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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季札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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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稍微大胆想想,鲁襄公二十五年吴子诸樊死在巢邑,鲁襄公二十九年吴子馀祭死在守门人手上,连续两代国君的横死证明了吴国的内忧外患,这个时候贤人季札的访鲁会不会就是因为鲁国是吴国附近唯一上台面的姬周诸侯?  按照史料的记载季札听到了蔚为大观的周乐。季札以深密的感受力和卓绝的见识,透析了礼乐之教的深远蕴涵,以及周朝的盛衰之势,语惊四座,使众人为之侧目。  听到《唐》,他听出了思接千载的陶唐氏遗风,听到《大雅》,他在乐曲深广的气魄里,听到了文王之德。  当《魏》歌四起,那“大而宽,俭而易”的盟主之志,辉映着以德辅行的文德之教。  一直到《招箾》舞起的时候,季札惊叹道:这是最令人叹为观止的至德乐章,就如同苍天无不覆盖,大地无不承载。就算是盛德之至,也是无以复加了。  表面上是相当的宾主尽欢,可实际上呢?  季札离开鲁国转头就北上齐国,连遮掩都没有。  历史上季札在访鲁期间之听到周公礼乐未尝不可能是季札想向鲁国求援,而鲁国只放音乐应付季札,不然季札怎么出了鲁国转头就去齐国了?  因为被申丰评价为【季文子遗风】,闵沃没敢想整啥事情,混迹在一众大夫身边就和看热闹一样迎接着晋国、吴国的使者。  也和看热闹一样准备送走两位使者。  可啥事不是你不想发生就不发生,闵沃这边啥都没有做,那吴国贤人季札却是一步步的朝着闵沃的方向走来。  【别过来啊!】闵沃心中呐喊着,最开始闵沃还没有当回事,可闵沃越是怕啥越是来啥。  这季札走的是越来越近。  季札长相是比较符合中原审美,一身标准的姬周贵族服饰更是无可挑剔,平心而论就是这一众鲁国贵族傲慢,可也在季札身上找不到多少刺。  “我瞧这位大夫一直盯着我的侍从看,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季札数次出访中原本身就是为了能被中原姬周贵族接纳,可饶是有泰伯奔吴的名义又如何,人家鲁国该歧视尧舜禹正统继承人伯益的徐国还是在歧视,将武王册封的夏朝继承人杞国从公爵贬低成伯爵。  这年头大伙名义上讲究祖上多么牛,可细细讲究,却是晋国接过西周的姬周大旗,要比较也是比较在姬周贵族中的牛逼。  泰伯奔吴这事实在是太过久远,如今距离武王灭商都已经过去五百年,更别说周武王祖父季历还没有继位前的事迹,这就好像现代人遇上一个同姓氏的说是从明初分家的亲戚,就真是“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有几个人亲近的过来?  季札遇上的也是这种情况,他从一众鲁国年轻一代眼中都看出了意料之中的傲慢和虚伪。  可在面对闵沃的时候他却是有些诧异,作为吴国破冰外交的第一人,季札自认为感知敏锐,可在闵沃看向那些少数几个断发文身的侍从的时候,流露出来的不是鄙夷,也不是傲慢,而是一种五味杂陈?  五味杂陈?  一个姬周贵族面对五百年未联系的远亲,不应该是这种表情啊!  季札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打算去询问闵沃,可眼见在访鲁外交的第一站就如此的失败,季札自然是急于打开突破口,只能是向那个并不出众的闵沃询问。  可这一问也把闵沃问住了,闵沃对安歇断发文身的吴国侍从谈不上厌恶,甚至是有点好感,谁让上辈子大伙都是流行短发,这辈子二十年长发留着,可心中还是对短发有着几分好感。  可目光下移,见到那些纹身的时候,闵沃又是起了退避之心,这倒不是因为对纹身有多厌恶,纯粹是小市民趋吉避凶的本能,谁让纹身人士之中出现坏人概率比普通人要大,匆匆一面,谁会想着去了解别人的内心?  也就是抱着这种对前世的眷念和小市民的本能回避,让闵沃的感受在季札面前成了“五味杂陈”。  可这话不能直接说啊!闵沃面色如常,可是马上就编织好了语言:  “观吴国之君子,都是峨冠博带,再看吴国的侍从,具是断发文身,想来吴国在南方独木难支,到现在还是夏君夷民,想来是因为南土孤木难支。”

闵沃说这话一说出来,季札的面色就相当缓和了起来。  闵沃这话虽然是将吴国的底层和顶层一分为二,可到底是让顶层真真进入姬周的贵族圈子不是?  再说理,亲不亲还不是阶级分?  吴国的贵族老爷什么时候真正把底层当成过同族?  而季纥听到这话也马上意识到一点,“孤木难支”这话说的是吴国需要鲁国的帮助才能支棱起来,算是相当保全鲁国人的面子,不然让外人觉得季纥这个鲁国新一代掌权者无法处置对外关系可就不好。  季札和闵沃的一问一答很快就淹没在了宴会之中,但是从季纥频繁的回头看向闵沃就知道,闵沃的韬光养晦一时半会是没有啥用处了。  被这帮子人彻底记住的闵沃心情绝对不算是太好,尤其是在发现季孙氏的家臣们看自己的眼光充满提防更是如此。  就好似后世王莽成功篡位之后后代的大臣们都害怕功高盖主一样,季孙氏的掌权也一直在提防着出现第二个季文子。  而这场宴会上的另外一个主角范鞅却是没有吴鲁两国贵族哪般的算计,或者说是作为春秋第一霸主晋国前任执政卿之子,人家压根瞧不上两国中等诸侯国贵族之间的蝇营狗苟。  闵沃和范鞅因为之前叔孙豹的引荐也是认识,不过也仅仅局限于一面之缘,范鞅对闵沃面熟但是绝对叫不上名字,更不知道闵沃已经成为季孙氏提防的对象。  而闵沃却是对这个范鞅印象那是相当的深刻。  之前鲁襄公二十四年,范鞅的父亲范宣子和叔孙豹那一通关于怎么才能永垂不朽的对话中,范宣子就曾经叙说起自己祖先“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

当时闵沃听到消息的时候不说有名吧,连大夫都不是,目光局限在鲁国周边,还真没有仔细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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