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见到这些人，女鬼下意识的往方舒的身后躲了躲，即便知道这些人看不见她。“方老师？”
周嘉澜抬起头有些疑惑的问：“不是说去洗澡了吗？”
她摸了下鼻子，面不改色的解释道：“晚点吧。”
“时间还早，我想出去走走。”
不等两人有什么反应，坐在窗台桌下，和导演喝茶的制片人，闻言漠然的抬起头。当即沉着脸色，语气生硬的喝问道：“又出去做什么？还嫌白天给我们添的麻烦不够吗？”
方舒在心里闷哼一声，淡漠的道：“似乎，我没让你来找吧？”
“你！”
制片人脸色铁青。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演员胆子这么大，敢公开和自己叫板，这是压根不想在娱乐圈混下去了啊！方舒才懒得理会他的臭脸，抬起脚就往院子外面去了。导演扶着脑袋，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方舒一贯是我行我素，可也不能这么明着硬刚吧？见制片人脸色颇为难看，当下也只能陪着笑脸劝和道：“别生气，我去教训教训她！”
说着，他赶紧扔下茶杯，脚步匆匆的走出来，喊住了正要走出院子的方舒：“你给我站住！”
方舒脸色平静的转过头：“有事？”
导演压下心里的不悦，劝自己看在她那一手玄学之术上，语气还算温和的道：“方舒，我知道你没兴趣在娱乐圈混下去。”
“不过你现在的身份还是艺人，已经在这个圈子里，还是不要太任性了吧？”
方舒眉头微蹙，没有答言。她的性格一贯都是吃软不吃硬，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眼光。有时候的行为，看起来是情商低，实则是她完全不在乎。导演见她不发一言，只当是听进去了，苦口婆心的劝道：“退一步来说，就算是你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种性格，走到哪里都要吃亏。”
“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何必呢？”
方舒微微挑眉，倒也把这话听进去了。她恍然意识到，如今自己的生活环境，和上一世是截然不同的。以前她只管修炼，实力强大了，便可完全不用理会他人的目光，也只会被仰望。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出道不久，还没站稳脚跟，且黑料众多的小演员罢了。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值得别人对你礼敬三分？方舒很清楚，若自己现在是个大腕，耍下大牌也无可厚非。这些人多少要看在粉丝号召力，和你商业价值上给点面子。但显然，她现在还不是。即便有一身玄学本事，也不过是初露峥嵘，还多的是人不相信。这种情况下，一顾的我行我素，只会让人觉得你不知天高地厚。想到这里，她目光中的肆意之色收敛了许多，淡笑道：“我知道了，多谢导演提醒。”
导演有些怔怔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的，竟真把她给劝服了。当下心里不免有些得意，拍着后脑勺笑着道：“你能理解是最好不过了。话说回来，制片人那里，也有不大气的地方。”
“他和林夕言的父亲关系不错，自然对你也没什么好脸色。”
“只是这人在业界内还是很有威望。你现在又没有太高的商业价值，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方舒耸了耸肩，点头道：“好，我记着了。”
“行，那就这样了。”
导演洒脱的笑道：“你这是要出去？”
方舒点点头，嗯了一声。导演皱了下眉，到底还是相信，以她的能耐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便没有阻止。只是叮嘱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多谢。”
方舒笑着道别，对导演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走出院子，见周围空无一人了，女鬼才敢发出声音，轻声的道：“你和那个什么，制片人的关系不好吗？”
看着她一脸好奇的模样，方舒忍不住一笑：“你还挺八卦的。”
“不是八卦，我也想帮你点什么。”
女鬼一脸真诚的道：“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去吓唬吓唬那人。”
方舒微微蹙眉，一开始自己是有这个打算的。只是思虑再三，她还是不愿意用女鬼的伤疤去作为利器。“不用了。”
她轻声的拒绝了女鬼的自告奋勇，低语道：“你多关注自己的状态，控制好身上的气息，不要走火入魔。”
“我们今晚，很可能会遇到那个人。”
女鬼闻言，顿时神色变得肃然起来，眸光中满是仇恨之色。“有麒麟坠的掩护，那老东西应该发现不了你的气息。”
方舒看着她，认真的交代道：“不过你的气息如果朝着红衣厉鬼迈进，那就难说没有意外。”
“而且，你一旦化作红衣厉鬼，我控制你的手段，多少就要带些伤害的性质。”
“后天才是祭祀之日。在那之前，不管你有多少愤恨，我希望你最好都不要现身。”
女鬼深吸一口气，像是极力的压抑着什么，破碎的手指关节深深的捏成一团，骨节分明的手掌看起来有些渗人。半晌后，她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一切听你的安排。”
“那，走吧。”
方舒微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明暗交错的夜路，沉声道。她们行进的速度不慢，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怪脸老人生前住的小破院子。方舒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下来，并未马上进去。女鬼跟在一侧，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心情十分的复杂。当初，竹笛老伯便是将她带到此处养伤的，后来担心这里会被人发现才悄然转移了地方。尽管最后，她还是没能逃过那一劫。可竹笛老伯的拼尽全力，让她那颗破碎且冰冷的心，有了丝丝暖意。如今故地重游，尽管已是物是人非，可她依旧感念着当初那一缕难得的温暖。“做好准备的了吗？”
方舒忽然转过头，看着她低声问道。女鬼一愣，下意识的回过神来后，摸了摸那颗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咬着牙用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