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对，他要求了，之前的都删了，这次还没来得及删，不过我有备份！”

对方末了又来了一句。何云川明白这小子什么意思了，不删是为了留证据，万一以后出事他也不是主犯，二来，也许他还心存着要挟对方的心思。至于对他说，无非是告诉他，他手里还有东西，他是有价值的。“具体说说今晚吧，你们怎么计划的？”

“不不不，和我没关，我就是带路的，都是他们，我不认识他们，是他们找我的，打电话，这是他们的电话号！”

找出号码给何云川看。“那你在这里出现是他们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他们的意思！我会撬锁，他们告诉我叫我在屋里等，说他们一会就上来。”

说到这对方有些不安地道，“我是小偷，偷惯了，进来就翻了一下，看到钱，顺手，真的是顺手！”

何云川不在意这个，而是继续问。“他们就没说上来干什么吗？”

“没……”“你想好了再说。”

“我，我，我是偷听的啊，他们说，说是先把人控制住，带屋里来教训一顿，然后再带走。”

“教训/怎么教训，带走，又带到哪里去？”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都是背着我说的。就算不背着我，我也躲着的，这不是什么好事。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你知道不是好事，你为什么还要做？”

“这不是为了钱吗……”“你就是为了钱？”

“对，我就是为了钱！我真的没有害人心，没想到害谁！”

对方信誓旦旦地道。何云川点点头，将对方把从左青青屋里翻到的钱拿起来数了数，一共是五千，他直接放在对方身边的桌子上。“我看了那个人给你转的账，今晚这件事，他给了你一千，我现在给你五千，你帮我做一件事，怎么样？”

那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看钱又看看何云川，小心地问道。“你叫我做什么？”

“我要联系你的那个人一切信息。还有，你刚才说对方要把人带走，带到哪里，干什么，你把这些打听清楚，事后我再给你五千。”

那人没说话。何云川将他的匕首压在钱的上面，微微低头看着他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送你去派出所，我想雇你的人很快就能知道，你的备份，还有留下这最后的记录，就算你不说给警察，那个人也会认为你说了，怎么对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就算我不送你去派出所，我只要把你知道的这些说出去，我想他们应该也能知道。”

“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眼里有些惊恼。何云川没有理会他的话，接着道。“你想避免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我。”

说着将他的手抓住放在匕首上，“你自己选。”

那人呼吸紧促起来，看着何云川按着自己的手，确切地说是手套，何云川自始至终都没有摘掉自己的手套，就连手腕都没露出来，再想到刚才何云川的身手，那一拳打的他差点吐出来，刚生出来的那股杀心顿时消散了。何云川的手套提醒了他，这是避免留下指纹，而刚才何云川的那一拳证实了何云川不是好人，至少不是他能惹得人。“我选钱！”

他下了决心。何云川放开了他的手道。“给我个时间。”

“这个我没法给啊，我，也不知道多久……三个月……”“太久了。”

“不是，我也得去找人打听，我还不能叫他们知道……”“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你没有做到，那就别怪我了。”

“别……好吧，我尽力，尽力！”

“记得不要跟任何人说见过我，这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明白吗？”

“明白，我不能说，说了我就说不清楚了。”

这家伙倒是很懂，何云川点点头。“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找你。”

“那，那你就打我手机吧。”

何云川用笔记下了他的手机号。“走吧。”

那人忙收起匕首和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下又道。“要是到时候你没联系我怎么办？那不能怪我啊。”

何云川顿了下，身体慢慢转过去，看着他道。“如果我没联系你，那说明我死了，但会有别人联系你。你放心，剩下的钱不会少你一分，同样，我要的东西就算我死了也有人向你要的。”

何云川的话叫对方明白，他是个亡命徒，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吓的那人吞咽了一下，迅速点了下头，开门走了。何云川等他走后，慢慢坐在凳子上，静静地想了会，起身开始收拾左青青的东西，收拾完睡了会，天亮了，打电话叫了个搬家公司，将东西收拾上车离开了。七点半多，左青青在厉琛阳的健身房里锻炼完，坐下休息，厉琛阳过来给她毛巾。“你昨晚那么晚才睡，早上多睡一会啊。”

“你不也一样吗？”

“我这是习惯了。”

“我也习惯了。”

厉琛阳笑笑。“早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

左青青心不在焉。厉琛阳看出来了。“等八点多，九点吧，昨晚的事应该就有消息了。”

“他们不会说的。”

左青青擦了两把汗道。“就算抢劫未遂也得判几年。”

“他们喝酒了，会量刑。”

左青青想了想道，“请个好律师，花点钱，估计也就几个月。”

“你怎么这么悲观呢？”

厉琛阳过来坐在她身边道，“他们能请好律师，咱们也能请啊。”

左青青依然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不是抢劫。”

厉琛阳怔了下，明白左青青的意思了，这几个人判多少年是次要的，主要是后续，还会不会有人再来找麻烦。“你搬家吧。”

厉琛阳开口说道，“到我这个小区来，这里安保齐全，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左青青想起了何云川叫她搬家的事，刚要说话，手机响了，一看是何云川，她笑了，起身走开接起了电话。厉琛阳也不知道怎么，他就觉得这是何云川，不然左青青是不会避开他，想到这就有些不爽。“你还在厉琛阳那里吗？”

何云川问道。“嗯，我在这里，马上就回去了。”

左青青道，“你在哪？”

“你不要回你出租屋了，我昨晚上把你的东西都收拾搬走了，你今天找房子吧，换个安保措施好的小区……”“等等，你说什么，你把我的东西都收拾了，搬走了，昨晚上？”

左青青惊呆了，何云川他给自己搬家了，为什么，很快她就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何云川不会动作这么迅速，连夜搬家的。“你在哪？”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的东西在这里……嗯，你一个人来。”

何云川顿了下又加了一句。“好，我知道。”

左青青挂了电话对厉琛阳道。“我有事先走一步。”

“你还没吃饭呢！什么事也得吃完饭再走啊。”

左青青看了看他。“当然了，我吃完饭再走的，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没有啊，我是看你着急还以为你马上就要走呢。谁啊，这么急？”

厉琛阳不着痕迹地打听道。“朋友。”

“男的女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的。”

“男的啊。”

“有时间约出来见见啊，我还没见过你的男性朋友呢。”

厉琛阳随意地道。“那有时间你也约出来你的女性朋友叫我见见啊，我也没见过呢。”

左青青说完笑了下，走了。厉琛阳挑了挑眉。左青青在厉琛阳这里吃完了早饭，打车前往何云川给的地址，在临走前特意跟阿平说了不要跟着她了，那些人刚出事不会马上就来，担心阿平不听，还说了去见的是昨晚那个帮忙的人，阿平明白了，答应不会跟着。看着左青青离开，阿平有点同情厉琛阳。何云川发来的地址是临近郊区的一个仓库群，这里都是一些商家储存货物的地方，大小货车倒是很多，繁忙地进进出出。左青青来到偏僻的一个仓库前，卷帘门打开着，里面传来砰砰的声音，她走进去，仓库挺大的面积，门口一侧堆放着一箱箱东西，还有编织袋什么的，她认出来自己的床垫子，偏头正好看到何云川站在那，身后是两个吊起来的沙袋，他身边还有一道卷帘门，也打开着，春日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暖色，只是她却一点都没感觉暖，因为何云川的面色有点冷。“来，我试试你的身手。”

何云川往里走了一段距离，拉开了架子。左青青忽略掉他面色的冷意，脱掉羽绒服，走了过去，在走一半后，突然加速，一拳直打向何云川的面门。何云川眼里显出点笑意，就在左青青的拳头快到跟前时，伸手挡开了她的手臂，人已经转到她的身后，抬腿扫去。左青青身体趁势跃起翻身抓向何云川的肩膀，何云川侧身躲过，反手抓住了她的后背衣服，直接压在地上。“你输了！再来！”

放开退后。左青青没有说话，一个打挺，直接站起来，再次打去。……“你输了，再来！”

“再来！”

“再来！”

如此五六次后，左青青躺在地上不起来了。“我认输。”

她看着站着的何云川。何云川穿着一件薄羊毛衫，露着小臂，上面是灰色的纹身，他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淡淡。“对昨晚上那些人你认输有用吗？”

“你又不是昨晚那些人！”

何云川转头走向靠墙的桌椅。“门口堆得是你的东西，你去看下，可少了什么？”

左青青这才起来，只觉得全身都疼，这家伙打人还是那么狠！简单翻了下，左青青惊奇地发现何云川把她还没来得及扔的铅笔头都给拿来了，这还看啥，肯定啥都没少。“我怀疑你是不是把房间所有东西都收拾来了，有的不是我的。”

“你说过的，除了床以外所有家具都是房东的。”

何云川站在一张长桌前，倒了杯热奶给左青青。“是，所以，除了那些你都收拾回来了？”

左青青喝了口奶。“没有，垃圾倒了。”

左青青噗地，差点呛着。何云川坐在靠墙的长凳上，看着左青青狼狈的样道。“有那么好笑吗？”

“节奏啊，好笑全靠节奏好不好！”

“是吗。”

何云川笑了笑道，“你和房东交接一下吧。这是从你床垫子下找到的私房钱，一共五千。”

从怀里拿出钱给了她。左青青伸手将钱划成半弧，看着何云川道。“这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