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衣忽然握住她的左手，在她左手的大拇指鱼际穴和腕处的列缺穴分别推拿了十几下，那少女就觉得呼吸渐渐顺畅起来，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她抬起眸子，怔怔看着裴若衣：“你真的会医术？”

“真的。”

裴若衣收回手来，“这里没有纸笔，我念，你记吧。”

她念出一个方子，等那少女记得一字不错，才点点头：“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别再瞧我了。”

那少女忙答应，可她哪里能忍得住，虽然不敢再去看裴若衣，却把方才的事悄悄告诉了身边的好友。结果就是，一传二，二传三，很快，裴若衣这桌上坐着的姑娘们全都知道了，就连她们的母亲也频频看向裴若衣，眼中露出好奇之色。裴若衣：“……”早知这样，方才就不该给那丫头治！与其被数十双目光盯着，她宁可只被一双眼睛瞧。“那个，裴大小姐，能不能帮我瞧瞧，我有什么病？”

她身后响起一个少女急切的声音。裴若衣回头看了一眼，便道：“你小时候摔过一跤，跌断了右腿，但当时接骨的大夫手法有误，以至于断骨接好之后，右腿比左腿短了三分，所以走路会一跛一跛的。”

她说完，不只那少女惊得呆住了，就连那少女的母亲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差点当众哭出声来。“裴大小姐，求求你，治治我家嫣儿吧！只要你能治好她的腿，我……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那少女的母亲带着哭腔道，如果不是众目睽睽，她都可以给裴若衣下跪。要知道一个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女儿终身幸福，可她女儿的幸福，却被她这个当母亲的给毁了。女儿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及笄，却连个登门求亲的也没有，因为，没有人愿意娶一个跛子！而女儿的那条腿之所以会摔断，是她一时失手摔的。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每日每夜都会痛。裴若衣想了想道：“法子有一个，就是会挺受罪的，要是这位姑娘能忍得了痛，我需要把她的腿打断之后，再重新接续，等断骨长好，两条腿就不会再一长一短了。”

打断再续？听起来就骇人。当母亲的犹豫了，可女儿却半点不迟疑：“好，我愿意，不管有多痛我都受得了，裴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医治？”

“宫宴之后，随时都可以。”

裴若衣说道。“那就明日可好？”

少女已经是迫不及待。裴若衣答应下来。母女二人回归已座，看向裴若衣的目光中全是感激之意，还有说不尽的期盼。眼见得周围还有人想过来找自已瞧病，裴若衣心想，早知这样，这宫宴不来也罢，想好好吃点东西的愿望，咋就这么难呢！幸好容喜嬷嬷及时出现，解救了她。“裴大小姐，太后娘娘想见见你，召你过去呢。”

裴若衣立刻起身，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一声，就随着容喜嬷嬷向太后的方向走了过去。容喜嬷嬷在前面引路，片刻后，她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方才的情形，太后娘娘都瞧在眼里了，她说要是再不救你，你今儿个怕是就要累死了。”

裴若衣被她逗得也忍不住笑了笑，想想确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