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乌怡和乌桑的对话，还有些流水的声音。穆子湛隔着车帘，用内力说道：“二皇子和公主可缓缓而行，本王先行一步，做一些准备的事宜。”

说罢，就催促马车极速赶路，丝毫不理会身后乌怡公主的叫唤。马车行去数里，秦旌看着身边这人在为小狐狸擦着屁股，就觉得脑子发晕问道：“王爷何时养了只狐狸？”

“王妃给的，让本王睹物思人。”

穆子湛的回答没有停顿，还带着一点点炫耀的成份。秦旌无语得就更加厉害了，一只狐狸有什么可炫耀的。又想到他那个便宜妹妹，脑里闪过一张满是坏水的脸。什么玩意，送只狐狸睹物思人，怎么不直接送个狐狸精呢。先前庆生的窝火还没消，又郁闷了一路的秦旌阴阳怪气地问道：“王爷这是认真了？”

穆子湛撸狐狸的手顿了一下，挑眉给了他一眉给了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她可是霍天济的女儿，又是皇后赐的婚，王爷就不怕人心难测。”

狐狸脑袋微抬了一下，穆子湛安抚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心儿不会。”

迎来的却是一阵嗤笑，“王爷想来是忘了当年之事了，也不是谁在被退婚的时候日日买醉。”

撸狐狸毛的手明显一顿，霍言心腻着狐狸眼看得清晰，穆子湛嘴角都不自然地抽了起来。“那时王爷也是非冉家小姐不娶的吧，可后来呢？搞得自己半死不活的，还上门去求人家，最后就差把自己泡在酒坛子里了。”

秦旌平时看着不怎么说话，一开口都是重要信息啊。霍言心窝在那里，巴不得他在讲一些，最好把穆子湛的老底给交代个透彻。果然，秦老板艺高人胆大，直接忽视穆子湛想要杀人的眼光又道：“所以说这女人是最靠不住的东西，王爷是干大事的人，别给女子给耽误了。”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若不是衣袖被小狐狸紧紧的叼着，穆子湛真的想抡起拳头揍人了。这个秦旌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要在自家小狐狸面前提以前的丑事，他还要不要脸面了。是以嫉恶如仇的四王爷在夜晚住宿的时候，直接给秦老板订了一个下等的厢房，而自己却带着小狐狸去了规格最高的上等屋子。“乖，变回来。”

一直到晚膳用罢，无论穆子湛怎么说叨，霍言心就是不肯变成人形，歪着狐狸脑袋一眼探究地望着他。仅在这张毛绒绒的脸上，穆子湛还能看出些嘲笑的意味。都是秦旌干得好事，他在心里又咒骂了一遍，恨不得把下等房也收回，直接赶人去马房睡。穆子湛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说道：“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那个……当年被退婚的时候本王也是干过一些莫名其妙的混事，这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见小狐狸微眯着眼眸，圆圆的眼睛还眨巴了两下，他继续说道：“年纪轻时意气风发，受不了一点点的挫折。更何况是年幼一起长大人的背弃，那段时日本王是借酒消愁了好一阵。”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中，说着说着背过了身子，声音也变得惆怅了不少。小狐狸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心里虽然不爽，但更多的是心疼。能让穆子湛这样一个强大的人借酒消愁，那时候受到的刺激一定很大。在书院的日子多多少少也听得女眷们偷偷议论，谈论穆子湛与冉听双青马竹马的少年往事，甚至有时候还会将她与冉听双作比较。对比下来众人都是一脸的唏嘘，对于这对京城里极为养眼的少年情侣最后分道扬镳，各自择他人成婚，感到无比的遗憾。那时对穆子湛还没那么上心，听得这话即使不爽，也没往心里去。但现在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出现突如其来的寂寥，心里的不爽渐渐被压了下去，反而多了几分的心疼。他那么一个骄傲的人，被退婚之事搞得满城皆知，想来那段时日一定非常难熬。想了又想，霍言心最终还是没忍住，纤白的小手环住从背后环住穆子湛的腰身。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一个猛力带入怀中，随后牢牢地把她按压在了床榻之上。眼前之人哪里还有这丝毫的落寞之感，脸上的笑意收也收不住，带这些玩味的挑眉问道：“心儿还是担心本王多谢的，是吧？”

什么心疼，什么难过，都是骗人的鬼。瞧瞧他这副样子，痞里痞气的哪里有半点的落寞。“你是故意！”

受骗上当的感觉让聪明机智的霍言心有了种被愚弄的感觉，明明都是他装出来，就是为了骗他现出人形。低沉的笑声响起，穆子湛丝毫不掩饰得逞的喜悦说道：“这不说不问，就只管自己生闷气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谁生闷气了？”

“嗯？”

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穆子湛笑道，“是不是心儿，是某只小狐狸。”

仿佛被抓包一样，抓心挠肺的难受，霍言心还是没忍住问道：“所以，四哥你当时真的挽回买醉去了？”

穆子湛眼眸深沉，揽腰扶起霍言心将她抱在怀中，缓缓地说道：“当时觉得无法接受，去了回丞相府，还没见找人就被拦在了门外，不久后退婚的圣旨就下了。”

“再后来，本王的寒毒发作，为了解毒不受打扰，本王故意放出伤心过度，成日在府中熏酒的消息。”

原来如此，但霍言心还是从他的言语中听到了一丝默然。“四哥，你当时也是难受的吧。”

“嗯……”穆子湛闭眼回忆了一下，随后说道，“记不清了，当时反正应该不好受。”

霍言心的小嘴撇了撇，还是对他先前的感情有些好奇问道：“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亲亲？抱抱？”

“都没有！”

“啊？”

满脸的不可置信，都指婚了，当时两人还是两情相悦的，该不会小手都没牵过吧，“那你们间的感情也不怎么啊。”

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揉了揉她的秀发又笑道：“现在回想起来也模糊了，许是有你在身边相伴，往事就让他烟消云散了吧。”

霍言心小鼻子哼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还上门挽回呢，这是堂堂湛王能干出来的事情吗，我听得都替你害臊。”

穆子湛脸上也多了分不自然，干磕了一声辩解道：“那不是年纪轻比较直楞吧，现在不会了。”

“那现在是怎样？”

“心儿想试试？”

穆子湛倾身而下，就这她的耳边说道，“你若是跑了，本王才不会挽回，直接抓人回来关起来囚禁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