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楚月华总算是有了机会开口，“看你的样子，怎么跟坐牢似的。”

“哪里有牢坐？”

周如芸闻言连忙问道，“我去坐牢，这样子还不如坐牢呢！真是请了个祖宗过来！”

想想她方才的那个样子，楚月华也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你每天在学习的东西啊！果真是淑女呢！就是我看着，也都被迷了眼睛。”

“你还笑话我！”

周如芸一听，立刻撅了嘴，“哪里只这些，吃饭喝茶走路，什么都得有个规矩，还有弹琴绣花泡茶，一样样的都不能落，我现在可真是烦透了。”

“好好耐烦几日，等到太子选妃结束了，你的苦日子不就到头了吗？”

楚月华给她倒了杯茶，看她这眼睛里满眼的委屈，倒也有些同情，“不管那些，至少今日，你就在我这儿放松一天好了。”

周如芸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撇了撇嘴，低声嘀咕了一句：“你这人还算老实！”

“我又怎么了？”

楚月华讶然。“没什么！”

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茶，周如芸叹了口气，“若是当上太子妃要这么困难，天天这样子过日子，就是送给我当那个太子妃我也不做。”

楚月华笑而不语。实际上，这些训练她也有过，当初要将她送到齐国去和亲，宫里头可是派出了八位教习嬷嬷出来，就是为了让她看上去更像一位公主。其实要说这些规矩繁杂，也确实是，但是也并非真的就有周如芸说的这样难以承受，只是她的性子实在是跳脱惯了，这样管着她，便成了一种折磨。想想罗兰，跟她相处的时候，举手投足之间，自成一大家风范，这边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好了好了，你就不要抱怨了，要不然我们想个法子，让大伯母自己放松对你的管教好了。”

楚月华的话一出，周如芸便立刻瞪大了双眼：“什么法子？真的有吗？”

其实她的心里也只是一闪而逝的念头，现在看到周如芸这样期盼的眼，楚月华倒是真的细细地思考起来了：“也不是真的没有。”

想了想便道：“横竖现在都已经快中秋节了，九月初一你们就要进宫去，该练习的都差不多了，不如就以太太的名义为你办个茶会，将京里一些相熟人家的名媛都请过来，一来大家熟络熟络，也算是给你进宫的时候打个底，二来，也算是结交一些朋友。虽然我们府里的姐妹们也有出去参加过别人府上的一些聚会，但是到底没有自己家请过，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跟别人家多些交往？再说了，上一次心姐姐的事情过去也这么久了，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看看我们府上真正的样子，岂不是很好？”

一番话说得周如芸眼睛都亮了：“好是好，但是这跟让太太放松对我的监督有什么关系？”

“太太之所以让你去参加太子的选妃，一方面自然也有了些若是太子一眼相中了你的侥幸，但是更多的是让你在大家面前露脸，好让贵人相助。若是这次花会上，你跟其他的姑娘们已然成了朋友，这就让你当日被贵人注意到的几率增加了不少，毕竟与人交往能力强，也是一个闪光点，而且……”楚月华说着，微微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而且什么？”

“若是我们把太子请过来呢？”

楚月华定定地看着她，“你知道皇后娘娘心里中意的人选是罗小姐，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子自己相中了罗小姐，那你的压力岂不是也小了一些。回头太子自己跟皇后娘娘说了，娘娘岂不是也会记得我们家的好处？这对你来说可就太重要了。”

周如芸原本听说要请太子过来，心里还有些打鼓，后面听了楚月华的话，便顿时燃起了希望，请太子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悄悄地给五哥递个消息就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太好了！”

周如芸高兴的直拍巴掌，“你果然有主意！”

说完之后，突然又笑着说了一句：“我发现你也不是个软包嘛！”

“我什么时候是个软包了？”

闻言楚月华立刻反驳问道。“你从前不就一副看到人就往后缩的样子吗？我看你那副德行，觉得我不欺负你一下都对不起我自己，所以……你也别说我总是欺负你，是你自己招来的，懂不懂？”

楚月华白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至少她这样说话，自己听在耳朵里觉得正常得多不是？“可是，这话怎么去跟太太说呢？”

周如芸收起笑容，“我都好久没有好好跟太太说过话了，自从上一次我听到她跟青莺说的那件事情之后。”

“唉！”

看她的表情，楚月华心里其实能够明白。周如芸虽然跋扈霸道，很不懂得体谅别人，但是本性是不坏的，听到自己母亲拿自己祖母的性命不当一回事，随时能取的话，只怕心里这些时候都在纠结。“青莺去了我们院里之后，母亲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好像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项姨娘吵起来之后，最后还是太太说让青莺搬出去，一点儿从前的情分都不念。”

周如芸喃喃地说着，似乎只是想要说出来，并不在乎听者是不是楚月华。“好了，如果你觉得实在是不好说的话，我去帮你说吧！”

“你？”

周如芸讶异地抬起头来看着她，“你跟太太从来都没有什么交集。”

“没有关系！”

楚月华笑着摇头，“怎么样也是我的大舅母啊！我想个由头跟她说就是了，你就安安心心地等着吧！至于太太的那些做法，你就当不知道吧！不管是对老太太还是对太太，你只要做好了作为孙女，作为女儿的本分就行了，婆媳之间的关系向来最难论断，你没有那个立场去干涉，而且，你也不够那个能力。所以，不要再自寻烦恼了，好好做你的周如芸就是了。”

周如芸走的时候，虽然还是那样拘束，但是明显心情好多了。楚月华便开始思考，怎么跟李氏开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