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赌场被端市局禁毒支队的会议室，队员兼徒弟周全在作案情分析，支队长刘啸则带着队员听汇报。“最近，我们在市里多处地方都发现有地下毒品交易，主要是一种叫彩珠的毒品，主要成分是古KE碱，据说产自东南亚。目前已经知道出现过此类毒品的场所有共有十七处，其中市内十三处，其余都在市郊县，主要场所是酒吧，KTV等。”

“目前掌握了些什么线索？”

“这些人销售和使用毒品都很隐秘，据说必须要有熟人介绍才能买到。我们在一些场所突击检查时搜到过少量彩珠，但都是被临时遗弃的，找不到吸毒的人，更找不到卖家。目前能够确认的唯一的一个，是一个在古象酒吧里的小喽啰，叫苏国强，外号虫仔，有时候别人也叫他虫哥。”

投影上闪现出苏国强的照片。会议室里一阵轻笑，可能是觉得这外号实在有点上不来台面。“这个苏国强的上家是谁？或者说他老大是谁？”

刘啸敲敲桌子制止了队员的玩笑，问道。“目前不清楚，但对比其他支队的信息，从我市黑道地盘的分布来看，这个苏国强应该是江志国的人，也就是黑道上所说的中堂。”

投影上又显示出江志国的照片。“那从黑道地盘上分，这十七个地点，几个老大各占几个？”

刘啸换了个思路。“中堂江志国地盘有四个，雷老虎雷万军地盘有三个，蝎子刘刘开龙的地盘里有两个，剩下的八个不能确定。毕竟我们对市里几个黑道老大的地盘划分也不是非常清晰，有些区域很模糊，不知道到底是他们中谁的地盘，而且因为黑老大之间的明争暗斗，有时候某个区域今天属于这一帮，明天又被另一派抢过去了。刚才说的九个地点，都是在各个黑老大相对固定的地盘内。”

周全在纸上划了几下，回答道。“小喽啰卖毒品，没有老大罩着肯定不敢做。那是不是说，这个中堂和雷老虎涉毒的可能性比较大？应该作为后续重点盯的目标？”

刘啸问道。“队长。”

在座的一个队员举手。“说。”

“我有个哥们，和雷老虎的一个手下有交情，听他说，这雷老虎有一条铁令，就是绝对不允许手下人碰毒品，谁要犯了这条铁令雷老虎就杀了他。”

“呦，这还冒出来个良好市民？”

刘啸轻笑一句。“传言毕竟是传言，这也不能排除雷老虎或者他手下的四大金刚里的人有涉毒的可能。再说了，就算雷老虎有铁令，那蔡军呢？朱文杰呢？有没有？很难说。雷老虎也不可能全清楚，黑道上的人欺上瞒下的事，不少见。”

周全插话道。“嗯，周全你继续带你的人盯着本地市场，跟着这十七个点，再看看有没有发现更多的点。魏中利，你继续带你的人盯着进入本市的带货路线，码头车站高速，把可以进来的口子都给我盯紧了，必要时可以申请增派警力配合。每两天汇总一份材料给我，有新的线索随时报告。”

刘啸站起身来。“是。”

周全和魏中利齐声应道。“今天先这样，都散了吧。”

刘啸摆摆手。“队长，还有一个信息。”

刚才举手的队员又举起手。“说。”

“听那雷老虎的小马仔说，上次到我们队里来检查身体的那个影星，叫宛宛的，她是雷老虎的女人。”

“她是雷老虎的女人？她不是电影明星吗？”

刘啸有些诧异。“确认，确实是雷老虎的女人。另外还有一个叫飞飞的，也是雷老虎的女人，内部都叫她飞飞姐，据说新来没多久。”

“什么乱七八糟的？上次那个宛宛检查过了，没吸毒。黑道老大的女人多了去了，打黑是刑警队张立队长他们的事，咱们只管禁毒，其他的不干咱们的事。”

刘啸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早春三月，刚刚过完年，刑警队出击，雷老虎在市郊牛村的一个赌场被端了。线报是下午三点多一个公用电话亭打到刑警队的，用的变声软件，只能听出来是个男人的声音，查了周围的监控，那个电话亭刚好在一个监控摄像头的下边，灯下黑，再加上有树叶遮挡，没法看出来是谁打的电话。电话里明确提到市郊的牛村有个雷万军的赌场窝点，而且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赌场负责人朱文杰会亲自到现场镇场子。牛村有个赌场窝点，是刑警队早就掌握的线索，但并没有掌握在牛村具体的哪个位置，毕竟担心如果安排人去调查会走漏风声。而电话里却明确说出来是在牛村西边靠水塘的一个小院子里。考虑到早就被列入可疑目标，这次的线索又十分具体，甚至还提供了朱文杰今晚会亲临镇场这一重要情况，刑警队长张立拍板决定立刻行动，上报市局冯长奎副局长批准并同时申请特警支援。晚上八点多钟，刑警队大队人马和一队特警悄悄摸进了牛村，警车没开警笛，一公里外便远远停下，等特警摸掉了村口的两个暗哨，把一个小院子团团围住的时候，都还能听到这个比较偏远的小院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一声令下，特警破门而入，顿时屋里一阵鸡飞狗跳，七八个衣冠楚楚一看就是有钱人的赌客和十几个马仔被勒令蹲在地上，看起来是一锅端了。“报告，现场控制了九个赌徒，还有十四个马仔，加上村口控制的两个马仔，一共25人……但没发现朱文杰。”

“朱文杰不在？线报不是说他今天肯定在吗？”

张立奇怪道。“报告，省道路口截住一辆SUV，发现朱文杰，车上还有两个马仔和一个赌徒。”

跑过来一个警察向张立敬礼报告。“看来是接客去了。控制住了吗？”

“没有，朱文杰抓了那个赌客作人质，已经被包围了，特警也赶过去了。”

“走，看看去。”

四个人站在山脚一片开阔地中被团团围住，SUV还停在省道边，看来是想弃车逃跑，却被公安和特警包围起来了。因为朱文杰手中有人质，双方还在对峙中。两个马仔明显神色仓皇，拿着刀的手不住颤抖。“杰哥，走不了了，咱们投降吧？”

一个马仔手拿着刀，哭丧着脸对身后的朱文杰说。“滚蛋！老子身上本来就有人命，投降也活不了，你再废话老子杀了你。”

朱文杰的刀抵在人质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杰哥……”马仔更慌了。“注意，注意，歹徒手中有人质，不要轻举妄动，保证人质安全。狙击手到了吗？”

张立拿着对讲机低声喝道。“狙击手已就位。”

“没有百分百把握不要开枪，一定要保证人……”话还没说完，耳机里已传来一声：“收到！”

耳机外却突地同时听到一声抢响，只见朱文杰脑袋上已经绽开了一团血花，仰天便倒。那赌客已经瘫软下来，两个马仔也是手中的刀咣当落地，瘫倒下来，裤裆里转眼湿了一片。“你们胆子怎么这么大？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就开枪？”

张立看着地上朱文杰的尸体，没好气地对狙击手说。“这小子根本没经验，不知道藏头。”

狙击手轻松地说：“你都说了没有百分百把握别开枪，那有百分百把握可不就可以开枪了嘛……”“得得得，看把你们能的。好了好了，记你们一功，回头我写报告。”

张立哭笑不得道。“经过指纹比对，朱文杰，本名朱文军，男，34岁，云州人，公安部A级通缉犯，曾在老家有命案，杀了两个人”会议室内，刑警队在作案情分析，刑警队队员，也是张立的徒弟吴昕一边放着投影一边汇报。“A级通缉犯？之前怎么不知道？”

张立奇怪道。朱文杰作为雷万军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刑警队早就有了他的照片，居然没人认出来他是网上通缉犯，这不闹出笑话了吗？“因为之前被通缉的照片没胡子，现在有络腮胡，又比照片瘦了很多，黑了很多，所以之前没有认出来，经过指纹比对已确定其真实身份。”

吴昕解释道“怪不得死也不肯投降，这种人，落到警察手里他就活不了。”

张立恍然：“这个朱文杰，不，朱文军，在老家的案子，和雷老虎有关吗？他们不是老乡吗？”

“我们仔细研究过案卷，没关系，应该是朱文军潜逃时才跟的雷老虎。”

吴昕道。“那也就是说，虽然我们捣毁了雷老虎的赌场，但马仔只知道是朱文军管着赌场，而朱文军又死了，他在老家的人命案子又和雷老虎没关系，我们并没有证据能直接拿下雷老虎？”

张立扫一眼吴昕。“是这样的。没有直接证据，最多只能传唤问话。我们就算明知道朱文军是雷老虎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他要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甚至于就算雷老虎承认朱文军是他的朋友，或者是他的手下，我们也没有他犯罪的直接证据。问完话就得放他回去。”

吴昕点点头。“妈的，明明知道，就是动不了他！”

张立狠狠地一捶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