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吧，看来第一印象不怎么好。“这就叫慧眼。”

封盛眠自恋的夸自己，“你说说当年你眼睛是怎么瞎的？”

林暖喝了口红酒，悠闲地摇了摇红酒杯：“我眼光还是很好的，他现在长得不也虎虎生风，温文尔雅的，哪里眼瞎了。”

“就从他抛弃你这点，不仅你瞎，他也瞎。”

封盛眠得出了最合适的答案。林暖懒懒的瞥了一眼，说道：“当年我就觉得他很好，像一束光，待在他身边就有安全感。”

这是她当年最真切的感受，毕竟每个女人都难以拒绝闪闪发光的东西。冯柏凡对于当时身陷囹圄的她来说，是最美好的白月光。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不能否认冯柏凡出现的时机是如此的重要。封盛眠听她嘴里都是好话，不由打翻了醋瓶子，闷闷的说：“你不会还喜欢他吧，都把你甩了还能说他像一束光，我看是像黑洞，把你智商都给吞了。”

林暖喝了口酒，道：“你就没觉得某个人即使伤害了你，也有一些不得不承认的作用吗？”

正是因为不喜欢了，所以才能平静的聊出喜欢他的事。如果是刚分开的那段时间聊起这个话题，她会无意识的回避，因为她还在意。林暖正等着封盛眠接下一句话，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于是扭头一看，发现这孩子竟然在皱着眉沉思。林暖的那句话让封盛眠不由怔愣，他想起了一个人，的确是在他生命中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而且这么久了，他都不愿意说她一句坏。甚至不允许别人说她什么坏话。但是与林暖不同的是，他还对她有感情。“嘿，想哪个女孩呢？叫了几声都没见你回答。”

林暖清脆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封盛眠眼里藏了一丝怀念，看向林暖时不由放柔了目光。在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一个人，如果不能与之长相厮守，实为人生一大憾事。“林暖。”

他轻轻叫了声林暖的名字：“对你来说如此重要的人，应该珍惜吗？”

如果她答是，那不管未来是刀山还是火海，抑或是无法逾越的荆棘之路，他这辈子就认定她了。林暖看封盛眠煞有介事，还好奇了一会儿他心里的女孩是谁。这么多年，封盛眠的女朋友也如击鼓传花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好像真没见有哪个女孩子能真正的留在他心里。封盛眠急迫的等待答案，等待林暖说一个是，可半天才见林暖张口。“我珍惜一个垃圾干嘛？垃圾让你知道垃圾桶的存在，难道就要护着它不扔？”

林暖觉得封盛眠的话简直是无稽之谈。“有些东西的存在注定是为了引出一个道理，但不代表他是个好东西，所以该抛弃的时候就该抛弃，因为留着也没用。”

这是她从冯柏凡身上悟出的道理。“你……”封盛眠觉得自己被耍了，原来悬着的一颗心扑通一声滚在泥土里，可是又不能多说什么，半晌，他才出神道：“你说的有道理。”

很多时候，不需要别人多说什么，该明白的时候就会明白，虽然来的猝不及防，来的露骨淋漓，可带来的教训是足以令人铭记一生的。林暖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然后贱兮兮的来了句：“那你能说一下什么人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吗？”

她也不是非要知道，就是这个好奇心啊，实在太浓重了。封盛眠沉着眸子看了林暖好大晌，随后苦笑了一声：“是你，一直都是你。”

“啊？”

林暖当然不信，以为封盛眠在开玩笑：“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那人是谁，你不想说就算了。”

看，最令人伤心的不是说不出的爱意，而是即便说了出来，那个人也不会信。他闷闷的吃着东西，一筷一筷的往嘴里塞，却味同嚼蜡。他就不该问。饭快吃完，林暖觉得自己喝酒喝多了，脑袋有些懵，还有一些生理反应。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林暖跟封盛眠打了个招呼：“唉，我去一下厕所，马上回来。”

看她脸颊微红，封盛眠不放心道：“我陪你去吧，你喝醉了。”

林暖一把甩开他的手，醉醺醺的问：“你陪我去女厕所？”

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爱好。这句话的声音颇大，桌上的众人全都转过头看两人，封盛眠头皮倏地一紧，算了，让她自己去吧。五星级酒店，还能走丢了她不成！林暖一个人去卫生间，刚走到厕所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楼梯间抽烟。她越看这背影越觉得熟悉，走近了瞧，才认了出来，酒气也因为这张熟悉的脸散了大半。“冯柏凡？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听到声音一扭头，温润的脸便露了出来。相比五年前前，冯柏凡少年气已然不见，棱角被岁月打磨的有些圆滑，头发茂密，仔细看还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皱纹，跟三十岁的楚浩烨相比，二十八岁的冯柏凡更显老。林暖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突然蹦出了楚浩烨那张脸。“林暖……”冯柏凡一手夹着烟，白雾缥缈，沿着空气的路径缓缓上升。林暖没反应，皱着眉又问了一遍：“你公司不是有事吗？在这里呆着处理业务啊？”

其实她也不想理他的，就是去厕所的路上正好要经过这个楼梯间，要是不打招呼显得她多怂，但是打了招呼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