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车的后续一系列手续，自然是苏冠去办的。他不少抱怨，自己成了打杂的。十一山不管，董子惠更不会管他。这俩人，还是每日上山，下山。中间大讨论的一次是公司究竟应该取个什么样的名字，高端大气上档次。“不是已经定了吗？”
晚上坐在院子里的董子惠冷冷地说。三人围绕一个圆桌而坐，桌子上摆放着一套茶具，苏冠正在泡茶。十一山抽着烟，他现在有些烟瘾了，并且有些纳闷，问：“什么时候定了？”
苏冠更是奇怪地说：“你俩定好了？不带这样的，名字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通知我。”
董子惠接过苏冠递来的茶说：“黄牛集团。”
董子惠的话，把另外两人整笑了。“别闹！董小姐别开玩笑。”
苏冠想起了自己随口胡诌的名字。董子惠轻尝一口说：“我觉得这名字挺好的，很贴切，养牛，最终不还是倒卖，叫黄牛，也不错。有口皆碑，很响亮，顺口，知名度也容易打起来。”
苏冠哭丧着脸道歉：“大小姐啊！我错了行不行？我嘴皮子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
“不合适？”
董子惠躺在躺椅上闭上眼。“指定不合适。”
苏冠拿起脚边的芭蕉扇，凑到董子惠跟前，轻轻为其扇起来，“麻烦您老再给想一个。我和老十都是半路出家，不懂这些。”
董子惠还是闭着眼，对十一山说：“大老板有什么想法？”
十一山掐灭烟说：“我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没有一点灵光。”
“你养牛，小明哥知道吗？”
“知道。”
“他是个高人，你和他是要好关系，他不会没有建议。”
“这次没有。”
“没有？”
“这次真没有。”
十一山有些后背发凉，董子惠的追问，让他感到不安。难道董子惠察觉到了问题？不应该啊。自己白天做事，非常小心谨慎。自己卧室的隔音，是专门交代了苏冠，包括窗口玻璃的材质，都是极好的。没理由啊！他有些后怕，以后还要加倍注意。好在董子惠没有继续追问，她依旧闭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苏冠回到椅子上，也躺下了。一时安静了。夏日的夜，伴着蛐鸣，山风散去热浪去。星星在夜空中眨眼，似乎想要唤醒寂寥的夜色，增添一些乐趣。三人在蛐鸣，星空，夜朦胧中，各自沉默，思索。苏冠率先打破沉静：“想想黄牛也不错。”
“捣鸡毛？”
十一山眼睛都没睁开，有一种无力感。“是很有意思的名字，我没意见。”
董子惠像是要把生意搅黄，丝毫不专业。“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会打渣子，没想到董小姐也会打渣子啊！”
苏冠嘴贫的毛病又犯了。“水头源有不少河，你随便选一个，跳下去吧，省得我费劲把你扔进去。”
董子惠平静地说。苏冠一下坐了起来，看了看，董子惠没动，他生怕女霸王一时兴起，真要把他扔进河洗洗脑子，他笑着说：“开个玩笑，别在意，别当真。”
十一山见讨论没结果，坐起来说：“今天就到这吧，时间也不早了，晚上都好好想想，明天接着说。”
“不行！今天必须拿出个结果。”
董子惠果断拒绝，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她嘴上不说，但心里早就烦透了，一刻也不想在浪山待着，能早点结束这边的投资，就能早一刻离开这两个贱人。十一山叹口气，接着躺下说：“那接着想。”
他也不敢硬抗董子惠，他体会过这娘们儿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厉害。关键是，你要敢去睡觉，她真敢一脚把门踹开，把你从床上拎下来，她可不会在乎你穿没穿衣服。整个就像一个女流氓。他和苏冠加到一起，也不是对手。那就接着想吧。过了一刻钟，十一山语气平和地说：“决定了，就叫黄牛公司，养殖场叫栖息地。”
“好，我同意。”
董子惠无所谓，最好生意干不成，她绝对马上走人。“你疯了！”
苏冠觉得这是自己的错，不该开玩笑胡咧咧，这可倒好，真要叫这个名字。十一山起身回房间，没再多说一个字，任由苏冠在院子里大吼大叫。苏冠见十一山没有搭理他，他转头找董子惠，他抱有最后的希望，希望女霸王能理智一点，别跟着胡球搞。还没来得及开口，董子惠也走了，表情动作，看不出她是喜是悲。“疯子，全是疯子！”
苏冠跺着脚，回房间闷头睡觉。……翌日，艳阳天。苏冠接着跑手续。十一山不变的上山。董子惠依旧跟着上山。在山上，董子惠说：“你要出名了。”
“你要搞什么？”
十一山心里感觉到不对。“不是我，是蒋小姐。”
“她要干什么？”
董子惠没有回答，反而说：“确切地说，是小明哥要出名了。”
十一山不想听了，接着下山。“日照香炉生紫烟，这首古诗，要出名了。”
董子惠跟着走，“你想挂谁的名字？是用你的，还是用小明哥？”
“你最好从头到尾说明白，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十一山脚下不停，语气不带狠，但听起来却很吓人。小明哥是他的挡箭牌，也是他的禁忌。董子惠不在乎他心情如何，最好能把他逼出马脚，说：“蒋小姐把这首诗寄给了夏国文学艺术协会，协会认为这首诗，百年难得，要大力推广，并且打算写进教科书。”
蒋东篱这个孙子！她要干什么？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养牛，不搞事情不行吗？十一山愤怒得踢了一脚路边的树问：“她礼貌吗？”
“她这是在帮你，你别不识好歹。”
董子惠见他没一点格局，怼了一句。“我不识好歹？蒋东篱不经过我同意，就私自把东西乱搞，他识好歹？”
“你要养牛，你一点名气也没有，可以说是一穷二白，更可以说是空手套狼，没有知名度，没有人认识你，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成功。”
董子惠想想都来气，“靠小明哥？靠苏冠的贫嘴？还是靠你自以为是的信心？是，你养牛是把好手，我可以相信你，但这不是单单养牛的事，你牛养好了呢？自己吃？自己喝牛奶？不怕撑死你自己？”
“你……”十一山指着董子惠，气得不轻，“你……再说一遍。”
“说一遍有屁用。”
董子惠气势比十一山更盛气凌人，“当今社会是资本运作，是市场份额，不是你异想天开。”
十一山跳楼起来，左右看看地上，没有家伙，他又指着董子惠说：“我不会养牛，你会行了吧？”
他眼前一黑！扑腾一声，倒在地上。不用想，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