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灯被风吹离了原有的航线，歪歪斜斜地往上升，停在了星子闪烁的地方。苏清猝不及防地大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怎么了？可是冷了？”

夜靖歌紧了紧手臂，把苏清搂得更紧了些。“你勒着我了。”

苏清推了推夜靖歌的腰，夜靖歌任着她推手上没有松开的意思。苏清看他不动，眼睛转了个圆弧，手对着他的腰轻轻地挠了起来，到后来，索性两只手都捉弄起他来，夜靖歌耐不住，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松开了手，苏清顺势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无赖，分明就是你轻薄我。”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轻薄你了？咱现在就去太后面前评理，你只要说出我哪里轻薄你了，我夜靖歌就让皇帝写个诏书，昭告天下地向你道歉。”

夜靖歌挑了挑眉，痞痞地笑了起来。苏清扭过头去不看他，他这分明就是耍无赖，跟狼王一模一样。一模一样！苏清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回想起他的种种行为，除了眉眼之外，有些行为动作倒是有些相像。夜靖歌看苏清直勾勾地看着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有这么好看？”

苏清没有理他，转过头，看向那一盏盏缓缓升起橘黄色，伸手理了理发髻。夜靖歌叫了她两声，苏清仍旧没理她，忽而上前一步，一把拉过苏清的手放在腰上，把她扣进怀里，又吻了起来。苏清捶打着他的肩，也于事无补，在夜靖歌温柔地攻势下，她很快就缴枪投降了。缠绵温热由最末端传到了心里，苏清任由他扣在怀里，眼神落在他那截断眉上。夜靖歌意犹未尽的松开她的下巴，轻轻擦去她嘴角花的胭脂，眼睛里倒映出她那张清俊的脸。苏清失了神，呆坐着，她总无法抗拒夜靖歌突如其来的吻。温柔而又缠绵的感觉，像极了春日里拂过花丛带着暖阳的风。犹如昔日的他，陪伴在侧，听风看云。夜靖歌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肚子饿不饿，我们吃酒去。”

不由分说地拉着苏清从檐上跳了下去，绕进了一个巷子，从后门走了进去。一见到里面，便听到莺莺燕燕的声音，苏清皱了皱眉，“妓院？”

夜靖歌没有回答她，拉着她的手腕，直接拐进了一个暗梯，一路盘圆往上，在尽头处停下。“带我来妓院作甚？”

苏清看着笑脸相迎的姑娘，有些不满，掐了一下他的手，挣脱了开。“喝酒吃饭啊，你想哪里去了。”

夜靖歌瞪了那姑娘一眼，花厅里的姑娘都咽了声音，退了下去，“这里有西域的舞蹈看，我想着你应当会喜欢。”

“我还以为王爷要带着我来这里寻花问柳呢。”

苏清的话酸溜溜的。“吃醋了？”

“有病。”

夜靖歌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叫来了在外面候着的小厮。小厮进来的时候看见夜王带了人来，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只是朝夜靖歌见了礼。夜靖歌摆了摆手，让他安排了胡姬，美酒，还有肉食面食。说罢，又靠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小厮愣了愣，点点头退下了。“这里的酒好，上次山上的那坛月夜白就是这里掌柜拿手的。”

苏清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老鸨子酿出来的酒，能好到哪去？回想起那夜自己醉酒失态，就烦躁了起来。小厮很快拿了东西上来，摆了席面，又叫了来胡姬，厅里弹唱起了西域胡曲，穿着露脐霞衣的胡姬蒙了面，拍着手鼓，翩然起舞。“好不好，你上次不是试过了嘛？”

夜靖歌拿过酒壶，给她的银杯满上，“我今日得到消息，你要的东西已经进了皇宫，你要拿，怕是有些难。”

“就进了皇宫？怎么不让人拦下来？”

苏清有些不满。夜靖歌剥了颗葡萄，慢慢地说：“宁翊辰打着宫廷采买的旗号，高价收了这京里奇珍异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