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爷花了六万两白银拿下琉璃瓶后，算是把拍卖会的气氛推到全场最高潮。即便后面那对长颈摞金丝琉璃瓶卖价八万两，也没人忘记被涮了一顿的齐老爷，和那位角落的“勇士”。拍卖会散场，乔素素表情都麻了。她觉得莫云是故意的，不然干嘛招惹那位齐老爷？价格推高乔素素当然高兴，但不是以这种树敌的姿态。莫云之后拍拍屁股走了，自己还得留在青山县收拾这堆烂摊子啊！散场了，也没几个人离开，大家的注意力都有意无意的盯着齐老爷。齐老爷动了！乔素素眼睁睁看着齐老爷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准确的说，是冲着莫云来的。“莫老板，咱们走吧。”

乔素素面带微笑准备离开。她可不想和齐老爷打照面，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莫云是一路的。她现在无比嫌弃莫任性。“乔姑娘，你不讲义气啊，别急，陪我一起和这位齐老爷聊聊！”

莫云故意说的大声，乔素素看见齐老爷视线飘过来，想爆锤莫云狗头！“乔姑娘？”

齐老爷过来了，直接叫了乔素素。乔姑娘这下想装没看见都不行了，也不能装和莫云不熟。她礼貌一笑，“齐老爷。”

说多错多，还是谨慎一点的好。齐老爷眼睛眯了眯，两抹八字胡晃了晃，眼神在乔素素和莫云身上来回扫，随即意味深长道：“乔姑娘和这位公子认识？”

乔素素心中叹气，面上却只能热情介绍，“齐老爷，这位是从京成来的莫云莫老板，是做瓷器生意的，方才估计也是太喜欢那琉璃瓶了，才跟着喊价，不过到底比不上齐老爷财大气粗，琉璃瓶还是被齐老爷您拿下了。”

这话听起来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并不惹人反感，而且还顺便解释莫云喊价的原因：京城来的愣头青，齐老爷大人大量，不必与他一般见识。齐老爷脸色果然好看了些，不过他还是将视线落到莫云身上。“年轻人，既然家里是做生意的，那就得多学学八面玲珑的本事，你瞧瞧，乔姑娘多会说话？”

莫云似笑非笑的盯着乔素素，也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正经了几分，颇有些晚辈姿态。“齐老爷，方才是我不懂事了，您别见怪，方才我听说齐老爷生意做的大，是船运生意呢，希望日后咱们还有打交道的机会。”

莫云放低了姿态，再加上是从京城来的，人虽然年轻，可气度不凡。这番话说的漂亮，齐老爷觉得面上有光，于是也很给面子。“好说好说，不过我家船运向来只接大单，小莫老板有事可以去我齐家船运码头找管事的商量。”

说完，齐老爷转身走了，身边的小厮丫鬟一溜跟上，排场十足。围观想看热闹的人都有些失望，却也不再多留，鱼贯出去了。有惊无险，乔素素松了口气，没好气的看着莫云道：“莫老板挺任性啊。”

莫云一脸无辜，“乔姑娘，你这话说的，在下方才可是在帮你的琉璃瓶抬价，你瞧瞧，一个瓶子六万两，一对瓶子八万两，说实话，这都低了，放去京成卖起码得再翻几倍！”

乔素素被说的十分心动，可想起自己如今卖个琉璃瓶连牌子都不敢挂，躁动的心又平复下来。啧，别想了。低调，闷声才能发大财！乔素素没理会他，和谢清持打了声招呼就先出去了。“你觉得那齐老爷有问题？”

乔素素走远些，谢清持才起身问了这么一句话。莫云闻言笑道：“清持兄果然敏锐，按理说谢大人官场上的事，我一个小商人不该插手，不过听说前些日子谢大人遇到杀手，做为朋友，还是想出点微薄之力。”

谢清持眼神微缓，抿唇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个案子你最好别沾，我已经有线索了，无论是什么齐老爷，还张老爷，都不重要，触碰多了，怕是要打草惊蛇。”

“啪——”一打折扇，莫云表情无奈。“罢了罢了，谢大人都这么说了，我自是要听你的，不管便是，不过清持兄，你还是要小心留神，京城最近的暗潮涌动，我觉得源头就是出自你这，莫要马虎。”

说到后面，莫云语重心长，眼神带着真诚的关切。谢清持勾唇冷笑，想起赵财主之前透露的那条大鱼，心中早有猜测。“放心，钓鱼的，自是不能被那水下畜牲拉下去，我省得。”

……秦掌柜笑容满面出门相送，乔素素接过对方递来的十四万两的银票，十分大方的随手分了一叠过去。“秦掌柜，多亏了您这秦氏拍卖行的名头，才有我赚这钱的机会，这些是一点心意，您可不能拒绝。”

秦掌柜先是一愣，下意识想拒绝，可看着乔素素诚恳的表情，就收下了。他笑容也多了几丝发自内心的恭喜，“乔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便不客气收下了！还得恭喜乔姑娘旗开得胜啊，以后咱们可还得互通有无啊。”

乔素素求之不得，“自然自然。”

“乔姑娘，我想与秦掌柜单独说两句话。”

谢清持突然开口。想到二人是认识的，乔素素便也没拒绝，十分有眼色的和秦掌柜告辞，上了马车。不过她还是悄悄掀开帘子看了眼谈话的谢清持和秦掌柜。谢清持是背对她的，只能看见秦掌柜的半张脸，似乎很严肃。“乔姑娘，非礼勿视啊。”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乔素素惊的回头，就瞧见莫云正站在马车外面，用扇子撩起门帘，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狐狸。乔素素自知理亏，有些心虚，可对上莫云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还是有些心绪不宁，撇嘴道。“莫老板，你要的那批货最多两日就装箱了，到时候你就要回京城了吧？留在在青山县时间不长，你不多看看风景，时刻盯着我做甚？”

乔东家抗议了。谁知莫厚脸皮仿佛听不懂，突然压低声音神秘道：“乔姑娘，回京之前我能否拜托你一件事，关于清池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