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收拾东西搬出去找相好的了？”

他表情没有多讽刺，但这话的讽刺效果却很强，直接叫方春蓉厚重妆容下的脸跟着一抖，她咬着牙槽笑得僵硬。“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我跟你爸感情不好但还是夫妻，我还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哪有孩子这么和母亲说话的……”“姜暝，她好吵。”

莫酒手抬了抬，本下意识要握拳头的，想到法治社会，她又忍住，改为拽着姜暝衣服下摆，扯了扯，示意他搞快点，看完他爹就出去玩。哪怕没回头看她的表情，没有听到她的下文，姜暝也猜得到，她未尽之言想表达什么。很奇怪不是吗？才认识多久，就好像很了解她一样，亦或者说，对他而言，她并不难懂。就连被方春蓉恶心的心情也恢复了不少。“想找姜盛要钱的话，劝你死了这条心，他现在医药费都是我出。”

因着莫酒不耐烦，姜暝便也索性打蛇打七寸，拿方春蓉最在意的东西赶她走，“至于家产，你不如去问姜赐，他卷走的部分，如果是您拿的，我看在父亲的面上，或许不会计较追讨，毕竟，姜赐才是那个外人，您说呢，方女士？”

最初这俩人合起伙来要搞垮姜家，现在都是既得利益者，却谁也不满足于现状，正好，姜赐给他找不痛快，他也回送给姜赐点小惊喜。狗咬狗一嘴毛，才好看。果不其然，方春蓉这人只看得见钱，起先会和姜赐合作也是为了能得一大笔钱，结果呢，她偏偏好赌，又在外头找小白脸，这笔钱很快就用完了，所以现在谁能给她钱，她就缠着谁。姜暝守着一个资金链断了，项目都开不起的公司，养着姜氏几百号人，方春蓉刚刚也就是恶心下他，顺道试试能不能讹一笔。现在被姜暝这么一挑拨，她倒不会真的有什么“自己人”的想法，而是灵机一动——是啊，姜赐那小子可是带着公司最值钱的项目跑的，还挖走了几个姜氏的元老，他现在的身价肯定是比姜暝多啊！当下，方春蓉也不惺惺作态了，将墨镜一架，便急匆匆地带着保镖离开了。进电梯时，她忽有所觉似的问旁边的人，“咦，跟着姜暝的那女人，怎么，有点眼熟？”

保镖扶了扶墨镜，“啊，是吗，太太，我没看清。”

另一个也涨红了脸，“挺好看的，估计是哪个女明星吧。”

方春蓉：“……”脸都气歪了，找这俩傻大个当保镖，能安全吗？莫酒跟着姜暝进了病房，她闻到消毒水的味道，还捏了捏鼻翼，险些打了个喷嚏。而姜暝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罩，撕开外包装，递给了她。莫酒：“……”给个面罩她是几个意思？她见不得人啊？她的大眼睛十分传神地将这疑惑传达给了姜暝，后者好笑地眨了眨眼，“老张说你有轻微鼻炎，还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当然，他也私心里希望姜盛认不出她来，这样她会少很多不必要的纠缠。淡淡地瞥了眼姜暝，莫酒本来想拒绝，但这消毒水的味道的确是刺鼻，她忍不住想打喷嚏，便顺势接过了口罩，戴上。姜暝看了眼，又看了眼，实在是没忍住内心的念头，伸手将她没戴好的口罩理了下，捏了捏鼻梁处，让口罩蓬一点方便呼吸。眼看着姜暝带了个女孩，都走到门口了却迟迟不进来的姜盛，表情逐渐烦躁，他靠着床，高声咳了一下。“姜暝，还不快进来！”

听见姜盛的催促，姜暝才将视线投向病房之中。姜盛却已经开始打量姜暝身边的莫酒了。因为想着看完姜盛就出去玩，所以莫酒依旧选择了比较运动休闲的服装，浑身上下穿的不都是名牌，加上戴了口罩，所以姜盛没有认出她来，便也和方春蓉一样，以为是姜暝找了个小明星。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姜氏依旧是豪门，姜盛这般自欺欺人地想着，态度也就倨傲起来了。“这是谁？我让你来医院，没有说要见不相干的人。”

莫酒看了眼，径自找了椅子坐下，还顺手帮姜暝拉了一张，拍了拍，示意他坐她旁边。姜盛一开口，她就觉得一时半会走不了，那还是坐着说舒服点。姜暝走过去坐下，姜盛眉心便狠狠地一皱，他还是很爱这个儿子的，但他一直不懂这孩子也是真的。可在他印象中，姜暝是个看着好相与，却对谁都冷淡，很有主见，骨子里强势的人。现在……这么听从一个女人的话，很出乎他意料。“像什么话，长辈讲话，没让坐就坐！”

莫酒挑了下眉梢，默默拿出手机，翘起腿，无声玩手机。算了，不能动手打人，这还是个年纪大的病人，她就当听不到好了。交给姜暝自己处理，他这些极品家人，越来越符合偶像剧设定了。说明什么，电视剧也还是借鉴了生活的，破剑吐槽得不全对。“到底要说什么，快说吧。”

姜暝见莫酒安静玩手机，不知怎么，松了口气，没想到她能忍姜盛这故作姿态的话。不过她为了他忍耐姜盛，他却不能这样对朋友。朋友……么？发现下意识就将莫酒代入到朋友的身份，姜暝手指不自然地蜷了蜷。眉心也疑惑地拢起。但姜盛看到他这表现，又收敛了些脾气。“咳，我是想问你，新项目怎么样了，要真凑不到资金……依我看，那项目本身也不是百分百能回本的，就弃了吧。”

他说完，好一阵都没听到房内传来第二个人的声音，不禁有些烦躁。“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吗？”

“嗯。听到，但不会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