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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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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嗓音,霎那间攻城略地,惊雷一般冲入蒋七七的耳中,使她不由一愣。北阳王,就站在她的窗下。大约,他早知道她就在这里吧。不知为何,蒋七七竟生出这样的想法。房门被推开,江瑾宣含笑进门,摇了摇桃花扇道:“蒋小姐,你的脸色好看多了。”

蒋七七无力理会他,沉默着。江瑾宣微微一笑,缓步走到她身畔,转身道;“瑾宣吩咐人为你熬制了补身汤,赶紧趁热喝了吧。”

女医捧着食盒进门,温顺地送上汤药,又为蒋七七查看脉搏、脸色,足足看了一会儿,才温和笑道:“蒋小姐的伤势,应该是无大碍了。多亏了殿下的千年老山参。”

江瑾宣淡然一笑:“老山参留着也是留着,给蒋小姐服下,才是最好。”

女医屈膝,谦和道:“喏。”

房中一团和气,蒋七七低声道:“我想扶着墙壁走一走。”

她说话费力,一句话就耗尽了力气。江瑾宣目光一闪,点头道:“也好。”

女医忙搁下汤碗,小心翼翼扶起蒋七七,沿着墙壁缓慢地移动。蒋七七伤了几日,活动活动筋骨有助于身体康复,女医不好反对。一步一步,蒋七七缓缓走着,脸色平和,心情平和。女医扶着她,恭顺道:“蒋小姐,您可要到窗边透透气?”

窗下,波斯女郎还未走远,北阳王正在窗下。江瑾宣桃花扇倏地收起,静默无声。蒋七七并不看他,只垂下眼帘,低声道:“不必了。”

二人已成死敌,岂能当此重逢?若是相见,恐怕也是尴尬。蒋七七在房中慢慢走着,一点一点恢复自己的体力,目光不曾往小轩窗多看一眼。江瑾宣桃花扇一展,含笑道:“蒋小姐若是无碍,咱们再过几日,就先回西商国吧。”

蒋七七冷冷道:“等我伤好,我想要先找到我爹的尸首,再回去流火城。”

她并不愿意回去西商国,因为那里于她毫无意义。就算辛九娘曾在月明潭生活多年,但月明潭终归是异国他乡。不是她蒋七七的地方。江瑾宣目光闪烁:“蒋小姐回去流火城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门口已进来绯色衣裙的辛九娘。辛九娘脸色淡淡,从女医手中接过蒋七七,温柔道:“七儿怎会回去流火城,这伤势最少修养半年。只有月明潭才是最安全的。”

蒋七七转头瞧着她,她双眼通红,显然正偷偷哭过。她的目光渴盼慈爱,满满的都是祈求蒋七七跟随她回去月明潭的心意,让蒋七七不忍拒绝。蒋七七扯出一个笑容:“好吧。”

危日城,天气清爽,风光宜人。蒋七七住在小客栈中,眨眼就是半个月。每日里,蒋七七总能听到波斯女郎坐在马车上招揽生意的歌声,总能听见窗下辘辘的车辙声。但,北阳王的声音,她是再也没有听到过。辛九娘这里并无北阳王的消息,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辛九娘憎恨北阳王杀蒋六郎,杀害她的言语。这些言语充斥着蒋七七的生活,好似她今生不杀了北阳王,便不算忠孝仁义。听得多了,蒋七七总是不言不语。于是,辛九娘眼含冷泪,唉声叹气,教人难以忤逆。天气渐渐炎热,眼看七夕节到了。危日城的七夕节,热烈繁盛,妓子盗匪们,比过年还兴奋。毕竟,他们都是没有家的人。好不容易遇上这样儿女情长的好日子,自然分外放纵。七夕节,蒋七七伤势未愈,与往日并无异样。辛九娘站在轩窗前,对蒋七七道:“七儿,今日是你的生日,你可想好了,要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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