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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芬奇惊惶逃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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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治帝睿智地说:“种芹呀,我们都穿上当地女人衣裳吧,你那头盔甲衣换掉。他们十来个人也换装。”

种芹惊愕道:“当前形势严峻吗?”

长治帝说:“真的严峻,朕已经陷入敌人的重兵包围,如若想随军跑,目标很大,招来的是众多人员伤亡。这会儿敌人上来肯定是死磕到底,仗打起来可残酷了。如若化整为零,敌人摸不准朕在何处,而朕可以从密集敌人缝隙里逃生。”

种芹想了一下,醒悟道:“我们敖炳内部肯定出了奸细,向敌人提供了最新情报。这个奸细到底是谁呢?”

长治帝说:“现在是搞不清楚的,只能想办法进入密林里,先摆脱敌人搜捕为上,然后再想办法跟芮琼芳大营回合,痛击敌人。手里没有重兵是无法打击大股敌人的。”

种芹只得也用银色扁形大簪子盘鬏,换上了蓝色长袍,外罩对襟黄坎肩。十几个兵士穿上开衩长袍,外罩对襟短衫,裤脚全部扎了起来。长治帝见大家都化装成当地人,说道:“我们先向南面的山里走去,留两个人,最后撤离时,将这营帐放上一把火,随即向南追赶我们。”

种芹便点了两人。

来到山区里,到处是密林。长治帝还是感到人多,便说道:“最好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要有一个房屋,生火时不引人注目。唉,你们三人从这里向东摸过去,你们三个人向西望望。”

六个人走了,还有五个人。长治帝说:“你们五个人从斜坡下去,去到资临府找一守备,叫他到这里接应我们。”

长治帝身边最后只有种芹一个人,返回向北走去。她们钻进了深山老林,一刻也不停步。来到一所寺庙里,两人进去敬了香火。而后便在方丈安排下,住进了最里面的房间。

第二日起来吃过了早饭,便要辞别而去。方丈忽然喊道:“女施主,请留步。”

长治帝回过头恭敬地说:“方丈师傅,有何指教?”

方丈仔细看了看长治帝,问道:“女施主,你叫什么名字?”

长治帝说:“老身叫李秀英,家住资临城里,因拜访舅父一从喜,没想到误入了此处深山。”

方丈说道:“你是非凡之人,目下肯定遇到劫难,虽说没有性命之虞,但也进了白魔阵,两三个月才得摆脱。老衲直言相告,你不能上远处去,就在此处周旋。如有不便,仍到此处住宿,老衲定然出手相助。”

长治帝磕头道:“谢谢得道师傅出手相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沿着山坡进入狭窄的山道,两边是逼陡的山峰。走到尽处,山势回环,顺着拐弯,却有一住户。长治帝上前说道:“老甫,请问此处叫什么地方?”

老汉说道:“呵呵,这里叫一家湾,方圆六十里全是姓一的人家。我就叫一仁怀。大嫂,你们怎来到这无人到的地方?”

“唉哟,不曾告诉你老人家的,我们来拜访资临府一从喜守备的,然后到山里的寺庙敬香。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却把个路径忘掉了,越走越认不得家。”

长治帝征询地说,“想在你这里吃顿中饭,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屋子的老妇人抢先答应下来,“行啊,请进来吧。”

二人走了进去。老汉吩咐道:“老太婆子,你陪陪客人,我来生火做饭。”

老妇人说:“你们要喝水吗?”

长治帝说:“不用。一老夫人今年寿高如何呀?”

老妇人说:“大嫂,你说的什么?老身听不懂。”

长治帝解释道:“我是问你今年多大岁数?”

老妇人说:“今年六十五啦,活不多长了,阎王老爷随时喊了去吃中饭。大嫂,你今年多大?”

“还差一岁就是花甲了。”

老妇人惊讶道:“哎呀,看不出你是五十九岁的人,我起初当住你是四十岁出头的人。想必你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女。”

长治帝笑着说:“一老夫人,你夸奖我李秀英了。”

老妇人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长治帝灵机一动地说:“她叫李忠芹,是我的小妹子,今年二十七岁。”

“看她骨榜大,身上有劲,恐怕是打猎的吧。”

种芹笑着说:“虽然家父打猎,我还就没曾打过猎,只是偶尔在家里练练武功,没什么长进,仅能护身罢了。”

老汉走上来说:“中饭做好了,就是吃榨菜呀,山里人没什么东西吃。饭锅里炖了点兔肉,你们尝尝够好吃。”

长治帝见碗里的兔肉并不怎么多,说道:“我们两个都是吃斋念佛的,不吃荤的,榨菜蛮好的。”

吃好了中饭,老汉说:“两位李大嫂要到哪里去?”

“我们要回深通城里呀。”

“啊呀,你们今日怎得到深通呢?要到明日晚上才跑得到。这样吧,你们俩到大巴山过宿,我打猎时住了一个山洞里,洞口里长了一棵大桑树,树脚下全是草,就在这草窝里有个洞口。世上怕的没人晓得,那里面大得很,住上几个人是没话说的,上方有个出口,但那是悬崖峭壁,就是下方也有个洞,我看见有条大蛇在里面游动,不曾敢于钻那个洞。总之,你们两个到那里有铺睡,还有吃的东西,遇到不好的天气,在那里过上五六天是没话说的。”

长治帝随即掏出二两银子说:“老甫,我们身上的银子带得不多,这二两银子就当吃掉你家的费用吧。”

老汉说:“我老头哪是要你银子的,是出于关心你们年老妇女出门难而帮助你们的。”

长治帝站起身说道:“那我们姐妹俩就赶紧上路了,谢谢你们两个老人家了。”

两人走上羊肠小道,穿过一段开阔地,接着又登山。她们站在山坡上极目远望,忽然发现远处人影绰绰,似乎听到战马嘶叫。种芹说道:“不好,那是崇山人的旗号,呀,还有郜迟的旗号,我们得赶快避开他们。”

长治帝说:“不错,是这两国的人马,看阵势,人马不少的。我们赶快走,到大巴山找那个山洞。”

种芹说:“老汉说大巴山的西边有个月亮形状的弯子里,找到高大的桑树,就能一下子找到洞口。”

长治帝念叨道:“西边,月亮形,出奇的大桑树,还有一个红枫树。”

她们顺着山坡来到半山腰,没走多远,种芹忽然指着前方,说道:“可能就是那个地方。”

长治帝笑着说:“看上去没多远,等跑到那里,太阳就要落山了。”

于是,她们迈开步伐尽力跑快一些。

到了那里,太阳早就不见了,已是黄昏时辰。两个人的智慧,很快就摸到了桑树脚下。种芹只是在草窝里摸了两下,就找到了洞口,便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里面空间确实不小,在一个转弯处有一张铺,铺上有被单。坛子里放的是炒面,可以直接充饥。长治帝忽然发现有个长竹筒,上面系着长长的麻绳,说道:“这是打水用的,这里到哪里去打水呢?”

种芹说:“我们在里面摸摸吧。”

“这山洞里黑咕隆咚的,到哪去找呢?”

种芹说道:“皇上,你坐在这铺上,臣妾上去摸摸,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她向前走了十几步,发现有个亮处,便走了上去,原来那是洞口,往底下一望,这里是悬崖峭壁,但这下面有个水潭,看来竹筒就是用来到这里打水的。

种芹原路返回,禀告长治帝说有水可打。长治帝便跟着她到上方那洞口外边打水。长竹筒抛到潭水上面,种芹用力一抖,吊了上来。她们拎着一竹筒水回到睡觉地方。两人就一口水一口炒面吃了起来。

第二日早上起来,两人感觉山洞里十分亮堂。这才发现山洞里有烧锅,火石也在旁边。还有洗脸盆和脚桶,再摸摸铺垛里有一坛稻米和一小坛子榨菜。

两个人跑到上方洞口打了水,而后洗脸。长治帝忽然说道:“要解手,要在这山洞里找个地方解手。”

种芹说:“皇上,你别急,臣妾给找找哪个合适的地方。”

种芹向前转了转,发现有个凹地,里面有水流动。

长治帝来到这里解手,完毕后,种芹也在此处解手。长治帝笑着说:“在这里拉屎拉尿是好的,可就是这里的水要受到污染。出外到此的人也是没办法啊。”

两人吃过了早饭,种芹说:“看我们的头发已经发蓬了。”

长治帝说:“把头梳好,就上路吧。”

种芹说:“皇上,臣妾先给你梳头。”

长治帝说:“你先梳吧。”

种芹按着长治帝的身子说:“李秀英姐姐让妹子李忠芹给你梳头。”

种芹到底是女人,虽说是将军,手脚蛮麻利的,很快就给盘好了鬏儿。

种芹便要自己梳头,长治帝说:“妹子给姐姐梳头,做姐姐的也能给妹子梳梳头。”

长治帝手工精细,给种芹梳头有很多的讲究,额角要发方,造型要规格。种芹对着竹筒望着自己的鬏儿,笑着说:“皇上给臣妾盘的鬏儿好看,感激皇上的恩赐。”

长治帝哈哈大笑道:“这个时候还谈什么恩赐不恩赐的,能逃过劫难就是幸运的了。他妈的,不知是哪个奸臣打了老娘一个闷棍,害得老娘钻山洞,过着下层男人过的生活。”

种芹说:“皇上,臣妾曾怀疑过几个人,那个兵部郎中曾铣常常发牢骚,最近老跟他来往的是工部右侍郎桂日平,还有一个叫林子万的人。这三个人神秘兮兮的,现在想起来,恐怕他们不干好事。”

长治帝说:“老的臣子已经死了不少,吉安今年也已经七十七岁了。朕最怀疑是钱汝夔,因为他跟朕是一样大的岁数,让他致仕,他一定心怀不满,便假借别人的手来进行报复。但是,没有证据,朕现在还不好下结论。”

两人走到洞口,发现外面下了很多的雪,显然是不能上路的。她们只得仍旧呆在山洞里,长治帝感到有些无聊,便来到上方洞口看那潭水。种芹攀着岩石登上山巅向远处眺望,发觉远处有兵马往大巴山运动。她赶紧下到山洞里,说道:“皇上,远处有好多的人马正往我们这里运动,臣妾估摸不是好的来头。”

长治帝说:“我原本想在这里过上几天,看来还要挪动身子,绝对不能等着敌人发现这个山洞,那进来可就真的是瓮中捉鳖了。唉,我们摸摸那下方,老头说是蛇洞,眼下没办法,只好往里面闯闯。如果能有一个去路,我们也好逃生啊。”

两个人便在里面四处寻找,果然在一个转弯处有个洞,恰好能钻进一个人,种芹便率先进去,里面弯弯曲曲的。她回转身道:“皇上,此处洞口不大,但里面很长,你也进来吧,跟在我后面走。”

两个人躬着身子走,种芹发现有个小亮光,滚圆的。再向前走,那个小亮光也在蠕动。“不好,是大蛇!”

种芹说着就拔出宝剑,迎了上去。

近了,确实是条大蛇,已经昂起头要袭击她们两个。种芹继续迈步,那蛇头突然伸了过来,种芹敏捷地挥了一下宝剑。大蛇被刺伤了头,便返身往外游动。种芹溜上去连砍了几下宝剑,大蛇游得更快了。

两个人跟踪追击,来到洞口外边,原来此处是个小山村,大约二十多户人家。看到雪地里有深槽,一眼望去,分明是蛇游动过的地方,一直延伸到野外。

长治帝说:“我们在这个小山村里最好不要露面,还回到那个山洞里。”

种芹赞同。可是,等他们再摸到那睡觉的地方,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这里住过人的,看上去是山区打猎人的落脚点。”

“那个女皇够得夜里也宿到这里。”

“不大可能,她一国女皇,多尊贵的啦,怎可能钻到这里来睡觉呢?”

“唉,不对,被单是热的,夜里肯定有人睡过。”

“是有人睡过的,可是洞口外面没有脚印,这就说明人还在里面。”

“我们在里面搜搜,非要搜出人不可!”

……

长治帝低声说:“我们搬里面的石头在最狭窄的地方,将洞口封起来。”

种芹随即弯腰搬起石头堆积在一起,长治帝的手被石头磨出了血,便抓起身上的衣裳继续搬运。洞口封得死死的,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两人又疏通了山洞。她们摸到住宿处,陡然发现两个男人睡在铺上。长治帝做了个手势,便一齐扑了上去,一人操住一个颈项,死命地勒了起来。那两个男人身子直挺挺的,见阎王去了。

尸体怎么处理呢?种芹说:“我们把这两具尸体放到山巅外面,让野狼拖了吃了。”

长治帝跟种芹两人抬着尸体,送到上方山洞外面。两具尸体放到悬崖峭壁上,种芹攀着岩石到了上面,长治帝将尸体往上面顶了上去,种芹一把拖了走。

两具男人的尸体处理好了,便忙着烧饭吃。正当她们吃好了饭,准备上铺歇息,忽然听到一个人喊话:“乔兵,乔兵,今日夜里我们三个人就在这里过宿。依她娘的,裘桐将军不叫其他人睡到这潮湿的山洞里,哪有帐篷里住宿舒适啊。”

种芹一把按住这个男人,长治帝找出一个三尺长的麻绳,正好将这个俘虏捆绑起来。长治帝审问道:“说,你是什么人,夜里睡在这里干什么?”

俘虏坚不开口。种芹说道:“你不开口说话,那就将你下口的那个东西挖掉你的,让你也变成一个女人。”

说着就拿起宝剑要划他的裤子。那人杀猪般的叫道:“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回你们的问话就是了。”

原来他们是缪有的人马,裘桐是前将军鸠熔手下的偏将军。裘桐命令他茶耀兵跟房轵、占荣一起守株待兔,没想到三个人被她俩制服。至于乔兵等人回到帐篷里住宿,一点也不晓得这里已经发生变故。

长治帝说:“将这个茶耀兵也送到外面去,省得我们抬他,押着他走。”

种芹一把提起了他,说道:“跟我们到外面透透气。”

到了上方洞口,种芹一把抓住茶耀兵的颈项,又是一顿死勒,直到僵了尸体为止。俘虏的尸体也抛到山洼里去。

两三天后,两人离开了这里,顺着小山村的通路走进韩汤省的邢潼关城里。走进太守府衙里,太守冯良壁见到种芹,便喊道:“啊呀,种将军这些天里到哪里去呢?”

种芹笑着说:“陪着我的姐姐到庙里敬香,这些天一直住在庙里的。”

冯良壁望了望长治帝,低声问道:“种将军,她是皇上吗?”

长治帝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说道:“这个时候,你要喊我李秀英,切切不可说皇上。知道吗?冯太守。”

冯良壁说:“谨听教诲。来,到里面吃饭。”

种芹郑重地说:“冯太守,你要保护我们两个人,喊她李秀英,喊我李忠芹,一切礼节全部免掉。”

长治帝说:“这回你护驾有功的话,以后升你做朝廷里的大理寺卿或者右都御史。朕不会食言。”

冯良壁说:“李秀英,这里的女人脑勺后面不盘鬏,都梳倭堕髻,后面留一串头发。你们两人叫我的内人给你们换装,这就去。最好在后屋里过上几天,一有情况,我立即去通知你们。”

两人便从衙门厅堂进去,接连拐了两个弯,穿过一进房子的客厅,这才到了太守私室。冯良壁对妻子说:“梁巧云,这是敖炳两个将军家眷,你给她们两个梳本地女人发髻,再换上韩汤人服饰。”

梁巧云问道:“你们俩是哪个将军的家眷?”

长治帝笑着说:“我们是镇西将军李易的家人,我名叫李秀英,她叫李忠芹,姊妹两个。”

梁巧云说:“这里的人都是古装打扮,衣裳全是大襟,没有纽扣。敖炳人到这里都不怎么适应,随乡入俗,时间久了,也就不那么别扭。”

说着便拆散了长治帝的鬏儿,说道:“唉,你这个大簪子别到头上好看,头发还不容易散落。”

经过改装,长治帝梳上高髻,大簪子别住发髻,加了水滴状步摇,脑勺后垂着马尾辫子,身穿蓝夹袄腰系长裙,看上去是四十多岁的女人。种芹也是这样的装束,所不同的是她的夹袄是红色的,跟少妇模样是相配备的。

三人走出屋外,来到后花园散步。这里只有一亩大的地方,物种却很丰富。长治帝说:“这棵树是广玉兰,那是黄枫,嗯,还有香橼呢。”

种芹说:“李秀英,你晓得这棵树叫什么?”

长治帝瞅了瞅,说:“没曾见过。”

“这叫黄芽树。”

梁巧云说:“那里有牡丹、芍药,眼下不是开花季节。看,梅花正当时。”

长治帝说:“那里有几棵呢。”

跑到那里一望,种芹笑着说:“这里有竹子,松树,柏树,还有冻冻顶,都是不怕冷的物种啊。”

梁巧云说:“这里是先前的庞太师的住处,据说他在世时花掉朝廷好多的钱修了这么个花园,后来皇帝发现他贪墨,便杀了他。再后来是赫连将军府,几经变迁,这里成了邢潼关道衙门驻地。”

回到室内,梁巧云说:“李秀英啊,这巾帼所是做什么呢?省里巾帼馆掌事沈波任命我梁巧云做邢潼关道巾帼所主事,也不知该做哪些事。”

长治帝说:“噢,你原来是梁主事。现在这里打仗,这巾帼所就不能正常运行。你放心,等这里平静了下来,你就是朝廷里正儿八经的八品官。”

梁巧云说:“这是女人的官职,要像枚香、芮煜秋她们能上马带兵打仗,或者像康春兰、章如珍做起朝廷大臣,经天纬地,那才算有能耐呢!可我梁巧云只能呆在衙门府邸里,整天陪着儿女读读书,一点也没有什么意思。”

种芹忙问道:“你的儿女呢?”

“两个丫头,一个小子。大丫头十三岁,小丫头九岁,小伙七岁。这会儿要回来吃晚饭呢。”

此时进来四个人,三个孩子呼唤妈妈。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显然是教书先生。长治帝主动上前致礼道:“先生,民女李秀英向你致意。”

种芹也上前作揖道:“先生,请上座。”

教书先生躬身还礼道:“两位女士,你们是太守的什么亲戚?”

长治帝说:“我们两个是冯太守的表姊妹,由于战乱跟家人走散了,所以到这里投亲。请问先生贵姓?”

“我叫福如凯,家住福子庄。”

“你叫孩子们都读的哪些书?”

“四书五经,另外就是百家姓,千字文,女孩还要读女四书。”

吃过晚饭后,三个学生分别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梁巧云说:“福先生,冯子英她够曾会吟诗呢?”

“她会了,只是还没有到精湛的地步。”

梁巧云说:“李秀英,你会吟诗吗?”

长治帝谦虚地说:“马马虎虎。”

“李忠芹,你呢?”

种芹也说自己马马虎虎。

福如凯脱口吟道:

相思引·忆人生

办事执行唯公平,半生原来尽忘财。

志虑忠纯,坚决反作歹。

得罪权贵本无意,为公坦荡体康泰。

两袖清风,欢畅有人脉。

长治帝随即跟着吟道:

燕归梁·独行路

雪天行路逐迷茫,豪迈抒心房。

甩开泥泞不彷徨,信心增,志更强。

追求真理反邪恶,讲正气,求发光。

不阿权贵谈正义,论得道,虽千万人吾独往。

梁巧云悲愤地吟道:

芳草·蛮荒

冷兵器,兵是匪。

刀枪战,百姓悲。

多少王侯多少贼。

拳头墩,打天下,乱石碑。

屠杀起,野兽类。

泄愤黎民疲累。

血腥雨,武将肥,财归内,女侍寝,男军配。

种芹触景生情,吟道:

乱世求生存

烽火连天难存身,草木残生颅作铁。

收点粮食难贮藏,匪兵横蛮乱抢劫。

拉夫抢女抓壮丁,平常家庭遭分裂。

山崖死角能安身,纵然凄苦也忍憋。

福如凯大笑道:“原来三位女士都是文人雅客,你们吟咏的诗词都值得人品味,意境深远的呀。”

长治帝说:“福先生,请你对我们三个女人连同你先生吟咏的诗词评点评点。”

福如凯说:“我的感情抑郁,慨叹人生遭受抑制。李秀英你的词句格调高昂,追求得道,矢志不渝。冯夫人词句愤懑,痛恨刀枪相见的乱世,民不聊生。李忠芹的诗句更是沉郁,悲苦之情溢于言表。”

梁巧云说:“福先生到底满腹经纶,谈论诗词颇有见地。今日我们四人相会,吟诗作句,大有风范。如若人数能翻了一番,真的能够成立个诗社。”

三天过后,冯良壁陪着叶贵将军匆匆走了进来。叶贵说:“敌人正在向这里大举进攻,你们赶快随军转移。”

冯良壁说:“梁巧云,你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长治帝说:“李忠芹,我们跟将军出去。”

他们走出太守衙门,叶贵急切地说:“这回敌人跟以往不同,要来总是重兵。三五千的人马是根本不能对付他们的,除非占得有利的地形。芮琼芳将军跟他们打了四仗,先后打死了黑水荡寇将军轩昂、宣德将军羊坦之,郜迟护卫将军代盎,乌丘虎威将军虎卓四个干将。”

长治帝惊讶道:“芮琼芳她也会打仗,真意想不到。”

叶贵说:“她会迷惑敌人,敌人一旦上了她的套,她就重拳出击,一打一个准,一仗干掉敌人一个主将。但是,敌人一直要侦探到皇上你的下落。好像敌人有细作在我们内部,不停的大范围包抄。现在敌人怀疑到邢潼关道有你的踪迹,便大兵压境,要在这一带反复搜查。”

长治帝甩了一下后边的头发,说道:“叶将军,看来我不能跟随你们,因为你的人马只有三千人,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敌人疯狂的进攻;如果奸细再通风报信,连你都走不掉。最好还是让我跟种芹两个人走开,摆脱敌人的视线,奸细是丝毫起不到作用的,这样一来,你的三千人马也不会遭受到大的损失。”

长治帝眼见敌人要突进城里,只得慌忙逃了出来。她顾不得联系芮琼芳她们,随身穿了青布衣裳,对叶贵说:“最近一段时期,你们不能喊我皇上,要喊我李秀英,下回相遇的话更不要跟我行礼节,就直呼李秀英,免得敌人侦探到我的行踪。”

长治帝、种芹两人进入齐泾小镇里,迎头遇上几个黑水士兵,随即后退钻进小巷里。“前头有两个女人进了那东边巷子里,快点抓住她们。”

一个敌方士兵高声嚷道。

种芹说:“秀英,我们赶快钻到西边的巷子。”

两人进入了西边巷子,走不多远,忽然发现两个士兵在前面冒了出来,便一齐贴着墙壁,躲过敌人的视线。等到那两个家伙跑到跟前,长治帝和种芹一齐出手,将两个搜捕的士兵打翻在地。

长治帝说:“他们受到突然一击,可能是晕了过去,我们最好要把他们勒死,然后将尸体拖进屋子里。”

两个人随即握住敌人的颈项勒了起来,敌人挺了挺身子,身子一软,分明是进了鬼门关。她们推开里面一进屋子大门,将两具尸体放了进去,随后将门关好。

迈着快步向西离开了齐泾镇,北边已经扎下十几个营帐。长治帝说:“这里已经出现大股敌人,我们两个步行是跑不了多远的,最好夺下敌人的战马,然后离去。”

种芹说:“那南边河边上有两个洗马的,我们过去干掉他们。”

长治帝随即拔出宝剑,便蹑手蹑脚地跑过去。两人敏捷地出手,收拾掉两个洗马人。宝剑入鞘,纵身上马,借助于山峰,向北奔驰而去。

路过虫鸣村,长治帝说:“我到人家家里问这里是什么庄子,顺便问一问枣安离这里有多远。”

种芹说:“没事,我看住那南边。”

长治帝走进一户茅草屋里,说道:“请问大哥,这是什么庄子?”

屋子里的大汉问道:“你是哪里的人氏?”

长治帝沉着地说:“我是齐泾的,要到欣阳舅舅家里做亲戚的,一时认不得路,请大哥指点一下。”

大汉说:“这里是盐卤山里的虫鸣村,要上欣阳须走西边的大路。只要四个时辰就可以跑到。”

长治帝说:“如若骑马,要得多长功夫?”

“也得要一个多时辰。”

长治帝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大哥。”

她来到种芹身边说:“这里是虫鸣村,骑马走西面大路到欣阳要得一个多时辰。走,到村子西头看看。”

“不好,大路上有很多的黑水人马,李秀英,怎么办?”

种芹说道。长治帝果断地说走小路,她们在东头的山地奔驰。

“站住!你们往哪里走?请留下买路钱。”

五个匪徒拦住了去路。种芹说:“这是山匪。”

长治帝说:“别慌,我们走到近前再冲过去。”

两人来到山匪跟前,一个匪徒大声喝道:“下马!”

长治帝笑着说:“好吧,不过我们要跟你们老大谈话,怎么亲戚人家也拦路,讲理不讲理啊?”

五个山匪愣了愣,就在这一刻的功夫,两人拔出宝剑,呼地冲上去就猛劈了起来,地上立刻倒下了四具尸体,剩下一个狼狈逃向山头。

两人纵马驰骋了好一会儿,便来到凤溪镇。两人将马拴在树林里,走进镇子里。招财酒店里只有两三个客人,看起来行情不怎么好。长治帝说:“李忠芹,我们进去吃饭吧。”

种芹说:“唉,肚子确实空荡荡的。”

两人进里拣了偏僻的桌子坐了下来,酒保跑了过来,问道:“两位女客官,来的什么?”

长治帝说:“你们店里有菜单吗?”

酒保说:“有有。”

随即从身上掏出来给长治帝看。

“嗯,鸡子烧蘑菇,三鲜,青菜烧猪肉,就这三样。”

长治帝点了菜,酒保提议,“要不要喝点酒?”

种芹说道:“我们又不是大男人,喝什么酒不酒的,你叫厨师忙快点。”

长治帝说:“李忠芹,你到厨房里看看去,防止这家酒店里下药子。”

种芹便机灵地站到厨房旁边偷望。酒保进里说:“老板,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两个女客人,要不要麻翻了她们两个?”

老板做了手势,轻声说道:“下手!”

李忠芹眼见那厨师往炒好了的三鲜菜里掺棕色粉末,另外两道菜没有下药子。李忠芹悄悄地坐到桌子上,酒保端了三鲜菜,喊道:“来了,一碗三鲜菜。”

长治帝正要拿筷子,种芹用脚踢了一下,长治帝会意地丢下了筷子,嚷道:“还有两碗菜呢?”

酒保摇头晃脑地说:“马上,马上。”

李忠芹低声说:“李秀英,这碗三鲜下了药子。”

她随即跟了上去,看见酒保端了两碗菜出来。种芹回到桌子上说:“秀英啊,我们再赶一个时辰的路,该到了南大人的府上吧?”

长治帝说:“只要不走错了路,应该赶到的。这回我们到了南府,要向太守推荐这凤溪镇烧的菜,很有风味。”

长治帝大声说道:“这个酒店的名字就叫得好,招财酒店。财源茂盛达三江,生意兴隆通四海。”

种芹说道:“生意人嘴甜蜜,常言道,和气生财。”

两个人尽管说话,但吃得很快。

长治帝喊道:“酒保,算账!”

酒保跑过来,说道:“二两银子。”

长治帝说:“这碗三鲜也算钱了吗?”

酒保呆了,“炒得不好吃了吗?那就起掉五百文钱。”

种芹说:“不,我们照价给钱,就是要叫你们老板出来一下。”

酒保狡猾地说:“老板不在酒店里。”

长治帝威严地说:“那么这碗菜你给吃了,拿筷子!”

酒保慌乱地喊道:“救命,救命啊!”

种芹连跨几步,一把抓住酒保就往店堂里一摔,酒保跌了个仰面朝天。厨房里涌出五个人,其中一个大汉露出毛绒绒的胸脯。

一个老板似的人喝道:“哪里来的两个母夜叉,说是吃饭不给钱,还打人,是何道理?”

长治帝冷笑道:“你就是这招财酒店的老板吗?”

“不错。你们两个在我的酒店里为什么动手打人?”

“打人?我们还要砸你这招财酒店招牌的!”

“你敢!你不看看我家鲁维才老板是何等的人物?”

袒露胸膛的大汉捞着袖子恶狠狠地说道。种芹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鲁维才老板开的酒店,来呀,今日我请客,鲁老板,就这碗三鲜菜给你下酒。”

鲁维才喊道:“开打!”

种芹一挥手,敏捷地迎了上去,避开那袒露胸膛大汉的拳头,肘整弯一按,那人沉重地摔倒在地上。长治帝一把揪住鲁维才的脸花皮扭了扭,他便连转了两三圈,手一松,跌了个仰面朝天。厨师见机不妙,撒腿要跑,种芹冲上去抓住他,拖到桌子跟前,说道:“把这碗三鲜菜吃上几筷子!”

外面进来一个官员和两个武将。官员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鲁维才急忙上前说道:“店里不知什么地方来了两个女强人,吃饭不给钱,打了人,还要砸我这酒店的招牌。你们官府哪就不管吗?”

长治帝冷笑道:“恶人先告状。好吧,鲁维才,你今日当着大人和两位将军的面将这碗三鲜菜吃上几筷子。事情就全由我们担当。”

种芹笑着说:“我已经对他们说了,这碗三鲜钱我们出了,请他们酒店里人喝酒。他们不干,那么这家酒店还有什么诚信可讲?”

长治帝拍着桌子说:“这家酒店是黑店,专门宰过路人,说不定他们的地下室里就有死人的尸体。大人、将军,你们搜查搜查吧。”

官员跑到桌子跟前看了看那碗三鲜菜,发现变了颜色,喊道:“这碗三鲜菜有毒!把这家酒店里的人全部拿下!”

两个将军朝外面一挥手,随即进来十几个士兵,将酒店里六个人全部绑了出去。官员哈着腰对长治帝说:“还请你们二位夫人到枣安衙门里做个证人。”

长治帝说:“行啊,这就跟你们走。”

凤溪镇招财酒店出了骇然听闻的事,地下室里居然搜出十几个尸体,全部没有屁股,有的连大腿上的肉都剐掉。枣安道太守南光汉审问道:“鲁维才,你这家酒店是图财害命的黑店,说的竟然害了十几条人命,简直罪恶滔天!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说!”

鲁维才跪在地上说:“老婆和三个孩子。”

南光汉说:“鲁维才,你死有余辜,家人也难逃其咎,全部抓得来处死。”

长治帝站出来说道:“南大人,你秉公办事,在下佩服。但是,眼下是乱世,鲁维才等六个凶手须得尽快处死,等上面下达批复,恐有不测。至于鲁维才家人就免了吧。”

南光汉审问了其他五个人后,便叫关进死牢里。六个死囚犯刚刚推走,守备卜丹平匆匆进来说道:“不好,黑水人正朝这里打过来,高年、袁叔宣两位将军正在抵挡敌人的进攻。我们要尽快撤离这里。”

南光汉随即说道:“将鲁维才、苟广用、刘海、卤宽、油阿水、三蚬子等六人立即处死在牢监里。动作要快!”

长治帝对种芹使了个眼色,悄悄走出衙门,往来的方向跑去。她们跑到凤溪镇的东头密林里牵出两匹马,骑上马背,往西北方向的欣阳奔去。

她们来到欣阳,城里没有什么人,萧条冷落。县衙门里空无一人,一片狼藉。长治帝说:“我们两个晚上就宿到最里面,玩他个空城计。”

种芹说道:“天色已黑了下来,眼下只好出此下策。”

两人骑着马进了里面,将马拴到冷僻的角落里,首先喂了马料,因为是衙门,马料充足。她们拣了靠边不怎么起眼的房子里睡觉。里面有现成的床铺,铺垛里还有榨菜和山芋干子。两人吃了些,权且充饥。

第二日早上起来,发现有好多的人来到这里办公。原来是安可援将军占领了这个地方。长治帝和种芹二人进了将军府里。安可援见到长治帝,连忙跪拜道:“皇上,末将安可援在此迎驾。”

长治帝抬手道:“请起请起。安将军,你手上有多少人马?”

“我原先手上有五千人马,后来不住地收纳人马,眼下有一万多人。”

长治帝说:“看来我李秀英只能在你这里待一两天,你这群人马里可能混进敌国奸细。”

安可援通报说:“皇上,朝廷里出了奸臣,兵部郎中曾铣跟工部左侍郎桂日平串通一气,反相已经露了出来。据可靠情报说,平都里有个奸细名叫林子万,四处活动,十分活跃。他经常到五国联军里通风报信,有个名叫郄雄霄的人跟他最为密切。”

长治帝说:“安将军,我和种芹将军在你这后边住上一两天。你遇见我们,不要施礼,直呼我李秀英,喊种芹就是李忠芹。你在这里要加强斥候,紧密注意敌人的动向特别是暗藏敌人的活动踪迹。”

安可援说道:“谨听吩咐。”

这真是:遭逢陷阱生死逼,化险为夷巧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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