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十岁的孩子喜欢倒爷，觉得他老人家和蔼可亲，十五岁的孩子觉得倒爷仗义，打心底里敬佩他，二十岁的人又敬又怕倒爷，三十岁的人见了想跑，泼皮无赖听到倒爷的名号说话都变的小声。“你当真要从我这里买货，小姑娘？”

“嗯。”

小姑娘点了下头，十分肯定的回答道。看模样大概十二三岁左右的样子，算不上漂亮，但毕竟还是清秀的，虽然衣服是缝缝补补的，但头发却梳的很整齐。不算那种在贫民窟里脏兮兮的小孩，至于为什么不是贫民窟的小孩，因为那种小孩根本不知道这地方，就算知道也是来偷东西的，根本就没有想光明正大地走进来。还有这眼神如果是在说：“我要买这娃娃，我有钱，不会耍赖的。”

也丝毫没有违和感。拜托小姑娘，叔叔我是坏人，我不仅要把你的钱都拿走还有你啊。这，人贩子不知该说什么，算了毕竟这是啥地方，也有啥地方的规矩，这不能和顾客作对不是吗，不管眼前的小姑娘是什么来头，在倒爷地盘下还是得小心点，不管怎么样钱还是要赚的，到底还是别和钱过去。“也罢。”

人贩子摆了摆手，领着往帐篷里走去。帐篷内。昏暗的灯火被防风并不好的帐篷的风扑打着，摇曳的姿态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扑灭。被铁链束缚的人们个个都是面无血色的，只能抓住栏杆，无神的眼神地狭小的铁笼打转着，男女老少，小的只有七八岁的，大的也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其中女人占了大多数，年轻力壮的青年几乎没有，为数不多的男丁也只是小孩，女人很值钱可以自己用，用完了可以卖给妓院也能赚一笔，小孩同样的可以卖的地方很多，而且两者都几乎不用担心逃跑的问题，用这行人的话讲这些都是好东西。少女跟在后头，人贩子指了右手边的说道：“这边的随便挑吧，都是二十多”少女只是点了下头，走上前去然后开始用目光选择起来。我只有十五铜板，所以要好好挑。少女看着两旁的人，他们的眼神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害怕、绝望、悲伤……，一些还有好奇心战胜恐惧的孩子开口便令人无语：“你为什么没在笼子里面。”

十五，十五，十五……。少女环顾四周，低下了头，手里铜板攥地紧紧的。那人贩子看少女这样子，不是因为自己暂时没有生意，大概早被轰出去了。“喂，小姑娘？你这是干嘛，你这样可是让我很难办啊。”

少女低着头发出几个音“有十五的吗？我想要个男人。“……”“十五？我这可不接受讨价还价。”

人贩子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大冤种，这里可不接受讨价还价！“十五，我只有十五。”

少女语气平静，不依不饶，却依然改变不了自己握着铜板的手在不断颤抖的事实。“你只有十五是吧，正好，有一个你看着办，我这有一个没人要的。”

说着便领着少女走向另一处。少女跟着人贩子走去同一方向，他掏出钥匙打开铁笼，铁笼深处一个少年背靠着墙，一动不动，脚下和双手分别拷着漆黑的铁拷，铁链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少女从未见过这种眼神，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让人见了感到毛骨悚然，在这昏暗的牢笼里少年的眼神盯的直发绿，一股戾气好像盘旋在周围，使人不敢靠近，直到少年正式与少女对视。空气仿佛僵硬了，人贩子瞪着二人，少女似乎心里在做十分艰难的决定，她只有十五铜板。“呼呼呼……”帐篷又有几处窟窿跑进风来，呼呼作响，几秒钟后少女紧紧攥着的手松开了几分，十五枚铜板哗哗地落下，然后由事先串联好的红绳悬在空中，笔直地连在一块。人贩子没有多说什么接过了少女手中的铜板，将其揣入怀中，又将之前准备好的卖身契递给少女，少女按下印泥，在卖身契上按了下去。随后人贩子走到少年面前打开锁铐，少年则是依旧死死盯着少女。少年起身，也许是因为太久时间没有活动了，所以浑身上下都发出了“咔咔咔”的清脆声音，挺直腰板向少女走去。少女看着迎走来的少年，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少年依旧保持着那种“万物皆虚，万事皆允”的眼神，少女抬起头正是直视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少年的眼神。那真的很难形容，因为只是看一眼就会感到莫名的恐惧，更加恐惧的是自己要在未知的前提下了解那份莫名的恐惧。“我这可不没有退货这一说的，小姑娘。”

两人走出了帐篷，少女没有回答他，连同刚才要将少年用绳子绑住的意见都没有采纳。少女只是抓着少年的手领着他往城里的方向走去，“你是我买来的，你就要听我的话，不要麻烦任何人，包括你自己，知道了吗？”

少女的小脸很是严肃，如果她不是踮着脚尖说这句话的那么一定会更加严肃的。“……”少年看着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自己的手被对方拉着走，而且少年要低着头看着她，看着踮脚脑袋才才勉强到自己眼睛的少女，结果什么都没有，少年没有任何回答。就像是一个石头一样，你如何能让一个石头像一个人一样开口说话呢？少女的眼神从原本的平静刷的一下变得严厉，没有任何对话，她只是像一条恶犬般瞪着少年，洁白的牙因为咬的十分用力的缘故，嘎嘎作响，似乎这种锐利的眼神并没有让少年害怕，因为少年同少女一样死死地盯着对方。“真是的，我为什么买了个哑巴。貌似还是个傻子。”

少女转过身子，踢了一旁的石子，然后拉着少年的手加快了脚步，少年同少女一样加快了脚步。少年和少女一同穿过城门走上大街，但这里不需要少女，这里不是少女应该停留的，因为有其他的孩子此时此刻正在路上牵鱼，这不是少女该干的事，会让自己和其他的人产生麻烦的。此时的时间已经是黄昏，二人一起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路上时不时还能瞧见一两个人的，但少女在和少年拐进小巷后就再也没有看见除了二人以外的人。外面的街道四通八达，而不起眼的小巷却错综复杂，少年在走过几个拐角之后便有些茫然。“你有名字吗？没有的话我以后就给你取个名字吧。”

“磐岩。”

“你原来不是哑巴！”

“……”少女无奈，抓住少年的手，整个人意志消沉，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头靠在磐岩肩膀上，少年没有反抗，没有将自己手抽出来，少女任凭自己的体重拖累磐岩企图用这样无赖的方式让磐岩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