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乌怡公主直接发不声响了。请来几个镇上的大夫都束手无策，随行的医馆也是连连摇头。穆子湛倒是一脸的正气，连拍着胸脯保证，王府上有一位绝世神医定能治好哑病，但就是这要等草场上的事情解决完了再说。等入夜，穆子湛沐浴梳洗完之后，就见到许久不露面的霍言心歪歪斜斜地靠在床头腻着自己。“四哥，你学坏了。”

穆子湛满脸的正色，一副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问道：“心儿在说什么呢？”

“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霍言心惋惜的摊了摊手说道，“真是够狠心的，人家公主对你一往深情，你倒好直接把人给弄哑了。”

她夸张的表情让穆子湛起了兴致，也乐意配合着她说道：“没办法，若每日再听她叨叨，本王的沟渠都要灌醋了。”

被揶揄的沟渠里面往被子里钻，换而变成一个毛绒绒的小物体，惹得穆子湛都笑出了声。屋外秦旌对隋云和隋风使了个眼色，神秘兮兮地问道：“你们真没觉得王爷有些变态了吗？对着一只狐狸又说话，又哈哈大笑的……”两兄弟对望了一眼，决定还是不听、不严、不语。没有了咋咋呼呼的乌怡公主，巡查战马的事宜变得简洁了不少。期间穆子湛还向北敖国的乌桑询问了采买战马，以及驯化的事情。秦旌作为一个职业的商人，谈吐间无一不流露出专业。与乌桑一番拉来扯去的对话，让拱在穆子湛衣袖里面的小狐狸直呼过瘾。奸商，就该有奸商的样子。她头一回认知到这位二哥的不简单，难怪了穆子湛偷偷把她随身带着，原来是给自己偷师来的。北敖国本就重武轻文，乌桑还是个以带兵打仗的为主的皇子，几个对话下来脸都青了。只觉得和穆子湛兵戎相见，都没有和这位秦老板说话累。他连连摆手道：“只能这个价了，半分也不能少。”

钱不能少也就罢了，秦旌立马换了个策略说道：“北敖国的战马别说王爷喜欢，连同在下一个文人也是看得满心欢喜。如此好马怎能不配上几个训练有素的驯马师……”又十几个来回，乌桑不情不愿的又贡献出几个驯马师，外加一大堆的马鞍马蹄。直到签完了合约，穆子湛拿出大箱的定金，这位皇子才有些回过了神。愤愤的说道：“湛爷不止大兵打仗厉害，这生意间的门道也是精通的很好，倒把小王给糊弄。”

“本王不懂。”

穆子湛抬了抬下巴，眯眼看着秦旌道，“其实你们说的本王也是一知半解，还是二皇子厉害，能和秦老板聊那么久。”

乌桑的一双圆目瞪得老大，恨不得当场就和穆子湛干上一架。便宜都给他占了，最后还留了一堆无用的夸赞给他，怎么越听越讽刺呢。深吸了几口气，乌桑毕竟也是大国的皇子，忍住发作道：“仅此一议，希望与大启修常年之好。将来也希望不会在战场上再与湛王相会。”

“那是自然。”

得到穆子湛的首肯，乌桑又道：“到还有一事，母后听说了乌怡偷偷来大启的事情，想着把坏事变成好事。若能与大启结个亲家，自然是自上加喜。湛王意下如何？”

懒懒地在穆子湛衣袖里翻了身子，霍言心暗道好嘛，妹妹做不了妖了，换成哥哥来代替了。谁知穆子湛只是微扬嘴角笑道：“此事我会如实转告父王，届时向父王建议为乌怡公主择一名未婚的佳婿，如何？”

见问题又被抛了回来，乌桑直接把话说得明白些道：“湛王莫要顾左右二言其他，我妹妹只钟情于你，难道你还不知了？”

“本王有王妃了。”

乌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讥讽地一笑说道：“我们北敖人不在乎什么名分，乌怡喜欢你，便叫她委屈一些做个平妻也是愿意的。”

北敖国想来民风粗狂，男欢女爱也是丝毫不扭捏，合则聚，不合则散。乌桑想起霍言心那张惊天动地的容颜，以及他听闻的传言又道：“忠勇侯府的霍小姐不过也就张脸长得不错，本王也知你们是被赐婚的。男人嘛，对着张再好看的脸，时间久了也都会腻。”

说完还像是个过来人一般，拍了拍穆子湛的肩膀笑道：“你们大启的公子谁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偶尔也要换换口味的嘛。”

穆子湛侧着身子，避开他的手掌，眼眸直视前方冷冷地说道：“二皇子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但是，本王惧内，恐怕换不了口味。”

一句话不止乌桑愣住了，连同衣袖里眯眼准备午睡的小狐狸也顿时石化了。惧内！穆子湛竟然一点也不害臊地说了出来。这叫温柔似水的霍言心情何以堪，见过用挡箭牌的，没见过这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乌桑像是见了鬼一样，指着穆子湛的手都颤抖起来，不可置信地说道：“湛王上阵杀敌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竟然惧内？”

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微动，点头说道：“乌怡公主若硬是想嫁进王府，凡事都要听王妃的，本王也不会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