受斥候大师待遇。”

姚红珍听了,随即跪下说道:“奴婢姚红珍遵旨。”

长治帝说:“嗯,你起来,朕派人护送你到邱池省曲楚上任。新泰公公与你一同去,他是去下达朕的旨意的。原先的巾帼馆掌事肖国英调到平都,升任巾帼寺评事,她的夫君张宝也调到平都任职。你到曲楚并不孤单,那里有一个女官,她名字叫海月梅,任的是曲楚府知府,以后朕很可能将她升为邱池省按察使。”

姚红珍说:“陛下对奴婢安排,真是想得周到,奴婢不胜感激涕零。”

长治帝严肃地说:“姚红珍呀,往事今后切不可再提,否则,对你大为不利。你要你怎样到韩汤的一段历史烂在肚子里,守口如瓶。人性有时候粗鲁野蛮起来,像你这种人就很容易灰飞烟灭,残酷得很。如若有一天到了平都,更要仔细小心。朕在世一天,你是平安一天;朕不在世了,你姚红珍被人忽略,就算你有幸,一旦被世人获知,你就在劫难逃,下场可凄惨的啦。”

姚红珍说:“到时候,奴婢就削发做尼姑,皈依佛门。”

长治帝笑着说:“你这样做,下场最好。仙逝时不要享受子孙为你送葬之福,安静地一人归去,如同化作一阵香风。”

三天后,姚红珍坐进了马车。芮琼芳派将军李富送她到邱池省曲楚,车队到达孟襄与新泰太监车队会合,沿着吉水河继续向东。

长治帝在深通百皋总督府里,召见卫将军芮琼芳,在场的有百皋总督巫丹、将军叶贵、金荣、种芹、胡一丕、安可援、晁厚、虎凭,斥候将军阮玲,奉诏翰林学士兼随军参赞程锐,军师肖震,副军师阮策,虞侯相可馨,军需长陶子静,百泽省指挥使张寅、总兵詹家伟。

芮琼芳说:“陛下,按照您的吩咐,韩汤省已经成立,全省设置八个道,道的长官称太守,这是因为韩汤人一直是这么叫法,二是古时候有案可稽。”

长治帝说:“芮将军,肚子里的货色还真不少呢。现在黑水为首的五国联军又在皋奚省作祟,你带领三万人马前去会剿。如若能咬住缪有,就给这个恶贼以沉重的打击。阮策做你的军师,胡一丕、安可援、晁厚三人做你手下将军。”

芮琼芳随即跪下说道:“末将奉旨征缴皋奚恶贼缪有。”

她起身带着阮策四人走了出去。

百皋总督巫丹说:“陛下,韩汤初次收复,虽说韩汤无人胆敢站出来叛乱,但黑水、崇山、郜迟等国间谍未可小视,必须加强军备,以防生事。”

长治帝想了一会,说:“巫总督,你带人先行到深通驻扎。朕这里就留叶贵、种芹、虎凭、程锐四人吧,五千人马足矣。”

巫丹便带着人马进驻韩汤省深通,准备迎击五国联军。

程锐说:“这里的普济庙来了个方丈和尚会解说签词,好多的人说他解得精准。”

长治帝摸着鬏儿说:“这么说,朕倒要到那庙里求个签。唉,求个签几钱?”

“单纯求个签,二百文;假若要他方丈给以解说,则要另加八百文,合起来就是一两银子。”

“乖点东东,这么多的钱呀。”

“这个方丈说,收了钱就必须解说精准,如若误错,分文不取。”

长治帝说:“他能夸下这么个海口,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朕这就去看看签上是怎么说的。”

长治帝、程锐二人都穿上了当地妇女装束,长治帝穿大襟旗袍,袖口镶滚边,戴耳环,手上有戒指,两个手腕都戴了银手镯,她鬏儿是用银色扁形大簪子绕起来的;程锐由于年轻些,身穿鲜艳的蓝长袍,外罩对襟红坎肩。两人进了普济庙,先交了香钱,而后跪在蒲团上磕头。

长治帝若无其事地上前,拿出一两银子,说:“师傅,老妇求一个前途签,行吗?”

方丈和尚抓着装签的筒子摇了摇,将签筒往长治帝面前一放。长治帝便随手抽下一个长木块,上面写了一首诗:一纸官书火急催,扁舟东下浪如雷,虽然目下多惊险,保汝平安去复回。

长治帝说:“老妇敬请老师傅解说。”

方丈和尚看了看长治帝面相,大吃一惊,说道:“女主不得了,大富大贵,中庭饱满,锐眼穿透,前后能知五百年。女主呀,你这是四十三签,陈平亡归汉,本是好签,如若是平民百姓,再好不过的了。但你是非凡之人,身边不免有奸佞小人里通外国。目下这奸佞小人活跃得很,能遥控千里之外,竭力谋害你。女主呀,你想躲是躲不掉的,唯有继续向前,或许能化解危难。”

长治帝不动声色地问道:“请问方丈师傅,老妇到哪个地方是凶地,哪个地方是吉地?还请点化一下。”

方丈和尚掐着指头,说道:“向西步步凶险,最好要到阳字的地方可以化解掉。此次灾难过掉,女主你能长寿,九十岁朝外。”

长治帝对着方丈磕了一个头,说道:“谢谢您的点化。”

程锐说:“凡妇也来求个签。”

说着便拿出一两银子放到方丈面前。方丈抓起签筒摇了又摇,放下来。程锐便抽出跟个七十一签。交给方丈,方丈念道:“喜鹊檐前报好音,知君千里欲归心,绣纬重接鸳鸯带,叶落霜凋暮色侵。苏武归汉,是好签。但你是大富大贵之人,反而有凶险。女主你要摆脱,也很简单,就是最近不能向西,如若女主向西,你就有性命交关。你没人护驾,向南、向北、向东都没事,就是不能向西,一步都不能走。”

程锐也学着长治帝,磕了一个头,说道:“谢谢方丈师傅的点化。”

两人离去,长治帝叹了一口气,说:“这一回我们两个求的签虽然是中吉,但方丈和尚却解说成凶签,并且隐约地知道我们俩的身份。”

程锐劝解地说:“信则灵,不信则无。方丈和尚也不过说说而已,要不然,他怎好意思收下我们二两银子呢?”

两人跑到小灵山,感觉此山真的灵异,便走了进去。忽然发现前方有仙山楼阁,两人一同向那处走去。到了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前一后的两进瓦房。里面有人在吟咏: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长治帝叹道:“读书人在这里吟咏,肯定有他的感怀啊!我们不妨见见他,看他有什么不凡之处。”

程锐说:“我们俩是女人,恐怕酸秀才默守陈规,食而不化,不肯相见。就是相见也是鄙视我们女人,甚至嗤之以鼻,我们俩岂不白受了他一番教训?”

长治帝说:“眼前遇到这么个有志的读书人,假若他有经天纬地之能,就可能永远不得为人所用。朕今日路过此地,倒要考察他一下。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朕反过来还要鄙视他呢,一个酸秀才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啊。”

两个跑到门前,程锐轻轻地敲门。读书人走了出来,弯腰施礼道:“请问两位夫人找哪个?”

程锐微笑道:“我们来就是找你。”

“找我?你们是什么人?”

长治帝上前说道:“我们来到小灵山这里,听到你的吟咏,感到你是一个有志的读书人,非常敬慕你呀!所以想跟你谈谈读书的心得。”

读书人审视着两个女人,幽幽地说:“我一个失落的读书人,纯粹在家里读读书,能有什么心得可说的呢。请两位夫人到别的地方去吧。”

程锐说:“喂,读书人,你今日错过交流心得机会,恐怕你终身后悔,那么你的书读得再多,也是不得要领。”

读书人听了此话,不安起来,他低着头想了一会,终于说道:“那么,请进来说话。”

长治帝、程锐二人走了进去。读书人说:“我叫韦向国,今年二十七岁,在此读书种田。请问两位夫人大名。”

长治帝说:“我叫芮秀英,今年五十九岁,她叫程锐,今年四十三岁。我们两人都很敬慕读书人。所以平常时光都是与读书人谈天说地,有时也写些诗句,借以抒发内心的感怀。刚才听到公子的吟咏,深感与众不同,很想有一番抱负。目下,就是不晓得公子想如何效命国家。”

读书人说:“韦向国不才,虽有满腹才华,只觉是空中楼阁。此处消息闭塞,三番五次错过到平都参加科试机会。”

长治帝说:“韦相公,你读书不少,如今社会大势,你能说说你的看法吗?”

韦向国慨然道:“社会变迁,局势变化使然。孔孟学说被历朝历代列为治国经典,但也不过是欺人之谈。例如孟子说了这么一句:民可使由之,而不可使知之。也就是说人主希望民众都是呆子,听凭人主使唤。既然这样,那么读书人必然失去了光彩;如若坚持谈自己的心得,一旦惹怒了人主,血流不止。今日,你们两位夫人说是跟不才韦向国谈谈心得,怎可贸然谈也。”

长治帝说:“韦相公此言缪矣。社会变迁,人类进化,大势所趋,谁能遏止?逆潮流而动,如螳臂当车,可笑不自量。韦相公只是在家中与人谈谈心得,有何罪过?假若韦相公确实是如此畏首畏尾,就不必慨然于世,只管守住家庐安心耕种就是了。”

韦向国说:“听芮夫人这口气,是说不才无胆略,只能枉发感怀。不才如若为人所用,一定尽力效命。上马跟随主公杀敌立功,下马推动科举,发掘人才,大办读书社,众人煮酒论剑谈世事,各自抒怀慷慨行。”

程锐说:“听相公所言,将来社会人人可以自由谈国事,畅所欲言,还要为之开发场所。那社会岂不乱了套?”

韦向国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凡事都要立个规矩。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到了那个人人是尧舜的社会,国家自有法度约束之。人主更要明辨是非,去伪存真,扬善止恶。社会只有前进,断然不会后退也。”

长治帝说:“韦相公,眼前形势你以为怎么样?请说上一二。”

韦向国欣然说道:“当今趋势,敖炳统一南部瞻洲不可阻止,但有曲折。手上有利之人不会主动让步,非得到头破血流那一步才会不得已而让步,如有一线希望,又必然会惑众叛乱。自古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当今敖炳皇上虽一女人,但雄才大略不可遏止,问题是她年岁已高,须得为今后择定一人主,安邦定国,发展经济,功莫大焉!”

长治帝说:“韦向国所言极是,你日后打算怎么样?也请说上一二。”

韦向国说:“无所去向,只在此地耕种,如有机会开一私塾,或者出任某一贵人之幕僚也。”

长治帝说:“假若让你到平都进翰林院做教授,你愿意吗?”

韦向国哈哈大笑说:“此说天方夜谭,我韦向国是山野鄙夫,谁能荐我去任之?”

长治帝说:“老妇写个信笺,你年前去翰林院报到,有人会接待你。”

说罢,上前拿起桌案上的毛笔,在一张纸上挥笔写道:翰林院大学士谷天:请委百泽省资临县小灵山儒生韦向国以教授也。辛未年冬月朔日。

韦向国看了信笺,随即向长治帝跪拜道:“望皇上恕罪,小民口无遮拦,说了些过头之语,不要挂怀。”

长治帝说:“请起。你事后切莫声张,悄然进都。今日之事,最不能向外透露,否则对你、对我、对他人都不利。韦向国,请别要辜负你平日所学,报效朝廷,担当使命。好,老妇这就走了,你留步。”

二人离去,韦向国没有护送,而是跪起双腿,对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磕头。

程锐说:“韦向国此人不怎么酸,视野还蛮开阔的。让他到翰林院做教授,真是难得的人才。”

长治帝说:“既然发现深山有奇人,那就人尽其才,物尽所用吧。”

穿过一处密林,来到一个院墙外,忽听到里面的人喊杀。程锐站到高处看,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在练刀法,只见她时而舞刀,时而跳跃。程锐赞叹道:“好一个女中豪杰!”

那女子一听,随即收刀,喊道:“捉拿外面的偷看刀法之人!”

长治帝对程锐说:“赶快离开此地。”

两人匆匆向远处逃遁。谁知道迎面来了十几个人拦住去路。长治帝上前施礼道:“众位好汉,今日老妇到庙里敬香,出来时却迷了路,还望指点迷津,让老妇回到深通城里,与家人团聚。”

领头的说道:“你们两个不像敬香的妇人,而是敌国细作,来此地试图谋杀敖炳君臣。来呀,将这两个女人绑起来!”

长治帝笑着说道:“我们两个是普通人家的内人,哪敢做敌国细作?再说呢,敌国细作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又没有什么敖炳君和臣的,你这么说,岂不是危然耸听?”

人群里走出一个人说:“最近皇上驾临此地,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刚才还有两个细作说要谋杀敖炳女皇。你们两个女人有什么来头,请自己说一下。”

长治帝说:“我们就是深通城里一般人家的妇人,没什么来头。众位好汉,请别要为难我们老年妇女,家里的儿女等着老妇回去吃饭呢。”

那人说:“你们是外来的女人,不知什么来头,是不好放你们走的。那就跟我们走一趟,等查实了,这才好放你们走。”

练刀法的女子带着十几个人赶了过来,上来就指着程锐说:“就是她偷看奴家刀法的,一定是不轨之人,今日没一个说法,就别想跑得掉。”

程锐上前鞠躬道:“小姐,我们两个今日早上来庙里敬香,哪知道出来的时候,把路走错了,竟然认不得上深通城的归路呢。”

“靳小姐,对不起,这两个女人在我们手里,你是不好带走的。”

靳小姐反唇相讥道:“别忘记了,这是在靳家的地盘上,当然要归靳家处理,谁知你们是哪一路人呢?”

男人们显然发怒了,“要死了,竟然不把官府放在眼里,把这些女人统统逮起来!”

为首的男人跟靳小姐动起刀枪,你来他往,居然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长治帝拉起程锐悄悄地往后退,等退出人们的视线,撒腿跑了起来。

“不好了,那两个女人跑掉啦!”

众人便丢下两个开打的,一齐追奔过来。种芹骑马找了过来,看到奔跑的长治帝、程锐两人,便喊道:“程锐,你保住皇上,种芹我来了。”

说话的功夫,种芹便走了过来。

长治帝说:“你看,那一群人在追我们两个,你能挡得住吗?”

种芹说:“没事,实在危急的时候,本将就出手打伤他们几个?”

说着,便打马上前,喝道:“呔,全都给我停下来,有话说话,有理说理。哪个不听,我就打残了哪个,还别要怪我下手太重。”

一个女人说:“这两个女人偷看我家小姐的刀法,问她们话,她们不答复她们是什么人,所以我们就追赶她们。”

种芹冷笑道:“小姐,人家路过之人,偶尔望到你家小姐练刀法,你家就不得了。再说,你家小姐的武功能有多大?没什么武功就别要在这里摆什么谱儿;如果说你家小姐武功真的不小,那就叫她赶快投军,建功立业。怎么样?你来跟我过上几招?”

女人见她铁盔甲衣,当即软了下来。男人上来说道:“将军,在下发现有两个女细作来到这里,说要谋杀敖炳皇上与几个大臣。有人禀报,我们随急奔过来盘查未见到过的人。她们两个女人是外地人,当然要盘问。谁曾料到,她们坚决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还拿脚逃跑,我们就追了过来。”

此时,叶贵、虎凭二人纵马奔了过来,说道:“皇上,我们来迟了,勿惊。”

在场的那两拨人手急忙跪了下来,先前对打的两人跑过来也跪了下来。男人说:“皇上、三位将军,我是资临府守备一从喜,他是千总一评宁,这两个都是把总,岳正,笪坚。我们听了人禀报,说外地来了两个人要谋杀敖炳君臣,就带了他们来到这里盘查生人。没想到碰到了皇上,请恕属下冒昧之罪。”

叶贵说:“你等起来吧。小姐你是怎么回事?”

靳小姐说:“奴家名叫靳玉兰,因为家中来了几回强人,被父兄打退。奴家也便在家中练武,没想到有人偷看,便带了五个丫鬟前来追查到底是怎么回事。遇到资临府官员,他们也不说是什么人,话不投机,奴家便跟一守备大人打了起来。”

种芹见五个丫鬟脸上并无惧怕之色,便问道:“她们五个人各叫什么名字?”

靳玉兰便告诉众人,原来是安玲、二翠英、四芳年、酱连娣、郑跃琴五个人。种芹说:“本将军也是女人,靳小姐如若把她们五个也带得来入伍,可在本将手下建功立业。如若未配夫家,也可自由谈上一个如意郎君。父母出来阻止,皇上还可以为你们做主。”

靳玉兰鞠躬道:“请问女将军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种芹,官拜京畿将军府副将。现在深通营帐里,你可带着你的五个丫鬟前去投军。”

靳玉兰说:“种将军,奴家本想这就跟你们走,但家中父母不曾晓得,所以回去禀告一下,马上就去。”

叶贵、种芹、虎凭三人护卫下,长治帝和程锐回到了深通营帐。斥候将军阮玲进入营帐禀报:“此地敌情严重,五国联军不住增兵,扬言要捣毁深通城衙门,缪有也派了大部兵力向这里挤压。”

长治帝感到自己身临绝境,敌人不住地向这里增兵,说明敌人已经知道自己的去向,但她不动声色,故作镇静地说:“看到朕要在这里进行回合各路大军征剿,叶贵将军,你带三千人马进入韩汤省邢潼关侧击来犯之敌。虎凭将军,你带领两千人马,还有大营幕僚人员向西与大吴总督谭解民会合,待总攻时,由你担任先锋,打败五国联军,争取消灭缪有匪帮。”

叶贵担忧地说:“皇上,你身边只有种芹一人,十多个兵士,能行吗?”

长治帝沉着说:“我们到芮琼芳卫将军那里,叶将军,你快速进军,如遇强敌可暂避一下,找准起软肋进行侧击,千万别要正面阻击。”

叶贵鞠躬后,随即上马领军去了。虎凭则带领余下的人马后撤。这真是:身临绝境有静气,敌欲斩首无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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