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江川年还没进门，就被热情的经理围住，“先生，您是第一次来还是有相熟的人？”

江川年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第一次来，请问宜中包厢怎么走？”

经理有些为难地给保安使了个眼色，“先生，我们这里必须先消费才能进包厢。如果您没有认识的人，我们现给您安排。”

江川年眼神里流露出嫌弃，视线一点点冷了下去，“怎么消费？”

经理露出欢欣的笑容，心里却翻了个大白眼，都来这儿了还装正经，真无语。他热情地打开平板，“您可以选择人数、年龄、类型......”江川年虽然没来过这，但多少了解点规矩，心知打发不了这群人，于是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谎，“怎么都是女孩儿，没有我想要的人。经理了然地换了块平板，怪不得不好意思承认，原来喜欢男生。他的热情不输刚才，甚至更加热烈，“您挑挑。”

江川年冰冷的眸光不带半点起伏，他垂下眼帘，毫不波澜地扫了一眼，指着平板上的第一个男孩，“就他吧。”

经理有些奇怪地看了江川年一眼，他根本没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啊，“季青，一定要照顾好客人。”

季青看起来不太自信，总是低着头。他默不作声地走到江川年身边，声音微不可闻，“请跟我来。”

江川年没有挪动脚步，他转向经理，“宜中的隔壁还空着吗？”

经理打开平板，赔笑道，“有的，中午客人不多，两边都是空着的，您打算去哪一间？”

“左边。”

这句话是跟季青说的。季青有些受宠若惊，自己自卑惯了，久而久之基本没人跟他搭话，经理常叹气说他白白浪费了这么好一张脸。京创包厢，季青拘谨地坐在左边的沙发凳上，江川年不时看一眼手表，完全没有要跟他讲话的意思。犹豫片刻，季青大着胆子坐到了江川年身侧，小声问道，“先生，您想唱歌还是吃水果？”

江川年往沙发边上靠了靠，不喜欢陌生人挨他那么近，头也不抬地回道，“都不用，你安静坐着就好，随便做什么都行，不用管我。”

季青抬起头，视线略过房间左上角的摄像头，听起来有些焦急，“先生，您可不可以配合我一下。如果今天还做不好，我就会被开除。但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麻烦您......”江川年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他没心情听季青难以启齿的故事，但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抬腕看了眼时间，“怎么配合？”

季青松了一口气，有些语无伦次地比划着，“接吻，只要在摄像头前面做个样子就好，可以借位的，我的同事教过......”江川年的神色又冷了三分，“不好意思，这个配合不了，我结婚了。”

这种狗屁规则是谁提出来的，把跟客人接吻的监控录像当成业绩考核的根据，傻X。季青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忍不住说道，“那您岂不是......”江川年第一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每一分钟都被无限延长。他忽然觉得这里很脏，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懒得跟季青解释。宜中包厢，包厢里漆黑一片，林子昂摸索着开关，室内闪起五颜六色的灯光，晃的林奈眼睛疼。林奈和林子昂分坐两条沙发，他似乎来到了自己的舒适区，整个人放松下来，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林子昂躺在沙发上，眼神玩味，“想知道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林奈周身萦绕着森然的寒气，她不卑不亢道，“回答在餐厅里的问题就可以。”

林子昂的小腿无处安放，半耷拉在沙发上，他笑的真诚，“忘了，你再重复一遍呗。”

林奈知道他没忘，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她既然来到这了，自然不能无功而返，于是字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林子昂忽然坐起身，两条长腿漫不经心地搭在茶几上，“还是太安静。”

一次两次她可以忍，三次实在是有点蹬鼻子上脸。林奈拔下簪子，如瀑的长发顺着簪子滑落，顺从地伏在肩头。她眼含笑意，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台，把声音开到最大，门外的人都隐约能听见。林奈红唇轻启，高声问道，“现在能说了吗？”

林子昂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他扬起嘴角，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去抢她手里的遥控器，迫不及待地把电视关掉，“堂妹也太乐于助人了，不过我有自己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