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人间遭受到了巨大创伤。”

“那是个巅峰武夫纷纷辈出，波澜壮阔的大时代，万人敌这是从他们那个时候流传下来的，当年他们的巅峰，根本是我们难以企及的高度，陆地神仙，一步踏出，便是横扫天下的存在，他们所掌握的力量，就算连我都是无法想象。”

赵淳虚着眼睛，虽然他属王八一般的家伙，可距离当年的事情也实在太过遥远，只是当初在大宋王朝里，还保存着比较完整的记录，对于这件事，他可谓是了若指掌。“陆地神仙？这个我略知一二，当年宏烈也跟我提起过，说那就是人间巅峰，只要达到这个境界，千军万马都难以阻挡，已经不能单从数量上来限制他们了。”

徐良点了点头，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上满足普通的士卒，或许可以做到以一敌百，但他同样很清楚，就算是强如李道然，也不可能跟上万的正规军队正面硬冲，最多也只能做到从中牵制，再往前一步便是难如登天。所以徐良很难想象得到，所谓的陆地神仙究竟有着怎样可怕的力量？甚至连天人都不放在眼中，说斩也就一剑斩了。“你放心，侯封蓝那家伙还远远没有达到天人的地步，他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天道的一条看门狗而已，一条狗可以咬人，但却绝对不可能咬死一个神魂境的武夫。”

“而且在北疆和雍州这块地盘上，在短时间之内，听到根本就不可能有所作为，李道然作为名正言顺的天下第一人，他所散尽的修为气机岂是寻常？在天道残缺不全的情况下，比如说是杀人了，就算伤人他都做不到。”

赵淳冷笑了几声，目光透过稀薄的云层，遥望向不可企及的天空，在遥远的过去，那里曾经有人御剑升空，一剑斩碎了天门，让天上仙人不敢轻易踏出半步。就算以赵淳现在的年纪，想到这件事，依旧感觉自己浑身热血沸腾，仿佛回到了当年刚刚学武的时候，那时虽然他作为太子，但对武道的痴迷程度，已经到达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甚至后来坐上了帝王宝座，依旧对政事毫无兴趣，这才直接导致了国破家亡。“这片苍穹之上，就是由我师叔守护的吗？那么苍穹之下，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失望，南宫野一心想要完成南北大统，那么就从我大北城开始吧！只要我们天驱一息尚存，就没有任何一个蛮子能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就算是天道又如何？当年我辈先贤能剑斩天门，那我徐良一样可以让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想要用大周人的血肉重铸天门，那还得问一问，大北城外足足二十万英魂！”

徐良同样也是冷笑了一声，不管是萧元胡也好，还是所谓的天道也罢，这世间众生谁也不是蝼蚁，就算是有人早已臣服，但也并不妨碍他固守本心。赵淳满是欣慰的看了徐良一眼，这小子的武道资质跟高白和郑狗儿相比，确实远远不及，但道心之坚韧，比上李道然都不遑多让，甚至是连赵淳都从未见过。“所以这次不仅是两国之争，更是气运之争，至少在大战落幕之前，雍州和北疆并不会受到天道气运的影响，可以说李道然在某种程度上，用他自己的死，为你争取到了最大的胜算。”

“而宏烈的那些人，把他们的传承和气机交给你们，其实这个主意当初是我起的，你们大周想要在这一次战争中取胜，铁马冰河四人所占据的气运实在太多，若是放在平时自然可以守护你们安然无恙，但这次却是不同，如此下去只是取死有道而已。”

赵淳语出惊人，说出了整件事情最后的真相，在徐良第二次进入草原之前，当日确实是李道然找到了他，然后两人相谈一夜才定下了这个计划，最终又有李道然出面，说服了张三，扶苏和琉璃。但他们所有后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整件事情都按照李道然的计划发生，先是救出宏烈，重创了蛮族气运，然后才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一幕。听到这话，徐良顿时通红了双眼，他实在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在整件事情中，其实他是最安全的那个，李道然已经算计到，不管是出自哪方面的原因，萧元胡其实并不会被徐良真正下手。没有了萧元胡的威胁，整个草原对徐良来说，就算不是如履平地，但只要自己不作死，通常情况下就不会遇到太大危险。“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应该让出这个狗屁天驱共主，宏烈重新入主天驱，那样有他们存在，就谁也不会死了！”

身体微微颤抖，徐良紧紧握住双拳，好不容易压下的悲愤，再一次从他身体里喷薄而出，宏烈对于徐良，如同张三对于高白……在徐良的心目中，宏烈一直都是无敌的存在，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江湖里，那一件血红的战甲，到了何时何地，都能让敌人闻风丧胆，特别是那定远枪诀一刹接一刹的递出，绝对足以令宏烈正在武道的最高处。这些家伙为什么如此固执？如此偏执？事关性命这种天大的事情，居然没有跟他们商量，就把他们算计在了其中，要是让高白知道这个真相，说不得他会提剑追杀这个老道士数千里。就是徐良他自己，也是用力的使劲的深呼吸了几口，才把自己心头涌起的愤怒压制了下去，“虽然我知道你这么做，其实根本就谈不上对错，甚至在很大程度上是帮助了我们天驱，不过我确实很想痛揍你一顿！”

“你知不知道，宏烈从小待我如子，我待宏烈如师如父，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我徐良现在，也不会有这帮天驱，大周江山早就被蛮族的铁铁蹄踩的七零八落。”

“所以整个大周都应该感谢宏烈，他这一辈子精忠报国，从未有过其它半点杂念，就算被李家的那对混账父子算计，他也依旧无怨无悔，甚至还傻到带领二十万天驱死战不退，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能有好下场？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他便化作了飞灰，没有来世也没有轮回了！”

徐良的手上猛一发力，将整张书桌都给拍成了粉末，激荡的气机在书房中疯狂涌起，只在片刻之间，便把眼前的一切都吹的掉落满地，在门外负责警卫的天驱护卫，听到动静刚刚探进了一个头来，就被徐良一个凶狠的眼神吓退了回去。这件事毫无疑问是戳到了徐良的心窝，就像是拿一把锋利的短剑在上面不断的穿插，险些让他走火入魔喷出口鲜血来。“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对于很多事情，我们可以提供建议，但永远不要为其他人做决定。”

“这个提议确实是我最早告诉李道然的，和你觉得与他的心智和思维，会受到任何人的蛊惑吗？他是经过真正的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了最终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大的受益者，不是郑狗儿和高白，而是你徐良！”

在徐良狂暴的气机中，赵淳仿佛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用就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的向徐良解释道，“你可以怀疑我的动机和目的，毕竟我对你们而言都是最普通的陌生人，但你不能怀疑李道然和宏烈的智商，他们能成为天下间有数的巅峰武夫，靠的可不是一根筋的脑子。”

徐良双目通红，钢牙紧咬，他知道眼前这个老道士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错，可落入了他的耳中，便是字字诛心，“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那子非吾，焉知吾不知鱼之乐？”

“你告诉我，这个世道上有多少人甘心情愿为他人负责？有多少人，不惜付出神魂俱灭的代价，为别人争取那所谓一丝丝可怜到家的胜算？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徐良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这般模样，作为当代天驱共主，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整个部队的士气。“徐良，你不要自误！你就看看窗外，这大北城是被二十万英魂所祝福和镇守的地方，你说有多少人愿意舍生忘死？”

赵淳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表情还是那么古井无波，只是语气忽然间重了起来，“你是最大的得益人确实不错，但你也不要太过高估了自己，就算没有你，蛮族当初也不太可能会占据大周全部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