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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承德挂帅攻海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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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最笑哈哈说:“桥康呀,我哪有个姨子来找啊,你捧个娶亲盒子来做什么的呢?”

司隶校尉桥康说:“我亲眼看到她的,她也答应了我。我桥康是个志诚君子,事先答应好的事,绝不会得食言的。”

朱最认真地说:“桥康哟,你肯定弄错了,那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啦。不相信的话,我叫他跑出来给你看看。”

便叫佣人喊阮皋到客厅里有事。阮皋走进来,见到桥康惊愕道:“这位不是巡逻的将军?我见到过你的,你遇到我以为是娘儿们,其实我是男扮女装。”

桥康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不是个女人,打扮起来怎那么漂亮的呢?”

阮皋笑哈哈地说:“我阮皋刮掉胡子,容貌就不怎么差的,丑女还怕个三打扮呢。”

“你为什么要装扮女人的呀?”

阮皋说:“我告诉你,我并不是心血来潮要图个好玩,我是从敖炳逃难过来的,要不然被逮住的话,脑袋瓜搬家还不谈,死掉还要受辱好多天的呢。”

朱最笑哈哈说:“桥校尉,你这娶亲盒子看来要找下家,我这里可没有你所要的漂亮女人耶。”

桥康低下头说:“惭愧惭愧。我叫下人捧走。”

长治帝回到平都,加封枚香为征虏将军,陶智为折冲将军。她召来巾帼寺评议相可文,相可文跪拜道:“臣妾拜见皇上。”

长治帝说道:“免礼。相评议,朕见到你的妹子相可馨,你信了吗?”

“皇上,臣妾妹子她在司各庄做私塾女先生,你是怎么见到她的?”

长治帝笑道:“朕是以叶采洁的身份先到凤池庄见了你家父母,还跟你家母亲大人宿在一张床上。第三天到司各庄见了你妹妹,她果然有一肚子好文才。现在朕让你回到司各庄,召你的妹夫、妹妹到平都来供职。对了,你家妹夫还金良,是什锦县教谕,如果他来平都,就到国子监供职。他家夫妻两个都在七品左右的官职吧。”

相可文随即跪下说道:“臣妾遵旨。”

随即站起身走了。

谷扫太监进来哈着腰说:“康大学士求见。”

“召她进来呗。”

康春兰先跪拜道:“臣妾见过皇上。”

起身说道,“姐妹们说好久没见到皇上,要臣妾迎接你到文华宫会会,不知皇上肯赏脸否?”

“文华宫里有哪些人耶?”

康春兰说:“臣妾冒昧,连同您都中十大美女,还有严太傅,梁氏吴谷侯,枚枢密,巾帼寺丞唐坚,长史程锐。”

长治帝说:“那好吧。春兰,你跟朕到里面房间一下。”

长治帝换下了龙袍,说:“康春兰你打扮得这么好,朕也不能穿戴素净的啦。这样子吧,麻烦你给朕梳一下头。”

康春兰随即给她梳头盘鬏,抹上头油,再仔细修理,油光可鉴。长治帝穿上蓝色斜襟丝缎衣裙,领口袖口都滚上了花纹金边,脚蹬绣花宫鞋。鬏儿除了碧玉簪儿,还有飞鸟步摇,下面垂着银色流苏。耳旁插着发夹,左侧插了红木梳子,右侧又是凤钗,似乎有点儿重复。她对着镜子看了看,将凤钗拔了下来。

康春兰说:“皇上,你戴什么项链?”

“朕已经养了七八个儿女,是个老婆子了。戴老色的吧。”

“不行不行,臣妾看你戴那白玉珠项链,才配上你这副好脸盘。”

康春兰说着就拿起桌案上的项链给她戴了起来,两三圈错落有致,长治帝的脸上顿时增色了很多。长治帝戴上白玉手镯,说:“就这样吧,比朕漂亮的姐妹够多得很,打扮得再好,也是一个老妈子,卖不到老鸭钱的呢。”

康春兰笑着说:“皇上也喜欢说笑话。”

长治帝说:“康春兰你也是四个孩子的妈妈,不也是一个老妈子吗?”

两个人说说笑笑跑到文华宫。

长治帝一眼就看出一个打扮与众不同的程锐,她今儿梳着两支齐腰的长辫子,扎红头绳,留着齐展展的刘海。红衣裳,绿裙子,绣花鞋。大耳环,银项圈。长治帝笑着说:“程锐呀,看来这个殿堂里只有你一个是小姐模样,我们这十几个人都是生养了好多孩子的老妈子。再过十多年,下人就骂老不死了,哈哈。”

梁玉英伤感地说:“皇上,老身现在就是的了,可惜老身的许家儿子许效禹才四岁,光阴如梭,岁月不饶人的啊!”

严淑华说:“臣妾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也有点迟暮之感。心雄而力不济,只能望望程锐这些人年轻人抒写新篇章啦。”

唐坚抹了一下上盖头发说:“皇上,各位大姐,今日相会是开诗社、游园,还是饮酒,或者分班打打马吊。”

冯中吾说:“臣妾说个姐妹们怎样玩法,今日就玩她个杂耍。”

长治帝说:“冯通政,杂耍怎么个玩法?”

“喝酒就简单点,一个荤菜,三个素菜,摆几样水果。十四个人拈阄拿号头,轮到哪个就哪个出节目。声明在先,吟诗作句不算,其他别人不曾看到过的玩意儿尽管拿出来表演,哪怕是武术打拳都行。”

严淑华、梁玉英两个年长的一附和,就依着冯中吾说的做了。太监们很快就端上两桌的菜肴,摆上了梨子、葡萄和大枣。程锐做阄,叫人一一拈了。

左桌坐了长治帝、梁玉英、严淑华、康春兰、章如珍、枚香、季天姿;右桌坐了冯中吾、芮琼芳、阮荷芳、覃丽琼、冯一枝、唐坚、程锐。大家喝了一口酒后,第一号的芮琼芳站起身,拿了一个小竹竿子,放在鼻尖上顶,兀自不倒。过了一会儿,她拿下小竹竿,说:“这个玩意算不算个杂耍?”

大家一致说顶竹竿子顶得不错。

第二号章如珍,跳舞,伸出的两只手软绵绵的,跨出的步子也慢吞吞的。她扭了扭腰肢,四肢舒展了一会,忽然节奏加快了起来。她越做越快,身子旋转起来。手臂大幅度运动,连跳了几跳,忽而又旋转了起来。最后她慢慢的停了下来,归于平静。

第三号长治帝,她猛地拍了手掌,讲了个故事。一个失意书生夜晚出去也潇洒一回,跟人家摘骰子,身上带的本来就不怎么的钱,输了个尽大光。沮丧地回去。他走到枯井旁,忽听到有人在喊“救命”,循声找去,原来是从枯井里传出来的。那人见到了他,大声说道:“好先生,你救我出去,我一定重重报答你。要官要钱都有。”

书生想起自己身无一文,便说道:“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

那人说:“我身上有二十两金子,只要你把我救出去,全给你。”

书生心里一想,他不是有官给我做,且问他一下,便说道:“为了你那二十两金子费掉好多的气力,还不如早点回家抱着老婆睡大觉呢。”

“好先生别走哇,你还想要什么,尽管说。”

“我想做官,你能给我做多大的官儿?”

“起码当个县令吧。”

书生想到县令是七品官,手上不光有权力,平日里办公事还能捞到很多的钱,马上答应救他上来,可是这深更半夜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办呢?他一转身想到把身上衣裳一件扣一件,不是能拉他上来吧?那人催着说:“你快点脱掉身上衣裳把我拖上去,要不然我会冻死在里面的。”

书生想道:你在里面,我在外边脱掉衣裳比你冻得多厉害呀,为了救你,自己回去准得生大病。书生觉得自己亏吃大了,必须加大条件,说道:“我在这里要得大病,县令并不怎么样,你须得再给我一个爵位。”

那人说:“行了,给你一个伯爵。明日早朝就让皇上封给你。你赶紧把我弄上去吧。”

书生脱光上衣,一件扣上一件,可是长度不够,咬着牙,将裤子脱了下来。此时,寒风突然吹了起来,书生身上只有一条短裤衩,瑟瑟发抖。好不容易将那个笨重的家伙拉了上来。忽然跑来十几个人上来就将此人捆绑起来,架着就走。书生慌忙说道:“他答应让我做县令,还有一个伯爵。”

一个人大声说道:“他什么都没有,而是一个力大无穷的疯子!”

书生一听,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阮荷芳唱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唱到末尾两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竟然重复唱了十几回,令人遐想。

严淑华弹古筝,古曲《十万埋伏》;覃丽琼拉二胡,曲子是《高山流水》。两人弹奏的音乐拨动听众心弦,浮想联翩。

季天姿打拳,她以军人的气势,擒拿出击,身子敏捷翻转,赢得大家的喝彩。

康春兰唱李白的诗《行路难》: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冯中吾做了个独角戏:小丑。她耸着双肩,腿子一高一低跑路,好像看见高大院墙,便攀着树枝往上爬,越过高墙,进入一间屋子里,猴子一样支开门,翻箱倒柜无所获。忽见厨房里有好吃的东西,由下往上挠着脸,大张着嘴巴吃东西,揩揩嘴,仍旧爬墙返回。自吹自擂,竖着手指称自己天下第一。趾高气扬地跑路,忽听到打雷,吓了一惊,慌张张夹着尾巴下了场。

枚香做魔术,将绳子绕到凳腿子上,然后打上死结。她将凳子举得高高的,让众人看了看。放下了凳子,只见她抓着绳头猛地拉了拉,却把绳子完全松开来了。接着又重复做了一次,仍然是这样。

轮到冯一枝,她叫太监搬来两块屏帐,自己坐到里面。俄而,深巷里传来猫的叫声,接着鸡子咯咯的,分明是下了蛋。忽然起了风,树枝发出哗哗的声响。有一匹马啾啾的叫着,来了个骑手,纵身上马,马蹄突突的响,越跑越快。一会儿进了村庄,村庄街头鸡子飞动起来,鸭子呱呱的叫,鹅子也戛戛叫了起来。狗子忽然叫了起来,奔马跑得更快了,庄上的人儿大呼喊叫。马的脚步声传出庄外,渐行渐远,不一会儿消失了,归于平静。冯一枝走了出来,算是她表演了一段口技。

梁玉英与唐坚做了一场双簧戏,老的坐在后面,小的站在前面。后面人叫人见人要行礼,前面的人便表演行礼。前后动作一致,配合十分默契。

最后,程锐晃着两支长辫子,来了一段说词:赞赞平都十美女:敖炳美不美,平都十美女。第一阮荷芳,舞蹈不惊慌,忠心报国纲,舒袖吐芬芳。第二章如珍,鬏儿四角峥,理政最坚韧,省长担当真。第三长治帝,践行出色奇,文武韬略起,自然领天地。第四冯中吾,稳重能留步,做事不马虎,立功豪情抒。第五芮琼芳,斥候特稳当,化装细致访,擒贼不脱岗。第六冯一枝,高尚谁人识,飞鸟能展翅,自有腾飞时。第七相可文,归来愿称臣,巾帼担大任,添姿精神振。第八覃丽琼,风流不附庸,挥手有大勇,奋斗势不穷。第九康春兰,学问高不凡,美丽不贪婪,励志勇高攀。第十季天姿,战场长坚持,拼搏不停滞,忠贞朝廷知。十女容颜美,谁论女主内,掌政力充沛,持久英雄类。风雨常虐狂,岂肯让须眉。专注敢打擂,人杰不言累。建业永向前,行为更称美。

长治帝笑哈哈地说:“今日玩杂耍,有新意,形式多种多样,既不单调又有趣味,适合众多人的口味。以后,我们姐妹们相会愉悦,可以采用这种杂耍,各人表演各人的,众彩纷纭,好得很呢。”

枚香提议说:“趁画家曹元让还在平都,叫他来画画我们十四个群像,好不好?”

梁玉英说:“好吧,今晚就晚点回去。”

长治帝点头道:“叫谷扫公公快点去召他来画。”

曹元让来了,说:“你们各人都把姿态弄好了,我动笔的时候就不要动了。”

长治帝随即说:“愿意蹲的就蹲,要坐的就坐,站着也行,但就是前面的人不要遮住后面的人。”

十四个人摆好各自的身姿,也就静止下来。半个时辰后,曹元让说道:“好了,基本上画好了,明日还要继续润笔加工。”

数日后,相可文将妹夫、妹妹带到了平都。长治帝见相可馨仍然梳着蜈蚣辫子,只说道:“远道而来,歇息省躬,妆容易换,改日再见。”

相可文将此事说给枚香,请她帮着领会长治帝说话意思。枚香当下便见了相可馨,拍着手说:“这蜈蚣辫子到了平都要改成鬏儿,以示归顺敖炳。衣裳最好也要大户头布制纽扣衣裳。如果你家妹夫也换成敖炳装饰,保证你家妹夫、妹妹都有个好的说法。”

相可文随即叫相可馨夫妇换了装束,还金良将头发束到头顶,用顶盖照了起来;相可馨梳了鬏儿,插上了步摇,穿了件酱色大户头衣裳,系上绣花的黑裙子。上午,相可馨夫妇跑到光明殿晋见长治帝,长治帝说:“相可馨你和你的夫君愿意留在平都供职吧?”

相可馨跪着说:“小妇人愿意尽犬马之劳。”

长治帝随即封为巾帼寺长史协理、翰林供奉、礼部主事,正七品。封其夫君为孟县县丞兼教谕,也是正七品。夫妻二人跪拜道:“遵旨效劳。”

康春兰看了曹元让的画儿,遗憾地说:“十大美女中缺少个相可文,如果画上了她那就皆大欢喜。”

枚香说:“可以让曹元让补上去不就得了吗?”

康春兰觉得完全可以,便叫曹元让在画上补上相可文。

曹元让说:“可以,但曹某须得看看相可文本人。”

相可文却将妹妹相可馨也带来了,曹元让一看,称赞道:“这两个女人画上来,将两个空档填满,这幅画可说是完美的了。”

曹元让说着拿起了画笔便补画了起来。

长治帝上早朝时说:“诸位爱卿,近年来,海滨虽然不再谋兵于敖炳,但他们间谍并没有少派,阴谋也并不曾少出过。朕总觉得海滨有朝一日兴盛起来,必然成为敖炳劲敌。此次要攻打海滨,该得以什么为名的呢?”

翰林大学士康春兰说:“我们派苏法出使海滨,要求修订《安丘协定》,增加海滨敬贡敖炳的贡品数量,如若不答应,我们就可以这个为名攻打海滨,并且快速出兵,横扫海滨北部地区。然后再逼他们签订新的协定,不同意就继续攻打,直到他们愿意签订新协定,这才暂一告段落。”

苏法当即出使海滨国都洛城,见了海滨皇帝宇文健,劈头劈脑就生硬地说道:“海滨对敖炳的贡品太少了,我家皇上要求再增加两千匹棉布,五千石稻谷。”

宇文健说:“海滨出产并不是很多,上国要求难以满足。”

苏法摆着头说:“海滨皇上,你叫臣回去怎么向我家皇帝交差呢?我家皇帝虽然是个女皇,她一旦发怒起来,血流成河,伏尸百万,谁也不愿意见到那种惨况啊。”

大司徒神究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斥责道:“你们敖炳女皇也太贪婪了,从一个普通的妃子做到军国大臣,还要做皇后,最后登上了九五之尊,前前后后灭掉了百泽、弧罗、丹朱和吴平,今又打我们海滨的主意,难道还想来灭掉我们海滨吗?”

苏法竖起了手摇了摇,说道:“海滨原来是不买我们敖炳的帐,早就想跟我们敖炳刀枪相见。臣要想完成跟海滨修订新协定,看来不过是水上镜月罢了。”

苏法回到了平都,姜承德立即领兵十万,直接进入海滨,势如破竹,拿下深岸、春藤、香螺、汾河、安乡、青龙、赤土、奉城、新河、草容、希归、荀平、邱蝾、水祥、朔华十五个县城,威逼洛城。

宇文健终于慌了,派大司徒神究前来平都求和。长治帝说:“前者我们要求海滨增加贡品,你们却加以拒绝,今日不比前一段时期,必须再增加一款,这就是承认深岸、春藤等十五城为敖炳帝国所有,敖炳也保证洛城安全无虞。如若同意,就此签订《平都和议》,否则请回。”

神究此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低着头说:“请求敖炳女皇宽限几天。”

长治帝威严地说:“朕给你们只有五天,五天后没有答复,敖炳就要在海滨捕获猎物,勿谓言之不预也。”

五天后,神究被迫在《平都和议上》签了字,翰林大学士康春兰代表敖炳在上面签字。

斥候署枢密副使芮琼芳来到长治帝禀报:韩汤最近发生宫廷政变,芮皇后果断用兵镇压叛兵,逮捕兵部尚书郑诚、车骑将军薛赞志、后将军孙国藩、司隶校尉尚光、奉池府尹陈海兵等十多人。韩汤皇帝赫连聪下令全部处死。芮琼芳劝谏道:“皇上,现在韩汤上下已经腐败透了,况且国内没有能打仗的将军,我们一举拿下韩汤,全不费吹灰之力呀。”

长治帝摇着手道:“我们还要等等,借以蒙骗他国。如果我们老早拿下韩汤,必然引起其他国家密切注意。我们拿下韩汤是迟早的事,但是,我们现在继续以此麻痹其他国家,让他们丢掉警惕心理。”

芮琼芳继续禀报:海滨最近派了很多的斥候,目前斥候署已经秘密逮捕五个海滨斥候。祢衡投奔海滨,在南方担任秘密斥候署将军兼安丘将军部将军。

芮琼芳密报:姜承德在外传言说长治帝是个伤人的绝货,言语污秽。长治帝听了却大度地说:“姜承德他这家伙不说他自己是个大色鬼,污秽朕也正污秽他自己,哈哈。”

芮琼芳正欲离去,长治帝说道:“姐姐,今日就别走,陪陪妹子。你看妹子肚大腰圆,女儿生养后,朕也要跟着生养孩子呢。”

芮琼芳说:“承蒙皇上看得起愚姐,愚姐定然留下来。”

长治帝说:“女人与人交欢,后果严重,全盘负责。男人呢,房事一做,什么事都没有。姜承德这个家伙去玩冯中吾最好,两人无后顾之忧。”

芮琼芳说:“姜承德这家伙也曾想跟愚姐睡觉,听到这家伙龌龊污秽言行,拒绝了他。他几次想找愚姐岔子吃豆腐,愚姐就找他岔子,说他冷落枚香,他便乞求愚姐饶了他。”

长治帝笑道:“他是个银样镴枪头,也就是比一般男人长得漂亮些,谈打仗他比不过何春雷、毕占文和刘纪信,尚宣也不比他差呀。朕之所以重用他,关键在于枚香她这个夫人很有能耐。可惜枚香的心计重得很,唾沫就是吐了她满脸,她都能忍受得下去。那次,朕将她打入死牢,实际上就是考验她的意志。她居然养得白白胖胖的,毫无怨言,其志非常人所比也。斥候署这个敏感机构,看来以后该得让姐姐你来打理。”

芮琼芳说:“皇上,愚姐才疏学浅,才智平庸,最好由江蛟承担。”

长治帝说:“朕是长在江边走,胆子大不如先前了,用人当然要用自己信得过的人,信不过的人必须早作安排,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翌日,长治帝召见姜承德,姜承德乐哈哈地说:“陛下,臣不曾非吹灰之力就拿下海滨十五个县城,如若不跟他们签订和议,我们的铁蹄可以踏到洛城。”

长治帝冷笑道:“照你这么说,我们不该答应他们议和呢?”

姜承德一时语塞,只得尴尬道:“臣不了解全局,也只是自己的一孔之见。”

长治帝招手示意他坐下说话,姜承德只得坐了下来。“你今日到朕这里来,还想吃老娘的豆腐么?”

长治帝陡然这么一说,姜承德吓得站了起来,分辨道:“皇上召臣来,臣便来拜见。绝无其他非分之想。”

长治帝笑哈哈地说:“朕听说有这种人玩了女人,之后就什么情分都没有,相反还有怨言,比如说,谩骂人家是绝货啦,又是玩人啊,……”姜承德急忙跪了下来,说道:“皇上,臣绝对没有攻击皇上之意,皇天可鉴。”

“哈哈,起来,姜承德你这做什么,朕也绝对没有惩办你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朕对你的忠诚深信不疑。”

长治帝说,“你坐下来吧。朕今日不会跟你玩的,因为离生养的日期已经不远了,再说,怀孕后做了房事会有损于婴儿的。”

姜承德说:“臣知道了。”

长治帝说:“我们跟海滨签订了《平都和议》,在他们的北方我们是不好重燃战火的,那么就开辟南方战场,将他们吉水以南的国土蚕食掉。至于借口嘛,仍然从《安丘协定》上找他们的岔子。”

姜承德说:“皇上,臣一定将海滨吉水以南的九座县城占领下来,并且活捉叛国贼祢衡。”

长治帝说:“这次朕调整你的镇东将军部,你仍然是镇东大将军,阚鳌公公还是监军,荀开远为军师,苏法、严镇、相可馨、欣旭四人为副军师,冯中吾为虞侯,权丹为军需长。你节制南线平南将军,南线平南将军为周中启,新泰公公为监军,严明为军师,千贞、岑丽为副军师,陶智为虞侯,欣顺为军需长。”

姜承德到达邱垌沟,随即着手进攻海滨的安丘。派千贞出使海滨要求换本,重新签订《安丘协议》。海滨皇帝宇文健当然不可能同意,说已经签订了《平都和议》,连深岸、春藤等十五个县城都割让掉,原先的《安丘协议》显然已经作废,哪里还有个换本的说法的呢?

千贞返回到邱垌沟交差,姜承德命令立即进兵安丘。海滨安丘将军部将军祢衡知道自己不是姜承德的对手,便退却到土堡,沿途埋伏了三处伏兵。姜承德以为敌人是惊弓之鸟,一路追杀。

引山关陡然冒出一股敌兵,厮杀了一会,敖炳虽然不曾溃兵,但也吃了亏。俄而,敌兵退走。姜承德又要追杀,虞侯陶智说:“姜大将军,敌人是有预谋的退却,我们不能追杀,再追杀的话,还要吃他们的亏。依不才所见,我们占领了引山关,就屯兵于此。等过了几日,再徐图进兵不为晚矣。”

姜承德冷笑道:“你真是个女人之见,如若让敌人喘过气来,我们就很难把敌人赶到吉水以北。你做你的虞侯,不要多言多语。”

副军师岑丽说:“据不才分析,祢衡偏爱使用伏兵,作战时,绝对不会跟你死拼的。依不才所见,应该迂回包抄,使他的伏兵无所用也。”

姜承德转而问严明:“严军师,你以为如何呢?”

严明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祢衡本敖炳战将,对我方了解透彻。因此,我们要想打败他,就不能按常理用兵,应该尽可能迷惑他,实实虚虚,虚虚实实。”

姜承德半信半疑,“祢衡曾担任我敖炳太仆寺卿,说是透彻了解我敖炳军方事情,其言过矣。”

他命仝梁将军进攻土堡,阴遵将军进攻引水城,马衷将军进攻青羊,宁竟将军进攻讯通,徐犇将军进攻张皮。五路人马撒出去,力量显然分散。祢衡虚晃一枪,在青羊出击,随即直捣安丘,姜承德吓得将中军营帐连夜迁往邱垌沟。

分兵战术,致使兵力损失掉两万人马。消息传到平都,长治帝叹息道:“姜承德老矣,狮子搏兔子,不了解兔子的强项在哪里,徒费力气也。”

她召来枚香,将战况告知。枚香说:“对祢衡不宜猛攻,应采用绵软战术,努力使他掌握不住我军的动向,而且摸不准我军行动的意图。”

长治帝说:“朕命你为钦差大臣,节制南线将军部,假节钺。为了你行使职权,朕传旨姜承德,令他负责北线指挥。你名义上归他节制,但南线决战你有最终裁决权也。”

姜承德在邱垌沟中军营帐里踱来踱去,想不出合适的战术。忽然传来士兵禀报,说朝廷派强衡公公前来传旨。姜承德只得跪迎朝廷钦差。强衡走进来读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东大将军姜承德立即亲临海滨北线扼制海滨不得北顾,南线交朝廷另派钦差大臣打理。钦此!”

姜承德接过圣旨,余下事宜全盘交给周中启,随即启程北去海滨深岸中军营帐。朝廷钦差大臣枚香到达邱垌沟,召集周中启将军、军师严明、副军师千贞、岑丽、虞侯陶智等人商讨安丘战局形势。

枚香命令周中启将军佯攻安丘,传令徐犇放弃张皮,改向引水关进军,截断祢衡的退路。引水关被徐犇占领后,张网以待。祢衡判断引水关此处必有伏兵,仍从青羊方向隐去。他走的这条路不为人所知,中途还有险要的关隘。

枚香闻听祢衡安全隐退,觉得好生奇怪,便亲自率领五十名斥候来到奔往青羊方向探路。原来有一条很不起眼的羊肠小道蜿蜒远去,她分了一半叫卒长史前先行。这条羊肠小道通到山脚下,再向前就是谷底,发大水季节显然是无法通过的。枚香从谷底爬到半山腰,却是一个关隘,蹊跷,关隘上竟然空无一人。枚香在关隘出四处察看,觉得很有必要占领之。

“史前卒长,命令你率领你属下五十人占领这个关隘,等待后续部队。”

枚香下令道。她自己单身一个人原路返回。

李松旅帅当即带领六百多人跑步占领了那个关隘,史前则继续向前探路。终于弄清敌人的隐去的终点是土堡,那里虽是严密的山寨城,但后勤补给全依赖于引水城和青羊的运输。

枚香依旧传令仝梁将军进攻土堡,阴遵将军进攻引水城,马衷将军进攻青羊,宁竟将军进攻讯通,徐犇将军进攻张皮。这种分兵战术显然是先前的姜承德使用过的,但是实际变化很大,仝梁将军只是佯攻,宁竟将军只派了一个旅前去骚扰讯通,一打就跑。徐犇将军来到张皮,只是放火烧掉一些房屋,呐喊了一阵,随即隐退。

阴遵从西门攻打青羊,青羊守敌蒙原紧闭城门,自恃城墙坚实,护城河比较宽。阴遵叫一百名射手向城里射去火箭,让城里着火。趁敌人慌乱之时,集中射手专门射那吊护城河桥的绳索,绳索着火了,那护城河桥自然落下。

正当阴遵全力攻破西城门之时,传来东城门已经攻下的消息,阴遵不觉有些惊异,攻打东城门的是哪位将军呢?斥候又跑来禀报说,南城门已经被徐犇将军攻下来了,要西门配合,向敌人的牙城发起攻击。

阴遵听了,不免焦躁起来,他亲自上阵,督促紧急攻下西城门。三十多个兵士抬起石锤猛烈撞击城门,来去十几回,门被攻破。兵士钻了进去,将城门打开来,后面的人马便如同潮水般的涌了进去。

蒙原眼见青羊危在旦夕,率领两千多人马从北门突围出去,向引水城逃去。但引水城也被攻打,他无法联系进城,只得改向土堡退去,等到了新芳荒草地陡然冒出一股伏兵。蒙原惊恐万状,带领身边几百人渡过吉水,仓皇向南逃去。

宁竟将军也正在全力攻打讯通,祢衡深知讯通是无法守住的,他下令守将宇文有弃城向土堡方向靠拢。宇文有担心路途中有伏兵,传令斥候兵先行斥候。斥候兵出发后,宇文有耍了个金蝉脱壳计,改变退却路线,渡过桃水,再从小山庄虬龙沟登山,而后经雪平县城向东到达土堡。

祢衡有了宇文有这个部队增援,坚守土堡不战,山货吃不到了,就专吃海货。海上运输对于他来说是通行无阻的。枚香见无法攻取土堡,便分布兵力严防祢衡偷袭。

土堡通往引水城和青羊的运输线被掐断,军民吃喝都成了大问题。祢衡决定铤而走险,再度从青羊山谷进军偷袭安丘。他哪里知道那里正张网以待,先头部队一到那里就陷入了网里,四处猛烈攻击,先锋宗弼左冲右突,无法挣脱,最后被徐犇一刀劈死。

祢衡闻听青羊山关受阻,奇兵再也没法使出,他思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长期坚守土堡,军民生活虽然艰难些,但毕竟能够就此扼制住敖炳兵马的进攻,以后再徐图反攻不迟。

几个月过去了,土堡形势并没有什么改观。祢衡叹气,自己这么个精明的男人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女人,肥沃的土地硬是被他人割了去。先前的姜承德也不曾经得住自己三战两合,便退兵吴平的小山沟里。换了个枚香,用兵看起来软绵绵的,不温不火,但着着有力,将他的进兵路线全部封死,幸亏自己早作打算,占领险要的土堡,将她拒之于石头堡垒之外。祢衡甘心走下风,坚不出战。因此,此处就僵持下来。

丙午年(长治十一年)早春,芮煜秋生养了一个男孩,取名芮启继,乳名发小。两个月后,长治帝也生养了男孩,取名芮庆肜,小名七郎。

两场小麦一场打,长治帝的七郎儿子满月时,请了三桌女士,两桌男士。长治帝仍然以男人为尊,将主桌两桌全让给了男士。第一桌坐的是:席浩、钱汝夔、尚宣、刘纪信、何春雷、姜承德、丁国珍、季培丰;第二桌坐的是:梁恒、方跃平、毕占文、滕森、澹台伟、翁立、芮文强、丰变蛟。第三桌坐的是:严淑华、梁玉英、康春兰、章如珍、枚香、芮琼芳、冯中吾、相可文;第四桌坐的是:覃丽琼、阮荷芳、裘妍、冯一枝、冒小红、焦二梅、戎廼清、曲玲;第五桌坐的是:云娴、季天姿、唐坚、程锐、贺丽蓉、单姝、齐敏、岑丽。

丞相席浩致词说:“长治十一年正逢丙午,马年吉祥。皇上孙子出生,两月后,七龙子降临于世。这正是好事成双,锦上添花。敖炳宏图业已践行,事业初见成效。敖炳江山永固,后继有人。经济建设也繁荣昌盛,蒸蒸日上,欣欣向荣。南部瞻洲众目举望我敖炳,不敢与我敖炳争锋。什么四国联军、五国联军、七国联军,均被粉碎。敌国遣派间谍与细作相继落网,百泽、弧罗、吴平、丹朱四国划为敖炳属省,海滨惊惶,韩汤腐朽,英岩猜忌。我敖炳女皇万岁!”

翰林院大学士康春兰致祝酒词,说道:“皇上、东邱亲王、昭平公主、金坪亲王、席丞相以及诸位朝廷大臣、姐妹们:值此长治帝七太子、长孙欢度出世,祖国日益繁荣昌盛,各国侧目,不敢正视我敖炳帝国。这依赖于长治帝英明伟大,果敢决断,这样才迎来敖炳灿烂的今天,敖炳黎民百姓安康,广大妇女不再受夫权束缚,能够有很多妇女可以抛头露面乃至于走上政坛。谁说女人不如男儿,社会本来就是由男女两个人共同顶起天地的。富人或者说有闲者们梦想着过着糟蹋他人的豪华生活,首当其冲的就是女人,掠夺天下一切美丽的东西。我们要为自由、自主、自立而共同奋斗!在此,请允许我敬上大家一杯酒,大大的饮上一口酒!”

东邱亲王欧阳宗宪端起酒杯说道:“各位公卿,各位女士:我欧阳宗宪衷心的敬上大家一杯,敬者先干!”

他一仰脖子将一杯酒喝了上去,再次说道,“能饮者请干杯,不能干杯的也请喝上一大口以表示回应。”

金坪亲王刘从哲也像老亲王一样敬了酒。

长治帝和女儿芮煜秋各自抱着婴孩与大家见面,严淑华要下位,长治帝说道:“大家都别要离开座位,封儿一概不要包。今日为了他们摆宴,是让他们见见大家,另外也让他们向大家表示敬意。”

章如珍称赞道:“这两个孩子生得漂亮呢,都是玲珑的嘴,白白胖胖的。”

枚香跟着说:“我还不曾其他人家生的孩子能有这么漂亮的,到底与众不同的呀,龙子龙孙啊!”

其他的女人们也跟着夸赞。

男人没有女人们这般会说,吃过酒后边告辞而去。严淑华笑着说:“皇上,这回够上芮家庄?”

长治帝说:“不去了,就在平都。接朕的母亲到这里来过一段日子。”

程锐将长辫子放到背后,走上来说:“我们在此的人每天来两个人陪伴皇上和昭平公主。”

康春兰拍着手说:“是呀,我们不能到吃酒的时候才来望皇上,这样子吧,程锐妹子你来安排日程。”

程锐说:“我想了个办法,今日在此吃酒的人来按线,每个人按两个线,按的是哪一天,就哪一天到这里来,不要人喊。”

严淑华竖着手说:“臣妾不按线,此后天天到这里。”

梁玉英也竖着手说:“老身也不按线,保证天天到这里来就是了。”

程锐到里面画好了线,然后将日期包了起来,只留六十根线头让人指认。枚香第一个按了两根线,程锐便在两个线头上注上了个枚字,康春兰按了后,唐坚挤上来按了。

大家都按好了,程锐便另外拿了张纸,宣布道:“第一天也就是明日,是冯一枝和覃丽琼,第二天是冯中吾和枚香,……”女人们见到了日期,个个喜笑颜开。这真是:龙子龙孙双庆祝,按线侍候尽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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