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内鬼密谋“老四！……”雷万军被刑警队传唤问话，一路上故作轻松的神态。一回到花天地，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捂着脸哽咽道。朱文杰跟了他好几年，作为手下四大金刚之一，一直对他忠心耿耿。虽然连他也不知道朱文杰居然并不是真名，也不知道他当年杀的是什么人，但朱文杰身上背着人命他是知道的，而这些事无论如何都否认不了他和朱文杰深厚的兄弟情分。与此同时，一个隐秘的屋子里，飞飞和蔡军却在举杯庆贺。“虽说咱们这种人恐怕没几个人能落什么好下场，但老四最后能落个一枪爆头，什么罪都没受，已经算好结果了。”
蔡军喝了一口红酒。“那还不是你给警察漏出去的消息？不然杰哥能被警察堵在那个赌场里边？”
飞飞抛了个媚眼。“就是可惜了，老四也算一条汉子。”
蔡军叹道：“我也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局。本来想的是当场被抓，反正他身上背着人命官司，进去了就出不来，谁知道当时就挂了？倒也一了百了。妈的，一枪爆头，都要赶上kong怖分子了，也算死得轰轰烈烈，总比到刑场上吃枪子儿痛快多了。”
“还是你的主意好，借刀杀人，正好除去一个。”
“你也不差，把宛宛那小麻皮的药给换了，听说她爸妈都死了，据说现在人都垮了，瘦的跟皮包骨一样。亏你想得出来这主意……保不保险？不会漏出去吧？”
“放心吧，漏不出去。那个快递员漏出去他就是个杀人从犯。再说了，他是本地人，他家住哪儿我们都知道，两个老的一个上小学的儿子，谅他烂在肚子里也不敢漏出一个字来。”
“那就好！”
蔡军点了根烟。“我就看不惯那骚货。都是被包养的，装什么清纯玉女？还亏得雷老虎把他当宝一样。”
飞飞翻了个白眼。“你不懂。老大是个重情义的人。据说宛宛长得像他的初恋情人。”
“那又怎么了？比我漂亮还是比我骚？妈的，活该！”
飞飞眼里闪着恶狠狠的光。“当然是你最骚了。”
蔡军淫笑着捏了捏飞飞丰腴的大屁股。“讨厌。”
飞飞又是个媚眼：“下面该老二老五了吧？”
“老二就是个哑巴，什么都不管，前段时间老大让他回老家办什么事，刚回来两个月，天天跟着老大不离身，一时不好对付，先解决老五吧。”
蔡军沉吟道。“洪疯子最能打，七八个都不是对手……”飞飞有些犹豫。“你懂什么？最能打的是老二，就是心软。咱们五兄弟里也就他手上最干净，没怎么沾血。”
蔡军摇摇头：“老五最拼命，下手最狠，要不怎么叫洪疯子？别人碰上老二最多也就断条胳膊断条腿，养好了还能动，洪疯子一出手，非死即残。”
“那怎么办？用枪？”
“枪？哪来的枪？你以为枪这么好弄？”
蔡军斜了一眼飞飞。飞飞略迟疑一下，试探着道：“要不，找人联手？”
“找谁联手？还得要有枪的，绥阳地面上怕是难。”
蔡军摇摇头：“你有路子？”
“我……听说中堂那边就有枪，可以找他谈谈。他不是和雷老大是死对头吗？肯定愿意联手。”
“我琢磨一下再说吧。”
蔡军深深看了一眼飞飞，把烟头往烟缸里一按，转身捏住飞飞的大胸：“现在嘛，让老子先把你做了。”
“啊……”飞飞一阵浪笑。半晌，两人终于安静下来，蔡军又点了根烟：“我真要当了老大，想要我怎么谢你？”
“当你的女人啊，你那么强，我那么爽，天仙绝配。再说了，你当了老大，彩珠咱们想卖多少就卖多少，那还不是金山银海？”
飞飞想所当然道，故作憧憬的神情。“嗯，会有的，到时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蔡军重重道，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大哥，有个事问你一下。”
洪疯子洪彪进门，看雷老虎坐在沙发上没什么事，开口就说。“嗯？”
雷万军抬头看了一眼：“什么事？说吧。”
“有个沙场的老板，借钱不还，还带着老婆孩子躲外地去了，我找上他家两个老的才把他喊回来，打断了一条腿，他把沙场抵给我们了。一个沙场，一条采沙船，你看怎么弄？”
“沙场在哪？”
雷万军饶有兴趣地问。“就在老机械厂那一带，绥河边上，就是上次宛宛姐拍戏，你让小刀看场子的那一片附近。”
“嗯，咱们也得多点正经生意了，天天打打杀杀的也容易出事，有个事做，弟兄们也能有个身份，总不能全窝在咱们花天地里当保安……老厂区，行，把沙场交给小刀吧，我跟小刀说一声，让他管，那片他熟。”
雷万军沉吟了一会道。“给小刀？他那么个光屁股的小生瓜蛋子，玩得转吗？”
洪彪笑道。“不就个小破沙场吗？屁大点场面，能玩出什么花来？我都懒得管，你想要？给你？”
“我才不要，我洪疯子不是那块料，懒得操那份闲心。”
“那就都扔给小刀吧，直接挂在他名下，让他随便玩。”
雷万军无所谓道。“哎。”
洪彪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又站住，回过头来有些迟疑。“怎么？还有事？”
雷万军又抬头扫了一眼，奇怪问道。“就是……我听到点风声，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不该说的？说！”
“就是……就是我听说一个风声，说上次杰哥那事，是因为警察提前得了消息，知道四哥那天就在场子里……专门堵他去的。”
“你从哪听说的？”
雷万军猛地抬头，瞪着洪彪问道。“听两个小兄弟私底下议论的，我抓着他们问，他们又说只是自己瞎猜的，所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嗯，前段时间老四腿脚老毛病犯了，没有天天往场子里跑，偏偏那天有新客，他必须出面一趟，偏偏就那天被警察围了，我也早就怀疑是不是有内鬼了。”
“是不是那个新客的问题？”
“不是，新客没问题，是朋友介绍的，我查过了。”
“那要么就是碰巧，四哥刚巧撞在枪口上，要么就真有内鬼，老大，得好好查查。”
洪彪打架厉害，却不是个精细的性子，知道自己干不了查内鬼的事，着急道。“放心，老五，我会好好查的，查出来我交给你。”
“好，老大放心，查出来我会好好伺候，无论是谁，我不会让他死得太痛快。”
洪彪恨恨地说。“去吧。”
雷万军摆摆手。宛宛因为父母的事倍受打击，打电话问了几次快递员都没有什么结果，那快递员一口咬定包裹没出任何问题，而此事根本没法找到什么证据，所以无论宛宛和江枫怎么想，都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也根本没法怀疑到底是谁调包了宛宛妈的药。“这事确实没法查了，估计就算报警也查不出来，咱们手里根本没证据，人家公安都未必会接警。”
江枫叹了口气。“妈……爸……”宛宛仍旧走不出阴影，明显瘦了一大圈。从老家回来都半个多月了，她一直都住在江枫家里，雷老虎知道她刚刚父母双亡，再加上又碰上四大金刚老二朱文杰的事，焦头烂额，也没顾上管她。“阿姨病了这么多年，叔叔身体也不好，你又没什么兄弟姐妹，老两口一直都这么撑着，这次也总算是解脱了。姐你就别再伤心了，再这么熬下去你非垮了不可，叔叔不是也希望你好好过日子吗？你现在这样，叔叔阿姨走得也不安心。”
江枫只能尽力安慰。宛宛也知道于事无补，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心情总算有了些缓解，也在慢慢试图走出来：“小弟，我想开个店。”
“开店好开店好。”
江枫连忙说，只要宛宛能够走出心结，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叔叔临走前不也是叮嘱你自己开个店吗？你想开个什么店？”
“……我也不知道，我手里还有些钱，但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我想一下啊，要不……你开个图片社？就是搞打字复印装订之类的，开到我们学校旁边，学生多，生意肯定好。我看着那些学生写论文洗照片之类的，都去那种图片社。”
江枫开动脑筋。“那个……能行吗？我什么都不会。”
“没事，那个简单，租个门面，几台电脑打印机，再买几台复印机就行。”
作为学生，对这种图片社的复印装订工作很熟悉，知道用不着什么专业技术，买几台机器就搞定：“再说我还有一堆同学呢，也可以叫来帮忙。”
“你们学校旁边？是不是城西那边？”
宛宛脑袋仍有些木然，但下意识地相信江枫。“是啊，不过离你住的这边比较远。”
江枫是知道宛宛的房子所在的小区的。“啊……好！那就开个图片社，就你学校那边，越远越好！”
宛宛突然有种离城东花天地这边越远越好的感觉，再加上原本就是个做事利落的性子，直接就拍板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