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座独门独院的大门前二人停住脚步，瓦罐儿的耳朵贴在大门上凝神倾听，确定院内无人。二人迅速翻墙而入。金猊掏出怀里的夜明珠照明，瓦罐儿紧随其后。只见满是积水的院子里，漂浮着一团团已经凝固的血迹。堂屋门半开，二人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屋子中间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二人施展轻功从水上踏过，步入堂屋，屋里呛鼻的血腥味，眼前一妇女斜躺在地上，头、腹、腿都是刀伤，颈部有一处很深的刀痕，地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在女尸东侧靠近里屋门的位置，是一个赤身裸体小男孩的尸体，小男孩尸体未见明显伤痕，只是下半身都是一团团凝固的血块儿。二人分工明确，瓦罐儿负责查看死者致命伤，金猊查找现场遗留下来的作案痕迹。小男孩的生殖器被切下，丢在一边，并未见其他伤痕。走进里屋，里屋有一张床，床沿儿躺着一个女婴，女婴身下是沾满血的床单，女婴头部和颈部都有明显的锐器伤。金猊在里外间屋里转了一圈，除了日常吃食和几件半新不旧的衣服并未发现其他物件，瓦罐儿蹲下身仔细的看了看女子，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女子的两个宝石耳坠格外闪亮。院外传来猫头鹰叫声，二人互看一眼赶紧收好夜明珠走出屋子，瓦罐翻墙出了院子。不远处守夜老头敲着梆子的声音越走越近。“谁，谁在那里？”

守夜老头并未走近颤着声音问道。瓦罐儿发出长长的“女人幽怨”之声。守夜老头见命案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在叹气，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大声喊道，“有鬼啊！”

老头吓得丢了梆子，拖着不听使唤的腿一步一移的向巷口跑去。院后的树林里又传来一声猫头鹰叫。金猊又在现场环视一圈，翻墙而出，落地时金猊差一点儿摔倒。瓦罐儿急忙扶住她，金猊踉跄两下站稳，金猊干呕了几下，瓦罐儿从怀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塞到金猊嘴里，二人快步消失在夜色中。回到周宅，二人换下夜行衣，周厨娘赶紧拿出尸毒粉给二人消毒，洗漱好的金猊和瓦罐儿都是家常打扮，端着周厨娘煮好的桂枝甘草红枣压惊汤来到厅堂，五堂主一直等候在厅堂。从现场回来，金猊就断定水娘子和她那糯米糕一样的哥哥不是杀人凶手，现场太过血腥，足以说明凶手的残忍，就是让他们兄妹俩看了都得吓昏死过去，更别说杀了娘仨。“从杀人手法上看不是一人所为，女人和女婴致命伤在脖颈处，身上的其他刀痕明显就是泄愤，小小子就是活生生的给折磨死的，失血过多而亡。”

瓦罐怒气未消，杀了两个孩子让瓦罐儿心中很是不平。“致命伤像是专业杀手所为吗？”

五堂主问瓦罐儿。“一刀毙命，肯定是专业杀手才能做的这么齐整。”

屋里的人都是行走江湖多年，他们心里都清楚水娘子兄妹俩对这娘仨起不来这么大的仇，就是心里有怨恨，兄妹俩也下不去手，更别说做的这么利落。孩子娘的宝石耳坠子还在，那上面镶的宝石值不少钱，明摆着只为索命，不是为钱财而来。谁对娘仨的仇最深？能深到连娘仨的尸首都不想放过，死了还要在尸首上泄愤。从案发现场不难看出，是有人想嫁祸给水娘子兄妹，这样既除了眼中钉又可以一箭双雕，这种好事对谁最有利呢？周厨娘进来给五堂主续茶，插了一嘴，“总不能是吴姓商人自己烦恼外室的纠缠，快刀斩乱麻杀了娘三个吧？”

“你久居周宅，不了解这外面的男人，他可以挥刀斩妻灭妾，但绝不会对自己的儿女下手，所谓虎毒不食子，谁能舍得杀自己的亲骨肉。”

五堂主眼里流露出一丝伤感和眷恋。“现在江湖上杀手的行情是怎样的？”

金猊问五堂主。“比金价涨得都快。”

买凶杀人，水娘子哥俩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在座的人都猜出这个要了娘仨命的人是谁。周厨娘恨得咬牙切齿，不停的咒骂，骂吴姓商人没良心，骂凶手黑了心肝，骂为非作歹的人就不怕夜里做噩梦。深宅大院里的女人有什么心肝可言，她们就像山里的藤，没了树的依附就没了自己的手脚和生命，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愚蠢女人处处是噩梦。“堂里的家人蛰伏了几日，也该让他们出来透透气了，五叔吩咐下去，要智取，要让凶手不打自招，自己投案自首。”

金猊眼里的星光一闪而过，只剩两眼寒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