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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绝境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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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密林深处,薛讷正和儿子薛畅向激战处游猎而来。薛讷骑着一匹青棕马,手提一杆镔铁长枪,腰挂四石硬弓,箭壶插满“穿云箭”,薛讷六十有五,银髯飘胸,仍身板硬朗,四肢矫健,青袍银铠,显得威严又超凡脱俗;他的儿子薛畅年方十八,猿臂虎腰,高高的发髻绑着紫色绸幞,浓眉大眼,胯下一匹枣红马,腰挎一把横刀,马肚左边挂着五只蓝雉,右边挂着三只野免,父子缓辔而行,边走谈着武学,四目在密林中搜巡着猎物。薛讷是唐初功勋名将薛仁贵之子,演义小说《薛丁山征西》就是根据薛讷的故事编撰的。一年前,薛讷奉旨征讨东突厥,在滦州峡水谷遭遇东突厥主力,因后军崔宣道不及时支援,导致薛讷孤军深入兵败。李隆基一怒之下将薛讷削职为民,崔宣道等八位部将斩首。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当年薛仁贵一世英名毁于大唐与吐蕃于大非谷之战,贬职为民,不久,抑郁而终,一代名将就此殒落,薛讷因滦川兵败削职,父子两人命运如此相似,薛讷愤恨难消。他带着儿子薛畅欲前往洮州投奔好友秦凌,希望立得军功,获得陛下赏识,上报皇恩,下雪仇恨。担心走官道惊动沿途官兵,父子俩抄山路向洮州游猎而来,刚踏上鄯州地界。突然,远处传来兵器撞击声,薛讷勒马对薛畅道:“畅儿,前面有人在厮杀,咱们快前去看看。”

薛畅不以为然道:“这荒郊野岭的,恐是山贼强人劫人财物罢了,与咱们何干?爹爹,别为那些破事,耽搁了行程。”

薛讷正色道:“休得胡言,咱们父子身为大唐臣民,岂容大唐土地上有强人行凶,快随我来。”

薛讷纵马急驰而去。薛畅遭到父亲一顿喝斥,一磕马肚紧随其后。吴非凡正被吐蕃兵士逼入到了林中的一块空地上,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具吐蕃士兵的尸体,吴非凡背上挨了两刀,伤口处翻露出白森森的皮肉。在吐蕃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下,吴非凡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百夫长一挥手,吐蕃兵停止了进攻,仍将吴非凡团团围在核心,迅速收缩包围圈。百夫长纵身跳下马来,他操着弯刀,狂笑着一步步逼了上来。蓦地,百夫长一声暴喝,双手握刀,一招平移泰山,马刀挟着雷霆之势朝吴非凡脖子横劈而来,吴非凡大骇,想晃身躲过,可双腿用不上力,只得挥剑硬架了上去。“叮当!”

吴非凡手臂一麻,御龙宝剑脱手而飞,插入一个吐蕃军士的胸膛,百夫长马刀也断成两节。百夫长一瞅手中的断刀,大怒,扔掉弯刀,拔出腰间的腰刀又劈了过来。“完了!”

吴非凡暗暗叫苦,欲冲上去与百夫长以死相搏。“嗖!”

破空之音响起,一支利箭从树林里飞出,正中百夫长的咽喉,穿颈而过,百夫长一声不吭栽倒在雪地上,双腿一蹬,咽了气。“蕃贼,休伤吾大唐人!”

薛讷一声厉喝,从林中冲出,一边纵马,一边把铁枪挂在得胜钩上,拈弓抽箭,拉弓如满月,三箭齐发,破空之音响起,又有三个吐蕃骑兵应声而倒。薛畅也舞着横刀呼啸而来。两人拍马杀将过来,冲进包围圈。吐蕃兵以凶悍著称,虽然他的头领被杀,但余下的个吐蕃兵毫无惧色,个个目露凶光,将吴非凡三人团团围住,舞着手中的兵器,嗷嗷叫着走马灯似地猛攻,要将三人生吞活剥。“叮叮当当!”

一时,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薛讷一声大喊:“畅儿,保护好这位大唐男儿。”

银枪一抖,一个吐蕃士兵被挑落马下“爹爹!孩儿明白。”

薛畅应了一声,他挥着横刀左砍右劈。父子俩背靠背将吴非凡挡在身后,奋力应战,吴非凡也得到喘息,抖擞起精神,施以钢针突袭。薛讷父子枪挑刀劈,再加上吴非凡暗器袭击,吐蕃兵防不胜防,血雾蓬蓬,围攻的吐蕃军士纷纷被斩落马下,无主的战马四处奔逃。林边负责押运俘虏的吐蕃骑兵一看情形不妙,丢下俘虏,粮草,辎重,拔马便逃,薛畅听见惊叫声,纵马追了上去,追出一箭之地,横刀从吐蕃兵后面一抹,吐蕃骑兵脑袋飞出三丈之外,断颈处喷射出三尺高的血柱。“多谢恩人啊!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女俘们纷纷俯伏在地一边谢恩,一边山呼海啸般放声痛哭,内心压抑的悲痛喷薄而出,一时,哀声四野,肝肠寸断。“带上财物各自回家吧。”

薛畅冲女俘挥了挥手大喊。女俘们这才从雪上爬起来,牵上牛羊,分了粮钱哭哭啼啼地四散而去。春丫尸体渐渐冷却,她一丝不挂,张着嘴,仿佛在大喊:“郎君,你个蠢猪,快跑啊!”

吴非凡悲痛欲绝,拾起游龙锏和御龙宝剑,双双入鞘,一步一挪地走到春丫的尸体旁蹲下,把春丫僵硬的尸体抱进怀里,一件一件地给春丫穿上衣服,最后给春丫穿上大红婚服,吴非凡忍不住嚎啕大哭:“春丫,是我害了你……”吴非凡双膝跪在地上,用御龙宝剑刨了个墓穴,将春丫放进去,再掩上土,又在旁边刨了个小墓穴,将“黑子”的尸体放了进去。“春丫,你不用害怕,‘黑子’来陪你……”薛讷父子一直勒马站在吴非凡旁边,一言不发,薛讷一双虎目不停地在地上的游龙锏和吴非凡手中的御龙宝剑来回转移,他不明白,好友秦凌视之如生命的两件宝物在一位陌生的男子身上出现?吴非凡掩埋了春丫和“黑子”,才想起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来到薛讷马前俯伏一揖,道:“感谢贵人的救命之恩,在下无齿不忘。”

薛讷这才翻身下马,扶起吴非凡,双目如炬,声若洪钟地问道:“少郎,你手中的宝剑和双锏从何而来?”

吴非凡大惊,莫非这对父子是占山为王的马贼?他们看上了我的御龙宝剑和游龙锏,才出手斩杀了吐蕃兵?吴非凡不敢泄露了机密,撒谎说:“恩人,这是我的传家宝。”

薛讷大怒,进逼一步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叫吴非凡。”

“这御赐之物和威震天下的游龙锏,咋成了你的传家宝?”

薛讷一把抓住吴非凡的手一摔,吴非凡经过刚才生死搏杀,体力耗尽,加之背上有伤,抗争不得,身子轻飘飘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又四仰八叉摔在地上。薛畅也一跃下马追了上来,朝吴非凡裆间就是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吴非凡防盗内裤的金块上,脚被金块硌痛了,吴非凡屁股刚着地又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踢飞出去。薛畅好生纳闷,这个老兄裆间的那个东西竟然这么硬,他要看个究竟,一个猛扑,把吴非凡紧紧压在身下,又反剪过双手,吴非凡背上有伤,动弹不得,任由薛畅三下五除二扒掉裤子。薛畅一通捏摸,从防盗内裤搜出几块金子。薛畅手捧着金子乐了,放开吴非凡,嘻嘻一笑:“爹爹,这个鸟人把这么多金子藏在裆里,我看他非奸即盗。”

“贼人,黄金游龙锏和御龙宝剑从何而来?快如实招来!”

吴非凡刚战战兢兢从雪地上站起来,薛讷的铁枪已抵在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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