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进永宁殿。周围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顺着人群中望去，一抹明黄出现在眼前。那是她从未见过启帝的模样，眼神中透露着压也压不住的焦躁难安。皇后心猛的一抽抽，还未见到瑜妃，自己就觉得下腹传来一阵痉挛。同一时间两位娘娘动了胎气，而皇后的锦绣宫离此地较远，再回去也不合适，就干脆安排在了永宁殿的别院生产。两位娘娘生产的过程十分漫长，也不知启帝是等得急了，还是有别的事情，呆了几个时辰后便离开了。皇后生产得比瑜妃早些，当嬷嬷颤抖着手跪在地上把一个血淋淋小人放到她手上时，整个人都是崩溃的。随着正殿的一声啼哭，一个恶毒的想法从她心中升起。皇后到底身边伺候的人数众多，还都是十几年的贴身心腹。伍彤云和云滢当时年纪也尚小，为人单纯，几个忽悠就被调走了出去。一招死胎换皇子的戏码，除了皇后身边的贴身李嬷嬷知道之外，竟然无人发现。岁月蹉跎，时间转眼也就过了二十年。如今一个长不大的小鬼与一个不受皇后待见的皇子站在一处，说来也有些讽刺。“说来也好笑。”

穆子耀虚虚地一笑说道，“母后恨了瑜妃二十年，养了她的儿子二十年，竟然最后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霍言心看了看一人一鬼，也不知道该是安慰，还是怎么。“不过，母后的回忆里面倒是有些蹊跷。”

穆子耀想了一想说道，“瑜妃亲手葬了我之后，母后也派人来找过我。这期间也听到了些闲言碎语，说是瑜妃本来不会那么早生产，好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才引发了早产。”

霍言心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若是说宫内相熟的，她也就是只有这位便宜的婆母。潜意识里，就把所有的恶事都往她身上堆。没想到这幕后还有第三双黑手，她不禁问道：“知道是谁吗？”

穆子耀翻腾了一下床边，从夹缝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发簪说道：“你想知道的应该都在这里了。”

霍言心的眼睛再见到发簪的那一刻，瞬间亮了起来，没想到在这里还藏了一块赤虎环尾戒的碎片，瑜妃果然和狐族有莫大的关联。“知道母后还念叨着我，我也就安心了。”

随着他的话语，小小的红色人影渐渐开始消散，半实半虚之间转头向霍言心说道：“若不是被换了身份，你是不是嫁的人就是我了？”

霍言心一愣，旁边一个冷声先传了过来道：“不换身份，你也还是个死胎。”

“是啊，死胎，或许吧……”红光渐渐微弱，消散在永宁宫内，烛光也烧到了尽头，渐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