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一辆来自国外的飞机划破长空，降落雲安。　　半年未见的李西月变了副模样，从前总是扎成马尾的黑发染成粉棕色，整个人看起来温柔许多，就连眼镜框都变得洋气。　　早早来到机场的乐瑶看见她，直接冲过去，给她一个充满热情的大拥抱：“西月月，好想你呀。”

她那天生柔软的卷发蹭到李西月脸颊，李西月手撑着行李箱，头往后仰，认命接受她粘人的“摧残”。　　两人一起打车离开机场，中途半小时路程，乐瑶缠着李西月问东问西，从国外环境谈到饮食文化，以及学习乐趣。　　大学期间，两人在线上一直保持联系，不过因为作息时间差别，隔着网络无法事无巨细地讲说。　　李西月难得回来，乐瑶陪她回到单人公寓放行李，又提到晚上的准备：“阿修下午过来跟我们吃饭。”

李西月顺口问：“他又在上班？”

“这次是学校一个教授，带他去医院见习。”

他们学校有部分老师本职工作是医生，兼职授课。谈修才能出众，老师很乐意培养人才。　　李西月惊叹：“这么厉害，才大二……”　　收拾收拾，差不多要准备出门，乐瑶犹豫半天才问出一句：“要不要叫上舟舟？”

李西月背对她，半响才回答：“看你啊。”

乐瑶给林远舟打了电话，可惜那天他恰好有事，赶不过来。　　纪池跟父母在国外潇洒，没回来，因此聚餐的人只有他们三个。　　说是三位友人相聚，实则是“单身狗”和一对不是情侣胜似情侣的人坐在一起找虐。　　上高中那会儿，李西月对谈修的印象是冰冷不近人情，面对乐瑶也总是含蓄、收敛的。　　不知道这半年两人进展多快，点餐的时候，谈修不禁精准掌握乐瑶的偏好和口味，甚至连她生理期不能吃辣都记得一清二楚。　　李西月揉按额头，简直没眼看。　　他们没有刻意作秀，只是不经意间流露的氛围，让人隐隐羡慕。　　后来乐瑶拉她去逛街，在商场里乱窜。　　她明显看出谈修对这种事不感兴趣，甚至是无趣，然而他什么也没说。　　乐瑶挑东西的时候，谈修不像某些男士一样敷衍，或是进店后坐休息区不管。他会一直站在乐瑶身边不远的地方，在她提问时，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他不说喜欢，爱意却如此明显。　　两个女生手挽手走在前面，谈修自觉跟在后方保持距离。　　不知道乐瑶跟李西月说了什么，两人回头看着他笑，李西月还算正常，乐瑶很是夸张。　　他疑惑皱眉，顺着两人张望的方向看去，对面是家钻戒品牌门店。　　上面的标语清晰可见：DR求婚钻戒，男士一生仅能定制一枚。　　他只知道乐瑶跟李西月约好去拍闺蜜婚纱，难道还需要戒指？　　那可不行。　　乐瑶的戒指，应该由他来送。　　2016年的立春是2月4号，在春节之前，李西月回国是为履行跟乐瑶在雪山定下的婚纱之约。　　她们提前看好婚纱店，约在2月5号拍摄。　　挑选摄影棚时，乐瑶一眼相中人造雪景屋，李西月没有任何异议。　　乐瑶打破常规，选了条冰蓝色礼服。在化妆师鬼斧神工的技术下，直接变身雪地精灵。　　她眼里止不住的惊喜，站在宽大的全身镜前举起手机拍照，各种自拍角度都来一张。还请李西月帮忙：“西月，帮我录几个视频，我要发给阿修。”

收到消息时，穿着白大褂的谈修刚跟着老师在医院会议室听完一堂课。　　瑶瑶爱吃鱼：“我的婚纱，好看吗？”

他点开视频看了很久，回了乐瑶两个字：“好看。”

不是婚纱好看，是穿着婚纱的你好看。　　冰蓝色婚纱如星空银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少女的十八岁明媚灿烂，是一切希望和美好的象征。　　妆造完成，他们进入雪景摄影棚。　　镜头定格两个女孩最美丽的青春岁月，她们好似看见，在未来，对方穿着圣洁美丽的婚纱走进婚礼殿堂的模样。　　摄影师引导两人凹凸各种姿势，拍完一系列图片后，乐瑶一会儿揉腰一会儿揉脚，“痛哦，美丽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员工把她们请去旁边休息，乐瑶趁机翻看相机里的照片。专业摄影师的技术自是不用怀疑，打光和构图恰到好处，原图几乎可以直接出片。　　乐瑶越看越喜欢：“西月，以后我们结婚，还可以当彼此的伴娘。”

“不是说，已婚的人不能当伴娘吗？”

总不能同时结婚，那就没人当伴娘。　　乐瑶并不赞同：“又没有哪条法律明文规定已婚者不能当伴娘，我们自己的婚礼，难道不能自己做主吗？”

“你说得对。”

她羡慕乐瑶对生活的乐观态度，羡慕乐瑶无所束缚的自由思想，“那就约定好了。”

“嗯！约定好啦。”

乐瑶伸出小手指去拉钩，明知幼稚，李西月还是伸出手，莞尔一笑。　　相机里的原片翻到底，乐瑶把相机还给摄影师，对方表示会在两天内导出原片发给她选。　　看似没做几件事，从妆造到拍摄已经花费大半天时间。她们在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去前台的路上，乐瑶被一面透明墙吸引。　　墙面被划分成多个小格子，外面罩一层透明玻璃，设计独特，旁边雕刻着几个发光字体。　　她因好奇停下脚步，问：“‘时光情书’，这是做什么的？”

员工耐心解答：“这是我们品牌的一大特色，在本店消费的客人可以留下一封特殊信件，我们将会在指定时间替您送达。”

“噢，我大概知道了。”

就跟网上的时光邮件差不多，只不过婚纱店的邮件，是写给情人的。　　乐瑶指着那面墙问：“时效是多久呢？”

员工含笑道：“永远。”

“永远是有多远啊。”

这个深奥的问题，只有她自己去探寻答案。　　乐瑶自然不会错过这项有趣的活动，当即决定留言。当着李西月的面，她很确定的说：“我要写给阿修。”

两人拿到不同色的信封，面对面坐在桌前，乐瑶抵着下巴思考：“时间太近没意思，最好是长久一点，久到我都不记得的时候，突然送达，肯定特别有意思。”

“二十不惑，三十而立。”

想通用了，她拿起笔，在厚厚的信纸上一笔一划地写道：“三十岁的阿修，你好呀，我是乐瑶……”　　她写得很认真，中途时不时蹦出两声傻笑，大概是因为，她憧憬的未来很美满。　　员工服务特别到位：“为防止意外情况，还可以采取录音模式，将你想说的话存在U盘里。”

“好，谢谢。”

她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当信件和U盘录音完成，员工微笑着告诉她：“我们这边将免费为您传达，不过要支付少量保管费用。”

“……”套路，一定是套路。　　对方报价：“不贵，一年10之内只需十元，以此类推。”

“这样啊……”那算起来，确实不贵。　　接着，员工又说：“U盘需要单独收取三十元费用。”

“啊！”

真是被坑得死死的。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不要这项服务。”

总而言之，就是一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服务，对方没有强求，只是循循善诱。　　乐瑶开始怀疑，这么坑的婚纱店，真的能将她的心意在未来传达出去吗？　　她最终还是交了钱，留下寄件人和收件人的联系方式，以及无法联系时的备用地址。　　从婚纱店出来，乐瑶跟李西月顺便约了顿晚饭。她们难得一聚，在一起聊了许多话题。　　乐瑶时不时看手机回消息：“阿修约我明天出去。”

李西月抛去别具深意的眼神：“说不定明天你就会多个男朋友。”

直白的话语让乐瑶有些小害羞：“那，我也不知道。”

乐瑶终于成年，某人早已按耐不住。　　第二天，乐瑶早早起床梳妆。她换了很多套衣服，一件又一件叠在床上，直到堆成小山丘，才终于选定。　　奶呼呼的粉白格子毛衣外套搭配杏色长裙，戴上同色系贝雷帽，淑女又娇俏。　　她怕冷，在里面穿了厚厚的保暖衣跟打底裤，打扮漂亮，以最好的状态去赴约。　　出门一整天，直到晚上，谈修才把她送回来。　　乐瑶抱着一束散发清香的玫瑰花赖在他怀里，到家门口还不肯下。　　谈修不得已继续托着怀里的赖皮匠：“不怕你爸妈看到？”

乐瑶理直气壮：“怕什么，反正你现在是我男朋友。”

就在今天，她终于等来谈修的主动示爱，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在一起的事。　　“阿修，你明天来我们家过除夕吧，我妈可喜欢你了。”

“叔叔呢？”

“我爸爸也很欣赏你啊。”

只不过，当父亲的都心疼自己白菜被……　　当然，谈修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　　乐家成在看穿女儿心思的时候会嘀咕两句，但不至于真的棒打鸳鸯。　　两人在家门口分别，乐瑶进屋时，忽然转身亲他一口，让被关在外面的男朋友猝不及防。　　乐瑶捧着玫瑰站在玄关，笑得很甜。　　听到声音，肖慧云从屋里出来，见到女儿大惊失色：“瑶瑶，你怎么拿着花。”

乐瑶解释说：“是假的啦。”

是谈修在假花上喷了香水，才使得这束玫瑰散发香味。　　她把玫瑰拍照发到空间，收获大量点赞和评论。　　纪池厚着脸皮在群里问乐瑶和谈修要“媒人”红包：“你们知道乐瑶跟阿修怎么认识的吗？”

“是我。”

他自问自答，“多亏我当年在楼梯间撞到乐瑶，才造就一段姻缘。”

“你们结婚不得请我坐主桌。”

这二傻子，还真以为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乐瑶在小群发了个红包，嗅到金钱味道的林远舟秒抢。　　他爬楼看完消息，直接打来电话道贺：“卧槽，老大，你们真成了！”

乐瑶不满他质疑的语气：“这还能有假？以后结婚请你坐主桌。”

林远舟震惊：“才谈上就想到结婚？”

乐瑶心情极好：“做人嘛，目光要放长远。”

林远舟在电话里为她鼓掌：“真不容易，你俩拉扯多年的故事都能编成一部小说。”

追更多年，男女主可算在一起了。　　乐瑶当真思索一番：“你的主意不错，改天我去研究一下怎么写小说。”

林远舟：“？？”

他开玩笑而已。　　“舟舟，明天除夕来我家过来呗。”

林父去世后，林远舟孤身一人，过年恐怕不热闹。　　“不了，我有事。”

林远舟拒绝了她的好意。　　“好吧。”

乐瑶没有勉强。　　除夕那天，谈修拎着礼物拜访，真有点女婿上门的意思。　　“叔叔阿姨，除夕快乐。”

在来乐家之前，他已经把“见女方家长”相关视频反复钻研。　　肖慧云热情招呼他进屋，问起学业，谈修说自己假期跟在一位经验老道的教授身边学习。　　“小修这么厉害呢。”

肖慧云盯着他，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真好真好。”

乐家成有些许不满，不是不满他本人，而是不满老婆女儿格外殷勤的态度。　　谈修虽然很少沾染人情世故，但凭智商也能分辨乐家成的态度，这次他带来一盒上好的茶叶跟好酒，勉强“买通”未来岳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酒过三巡，乐家成从兜里掏出两封红包，率先递给女儿：“瑶瑶你的。”

“谢谢爸爸。”

乐瑶无比熟练，“新年快乐，感谢发财。”

接着，乐家成递出第二封红包。　　谈修露出诧异的眼神，一时间没有伸手去接。　　乐家成拿着红包在他眼前轻晃：“拿着啊，压岁钱。”

确定是给他的红包，内心竟产生一丝惶恐，但他习惯情绪内敛，面色依然从容：“谢谢叔叔。”

“嗯。”

乐家成故作正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不错。”

晚饭过后，三分醉的乐家成坐在沙发上跟老友联系，道贺新年。　　肖慧云起身收拾碗筷，谈修主动帮忙。　　乐瑶刚凑过去，就被两人撵出厨房。　　结束后，谈修敲响她的卧室房门，主动把红包上交。　　乐瑶捂嘴，笑得乐不可支：“阿修，你在提前熟悉上交工资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没有反驳，甚至是默认。　　“才不要呢。”

乐瑶把红包塞回他手里，“这是爸爸给你的压岁钱，是长辈对晚辈的新年祝福，要自己收好哦。”

谈修低头看着那封鲜艳的红包，心情难以名状。　　半响，他从衣兜里掏出另一封图案不同的红包递给乐瑶，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解释：“压岁钱。”

乐瑶恍然大悟：“你要给我哦？”

谈修轻“嗯”一声，赋予其名义：“给女朋友。”

这封红包极厚，比乐家成给的还大，乐瑶笑得合不拢嘴：“谢谢……男朋友。”

她故意改口，对着红包隔空亲亲。　　女孩眉眼灵动。　　不知什么时候，房门已经关闭，她被谈修抱到桌上。　　在她曾经熬夜苦战学习，跟他打过无数通语音视频的书桌上，谈修一手扶在她腰间，一手勾住腿弯，低头亲吻她的双唇。　　没有经验的两人在口中横冲直撞，经过一次又一次磨练，终于摸索到一点门道。　　他们趁热打铁，反复试验，熟能生巧。　　许久，两人拉开距离，脱离视线盲区。　　乐瑶坐在桌边，悬空摇荡的双脚如滑动的船桨。她用手捂住发烫的面颊，遵从内心去表达：“阿修，我好喜欢你呀。”

眼眸泛光，那是心灵之窗。　　“瑶瑶。”

谈修情难自禁，重新吻上那双水光莹莹的唇。　　他在说：我也是。　　*　　新年一过，万物复苏。　　春季开学后不久，新闻系的乐瑶跟医学系的谈修成为众所周知的情侣。　　难以相信，那么冷漠的人谈起恋爱来，竟也那般夸张。除学习外，校内其他能见到两人的场合，几乎形影不离。　　2016年秋，乐瑶在大二那年从宿舍搬到校外居住。　　同年，升为大三学生的谈修提前修满毕业学分，达成提前毕业条件，并于大三参加研究生入学考试。　　2016年冬，乐瑶锁了空间，当真开始研究如何写小说。　　林远舟听说这件事，纠结好一会儿，皱着眉头说：“你写吧，要是发表了，我忍痛给你投一块钱的币。”

乐瑶假装生气：“舟舟，你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林远舟崩溃抓头：“我都为你拔一块了！一块还不够啊！”

他真是扣死了。　　乐瑶想。　　她并没有直接发表，骄傲地把自己电脑上的文件给林远舟看：“我在存稿。”

当林远舟看清不足四位的总字数，硬着头皮夸：“挺好，老大加油。”

曾经的好友依然来往密切，父母宠爱、男友疼爱，乐瑶常常说自己是人生赢家。　　2017年春节来临时，谈修拎着礼物，轻车熟路来到乐家。　　肖慧云叫他不要破费，反手又带给他一份装着压岁钱的红包。　　今年的除夕，李西月跟林远舟都在，纪池也来凑热闹。　　他们直接征用纪大少爷的车，买了各式各样的烟花放后备箱，由谈修开车载他们去人烟稀少、地势宽敞的地方。　　一簇又一簇烟火点亮，众人在新年来临之际许下自己的愿望。　　向来不遵守这些仪式的谈修第一次拱手许愿，紫檀木珠在灯光下闪烁微弱的光芒。　　乐瑶好奇极了，举着仙女棒问：“阿修，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谈修缓缓转头，注视她的脸：“瑶瑶，留在我身边。”

寒风中，乐瑶笑咧嘴角，虎牙显现，她说：“当然。”

她的生日紧跟春节后，大家又聚在一起，在乐家办了个小型生日宴。　　今年周云想没来，大姑替儿子带来一份礼物：“这是你云想哥买给你的，他在警校管得严，来不了。”

乐瑶笑嘻嘻收下：“回头我给云想哥打电话道谢。”

林远舟带来亲手做的蛋糕，字迹一如既往的丑。　　乐瑶第N次抗议：“舟舟，拜托你下次给我写漂亮点，好不好？”

李西月每次送的礼物都很贴心。　　至于她的男朋友么……　　乐瑶扭头望去，在厨房帮肖慧云忙里忙外的谈修俨然成为乐家一份子。　　她经常开玩笑说：“再这样下去，你给我妈当儿子算了。”

每次，谈修都会摆臭脸训她：“不准胡说。”

乐瑶故意逗他：“那当女婿？”

谈修：“……嗯。”

明明被调侃，还要一本正经回答的样子，帅极了。　　2017年三月，考研成绩公布，谈修稳超分数线。从大一就关注他的那位教授成为他的读研导师。　　学业很忙，他依然密切关注着乐瑶的动向，从未疏忽对她的照顾。　　他是一位绝对称职的男朋友，周围朋友连连称赞，没想到冰山融化，竟有如此奇观。　　夏天来临的时候，一部叫做《逆时营救》的电影上映，乐瑶非要去看，结果在电影院哭得稀里哗啦：“如果他没有那么疼爱老婆女儿，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女主角“夏天”为救儿子多次穿越时空，配角崔琥因老婆和女儿产生执念，助纣为虐，最后被主角制裁。　　因为一部电影，谈修哄了很久。　　-　　2017年，立冬。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也更冷，乐瑶恨不得每天缩在温暖的被窝，只盼睡个安稳觉。　　“瑶瑶，起来吃早餐。”

没有比被迫叫起来吃饭更痛苦的事了，偏偏谈修亲手送到她面前，怎么也要给男朋友面子。　　她勉强吃了几口，不肯再赏脸，抱起桌边的笔记本电脑说要干活。　　“不是说想睡觉？还玩电脑。”

“舟舟很烦，一直催更。”

没有灵感的时候，她就把以前空间发过的说说翻出来，看到五年前那条“追了三条街……”的内容，乐瑶忍俊不禁。　　谈修扫了一眼，蹙眉问：“追了三条街，什么意思？”

乐瑶抬眸看着他一直笑：“对哦，有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

谈修：“嗯？”

乐瑶指着屏幕：“就这天，你在商场电梯翻身救人，我对你一见钟情，骑着自行车追了你三条街。”

谈修：“……”的确是她能干出的事。　　乐瑶以为，那是他们的初见，只有谈修知晓，他们在更早之前就已相遇。　　“我也有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

“等时机合适再跟你说。”

乐瑶很气，严厉批评他吊人胃口的行为。　　但她是个很好哄的姑娘，不一会儿又重新露出笑脸。　　谈修还有事，不能一直陪着她，走前反复叮嘱：“自己乖乖待会儿，别玩电脑太久。”

乐瑶连连点头答应，等他前脚一走，就立马放下电脑换成手机，嘴里还嘀咕着：“立冬，冬至，今年给阿修买什么礼物呢。”

她回头，看到谈修放在桌上的黑色旧书包，灵机一动。　　生日那天，谈修收到一个崭新的男士公文包。　　乐瑶在送礼物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虽然你现在还是学生，但过两年就上班了，我这叫未雨绸缪，提前准备。”

不管什么理由，谈修夸她买得好。　　乐瑶兴致高昂，又要打开她的电脑存稿，结果没过多久，就靠在床边睡着。　　笔记本电脑摆在一旁，谈修伸手拿过来，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乐瑶刚编辑完的片段。　　她的小说已经存稿快五万字，目前写到男主用DR钻戒向女主求婚的场景。　　谈修关上电脑。　　不一会儿，他用纸条悄悄圈了乐瑶的无名指。　　钻戒定制好那天，谈修迫不及待向她求婚：“瑶瑶，等你满20岁，我们就结婚。”

乐瑶吓了一跳：“你也太着急了。”

谈修承认：“是有些仓促，因为你20岁生日快到了。”

他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成为能够守护她一生的人。　　看穿他的心思，乐瑶故意刁难：“哪能这么便宜你，要我答应求婚，除非天降大雪。”

她明明知道，雲安从不下雪。　　本以为谈修会就此放弃，结果隔天，她的窗外当真降下一场大雪。　　在她惊叹天降奇观的时候，谈修不由分说地把戒指套在她手上，虔诚吻在她指间：“我已考虑清楚，受赠人是我的一生唯一真爱，将与她共度余生；将来无论任何原因，都不会再送第二人，且不能删除购买记录。”

[1]　　这是DR定制须知，亦是谈修永生不变的承诺。　　他抬头时，乐瑶早已泪流满面：“阿修，你好笨啊。”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窗台上，乐瑶吸吸鼻子，努力扬起笑脸：“看在雲安下雪的份上，等春天来临，我就嫁给你好了。”

在最完美的故事里，他们会在乐瑶满20岁那天结婚，会幸福一辈子。　　如果，乐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