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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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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潜伏夜行,不多久便来到了山脚之下。天地静得连远处的蛙鸣之声也听得清清楚楚。李廷功和贾贺兰走路时极其小心谨慎,专走草地,而且要看清地上没有枯枝败叶,免得踩在上面发出清脆之声。虽然走得很轻很慢,但他们都累得气喘吁吁,不是因为费了多大劲,而是因为他们连呼吸都克制着,等到了目的地时才感到快要窒息了。李廷功悄声道:“你不是说山下有一条河吗?在哪儿?”

贾贺兰也悄声道:“你找河干嘛?”

李廷功把手按在装满烟丝的麻袋上,道:“烟丝干燥,一点火恐怕会发出火光,被土匪们瞧见就糟了,应该在上面浇点水。这样就只冒烟,不着火。”

贾贺兰点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指了指一条小径,率先扛起麻袋走了过去,李廷功迅速跟上。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李廷功忽然道:“贾兄,别走了!”

贾贺兰站住,回头道:“为什么不走了?前面就是那条河啦!”

李廷功道:“我们由草丛里穿到河上游去,隐身在草丛里放烟,不容易被察觉,要是到了下游的开阔地,万一有人到河边来打水就会发现了。他们应该都是用这条河里的水吧?”

贾贺兰点点头道:“不错,他们是经常去下游打水吃,上游荆棘密布,一般没人去那儿。”

李廷功背着麻袋正要钻入草丛,贾贺兰提醒道:“小心有蛇!”

李廷功一下子胆怯起来,赶紧收回脚步。“草长得越高越密集的地方蛇就越多,而且都是剧毒无比的毒蛇。”

贾贺兰又提醒道,也像是在提醒自己。二人又一筹莫展了。“干脆咱们就在这儿烧吧!”

李廷功道。贾贺兰皱眉道:“这儿离河边还远,离山上就更远了,烟能飘到山上去吗?”

李廷功想了想,笑道:“我去摘两片芭蕉叶来扇风,烟本来就会自动往上飘,再加上我们用叶子往山那边扇,烟肯定会飘到山上去的!”

贾贺兰啧啧称赞:“你看起来比我单纯多了,想不到鬼点子倒是一个接一个。我去摘叶子吧,你不熟悉地形,恐怕会踩到毒蛇。”

一说到毒蛇,李廷功就坐立不安,前后左右都看一遍,一点点可疑的动静都会让他心里一惊。贾贺兰摘来两片硕大的芭蕉叶,给了李廷功一片。李廷功把两个大麻袋里的烟丝倒在地上,聚成了一堆,刚要点火,贾贺兰道:“你看你也缺心眼了吧?姜还是老的辣啊!”

“怎么了?”

李廷功拿着火折子,疑惑不解。“你忘了?你不是说得先浇点水吗?”

贾贺兰笑嘻嘻道。李廷功道:“糟了,咱们去不了河边,哪儿有水呢?”

贾贺兰叹了口气,笑道:“偏偏你这个年轻人比我老年人的记性还差,你昨天不是从土匪那儿买了一壶有毒的水吗?毒水配毒烟,他们死定了!”

李廷功拍了下脑门,笑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刚才口渴,我还准备喝两口呢!”

他把水壶从腰间解下,打开木塞子,正要倒在烟丝堆上,贾贺兰伸手阻拦,“先点着了再倒水吧!不然点都点不着了。”

李廷功点点头,笑道:“我一紧张就乱了阵脚啦!”

他打开火折子,吹着了火,在烟丝堆底下放了一会儿,干燥的烟丝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很快就燃得通红,一团火光冒了起来。李廷功赶紧把水倒在上头,火灭了,烟雾缭绕。贾贺兰拿着芭蕉叶扇,李廷功也拿着芭蕉叶扇。烟雾弥漫在草丛的上空,悠悠然飘向祁红山。两个人不停地扇风,累得满头大汗。贾贺兰有点吃不消了,“你先扇着吧,待会儿我换班。”

李廷功点点头,继续卖力扇风。贾贺兰则躺在草丛上喘气。半个时辰之后,贾贺兰接替李廷功,李廷功却不敢躺在草丛上,怕遇到了毒蛇,只是站在一边。两人轮流扇了一个多时辰,借着月色看到烟雾渐渐弥漫了大半个山头。李廷功道:“应该差不多了吧?”

贾贺兰摇摇头道:“你看烟丝还只烧了一半,我估计要彻底烧尽才有效果。”

“哎呀,等烧尽了,天都亮了!”

李廷功急不可耐道。贾贺兰微笑道:“你看吧,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如果真能把他们迷晕了,天亮了又何妨?”

李廷功还是急躁不已,拿起芭蕉叶一起扇风,贾贺兰道:“还没轮到你呢!”

李廷功边使劲扇风边道:“你不是说烟叶烧尽了就行了吗?快点烧尽就快点救人去了!”

贾贺兰摇了摇头,笑道:“烧尽是烧尽,可照你这种扇法,烧是烧快了一点,烟雾却没那么多了。”

李廷功一手拿着芭蕉叶,一手按着宝刀的刀柄,怒目圆睁道:“就算他们没有都晕倒,我也可以拼一拼了!”

贾贺兰道:“我也看出你的武功底子很不错,步伐沉稳,身手矫健,不过你说你还从没真正跟人动过手。祁红山土匪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都是身经百战,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动起手来简直就是不要命,你恐怕要吃亏。”

李廷功冷笑道:“什么不要命?不就是拿刀砍吗?砍翻一个是一个!”

贾贺兰摇摇头道:“唉,也就像你这样初生的牛犊子能说出这种话!”

他暗暗笑着想:“到时候别吓得腿软啦!”

眼看天渐渐亮了,烟叶堆只剩下顶上一小撮没烧着了,扇风期间贾贺兰倒是休息了好几次,李廷功却是不停扇了半夜。黎明时分,贾贺兰在睡梦中被李廷功叫醒,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李廷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老贼,你睡得可香了!”

贾贺兰乐不可支道:“小子,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李廷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道:“你讲什么?”

贾贺兰轻轻拍了拍李廷功的手臂,笑道:“你不只是为了想借付小姐的关系进入丰成铺子吧?你可能真的对她动心了,真的关心她的安危,对不对?哎,干柴烈火,年轻气盛,也是很寻常的事嘛!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李廷功慢慢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心想:“难不成我真的动心了?”

自从付春熙被土匪抓了之后,他就有点魂不守舍,以前还从来没有这种心都不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好像被别人偷了一样。贾贺兰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咱们还是快行动吧!天亮了倒不要紧,万一有人没晕倒,烟雾还能当作掩护。散了就浪费了!”

李廷功长长舒了口气,把心中繁杂的思绪暂时抛开,可又忍不住想:“就算是个素不相识的人被土匪抓去了,我也会设法营救。”

但转念又想:“救是想救,可我会像现在这样不顾生死吗?”

其实在潜意识里还有一个想法他没想到:“救了她之后她会不会对我产生好感,甚至以身相许了呢?”

毕竟他还太年轻,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对某个女孩动心,以至于动心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心动,以为只是自己胡思乱想而已。“直接趟水吧!”

贾贺兰忽然道,“再绕过去上山太慢了,我估计土匪们就算都晕过去了也晕不了多久。”

李廷功点头道:“好吧!”

二人从小径走到河的下游,水一点也不深,最深处也只到脖子。他们湿漉漉地上到了对岸,李廷功忽然吓了一跳,指着一块山石旁边,“那儿有个人!”

贾贺兰仔细一看,笑道:“别慌,我看他早就晕过去了,想必刚要到河边打水就被烟雾迷晕了。”

他指着那个人身边的水桶,笑道:“你瞧,他还带着个桶呢!”

李廷功哈哈一笑,拍手道:“果然奏效啦!”

二人不再蹑手蹑脚了,而是加快脚步往山上走。很显然经常有人下山打水,山路两旁尽是荆棘,唯有一条被人踩出的路上连一点杂草也没有。他们一路上见到好几个倒在地上的人,李廷功更欢喜了,越跑越有劲,虽然肚子很饿,但此时根本顾不上饿了。贾贺兰倒是累得够呛,几乎拼了老命才勉强跟得上。李廷功跑到半山腰,忽然回头问道:“贾兄,你知不知道付春熙被关在哪儿了?”

贾贺兰趁机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喘着气道:“我也不清楚啊!山底下一带我倒是很熟悉,山上却从来没有来过。你想想,除非是被捉,或者是入伙,谁没事敢往土匪窝子里钻啊?”

李廷功哼了一声,冷冷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哪儿那么多废话!”

贾贺兰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岁,有人像你这样对我说话,我早就一支飞镖打过去了!”

李廷功也不理他,继续往山上走,贾贺兰喊道:“你就算爬到山顶也无济于事,还是先找个土匪问问路吧!”

李廷功回头,愣道:“哪儿有土匪?”

贾贺兰站起来,指着他坐的岩石旁边晕倒的一个土匪,笑道:“喏,这儿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他不是晕过去了吗?怎么问?”

贾贺兰笑道:“我这烟又不是什么剧毒,泼点水就能醒!”

李廷功摸出水壶,拔出木塞子,壶口朝下倒了倒,只有几滴水掉出,皱眉道:“没水啦!”

贾贺兰搬起土匪的身体,放在岩石上,道:“吐口水也是一样的嘛!”

说完便朝土匪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土匪没醒,他招招手道:“来一起吐!”

李廷功犹豫了一下,走到岩石旁,也朝土匪脸上吐了一口口水,还是没醒。两个人连番吐了十几口口水在土匪脸上,可他就是不醒,他们连痰都咳出来了,口水都吐干了,土匪还是昏迷不醒,鼾声不止。李廷功看着满脸都是口水和痰液的土匪,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而且感到很恶心。“唉,要是我脸上被人吐了这么多口水和痰,我非得把他揍死不可!”

贾贺兰气急败坏,本想抽土匪一巴掌,但看到满脸的唾沫,又忍住了,怒道:“他娘的,只有尿尿了!”

“什么?尿尿?”

李廷功还没反应过来,贾贺兰一脚把土匪踢下岩石,解开裤子便朝土匪脸上尿尿。李廷功别过脸去,有种惨不忍睹的感觉。贾贺兰边尿边笑嘻嘻道:“他们平日里打家劫舍,作恶多端,甚至还杀过人,尿点尿在脸上算个啥?”

忽听得一声大叫,李廷功猛地转过身来,只见躺在地上的土匪双手对着空中乱抓乱挡,贾贺兰笑道:“龟孙儿,让你尝尝你贾大爷的尿性!你贾大爷的尿性都比你的血性强呢!”

“哎呀我操,你娘的还有没有点人性!”

土匪不敢骂太多,因为一张嘴,尿就可能掉到嘴里,而他刚刚从昏迷中苏醒,一时间身体瘫软,挣扎不起来,只有举着手挡,却也挡不住,已经不小心吞了几滴尿了。贾贺兰总算尿完了,抖了抖身子,系上裤腰带,面目狰狞地俯视着土匪,冷冷道:“说,你们昨天抓上山去的那个女的被关在哪儿了?”

土匪拼命抹着满脸的脏污,呸呸连声,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骂道:“呸!娘的趁老子睡着了在老子脸上撒尿,不想活了是不是?”

说完猛地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大刀,往贾贺兰身上砍,贾贺兰侧身避开,一脚将其踢翻,笑道:“你脸上不仅有尿,还有唾沫呢!他还往你脸上吐痰了呢,你怎么不去砍他,只敢对老年人下手?”

土匪刚好被踢到李廷功身边,听贾贺兰这么一说,立马站起身,提刀就去砍李廷功,李廷功一脚踹在他手腕上,刀飞了出去,人也踉踉跄跄倒退几步,最后还是站不稳,一头栽倒在地。李廷功抢上几步,把脚踏在土匪胸口,厉声道:“快说那姑娘被你们藏哪儿了?”

土匪摔得满嘴都是血,咬牙切齿地笑道:“他奶奶的,你们肯定是给我下毒了!告诉你,那姑娘如花似玉,寨主正在跟她洞房呢!”

李廷功血灌瞳仁,气急败坏道:“此话当真?!”

土匪哈哈大笑道:“你自己去看看嘛,说不定那姑娘正赤条条地躺在咱们寨主的怀里呢!寨主说等他享用够了再让我们轮流来,哈哈……”他还没有笑完,李廷功的刀尖已狠狠插进他的脖子,脑袋都几乎与身体分离了。贾贺兰大吃一惊,赶紧跑了过来,啧啧叹道:“看不出来你下手比我还狠呐!第一次动手就要人的命呀!”

“我,我杀人了?”

李廷功呼呼喘气,双手发抖,似乎握不住刀,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晕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被贾贺兰救醒,贾贺兰又拍他的脸,又掐他的人中,李廷功悠悠醒转,虚弱无力道:“我刚才杀人了?”

贾贺兰神情凝重,叹了口气道:“你初入江湖还不懂,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天大的灾难等时间久了你就会慢慢接受的,但刚开始肯定接受不了,晕过去也很正常,醒过来就好了。我记得我第一次杀人……唉!”

李廷功慢慢坐起身来,缓缓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宁愿不杀人。”

贾贺兰装着笑脸道:“嗨,行走江湖杀个把人算什么?况且他又不是什么好鸟,你就当杀了头畜牲吧!”

李廷功神情恍惚,道:“可他毕竟不是畜牲,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我活生生的杀了。”

贾贺兰摇摇头道:“你不知道祁红山上的土匪都是没人性的,他们不仅抢劫过路人,还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早就罪有应得了!”

李廷功叹了口气道:“要是被我抓了现行还好一点,可他是在毫无抵抗力的情形之下被我杀掉的。说不定他还有家人呢,他父母妻儿要是知道他死了,肯定会悲痛欲绝的。”

贾贺兰撇了撇嘴,叹息道:“我第一次杀人可没你想的那么多。”

“你说说你是怎么杀的?杀了谁?”

李廷功用渴求的眼神瞧着贾贺兰。贾贺兰摆摆手,冷冷道:“反正我杀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我第一个老婆勾搭的野汉子……”“然后呢?”

李廷功出神地望着他。贾贺兰眉头一皱,“都是些陈年旧事,何必自己往自己伤口上撒盐?”

他站起身来,望着山头道:“我估计付小姐就被关在寨主的房子里,咱们快去救人吧!迟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李廷功点了点头,故意不去看一边的土匪的尸首,跟贾贺兰一起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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