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样拍品，羊脂玉观音，这座观音相是从……”秦掌柜在台上卖力解说着，乔素素在台下看的很新鲜。不过她更多是在观察周围客人们的脸色，似乎都有点心不在焉。“啧，放在平时，青山县这种小型拍卖行能出这种成色的玉观音，估计早就有人竞相竞价了，今日真是奇了怪了，大猫小猫三两只，估计都在等着乔姑娘你的琉璃瓶呢。”

莫云嘴巴闲不住，又开始逗乔素素了。乔素素自问方才的较量打了个平手，也没心思和莫毒舌唇枪舌战。只是听着莫云嘴里的话，她还是忍不住高兴，“那是！我的琉璃瓶就是宝贝，在场都是识货的，莫老板，我给你的开的价，你赚大了，不信你瞧着，今日我这琉璃瓶能卖多高的价吧。”

莫云轻笑一声，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蛊惑意味。“乔姑娘，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琉璃瓶来了。”

乔素素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清持打断，一时间，注意力全被台上自己的琉璃瓶吸引而去。谢清持不动声色越过乔素素，对着莫云发了个眼刀。闭嘴！莫云勾唇，摸了摸鼻子，表情悻悻，倒也没再继续逗有趣的小丫头。啧，这就护上了？没劲！今日琉璃瓶拍卖有两组，总共三只，不过有两只是一对的，所以是同一组，被安排在压轴放上。这单独一只，则是被故意放在靠前的位置，故意抛砖引玉用的。不过，这“砖”还是过于精美了，窄口大肚，一拿出来，在烛火树的照耀下，瓶身晶莹剔透，上面的宝石金线光华流转，富贵逼人。这可比送给秦掌柜和白坊主的还要好看美观！所有人都被这光芒闪的眼睛疼，但是却舍不得挪开视线。“真、真乃宝贝！”

“我的娘嘞，这当真是琉璃？我从未见过如此透亮的琉璃，而且这尺寸，得用多大的水晶雕刻才能得啊？”

“是啊，这琉璃瓶当真漂亮！”

莫云眯了眯眼，眸子第倒映着台上五光十色的琉璃瓶，轻笑一声道。“乔姑娘当真好手段，如此精美绝伦，比之皇宫最好的琉璃藏品也是不遑多让，乔姑娘觉得，能卖多少价？”

乔素素闻言，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她轻哼一声道：“自然是上不封顶！”

秦掌柜略显激动的声音传来——“诸位，这件拍品叫红花翠柳瓶，名字是挺俗气，也没别的功能，可就是好看！哈哈，说实话，我也很喜欢，不过在场诸位都是有实力的客人，我估计是抢不过了，只能趁机饱饱眼福。”

“这琉璃瓶有价无市，今日难得公开竞拍，价高者得，起拍价，五千两白银，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二百两，开始竞拍！”

话音落下，竞拍声此起彼伏。“我出六千两！”

“呵，我出八千两！”

“一万两！”

“一万五千两！”

竞价蹭蹭往上涨，乔素素看的目瞪口呆，即便早有预料，她也没想到会这般激烈，同时，她也不由在心里感叹。真有钱。青山县看起来是个找地方，但是土财主可真不少，有钱的是真有钱。相比较而言，她这个所谓“新贵”乔东家的腰包，估计只能算的上人家家产的一个零头。太富了！谢清持俊眉微蹙，目光将在场的土财主们都扫了一遍。很好，都很有钱，就是不知道这钱到底干净不干净，与私盐有没有关系？“哟，是我小看了。”

莫云突然调侃了一句，嘴角掀起一丝坏笑，“谁说青山县穷的？这不挺有钱的？比之京成富庶人家也差不了多少嘛，没白跑一趟啊……”乔素素总觉得莫云这话阴阳怪气的，她的注意力都在一个个争先恐后，脸红脖子粗的拍客身上，还真没注意到莫云和谢清持私下的眉眼交流。“三万两！”

突然，有人将价抬高一个新高度。乔素素诧异不已，她想过成交价会很高，翻几倍是肯定的，可也没想过直接翻六倍啊。这已经赚翻了！乔素素心脏狂跳，嘴角忍不住上扬看着台上的琉璃瓶——真给你娘我争气！秦掌柜显然也被镇住了，他激动的对着大家呼吁起来。“三万两！齐老爷出价三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了？”

没人接着喊价，脸上或是纠结，或是遗憾，也有不甘心却很不起的。当然，拍马屁也有之——“齐老爷当真厉害，财大气粗啊，我们这些根本比不过齐老爷您的财力啊。”

“那可不，齐老爷做的什么生意？船运！这河流分支到处跑，啥好东西没见过？啥场面没见识过？如今一个琉璃瓶，肯定志在必得！”

“哎呀，比不过，我是跟不起了，不过能饱饱眼福还是不错的。”

齐老爷长的富态十足，听着这些马屁，被拍的整个人飘飘然。两撇八字胡似乎都随着齐老爷的笑抖了又抖，好不风光？秦掌柜继续鼓励喊价，“还有没有更高的了？这种品相的琉璃瓶，即便是王公贵族家里都是宝贝，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下面无人应答。乔素素也以为尘埃落定，十分满足道：“三万两不错了，我觉得——”“五万两！小爷觉得这瓶子不错，我也不差钱，我要了！”

一道清朗却略显欠揍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现场哗然，齐老爷脸色难看。乔素素呆住，瞪大眼睛朝着莫云看去，后者对她挑眉一笑。你在干什么！乔素素有点生气，她可没让莫云当托儿，这是弄啥嘞？五万两买个瓶子，就算是金子做的那也不值得，乔素素也这一刻无比讨厌自己的厚道。她不想占熟人便宜啊。“六万两！”

齐老爷再次加出天价，眼神挑衅的看过来，表情透露一个信息：琉璃瓶我要定了！议论声响起，不少人都准备看热闹，可莫云却突然耸了耸肩，夸张的露出遗憾的表情。“哎，真可惜，齐老爷好大方，我跟不起，不跟了，就让给齐老爷吧。”

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齐老爷被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