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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落云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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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左印堂和陈香美带领几个队员,俨然成了巡山太岁。将发现的爆破点收拾干净,填充炸药。然后用石块将洞口堵死,又做了防水石槽,避免暴雨天气,炸药浸水失去效用。一连数日,排除雨天,左印堂和陈香美带着队员,向蜈蚣山脉搬运炸药。每日都搬运百十斤炸药,十天半月,爆破开山的炸药就储备充足。选了个天清气朗的日子,左印堂攀岩锁壁,用登山绳将一包包雷管提到山上,填埋在爆破孔内,拉好火捻。欧阳海和其他队员躲出足足半里之遥,找了一株枝叶繁茂,根深蒂固的巨树藏身,以备接应。大家个个神情紧张,心如鹿撞,不知道这次爆破效果如何。一时感觉时间过得忒慢,一时又感觉时间过得忒快。慢也好,快也罢,时间就跟凝固了一样。突然,左印堂和陈香美向这边一路狂奔,叫:“快躲!”

话音未落,“嗖”“嗖”两声,左印堂和陈香美如离弦利箭一般,窜上了巨树。“轰隆——!!”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振聋发聩,心惊胆碎。蜈蚣山脉飞瀑流泉四分五裂似的,冲出了一股股炽热的波浪烟尘,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团,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之花,争奇斗艳,次第绽开。爆破点相继点燃,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成片的断岩碎石接连不断地坍塌,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森林大地。猩红的火团四处乱窜,溅到了支离破碎的树林之间,流淌到了四分五裂的焦土之上,仿佛盛开的红色蔷薇,妖艳夺目,火舌乱吐。猩红火团,冲破天幕。飞瀑流泉,轰然坠落。爆炸的碎片向四周飞射出去。蜿蜒盘旋的蜈蚣山脉如同垂死巨豸,发出阵阵无力的哀吟,仿佛在下一刻,便会陨落沉陷。欧阳海从没见过这样壮观的场面,瞠目结舌,魂不附体。被巨大的爆破声震懵了一般,有那么片刻,竟然失忆失语,莫名所以。魂魄归窍,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一群仓皇失措的野猪,由蜈蚣山脉四路狂奔而出,哀鸣翻滚,四下奔突,也不知道有几百上千头。一队队持戟黑甲武士一般,横冲直撞,摧枯拉朽。山林都颤抖起来。野猪过后,一片枯枝败叶,暴土扬长。众人安定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惊魂甫定,又是一阵奔腾的山响,从左侧一座山里窜出一群又一群动物。这些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野兽,惊恐万状,没命狂奔。大概环境不同,这座山里几乎不见野猪。竟是一些山魈、火狐、马猴等,还有爬行的森蟒、鳄鱼、毒蛇等。头顶竟然“扑扑棱棱”,“嗡嗡嘤嘤”,扑出一群鸟类昆虫,杂七杂八,不胜枚举。右侧山里也不消停,一群金丝猴吱哇乱叫,涕泪滂沱,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伴有牛羚、雪豹、郊狼、棕熊、天上金雕、兀鹫、林鸮、鹩哥等。真个雉伏犬跳,狼狈周章。众人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动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草里蹦的,都全乎啦。大多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俱如惊弓之鸟,心有余悸,半天没敢下树,生怕遇到虎豹熊罴,性命堪虞。森林终于搅混了的泥塘一般,逐渐恢复了静寂,爆破的浓烟袅袅消散,目可视物。偶尔有一只惊慌的动物窜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已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蓦地,一动一静。蜈蚣山脉飞瀑流泉炸开的泉眼深处,飘飘洒洒,袅袅娜娜,如扬纸灰似的,一股黑烟以慢得出奇的速度泼洒升空,仿佛巨大章鱼吐出一股墨汁,缭绕不绝,经久不散。欧阳海以为眼花,瞪眼看了半晌,问:“那是什么?洞窟里怎么有烟?炸药的余烬不成?”

陈香美一字一顿地说:“不是烟,也不是粉尘。是蝙蝠,数以亿计的蝙蝠。”

大家听了,相顾失色。实难想象,由蜈蚣山脉飞瀑流泉炸开的泉眼,飞出的数以万计的蝙蝠,行如泼墨。若是身在近处,那将是怎样一种蔚为壮观的场面。众人去归去来溪的洞穴,取了火把油布,一起向蜈蚣山脉炸开的泉眼摸去。一路碎石焦土,残枝败叶。飞瀑流泉被炸开,水流改变,恣意汪洋,积洼满地。依然有惊慌失措的动物东逃西窜,弄得大家心惊肉跳。靠近蜈蚣山脉炸口,飞瀑流泉横纵被炸开一倍有余,视野开阔。不时飞出几只蝙蝠,皆远远绕开众人。众人点燃火把,进了山洞。洞内漆黑一片,阴风嗖嗖,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洞顶有四五丈那么高,两旁都是大块的石头。隐隐有滴水的声音。洞里很黑,需要火光才能模糊看清洞里的情形。四面都是钟乳石,水滴顺着滴下,落在地上。钟乳石的形状千奇百怪,有的像海螺,有的像竖琴,还有的一排排垂挂落下,像幕幕窗帘似的。再往里走,一股凉气迎面扑来,再加上洞内阴森森的,只有几点火光,说不出的诡异。鼓起勇气,继续向前。美丽又奇特的钟乳石和石笋,让众人暂时把内心的害怕和恐惧,抛到九霄云外。幽深暗黑的山洞里不时传出泉水激石的叮咚声。“嘀嗒”“嘀嗒”,清脆的水滴声,竟是那么沉闷,令人无法消除心中的寒意。山洞顶上密密麻麻的栖息着众多蝙蝠,见着高举的火把,立刻嘶鸣尖叫,逃之夭夭。到达山洞尽头的时候,众人发现周围空旷石壁上竟然纵横交错刻着无数古怪符文。还有一组组斑驳壁画,神怪鬼魅,瞋目呲牙,骇人已极,令人不由得就打个寒颤。大家谁也没说话,但心里的疑问却出奇地一致,洞壁上怎么会有符文和壁画?难道这山脉之中有人居住?在刻了符文石壁的空旷中间部位,挂着一个乌铜面具。众人小心翼翼的把头往前一探,发现面具似乎熟睡一般,精致的脸庞,嫣红的朱唇,竟是个妖艳的女性面具。在那精致的面庞上,有一种复杂的黑色花纹印记,更增添了一种邪魅的气息。不知是不是错觉,面具似乎还动了动,笑了笑。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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