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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镖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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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真真虽然有些刁蛮任性,但生性纯良,眼见顾景在湍急的江水之中“挣扎求生”,不忍心见死不救,便也顾不得老爹的嘱咐,让人把他救了上来。徐望水看到上船的只是一瘦弱少年,心中的戒备略微放下一些。但还是要摸清顾景的来历,于是他伸手拉起顾景,吩咐杜子昂带他去内舱换套衣服,自己则在舱厅等候。一炷香后,杜子昂便带着顾景来到舱厅。见到简单收拾之后的顾景,在场众人心中暗呼:好一个俊秀的少年!站在徐望水身后的徐真真也是眼前一亮,没有想到自己随意救下的居然是如此清俊的少年,不由小脸微微一红,有些羞怯的垂下眼帘,却又不甘似的偷偷瞄了几眼。如今的顾景已然没了当初小混混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庞,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鼻如悬胆,嘴唇微微上挑带着一丝不羁的微笑,再加上贯通了天地之桥,身上自然带着了一股引人亲近的气息,这也使得众人对他好感大增。顾景看到徐真真,当即弯腰行礼,“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徐真真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想要扶起顾景却又羞于上前,只得有些磕巴地说道:“爹爹从小告诉我行走江湖,扶危救难是分内之事,你不用谢我。”

徐望水看着徐真真难得出现的羞怯模样,若有所思。随后他示意顾景到一旁座位坐下,笑着说道:“小兄弟不用客气,谁都可能有落难时,方便时候搭一把手也是行走江湖应有之义。”

顾景笑着说道:“我虽不是读书人,但人心凉薄,冷暖自知,老丈和小姐伸出援手,在下铭感五内!”

徐望水哈哈一笑道:“咱们江湖人士,不必做这些酸儒之态。只是不知小兄弟何方人士,怎会落入宁江之中?”

顾景心念急转,瞬息想到了说辞,笑着说道:“在下金古,家住禹州城外,平日里都在禹州城讨生活,此次因得罪了城里大户人家,逃出城后却被护院追打失足落入江水之中。”

顾景刚刚换装之时已经发现,自己的五官和身形不知为何发生了一些变化,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很难将他和之前的顾景联系在一起。而且唯一可能暴露身份的《玄一真解》也已经不知被江水冲到何处,这番说辞也算天衣无缝。杜子昂闻言,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这细皮嫩肉的,可不像被打的样子。”

顾景从上船之时便觉得杜子昂似乎很看不惯自己,眼神之中还时不时流露出一些敌意,虽然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却逃不过顾景敏锐的感知。只见顾景脸不红气不喘的道:“小时候曾被一位游方道士教过一些粗劣的内功,这些年下来也只是练了个毛皮,比一般人抗揍一些。”

徐望水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小兄弟原来是禹州人士,听说这几日禁军在城里抓了不少反贼,小兄弟可知道此事?”

顾景答道:“确有此事,前两日在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顾景心想自己不仅知道此事,而且自己的名字也在“反贼”名单之上。徐望水接着说道:“听说那反贼是扮作禹州城里的粮商,想来是蓄谋已久,此番被抓,也是大快人心。”

顾景心道来了,于是假装疑惑道:“老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那反贼不是粮商,而是城里的一名大夫,这些可都在城门口的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

徐望水干笑两声,态度却比之前更柔和了几分:“那想来是我得到的消息有误,哈哈。”

“咕~咕!”

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正互相试探不亦乐乎之际,顾景的肚子却传来两声异响,这让他有些尴尬地捂着肚子:“漂了一天没吃东西,有些失礼了。”

徐真真轻轻推了推老爹的肩膀,小声道:“爹爹,金大哥刚刚获救,肯定需要休息,你就别再问东问西了,我这就去给他准备点吃的。”

说罢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舱厅。徐望水看着女儿欢快的背影,神色复杂地说道:“既如此,安兄弟便在这里用餐,吃完好好休息一下。”

随后转头向杜子昂说道,“子昂,你陪着安兄弟,不要怠慢了。”

顾景知道徐望水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杜子昂名为作陪,实为监视。但是顾景心中并不在意,他在上船之时便看到了船头的镖旗,走镖之人慎小谨微再正常不过。只待船只靠岸,他便下船寻个地方好好研究一下金色残片。——分割线——徐望水回到舱室之内,对着门口的弟子说道:“去把真真喊来。”

不一会儿,徐真真便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俏声道:“爹爹,你找我什么事呀,我正在给金大哥准备吃食呢。”

徐望水满脸严肃地对徐真真说道:“丫头你坐下,爹爹有事情要问你。”

徐真真看着正颜厉色的徐望水,心里也有些忐然,老实的坐到椅子上,只想着是不是因为私自救人要被老爹责骂了。徐望水看着装作可怜兮兮的女儿,长叹一口气说道:“真真,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金古这小子了?”

徐真真心中一松,随即大羞,这些女儿家心事即使是被老爹点破也十分难为情,小脸通红。“金古这小子没说实话。”

徐望水看着羞答答的女儿,泼了一盆冷水。徐真真心中一急,赶忙问道:“金大哥哪里撒谎了?”

徐望水解释道:“我在船头拉他的时候试探过,这小子虽然功力低微,但是真气极其精纯,其中隐约还有玄门的路子,教他功夫的绝不是普通游方道士,极有可能是游历至此的玄门中人。”

顾景初修武功之时参考的便是玄门的《玄一真解》,即使后来被金色碎片的青色气流吞噬,阅历丰富之人还是能察觉到他真气之中的玄门路子。徐望水继续说道:“这小子的底子很好,成为上三品的高手不成问题,如果运气好,宗师境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这小子愿意留在镖局,好好培养也不是不可以。”

徐真真大喜道:“真的吗,金大哥能成为宗师?”

徐望水哑然,一股酸意涌上心头,他说了这么多,自家丫头居然只在意金古有希望成为宗师,心中不由暗叹一声女大不中留。不过话说开了,徐望水也想和女儿好好交心一番,上一次女儿和自己说心里话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转眼间当年那个只有膝盖高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徐望水看着面色羞赧的徐真真,缓缓说道:“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原本是想在你大师兄和二师兄之中为你挑选一个夫婿,然后将镖局传给他。”

徐真真却立刻打断徐望水的话,小声说道:“我才不要嫁给他们俩,大师兄像块木头似的,无趣得很。二师兄一心只知道讨好你,说话假惺惺的,我也不喜欢。”

徐望水自是知道自己两个徒弟的缺点,大徒弟孔且奎是自幼收养的孤儿,为人热情做事认真,但是性格木讷少言,不讨女孩子的喜欢。二徒弟杜子昂则灵活许多,但是为人少了几分真诚。也就是因为两个徒弟各有缺点,他才迟迟无法将接班人定下。徐望水已经知道了女儿的选择,苦笑道:“既如此,等那小子休息好,我就去问问他愿不愿意留在镖局。”

徐真真抓住徐望水的衣袖撒娇道:“爹爹最好了,不过此事不用爹爹出马,我自己来问他就好了。”

“你?”

徐望水眼神之中流露出不信任的神色。徐真真看着徐望水的眼神,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嗔怪道:“爹爹你这是什么眼神,看我亲自出马给你招揽一员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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