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靖歌迟了迟，朝着她的鼻子吹了口气，眸子里的星光闪了闪，蒙上了一层霜，松开了她的手，站直了身子。苏清被他吹得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夜靖歌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苏清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呆坐了片刻，才缓过神来。无奈地扯出一个笑来，自己竟然将夜靖歌当成了小白？兴许是太想他了。苏清抬了手，喝了口水，想起刚才的失态，正要开口，被夜靖歌截了话头。“小白？”

夜靖歌像是猜中了她要说的话，“可是你口中的故人？”

苏清默然不语，算是默认了。夜靖歌轻轻地哼了一声，像是有些不高兴，“我倒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云清如此牵肠挂肚？”

一面说着，一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苏清没有回答他，反倒同他讲起了之前在雪域遇到狼王的事，夜靖歌听着她讲，并不插话。夜洵撤去了桌上的席面，换了温热的茶水来。夜靖歌看了他一眼，夜洵像是领会了什么，一面端了一盘葡萄来，一面朝亭外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们得了令，敛着步子无声无息地退下了，亭子里只留下苏清和夜靖歌两人，在者，就是湖上的清风。苏清讲着，玩弄着腰间的那块玉环佩，忽而问道，“你去过昆仑雪域吗？”

“先前，去过一次。”

夜靖歌说到。“哦……昆仑雪峰山上的雪莲花倒是人间一奇。”

苏清说着，放下手上的玉环佩，起身越过亭子上的围着的木栏，足尖轻点，踏着片片圆荷，从湖心里择了一朵并蒂莲花，又翩然而回。苏清手上拿着那朵莲花，伸手摘下一片粉嫩的瓣儿，用手指轻轻捻着，仿佛就是当年雪山顶上的双开雪莲。夜靖歌像是猜透了她的心事，抚了抚袖口上的翻腾地云海，说到，“莲不是当时莲，人也不是当时人……云清还是不要过于忧心才是。苏清看着他的眼睛，确实没有任何波澜，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叹处一口气来，端起了桌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狠狠地喝了一口，冰凉直抵腹中，脑子一下清醒了许多，才说道，“刚才苏清失态了，还请王爷见谅。”

小白说他会回来，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苏清一时明白了那些唱词里愁丝。“不碍事，你没事就好。”

夜靖歌也不多问什么，看天色渐渐暗下来，让人掌了灯，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叫了苏清。苏清回过神，“怎么了？”

“今夜是三十，街上有小灯会，云清可以去街上散散心。”

夜靖歌说着，起身叫来了夜洵。苏清听着，眼睛里有些发亮，也精神了起来，“不是每月十五才有么？”

“十五是大市，三十是小市，虽没有大市热闹但是还是值得逛逛的。”

夜洵插了话进来。竹苓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听见有灯会，嗓音也亮堂了。“小姐，我们去看看吧，我听人说等会上有好多好玩的，还有杂耍看。”

竹苓忽然看向夜王，“王爷去不去？”

苏清呵斥了她一句，竹苓意识到自己失态，向夜王道了歉。夜靖歌抚平衣服上的褶子，对苏清说，“不碍事，我今晚也没什么事一道去吧，夜洵你去准备一下。”

夜洵有些惊讶，自家王爷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些地方的吗？赶紧再三确认。夜靖歌被他问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梦。夜洵看他模样，像是要发火了，赶紧应了一声，一溜烟的就跑没了。夜洵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苏清和竹苓挽着手走在前面，夜王和夜洵两个人慢慢地跟在后面，一道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