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你说什么了？”

马车缓缓行驶，谢清持透过马车窗看着莫云的马车远去，转头就问了这么一句。乔素素表情微讶，“你怎么——”“我看见了。”

谢清持抢先开口，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透着一股矜持的坏劲儿。乔素素莫名耳根子发烫，视线也挪开了，可突然觉得自己的表现太怂了。她睁大眼睛看回去，反问，“那你与秦掌柜说什么了？”

嗯？小猫开始伸爪子了。谢清持唇角微扬，看着乔素素难得不乖的样子，胸口仿佛有一只爪子在抓挠似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很奇特。在乔素素略显得意的眼神下，谢清持突然问：“秦掌柜把我和我父亲不和的原因告诉你了？”

噗呲——好一个绝地反杀！乔素素方才的底气瞬间消失，她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谢大人的帅脸。“你这反应是心虚还是愧疚？”

谢大人永远都是这么一针见血。乔素素扁了扁嘴，莫名有种委屈，毕竟是秦掌柜自己说的，又不是她逼着人家说的，可到底还是让她知道了。哎……乔素素叹口气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打听你的私事，就是——”“我没怪你。”

谢清持表情缓和，语气无奈，对上乔素素那双心虚的眼神，轻笑一声。“乔东家何时这般小心翼翼了？不是向来不拘小节吗？我知道你无意探听，不过知道也没什么，我真不介意。”

谢清持语气淡淡的，似乎真的不在意，不知道是不在意“家丑外扬”，还是不在意他的那位父亲。乔素素想了想，嘴唇嗫嚅片刻，决定还是不掺和人家的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谢大人这般钟灵毓秀的人，也会被俗事所扰，可莫名带了点人间烟火气。乔东家觉得，自己和谢大人的距离又近了几分。“莫公子让我多看着你点。”

一片沉默中，原本只能听见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乔素素却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就当是一换一，公平。“嗯？”

谢清持眼眸深邃，视线锁定住乔姑娘的小脸，不放过分毫细微表情。乔素素嘴唇微嘟，随即抬眼便装入一双黝黑眼眸，心下漏了一拍，仿佛受了蛊惑，声音都软了几分。“莫公子说，你现在调查的案子是烫手山芋，京城的大官都不敢碰，就怕引火烧身，你偏上赶着查的欢，动了人家的利益，碍了人家的眼，你会有性命之忧，让我好生看着你，保护你！”

最后一句“保护你”完全是乔素素现加的，因为此刻的谢大人真的好惹人怜爱啊！谢大人明显一愣。保护他？乔素素看见谢清持表情，后知后觉自己又孟浪了，脸颊绯红一片。“我、我，莫公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会看着你，保护你的……就算是、就算是为青山县百姓守护他们的守护神了。”

说到最后，乔素素眼神晶亮的看向谢清持，那带着无限活力的笑脸，竟是比琉璃瓶还耀眼，晃花了谢大人的眼睛，搅乱了谢大人的心湖。视线交汇，红霞乱飞。一男一女的距离缓缓靠近。小小车厢里的气氛逐渐暧昧——“大人！不好了！”

外面车夫打扮的衙差喊了一声，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乔素素眼神微闪，转过头大口大口呼吸，眼睛瞪的大大的。嘤～就差一点了！“咕噜”谢清持耳根子滚烫，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似乎在表达某种不满。“大人！前面有大虫！”

再次传来的惊呼终于引起二人的注意。乔素素表情微变，大虫？老虎！她猛地掀开帘子，很是稀奇的东张西望，“老虎？哪儿呢？老虎在哪儿呢？”

谢清持表情也恢复如常，见乔素素这么兴奋，谢清持表情无奈，伸出长臂把人挡回车厢，看着衙差问。“何处？可有危险？”

“吼——”话音落下，距离大路三丈远的树林间，就传来一阵低沉威风的虎啸。身处背景驳杂的树林间，那老虎身上的漂亮花纹和气场十分吸睛。“啧！好漂亮的大老虎！”

乔素素双眼放光盯着那只正和三个身着便服的衙差搏斗的老虎，几个回合下来，居然不落下风。厉害啊！谢清持看着乔素素这出乎意料的反应，直接笑了，问：“你不怕吗？”

一般女子若瞧见这么凶悍的野兽，不得尖叫连连，声浪怕是要传出几里地，可乔素素反应着实……不同寻常。谢清持竟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真不是一般女子。乔素素疑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我一人遇到，有三位衙差大哥在呢，没有危险，就这么看着，可不就是霸气威风又漂亮？”

乔素素实话实话。谢清持勾唇，“你说的对，是霸气威风又漂亮。”

又是一阵虎啸传来，不过与方才不一样，带着浓浓的不甘。“大人！属下们制住它了！”

一个衙差洪亮的声音传来，乔素素看过去，果然发现那威风的大老虎被绑了前爪，两个衙差正死死摁住老虎的脑袋，手臂青筋爆起，力量感十足。真现实版——老虎头上拔毛。谢清持连马车都没下，语气平淡扬声，“杀了吧，这下山的老虎留不得，放虎归山怕是会伤到过路百姓。”

“是！”

衙差们见怪不怪，站着的那衙差拔出腰间长剑，寒光透着森然杀意。“等等！”

女子的惊呼声引得众人注意。乔素素顾不得谢清持惊讶的视线，直接跳下马车，朝着山间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气喘吁吁喊。“刀下留人……呸！刀下留虎！”

不过片刻，乔素素就已经跑过去，看着那老虎被死死摁住，依旧一脸高傲的眼睛，心情复杂。哎，落地凤凰不如鸡啊。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她直接对着衙差道：“别杀它，把它给我行吗？我想养。”

衙差和跟过来的谢清持，表情皆是龟裂开来，不敢置信。乔素素要养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