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车祸。”

左青青靠在椅背上，一边回忆当时的事，一边说道。何云川理解，在左青青恢复的那几年，对什么车都很抗拒，这种心理不可能彻底消除的，能在那种情况下还可以做到冷静已经很好了。“你做得对。就算是你坐在副驾驶，控制司机也有很大的风险。”

“我也是这么想的。路边一直没有灯，直到我看到了灯和听到了音乐声，车停下了，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但我还有点奇怪，我一直觉得他对我有图谋，劫财劫色，或者要命，但结果都不是，我……想知道怎么回事。”

左青青苦笑了下摇摇头，“可是我又担心惊动了他的同伙，我万一对付不了怎么办，我只能把他打晕过去。”

“这时候他的同伙没有出来对吗？”

左青青点点头。“对，里面的音乐声很大，外面的车声他们没听到，我下车转了转，了解了一下地形，捡了个根棍子就进去了。”

“等等。”

何云川道，“你为什么不开车直接离开，为什么要进去看看？之前你就很担心他的同伙，之后你也没有从那个司机嘴里得到什么信息，而那时候还没被发现，正常人的反应都是马上立刻离开，越远越好，你为什么没有，你在想什么？是什么叫你要进去看看的？”

何云川这一连串的提问，叫左青青不得不想了会才说道。“我说不好，也许是我好奇，也许是我打电话成功报警了，也可能是我和小火借到了直播间的号，成功开通了直播，也或者这些都是原因。”

“这是你犯的第一个错误，”何云川道，“就算在市区成功报警，警察也不可能马上出现在你的身边，而危险却是随时都能出现的，何况那样的地方，你在车里那么久看不到灯光就该想到这些，就算有信号，可以开通直播，对你的安全也没有任何直接作用，难道你还想着关键时刻用这个威胁对方吗？”

左青青叹气。“这不是我开直播的目的，我是想给我做个证明，证明我是正当防卫。我知道，我这样想真是太自大了。”

何云川愣了一下，这个原因他还真没想到，不过仔细想想找到了根源，左青青在火车站抓那两个人贩子，就因为没有监控证明才被调查的，是因为这个才促成左青青这样的想法吗？他这样一问，左青青承认了。“对，从那件事之后，我就想以后只要出手就要有证明，看谁还冤枉我！我真是太幼稚了。”

何云川拍拍她的手道。“你这样想也对，但要分情况。”

“从后来的效果来说，我觉得我开直播是对的，当然，这是我运气好。”

“一件事的走向、结果，会不会超出预计要看运气的。”

左青青点头，说起了后面的事，那些混混没什么好说的，直到飞哥带人出现。“我一看那两个人就是不好对付的人，而我的机会只有那个飞哥，还好那个飞哥对我很感兴趣，正如你说的，要看运气，我的运气还可以。”

左青青开始的目的就是飞哥，只要制服了飞哥，就不用对付那两个保镖，所以当她把那些喽啰打趴下，其中一个保镖来打她，她没有躲对方那一拳，就是想吸引飞哥过来。“……我在赌，我当时真的在赌，赌飞哥过来我将他控制住，还能不叫我的脸露出来。”

左青青伸手摸了摸肚子，“不过那一下子真的好疼，但我知道对方留手了，要是使出全力我想我不死也是重伤。”

“他是保镖，不会出手那么重的，再加上你是女人，他要做得是叫你失去反抗能力，但还是要留一点行动能力，这样再交给那个飞哥处理，对方才会满意。”

飞哥是想玩，不是要搞死搞残人，那样就没意思了。显然，他们已经习惯做这样的事了，不然左青青是没有机会的。整件事的关键点就三处，将司机打晕不跑，这是左青青犯的最严重的错误，再就是制服李飞逃出去这个过程，是最危险的时候，然后是避开警方视线给厉琛阳打电话善后，左青青做得最好的也是最后这点了。“说说你的反思吧。”

何云川希望左青青自己总结教训。“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左青青眼巴巴地看着他。何云川只好道。“好。”

左青青这才说道。“我知道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进去，而是直接开车离开，但是我觉得这样的错误有些时候无法避免，如果我必须要进去呢？谁知道下一次遇上的是什么情况？这次是我错了，但这个教训不能套用下一次，你认可吗？”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何云川无奈地道。不得不承认，左青青是对的，所谓的吸取教训只是个笼统的总结，实际上，不是所有的教训都能吸取的，不然历史也就不会有着惊人的重复，实在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人们当时做出的选择就是最正确的，以后说错误，大都是马后炮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就不需要总结教训，该总结还是要总结的。“我虽然这么说，但下次我会慎重，我会把报警和警察到场这是有时间的，深深地刻在脑子里。对那两个保镖的对策我是对的，但太被动，我应该更主动一些。剩下的就是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只做了一手准备，这点我下次一定注意。但是，我还是不会考虑你。我是这么想的，一个是不要叫警察注意你，另外……”左青青笑了下，“我希望你永远是我藏在暗处的王牌！”

何云川闻言只觉得有些窝心，可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低下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异样，再抬起头来，已经恢复了清明。“你不用想得太多，我这个身份没有任何问题。”

左青青注意到何云川说的是这个身份，那也就说明何云川还有别的身份了，不过她没有问，只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还有，我也希望，你能把我当作你暗处的一个帮手。”

何云川看看她，握了握她的手，说了声好。左青青笑了，然后显摆地道。“你在网上看到我直播的视频了吧，我是不是很厉害？”

何云川却很煞风景地问道。“你跟我说过，你和那个警察谢毅对练过，他应该能看出来那是你吧，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还有那个柳正国，以他的经验，应该也知道那是你了。”

左青青白了他一眼，但还是认真地道。“我不打算承认，我想他们不会追问的。他们需要这样的我，他们也会装作不知道，至少柳正国我敢肯定不会追问，但那个谢毅……”“他怎么了？”

左青青沉思了一会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总觉得他在观察我，在研究我，还很忧心忡忡，开始我以为他是恶意的，因为我的原因叫刘慧去做了任务，他对我有意见，但后来发现不是，那个人比柳正国要有，文化吧，他是个细腻的人，懂得很多，特别是心理。只是，我觉得他不如柳正国，至少在一线破案这块，他想的太多，顾及的也太多。不过，也许只对我这样，其他的事不会，毕竟我也不了解这个人。”

何云川点点头。“他对你没有恶意就好，但你也要留点心。”

“我知道。对了，厉琛阳跟我说了这件事的后续，那个飞哥很大程度什么事都不会有，那些小喽啰们就算进去也就是几年，甚至有的都不会进去。”

“没有报案人吧？”

何云川明白，“可以理解，对那些受害者来说，报案就等于第二次伤害，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工作，方方面面，从现实中看，报案比不报案结果还要惨，关键是，那些伤害她们的人也就在里面呆几年，得不偿失，再加上李飞家里有权有势，不报案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说法律还有用吗？”

左青青随即抛出一个大问题。何云川笑了。“当然有用，法律……”他顿了下道，“我建议你跟谢毅谈谈这个问题，听听他的见解。”

“从他的见解里判断一下他是什么人吗？”

“只能作参考，毕竟很多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何云川对左青青能领会自己的意思，赞许地点了点头，“了解一个人，不但要看他说什么，还要看他做什么。除了这些，还有本能的反应。除了这些，还需要紧急情况，危机时刻，巨大诱惑，这样的背景下。人是很复杂的，一体多面，还有隐藏的面，所以说，我们要的结果和我们预计的结果一致，真的要靠运气。”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不然也不会遇上你了。以后我相信也会很好，因为有你在！”

左青青对何云川笑。何云川的耳根有点红。“你太高看我了。”

然后迅速转开了话题，“这件事你既然想的很明白，那我就不多说了，我那天约你出来是我给你买了个房子，需要你本人来办手续。”

左青青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