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的两片红潮还未褪去，眉眼含羞，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小女儿家的羞涩。穆子湛好到忠勇侯府好一会了，与霍天济打了个照面，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语。又听闻霍言心在后院，便独自来寻她。那丫头似乎在想事情，呆楞楞地进了徐氏的院子，转眼又鬼鬼祟祟地窝在了墙角。这些都落入了穆子湛的眼中，也不知听到了些什么，脸红成了这般。“又去听人墙角了？”

“又……”霍言心的呼吸一滞，立马想到了洞房花烛夜隔壁房的声响。脑中浮起了徐氏教导霍思巧如何伺候穆子泳的话语，这情节还对上了……她低着头扭捏得看了穆子湛一眼，努力想表现地自然一些。“王爷，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面上的红潮不止没褪去，还蔓延到了耳根，眼眸微垂看着地下，长长的睫毛闪动。这番样子倒是少见，穆子湛心中顿时起了好奇，问道：“偷听到什么了？与本王说叨说叨。”

霍言心脑中的弦都要崩断了，尴笑道：“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王爷不会有兴趣的。”

“你不说，本王怎么知道敢不感兴趣？”

难得的见霍言心这般，穆子湛顿时有了性质，低头在她耳边问道：“可是听到了些什么不该听的，王妃是在心虚吗？”

耳尖的热度随着他的气息，直接窜到了脑门，霍言心的鼻尖也冒出了丝丝香汗。“就……就是些女儿出嫁，娘亲嘱咐的话语。”

白嫩的小手摸上穆子湛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些，“王爷，你别靠的我那么近。”

穆子湛轻笑，她听到了些什么，心中估摸着也八九不离十了。小姑娘看着彪悍，嘴上不饶人，但也毕竟是个黄花大姑娘。就暂且放她一马，穆子湛也不在纠缠这个问题，笑问道：“可以走了？”

“可是，思巧还没出阁。”

在她脑门上一个轻点，穆子湛不屑地说道：“这和本王无关，本王只是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湛王府的马车行使很稳当，霍言心侧着脸望着他。穆子湛这个人不怎么样，也算的上道，至少比穆子泳这个见异思迁的东西好上了不是一点半点。他特意找这个时间点来接自己的吧。他们前脚刚踏出王府正门，后脚霍思巧的吉时便到了。不情不愿的从后门出了嫁，搞得霍天济在侯府内地两头跑。想到霍天济磕磕绊绊小跑的模样，她心中又是一阵好笑，看着穆子湛的神色又深了几分。一双大大的眼睛笑意弯弯，眼中波光潋滟，犹如一潭汪泉，看得穆子湛极其的不自在。“咳。”

穆子湛轻咳了一下，提醒她收回自己大胆的目光。谁知小丫头像是没有发觉般，依旧目光炙热地凝视着自己。许是好久没有被女子那么注视着，穆子湛被看得有些心里发痒，无奈之下只能侧脸，向另一边移了半分。见着半边赤金面具对着自己，霍言心不由自主地问道：“王爷脸上中的是什么毒，治不好了吗？”

穆子湛心里一怔，本就严峻的脸上多了几分怀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问道：“中毒？”

“呃……”真是糟糕，这还是她作为小狐狸的时候偷听到的。怎么说漏了嘴了呢，霍言心抿嘴低头，手心里都捏出了汗，要怎么才能把说出的蠢话给圆回去。霎时间，穆子湛一把掰过她的脸，捏住下巴，强逼着她看向自己，手上用力得要把她掐死一般。“说，你是怎么知道本王中毒的？”

中毒之事他隐瞒地极好，只有身边的几个心腹知道，如今霍言心这般堂而皇之肯定地说出，不得不让人心中起疑。感到他周身的气场全开，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霍言心害怕得牙齿都开始打颤。“王爷……你这样我害怕……”惨兮兮的声音传入穆子湛的耳朵，他松了松手上劲，挑眉示意下快些回答。霍言心懊恼地摇了摇头，眼底起了一层薄雾，喃喃自语道：“你这么凶，我不说了。”

脑中飞快地闪过徐氏嘱咐霍思巧的话语：“这男人，都喜欢撒娇装傻的女人。”

穆子湛虽然喜好是特殊了些，但怎么着也算是个男人，要不试试……使劲地掐了一下大腿，眼中努力虚起晶莹的泪珠，颗颗在眼眸中流转。霍言心颤抖着小手，柔柔地摸着穆子湛卡掐在她脖颈间的手指，小嘴一噘委屈道：“王爷，你把人家抓的都疼了，真是坏死了。”

呕，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恶心。穆子湛的那张臭脸，连同带着的赤金面具在她娇嗔的一瞬间，都要炸裂开来了。本该直视霍言心的冷漠眼神，直接跳过了她的视线。那眼神中的一抹慌乱，霍言心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看来，还是有些用的。打铁要趁热！她把小手伸进穆子湛的大掌中，与他十指相扣，轻轻带他离开自己的脖颈。又往他身边贴了贴，声音酥酥麻麻地绕着穆子湛的耳边说道：“王爷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动手动脚的，真是个臭流氓！”

穆子湛何时被人这般称呼过，眉眼扬起，赤金面具下一脸的不可置信。“臭流氓”三字她说得即娇嗔又妩媚，像是情人之间的调戏，穆子湛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躁动。手掌中痒痒的，穆子湛意识到这个小女人还一直拉着他的手，此时正在她的掌心画着圈圈。该死的霍言心，她怎么可以这样。见他神色有些缓和，该解释的还是得说清楚的，软语相求道：“王爷无非就是怀疑我是不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你直接问我不就成了，何必一惊一乍的，可吓人了？”

“好，那本王本王问你，你可是他人派来的奸细？”

“还真是。”

“霍言心，你……”如此大胆的承认，倒让穆子湛没有了说辞。“爹爹是让我看着王爷，如有不寻常之事便告诉他。”

也没必要藏着掖着，霍言心索性一股脑的把霍天济的嘱咐全都坦白了。“那王妃可发现了什么？”

你除了半张脸长得挺好看的，哪里还有什么寻常的地方。心里暗自诽谤，面上却呆萌地摇了摇头。“我在做些什么，王爷还不知道吗？”

她的话语里带着些许委屈，埋怨道，“南沁苑离得你那么远，我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见不着。”

这是，在和自己撒娇吗？“中毒的事情我是真的记不清楚了。”

装作极力回想的样子，霍言心摇晃着脑袋答道，“许是皇后娘娘说的，又许是太子说的，时间久了记得不了。”

母后吗……心中的疑虑未消，穆子湛有审视了她一番。话语真诚，气息平稳，与之前心虚的样子大相径庭。或许，可以多信任她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