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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红楼鼎革 > 第28章 人生初见

第28章 人生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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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天光微亮,柳湘莲悠然转醒。  揭开身上薄软温香的夏衾坐了起来,搓了搓脸,目光澄澈。  昨晚之事如在眼前,柳湘莲暗自好笑。秦老头儿这般迂腐之人,不知怎么异想天开了,竟派个姿色不俗的丫鬟来诱惑他。  爷是那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吗?想要丫头还需巴巴的跑来你秦家?香菱不香么!  于是他装作醉酒,躺到床上扯过薄被,蒙住脑袋呼呼大睡,对丫鬟的软语撩拨丝毫不作回应。  那位小姐姐原是极不情愿、被逼不过才进来的,秦业也只吩咐试探而已,无需真刀真枪上马。  岂料一见了柳湘莲,她顿时芳心暗许,脸红心跳,头脑晕晕,不由自主开始脱衣,心甘情愿要自献枕席,说不定心里还打着生米煮成熟饭赖上他的主意。  一旦温香软玉似的娇躯挤进来,彼此依偎,我还怎么当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饶是柳湘莲颇有定力,也不禁大急。  窸窣声中裙衫飘然落地,眼看事情就要难以收拾了,房门却被突然推开。  在死一般的静寂中,响起一声娇喝:“红梅!你在做什么!”

瑞珠奉秦可卿之命前来送醒酒茶,开门正好撞见红梅惊世骇俗之举,不及细思,脱口大喝。  红梅愕然回首,脸儿滚烫,羞不可遏,弯腰抓起衣服,也无暇穿上只胡乱裹了,抱头捂脸狼狈奔逃而去。  见她逃了,瑞珠得胜似的,昂着头走进来。先瞧了瞧床上,柳二郎沉睡未醒,衣衫未褪。  她松口气放了心,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早来一步,不然柳公子岂不毁在红梅手中了?  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先将茶盏放在床边木桌上,一手拿了靠枕,一手费力抬起柳湘莲脑袋,将靠枕垫在下面,勉强抬高稍许。  端起茶盅,瞅着柳湘莲紧闭的嘴唇,瑞珠又犯了愁,怎么让他喝呢?  这小妮子身负自家姑娘赋予的重任,又打小服从惯了,丝毫不懂变通,打定主意要他喝。  于是一只手不客气的捏开柳二郎的嘴巴,一手端着茶盅小心倾倒,还不停唠叨,说什么“这是我家姑娘烹的茶,你可有福了。”

“红梅那小蹄子真不知羞!等我告诉姑娘去。”

……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呆愣还是有耐心,动作极小心,极缓慢。  柳湘莲被她折腾得不耐烦,只好主动配合,张开口几下喝完。  瑞珠高兴的不行,连连赞他:“呀!你比我家小少爷听话呢!要是你做少爷就好了!”

柳湘莲哭笑不得,差点把吃进嘴里的茶喷出来。  因喝酒不少,瑞珠退去后,他也很快入眠,这晚倒是睡得格外踏实。  此时天色尚早,仆役尚未起床,院里静悄悄的,鸟儿的叫声显得清脆响亮。  柳湘莲自不会如贾雨村那般不告而别,他早有定计。起床后稍作梳洗,修整一新,又复卓然佳公子。带上佩剑,信步走到庭院中。  秦业精于园林设计,将庭院中极为有限的空间充分利用,各色花木翠竹点缀交错,小径穿插其中,几乎一步一景,目不暇接。  这让他犯了难,练剑多少得有点儿空间吧?四周瞧了瞧,只能是垂花门外一小块空地。  垂花门便是俗语说的“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二门”,门内即是家眷所居内院。内外之隔便是此处,不仅外客,家中男仆亦止步于此。  场地选好,柳二郎调理气息,迅速进入状态,耍了起来。  ……  内院,秦可卿也早早醒了。  与柳湘莲酣睡一场不同,昨晚她心绪不宁,薄纱帐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耳边一会儿响起父亲那句“你觉得柳家二郎如何?”

羞不可抑,面上暖暖。  一会儿又响起柳湘莲高吟金鳞化龙之句,轻扬激越,动人心肠。  对方容貌虽未曾亲见,可据瑞珠送茶回来后讲,比钟弟还要俊几分,想来是极好的。  秦可卿心思玲珑,不输比干,虽则平日里总是言笑晏晏,然心细如发,心思也重。  用贾珍之妻尤氏的话说,便是“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

父亲的反常举动令她暗生猜测,怀疑父亲改变了将她嫁入贾家的想法。  贾府外表光鲜,然内部糜烂,柳二郎则人物俊雅,前途无量,也不知父亲究竟作何选择。  如此一想,不免令她忧心不已,念念之间,幻想重重,或喜或悲,一夜难宁。  因倦意上涌,她本欲趁着天色尚早,多睡一会儿,却听到前院中有走动声音。  暗思,仆役起来准备一日活计,往常也不会弄出这般动静。那么……必是那位柳公子无疑了!也不知他起得这么早是要做什么?  秦可卿心生好奇,立刻起床,穿衣装扮一番,揽镜自照再三,镜中之人飘然如仙,哪儿是尘世俗女?  一切妥当,可临门之际,她又犹豫起来,欲出又退,反反复复,徘徊不定。  终究耐不住心中好奇,银牙一咬,轻移莲步,身姿盈盈的循声而去,一路走到垂花门后。  越是靠近,声音越清晰,似是利物破空之声,令她诧异。  悄悄躲在门后,纤手轻拨门闩,缓缓拉门,闪出一道小小缝隙,明眸往外瞧去。  清朗晨光中,天色蔚蓝,一道白色衣衫的挺拔身影竟在翻飞起舞!  秦可卿忙用柔荑轻掩檀口,生怕惊呼出声,一瞬间被深深吸引,目不转睛的瞧着。  那人与手中之剑似乎化为一体,纵跃往来,身形矫捷。  时而凌空而起,似惊鸿欲去,时而骤然回顾,若燕雀归巢。洒然无羁,仿佛不受天地拘束。  剑光凌冽,速如电闪,若有若无,似实似虚。  急时狂飙突进,杀机凌厉,缓时小桥流水,余韵悠长。  倾天剑影之中,偶有仙颜惊现,一闪而逝,如梦似幻。  秦可卿是个典型的闺中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折子戏都没看过多少,何曾见过这般精彩的场景?况且舞剑之人,丰神如玉,见之忘俗,不禁怦然心动。  她娇躯一僵,心神恍惚,如坠梦中,不知不觉看如痴如醉。  原本小心翼翼隐在门后,只透过缝隙观看,慢慢的便觉不足,竟开门走了出来,站在旁边上明目张胆欣赏,美目随着对方身影而动,波光流转。  柳湘莲每日皆要晨练,今天不过换了个科目,舞剑而非练剑,更具观赏性,端是精彩。  在他想来,秦可卿年纪轻轻,能没点儿好奇心?  就算一时能忍住也无妨,来日方长呢,总会有人看了去她耳边念叨。  等到秦可卿蹑手蹑脚躲到门后时,他便察觉了,佯作不知,舞的越发精湛。  秦可卿哪里知道这些都是特意给自己看的,只觉得这是场难得一见的盛宴,贪恋无度,希望能全部印刻心中,永世不忘。  等到柳湘莲舞毕,收剑调息,转身便看到她痴痴站立,仿佛无知无觉。  柳湘莲眼前一亮,仿佛世界明媚几分,利索地收剑入鞘,朝她走近几步,额头尚带着闪光汗珠。  眼前少女穿着蜜合色绣花纱衫,下面则是翡翠撒花的湘裙,娇躯玲珑,纤腰楚楚。  柳眉稍浓,若飞若扬,更添飒爽英气。  明眸如珠,灵动光彩,顾盼之间,似含千言万语。  冰清玉润,观之顿觉清爽。鲜艳妩媚,直令群芳黯然。  晨风微拂,裙袂乍飘,宛若画中走出的仙子。  见她只顾着呆呆的瞧自己,柳湘莲微笑,拱手作揖,歉声说道:“一时兴起,竟忘了客居贵府,失礼之处,望姑娘海涵。”

乍闻清音,秦可卿星眸惊闪,羞窘难耐,娇颜绯红,下意识便想转身回避。  钟灵毓秀如她,很快反应过来,若真的这般做了,岂不显得小家子气?怕是会给柳二郎留下极坏印象。  心思电转间,她便定了神,温婉微笑,仿佛牡丹盛绽,雍容大方屈膝行礼。  温柔款款,唇绽樱颗,轻轻说道:“世交之谊,何出此言?得观公子之剑,可遥想公孙氏剑动四方的风采。只是,每日都须如此勤练不辍吗?会不会太过辛苦?”

说完她又觉得冒昧,不该这般画蛇添足,不知对方会怎么看自己呢。  想要找补,更不知说些什么,一时螓首微垂,含羞不语。  柳湘莲爽朗笑道:“一天之计在于晨,岂能虚抛浪掷?一万年太久,我辈只争朝夕!”

意气风发,神采卓然。  秦可卿如遭雷殛,喃喃重复:“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以前自己每天过的似乎都是一样的日子,从没有他这种紧迫的感觉,这便是男子的志气吗?  忍不住偷偷抬头觑他,正与他灼灼目光相撞,又慌乱躲避。  这副画面是如此美妙,柳湘莲真想用最顶级的摄像机将之刻录,永远珍藏。  知她因偷窥被撞破心中羞涩,不想让她为难,柳湘莲忍着与她继续谈笑的强烈冲动,规规矩矩说道:“此刻形容狼狈,唐突失礼,请姑娘恕罪,容在下先行一步。”

说罢,冲她微笑着点了下头,不待回答,转身而去。  那道背影显得越发光明磊落,洒脱无羁,豪迈自生。  望着他直到消失在树影花丛之后,秦可卿回过神来,俏脸上涌现一抹懊恼之色。  暗怪自己心志不坚,怎么轻易走出门外,又让对方撞见?真是羞也羞死了!  不敢久留此地,莲步疾趋,往内院退走。  不料,未走出几步,便见父亲背手站在院中,闭着眼睛,并不看她。  秦可卿心头猛跳,呼吸加速,暗道不妙:莫非父亲误会自己去私会柳二郎?  他可是古板严厉的性子,若是生气,骂我打我不要紧,要是误会了柳二郎,岂不是……  心下焦急,忙走过去想要解释:“爹爹,女儿……”  秦业并未睁开眼睛,抬手摆了摆,阻止她继续说,只淡淡的道了句:“回去吧。”

见父亲冷冷淡淡,不似往常动怒模样,可又不像是不介意的样子,秦可卿捉摸不定。  缓缓转身离去,忧心忡忡回到闺房之中,泄气的坐在床上,暗自后悔,生怕牵累了柳二郎。  话说秦业年老,睡眠本就轻,早就听见前院响动。  他的判断与女儿一致,必是柳二郎早起了,选择也一致,想要去看看他在干嘛。  可惜他老胳膊老腿,动作太过迟缓,竟比犹犹豫豫的女儿还要落后些许,以致被女儿抢了观剑的好位子。自然也不好当面将其唤回,否则岂不令她尴尬?  后面倒是颇出他所料,柳二郎见到女儿绝世姿容,应对并不失礼。言谈举动有世家风范,毫无轻佻,亦不似小家子那般拘泥礼法,惶恐避退。  诚可谓少年君子矣!  想来也是,昨晚酒后面对引诱尚且不曾失德,清早正清醒着,更不会举动失措。  只是他这酒量还需要锻炼锻炼,而且酒德太差,以后最好永不饮酒!就算饮酒也断然不能在外,他也太能说、太敢说了!  至于女儿,还能如何呢?既见过柳二郎这等人物,恐怕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吧?  秦业突然爆发了老父亲的心态,感觉酸溜溜的,在院中伫立良久,方才离去。  不久柳湘莲前来告辞,秦业殷勤留饭。  柳湘莲拒绝了,神色不宁,忐忑说道:“世伯,小侄平时甚少饮酒,不意昨日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竟是醉了,实在失礼。”

秦业不以为意,挥手笑道:“少年人薄醉一场算什么?况且其罪在我,不知你量浅,多劝了几杯。贤侄切勿挂怀。”

柳湘莲听了,稍稍松口气的样子,只是仍不放心,小心试探道:“不知昨日小侄可曾说过什么臧否人物的话没有?若是说了,都是酒后狂言,不知所谓,断然不能作数的。世伯千万不要当真,更万勿外传,免令小侄惹人耻笑。小侄万谢!感激之至!”

秦业听了心下好笑——原来你也知自己有这毛病?可见是惯犯了!这时候知道后悔了?幸亏是我,否则那些言语但凡传出去几句,你这名声休想再要!  尽管他故作肃容,仍不免脸带笑意,意味深长说道:“贤侄放心!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不会有第三人闻之。此言,天地可鉴!”

柳湘莲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笑容诚挚的再次拜谢,告辞而去。  心里想着,秦老头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儿,说明起效果了。还需创造机会,挑破这层窗户纸儿才好!  柳湘莲归家后,柳三便将昨天的事情禀报,本就是柳湘莲安排,无需赘述。  正常人家谁舍得随手打赏一两银子?要知道贾政的两位姨娘,月例也不过是二两。  见他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之色,柳三却愁眉不展,深觉二郎行径古怪,让人琢磨不透。  他忧心问道:“二郎,你要是想娶秦家姑娘,何不直接去求亲?花里胡哨搞这么多小动作作甚?快把老头子我绕晕了。难道咱家配不上他家?不过是个小小主事,摆什么臭架子!”

柳湘莲瞅他一眼,“三叔有所不知,他家家境的确一般,可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值得费这番心思。而且对手太强,若不用点计策,你家二郎拿什么和宁府嫡孙相比?”

宁府嫡孙?贾家?柳三一怔,呆呆的看着二郎,瞬间对他刮目相看。  满京都谁不知贾家门第高?二郎竟有此雄心,要与贾家嫡孙一争高下?  自己就是拼了老命也得帮他办成了!柳三不禁起了干劲儿。  秦家之事暂且揭过,柳湘莲又投入到忙碌的戏园筹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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