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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生命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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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博大深沉的星夜里,质子也正立在院中观星,品读星辰故事。欢白在旁默默陪伴,额头之伤已好,现在时时生痒,只得在主人身上蹭一蹭,稍作缓解。质子依然望着天空,细长温热的手却也不断摩挲着灵兽的额头,“勤王说黑轮日夜兼程奔赴皇都,不日即将抵达。我借此夜星辰为它占卜,得到了吉兆。它因我而来至皇都,后又逃回南疆,现在再次回来为公主效命,如梦一般不可思议,却也似冥冥中注定的生命历程。”

回到房中,看着睡梦中的妻儿,质子发了好一会儿呆,自己的生命历程何尝不是如梦一般?原本心定一人,既然不得,决意守着孤独到老,岂料眨眼间就娶妻生子,从此有了实实在在的家。所以,他忽然之间有所动摇——既然父亲的本意也是想让自己扎根皇都,那么,重返南疆之志还需要留存吗?“不许动摇,不许变!”

清厉之音莫名杀进耳里,质子身子一振,眸色顿时明亮起来,机警地扫视了一圈,自然是毫无收获的。接下来,他悄然离开,照例去书房读书静心。不许动摇,不许变!这一回出现的不仅仅是声音,人也端端正正地坐到书案对面,以手指为笔,画下一朵朵桃花。就这么,彼此都不再说话,直至桃花开满了整张桌案。“既然公主有令,我定当一世不改初心。”

此言一出口,对面之人也就没了,桌案上自然也没了桃花朵朵,荒芜得很。“青玥。”

一声呼唤使得正在描画桃花的手指轻微地颤了一下。“你只要身在皇都,就是荀国质子,头顶永远悬着夺命之剑,质子之危永不可破!”

永不可破四字自睡梦中喊了出来,人也就醒了,如意也就迅速来至近前,轻声道,“公主,梦而已,不怕的,奴婢在,奴婢一直都在……”第一缕晨光射入惜泓居之时,荀子修提剑来至一棵毫无生气的参天大树之下。此树被染毒之雪所伤,无论原本根基多深,看起来多么不可摧毁,此刻也确确实实成了凋枯无望之树。比起它来,自己更没有在皇都扎根的资本与可能了——质子这样想着,又念及昨夜的公主之令,手上之剑便也隐隐涌送出重返南疆之志来了。剑随主人之志渐舞渐强,不消半刻,剑影已罩住了整棵古树,粗枝壮干纷纷落地,掀起一地尘埃,动静着实不小。质子之师相继出来观瞧,小小的婴儿也醒了,咿咿地哭了两声,叶明仙紧忙将其揽入怀中,边哄边哺喂起来。“也是服了公子,这样早就要搞出大动静来。”

谢小鹛来至房中,给荀夫人送来一碗温热的甜粥,不免抱怨了两句。孩子倒是很乖,吃饱了便就继续睡觉。“夫人快吃些粥吧。”

热粥暖着手,热着心,令叶明仙脸色逐渐好起来。“粥里加了几味补剂,都是遵医嘱而行,十分稳妥。”

明仙点了点头,十分领情地吃得干干净净。晨练结束,四位老师照例要点评一番。虽然离人剑合一的境界尚还遥远,但重新完整起来的锋逝既已奉荀公子为主,那样的云端大境界终是会抵达的。之后,荀子修洗漱妥当,特地来瞧一瞧妻儿,见妻子正同谢小鹛聊天,话题与诗词歌赋相关,十分契合、尽兴,孩子在母亲怀中睡得香甜安稳,也就打算转身离开,不做打扰。“公子,奴婢有事要跟您请示。”

音色明亮、强势。主仆二人来至书房,荀子修恭敬而客气地请谢小鹛坐下说话,对方立在门边答道,“多谢公子,但毕竟身份有别,又只是几句话而已,不必坐。”

既然这样说了,子修也只得站在书案边,洗耳恭听。“陛下下令清理富凉轩内的杂物,其中有几盆盆景,奴婢侍弄多年,花了不少心思,若就这样弃了,实在可惜,可如今夫人与小少爷都需要奴婢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照应,奴婢实在养不得盆景了,所以想……”她顿了一顿,才再度开口,“想将盆景托付给公主,不知您是否肯帮忙运作?”

荀子修答道,“若盆景只是盆景而已,此事我理应帮忙促成。”

谢小鹛何等聪明,立即领会了主人话里的意思,“是的,只是盆景而已,养着虽然麻烦,但是其本身并无麻烦。”

话已至此,子修也就答应了。小鹛施礼离开,子修却皱了皱眉,他知道小鹛并没有说实话,盆景若无深意,何必献给公主?太子对那些盆景何等上心,顺势投其所好岂不更好?但是一想到妻儿性命攸关之际,谢小鹛冷静施救,才有了如今的母子平安,这样的恩情面前,拒绝、质疑都是不可以的。思量至此,质子迅速写好了一封信,请玄普前去起凤阁送信。“哲方倒是有意思,半生孤芳自赏,余生却收了个獠决人做义子。”

几日后的一天清晨,李韧光喝过了汤药,虽立即漱了口,仍免不了嘴里发苦,摇头苦笑,发发感慨。“您吃块甜糕吧。”

襄王选了一块红白相间、米枣融合的糕点,敬奉给老师,师者尝了尝,不由地点头,“老师傅手艺高超,噙海阁果然是人才辈出。”

襄王温润一笑,“是老师傅的小徒弟做的。”

李韧光瞥了爱徒一眼,口气一变,“那个古怪又不好惹的孟老太太肯收徒弟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襄王答道,“垂影坊掌事失踪后,坊中的一位佳人投奔了孟三娘,据说与之是同乡,自小就会做糕点。”

老师挑眉一问,“佳人离开垂影坊,莫不是得了你的指点?”

襄王会意,沉稳答道,“我心属一人,此生不变,指点此佳人适时离开,是受人所托罢了。”

老师追问道,“受谁所托?”

当襄王说出“卢显”二字时,李韧光唇边微微一挑,喃喃道,“是庆芝的侄子啊,都说此人纯真,竟也在花丛中留香了吗?你也是不简单,什么人都能结交到。”

襄王浅浅笑了一下,垂下眼帘不言语了,只是又挑了一块桃花样子的糕点恭敬地递给老师,这一回,师者拒绝道,“糕点再好,终究是甜腻的,我们做男人的,吃些苦可以,这种东西能免就免吧。”

襄王倒也习惯了老师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一面点头称是,一面又接续着说起垂影坊现今的情况,“垂影坊掌事失踪,其獠决人的身份随之曝光,渭王父子、曹狐夫妇这几日严加盘查了一番,并无收获,也算是万幸的。”

李韧光回应道,“若真的查出个獠决细作来,皇都必然要进行一番大力的清洗,个中损失无法估量啊。”

说到此处,师者的心情倒也轻松起来,这样也好,至少跟垂影坊有瓜葛的亦真暂时无忧了。“对了,苏府既已迎娶了庆王之女,不知一对璧人过得可还和美?”

师者话锋一转,道出了一句闲话。“不过几日之间,又是深宅内院之事,外人很难知晓吧。”

此应对之言看似含混,却也带着几分力道。“也对,苏府之事,我们终究是外人。”

师者失望地扬了扬手,“我自上了年纪,总爱犯困,此时又乏了,需补个觉,你回吧。”

被老师赶出来后,襄王也没有跟正在打扫院子的吴炬说什么,径直穿过竹林,回去自己的住处。一路之上,风景很好,人人见了他,都即刻放下手上之事,远远地便恭敬施礼,再立住不动,直至见他挥挥手,才各忙各去。在这世上,唯有几个人可以理直气壮地训斥他,给他脸色瞧——想到这里,整个人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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