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柏凡把烟按灭，笑着说：“刚才就看见你了，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放什么心？”

林暖的火瞬间被这句话勾了出来，“你有什么脸放心！”

冯柏凡微诧，没想到林暖这么激动。她上前一步揪住冯柏凡的领子，紧抿着唇，跟压制着火山爆发一般，咬着牙说：“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放心，你也没资格说！”

“卑劣的事做都做了，你就该怀着悔恨过一辈子！”

她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直接掐住冯柏凡的脖子。“你听好了，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你，我当年被伤的有多深，你就有该多忏悔！林雨柔凭什么能逍遥法外，你凭什么安心！”

当年的事只是过去了，不代表她放下了，不追究了。任何一个人被设计玷污，孩子还被害死，都不能轻易熄灭怒火。冯柏凡凭什么，一个帮凶凭什么能说出放心这种话，他就该怀着愧疚，怀着对自己的歉意过一辈子！“林暖，你……”冯柏凡被林暖失态的话吓了一跳，顿时不知道手该往哪放。他想拍拍林暖的肩膀安慰一下，又想到她是因为自己而愤怒，不得不止住手，满含歉意的看着林暖。在他的印象里，林暖依旧是那个软软糯糯单纯的小女孩，做什么都拿不定注意，什么事都依赖着他，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妹妹。不过原本的一切都变了。林暖也变得陌生了，什么都不似当年了。冯柏凡长叹一口气，说：“林暖，我不奢望你原谅我，但林雨柔是你的姐姐，你该对她好一点，你们毕竟都是林家的人。”

“林家的人？”

林暖嗤笑出声，“也就你认为她是林家的人吧！”

“别忘了她为什么姓林，如果不是偷了我的身份，抢走了我的父母，她能有今天吗？”

冯柏凡一顿，林雨柔的真实身份他当然知道，当年就是他先发现林暖的存在，继而才调查出整件事。可是……“林暖，你戾气太重了，雨柔被抱到林家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不是林家亲生的。”

冯柏凡皱着眉，他不喜欢林暖牙尖嘴利的模样。“而且你爸妈也很喜欢她不是吗……”话没说完，林暖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她怒视着冯柏凡，好似从来没有看清过他。可五年前前她就把这人看的清楚，现在再看也只觉得恶心。她松开冯柏凡的衣领，缓缓地说道：“是，他们喜欢她，所以就能把我赶出去，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我从未出现过。”

“你不能这样想……”冯柏凡想打断。“事实就是这样，你想让我找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生活在虚幻的梦境里吗？”

林暖眼睛发红，已没有再聊下去的兴趣。最后的最后，终是无疾而终。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冯柏凡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林暖胸口发闷，在洗手池处往脸上泼了几捧凉水，这才恢复了神志，不过回想刚才，她恨不得自己骂的再狠一点。吵完架总是嫌弃自己发挥的不好。她不是会喝酒的人，几杯红酒就能让她眼前的景物变得虚幻，刚从卫生间出来她就分不清来的方向了。看了看左边，走廊上摆了一个大青花瓷瓶，她来的时候好像没看见，看看右边，是一个半开的包厢门，她来的时候也没注意。所以，林暖迷路了。“我该往哪走？”

林暖站在厕所门口挠头，这可是她面对的最难的选择题了。选左边吧，左边那个大花瓶看着挺漂亮的。她跌跌撞撞的扶着墙走，大花瓶旁边还有一个包间，长得有些豪华，绝对是有钱人包的。林暖脑中不由浮现出楚浩烨那张脸，她差点忘了，那家伙也是个有钱人。虽然住在了一起，但是楚老板的生活习惯跟有钱人可一点都挨不到边。她买来的酸奶，他会把酸奶盖都舔的干干净净，她做的饭，再难吃他也会吃成光盘，顺带赞叹一句真好吃。可以说哪点都不像一个总裁。跟她印象中嚣张跋扈的大总裁还挺有反差萌的。林暖沿着走廊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熟悉的路，手机在饭桌上，她又身无分文，外加没碰见一个服务员，林暖感觉自己是走不出来了。“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她低喃出声，完全忘了自己的淑女形象。林暖一边拍打着墙壁一边低喃，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连天上的星星都不亮了，她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林暖？”

清冽的嗓音里夹杂了一些不确定。“唔……”林暖咪蒙的抬起眼，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刚才还想着的一个人怎么突然跑到眼前了？楚浩烨眉头微蹙，身边跟着小助手吴加加，见楚浩烨跟这女人认识就准备把人从地上扶起来，还没刚弯腰，就被楚浩烨给瞪了回去。“……老板，我帮你把她扶起来。”

吴加加赶忙解释。“不用，你可以下班了。”

楚浩烨声线低沉，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他慢慢将人扶起，林暖腿没支撑力，整个人都瘫在他身上，死沉死沉的，嘴里还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小助理想起前几天老板说有女孩送他短袖的事，不由把林暖打量了好几遍，他可不相信自家老板是英雄救美，乐善好施。要是换个人，估计直接一通电话让人拉走了，连碰都不会碰，怎么会如此的小心翼翼。吴加加犹豫了下，问道：“老板，跟李总的合作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楚浩烨根本就没空听他的话，一心放在林暖身上，将耳朵凑在她嘴前听她到底在嘀咕些什么。“你……我了。”

话音断断续续，楚浩烨又凑近了一点：“你说什么？”

林暖昏昏沉沉，鼻尖的气息有些灼热，断断续续说：“你，抓到我了。”

嗯？这是什么意思？楚浩烨不明白，却也应和着说：“对，我抓到你了，跟我回家吧。”

三人身后传来脚步声，其中一人看楚浩烨怀里抱着一个女人，立马来了兴趣。“没想到楚总还有这种癖好，捡醉酒的女人……”话没说完，楚浩烨一记眼刀飞过去，吓得人直打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