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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脱衣舞脱出滑稽戏 李善仁梦现难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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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根本不知道祥海每晚往百乐门跑是有原因的。上海街头晚上的生意大大好过白天,特别是宵禁以后,更是灯红酒绿生意兴隆,如果能在租界里留宿,开个店铺专做宵禁以后的生意就可以赚大钱。如何在租界里留宿,祥海想来想去,想到了在公学读书的洋文老师史密斯。史密斯是个中国通,在上海神通广大。祥海找到史密斯,说他看中宁波路上的街面房,要以老师的名义租一间门面,经营一爿酒行,专做从百乐门晚归的舞客生意。祥海深知那一带的门面房相当紧俏,中国人根本无法染指,顶多租到弄堂里的房子,只有请洋人老师出面才可以租到街面房。史密斯很是看重祥海这个中国,乐意帮忙,利用他在工部局的人脉,一下给祥海租下两间街面房。祥海欣喜若狂,一间转租赚差价,一间开起一家半中半洋的摩登酒行。酒行前店后工场,白天雇人经营酒业,允许堂吃,兼卖国酒和洋酒,店堂里设西式吧台,摆开四张高脚凳,晚上经营酒吧。另雇人在店后酿乡土米酒,酿出的米酒拿到店堂里卖。赵大见祥海果然有本事,居然以帮洋人打工的名义留宿在租界,即使宵禁时间,他们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怕被“红头阿三”捉去蹲班房,顺利顺当地在租界开起酒行,一时间生意兴隆。赵大便一心帮扶祥海打理生意,不再提起要回乡下的事。乡下那边更不消说了,李善仁见儿子有出息,便也不再提起要他回乡下打理学校的事,娶媳妇的事也只能暂时搁起。祥海和赵大一同住在酒行阁楼里,不用再租虹口的亭子间。一日,跑去退租,老板娘是个无锡来上海的富态的肥婆,房子并不是她造,是个转租赚钱的二房东,见祥海才租了半年就要退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祥海说:“你这小伙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好要租一年的,怎么只租了半年就要退?这样退租是要没收押金的。”

祥海和赵大拿出学生证,说自己已在城里打工,在城外住有诸多不便,恳求老板娘高抬贵手,说虹口的房子如何紧俏,江浙豪绅争先恐后哄抢,未等油漆干燥就要住进去。昨天还有人上门要以他两倍的价钱租这亭子间,老板娘的房子就像大家闺秀,哪个不抢着要,他们是迫不得已才退租的。老板娘见赵大长得敦厚老实,年纪这么大还在读夜校,已是心生敬意。祥海英气俊朗,不像是生事扰人的瘪三。又兼他们言辞恳切,恰到好处地溜须拍马,哄得老板娘开心,再说房子租金一日三跳,不怕租不出去,居然分文不少退了他的押金。祥海洋洋得意,拖起赵大到“大世界”去看脱衣舞。赵大不愿去,祥海竭力劝说,“大世界”的脱衣舞并没有他想像中的下流,而且还很好笑,赵大半信半疑,跟随祥海来到“大世界”。祥海买了票,领赵大走上三楼,表演已开始。舞台上一名体态臃肿的舞女忸怩作态在身上找虱子,大概是虱子钻进衣服里去了,舞女显得浑身奇痒,要脱掉衣服抓虱子。观众见她只穿一件贴身舞裙,一脱就要脱光,都兴奋起来,刚才还人声噪杂的舞厅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没想到舞女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脱了足足半个时辰,里面还有。这衣服为何脱不光,舞女显得比观众还着急,不停地抓耳搔腮,滑稽的表情赛过卓别林,观众哄堂大笑。赵大也忍俊不禁,不禁鼻中涕出,原来这是一出吊人胃口的滑稽戏,是自己错怪了祥海。广福“厚德府”修葺一新,牛老四搬来太师椅放在围绕庭院的廊房下,这张太师椅是李善仁照冀鲁李家大院那张原样新买的。坐在太师椅上,抬头就可以见到一片天空,李善仁很是惬意,他抽着烟,想到祥海在上海辟起一片新天地,不能再回广福办学,心中有些遗憾。但想到能让他在上海经风浪见世面,锻炼成熟了再回来也不迟。万一有什么闪失,家就是他的避风港,有自己作他坚强的后盾,不觉宽下心来。冬日的阳光照进天井,斜斜地照在李善仁脸上、身上,李善仁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沐浴在阳光下。他很少有像现在这样属于他的恬静时光,往事像走马灯那样一幕一幕地呈现在眼前。和煦的阳光悄悄的从他身上爬到他的脸上,照得他脑袋暖洋洋的,周身也是暖洋洋的,不觉软绵绵地睡了过去。朦胧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庚子年那个夜晚。李小娘子红妆玉容,袅袅娜娜飘然而来,殷勤地替他捶肩捏腿。李善仁觉得鼻子底下飘来一缕兰香,听见李小娘子在他耳边说:“今夜纱厨枕簟凉,红心带花床已暖,老爷,解衣就寝吧……”那是洞房花烛夜的一幕,李小娘子那温香软玉的身子伏在他的身上,李善仁淫念顿起,剑拔弩张刚要入毂,忽听见“刺啦”一声鞭响,李小娘子腾云驾雾而去。李善仁猛然醒来,却见李夫人轻手轻脚,拿一张毛毯盖在他身上,说:“寒冬天,怎么在廊下睡着了?老爷睡梦中面带笑容,想必是梦见了什么欣快事,很少见老爷梦中如此快意,妾身不忍叫醒。”

李善仁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还未走出,欲言又止,想着李小娘子肚中的孩子不就是那晚坐上喜么?虽早产了几日,怎见得就不是他的骨肉呢?难不成这贱人未嫁时就与金相玉有奸情?李小娘子虽贪图虚荣,但不至于死心塌地跟金相玉私奔,一定是受到金相玉的胁迫被他拐走的。至此他都不愿相信李小娘子在嫁入李家大院前就和金相玉私通了,更不愿意相信李小娘子是金相玉的同伙,和金相玉一起策划了李家大院纵火案,只将一腔怨愤记在金相玉头上。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李小娘子走后多年了无音讯,当初对李小娘子必杀之而后快的仇恨心情已消磨殆尽,如今竟有些思念,不知她母子是否安好。此时见夫人问话,不免有些尴尬,叹了一口气说:“不瞒夫人,梦见了前些年的事,往事不堪回首。”

停了停似想起了什么,又说:“把阿大叫回来吧!”

夫人奇怪地问道:“阿大不是跟着祥海在上海做事吗?阿海正需要他做帮手,怎地突然要将他叫回来?”

李善仁说:“阿海木已成材,不再需要陪护了。”

李夫人说:“海儿才十五岁,需要人照看。再说阿大也不是仅仅为了陪护海儿才留在海儿身边的,而是帮他打理酒行的。你把阿大叫回来了,叫海儿一个人怎么打理?”

李善仁说:“十五岁不小了,我十五岁时已经独自一人来往于姑苏替父亲跑码头了。”

李夫人说:“家里有吴妈和牛老四照应就够了,把阿大叫回来也没他什么事。”

李善仁说:“叫他回来有事。”

又问夫人:“阿大今年多大了?辛丑年,阿大上船时和阿海现时一样年纪,今年应该也有三十出头了吧?把他叫回来,是要替他说一门亲事。”

李夫人一听,原来是要替阿大说亲,就说:“阿大年纪三十有二,已老大不小。他来到李家,勤勤恳恳,一心奉主从无违拗,老爷待他如亲儿子一般。且他父亲早逝,母亲改嫁,视你我为再生父母,理应趁早替他张罗一门婚事,不知老爷心有所指?”

李善仁告诉夫人说:“日前,沈老板特地问起阿大的事,我猜想沈老板不会无缘无故关心起李家下人,恐怕有意撮合赵大和他家姑娘的婚事。”

李夫人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地问道:“堂堂大老板肯将姑娘下嫁阿大?不会是你自己瞎猜想吧?”

李善仁说:“起先我也是不以为然,以为沈老板酒后戏言,可是沈老板几番提及。昨天他又提起,此番说得很明白,是沈姑娘看中了我家阿大。这才着急要将阿大叫回来。”

李夫人道:“当真如此,也是阿大的福气,李家当竭力帮扶。”

李善仁说:“若非沈老板主动提亲,我哪里敢打他女儿主意?夫人说的极是,我打算先将阿大收为义子,然后再议婚娶之事,这样才显得门当户对。”

李夫人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阿大和沈姑娘,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现在沈老板主动提亲,且是她姑娘的主意,阿大也与沈姑娘有过一面之缘,这事就好办。”

李善仁说:“阿大和沈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李夫人说:“老爷忘了?那回沈姑娘廿岁生日,阿大在沈府和沈姑娘见过一面的。”

“哦,我记起来了,是有这回事,这就对了,听沈老板说起来像是他女儿的意思。真是看不懂,沈姑娘美貌无双,棋琴书画无不精通,尤其一手小楷写得极其娟秀,广福镇上绝无仅有。只是性情有些古怪,一向喜田园静处,不喜张扬。如今年纪二十有七,尚待字闺中,上门提亲的很多,她一概不中意,偏偏看中我家阿大。现在的年轻人个个如此,连女孩子都不肯听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李夫人说:“我家阿大忠厚老实,做人做事也不差,只是家境贫寒,如今上了学念过书,老爷再收他做义子,与沈姑娘也算是般配的。”

李善仁说:“再怎么说,阿大也难配他家女儿。沈姑娘是沈家父母的掌上明珠,我想沈老板也是拗不过她宝贝女儿才将女儿屈尊下嫁的。因此李家要将阿大的婚事当自家儿子一样操办,让沈家撑足面子才好。”

李夫人说:“这样甚好。我这就去请媒婆相帮提亲。”

李善仁拦住她道:“先不着急,等阿大回来后,还要委派他办一件事,等办完这件事,就可以替他张罗婚事。”

李夫人不解地问:“老爷刚才急着要召回阿大,如何又要派他去办事?”

李善仁说:“有件事非阿大去办不可,别人替代不了,否则等他成了亲,新婚燕尔,我如何再能差遣沈家女婿出远门?”

李夫人说:“老爷说得极是!不知老爷要阿大出远门去哪里?”

李善仁说:“要阿大去四仙村看一看老宅怎样了,再去岸滩走一趟。我们走后,岸滩那边了无消息,不知铁头那边将客栈经营得怎样了,他们兄弟几个从军以后又是怎样,都须打探明白。”

“原来如此,此事倒是确实非阿大去办不可。可是阿大比如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你在沈老板面前说好的事,恐怕也拖延不得,如何是好。”

“这个我会如实告知沈亲家。夫人这边趁阿大外出办事,可和他女儿悄悄接触起来,我们这边尽早做下准备,等阿大回来,即刻可以成婚。”

李夫人说:“既然如此,我就在心里做打算,不露声色。”

李善仁点头称是,然后又说:“先不妨和吴妈通通气,看她意下如何?吴妈听知此事一定高兴,你就先讨来阿大八字,再请媒婆暗中讨来沈姑娘八字,先看看两人八字合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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