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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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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惊醒的苏妍看着手里一碗泡面,以忧郁四十五度角看向天空的陈默便不打一处来,完全不在意陈默刚刚救了她。穿上鞋子,她便狠狠踢向陈默。“三天一个微信都不发,你是睡死过去了吗?”

陈默委屈护住手中的泡面,哭丧着说道。“没信号。”

苏妍一愣。几天前她没有想那么多,随意把陈默关在一个休息舱后便离开了郑州。这三天,她没有给陈默留下一瓶水,一块面包,也没有想过他上厕所怎么办。“哦,那后面呢。”

自知理亏的苏妍坐在候机大厅椅子上,不好意思的看着窗外的飞机。“不怪陈默哦,后面我们就到了巫东族领地,再然后就是入冥界找朱由校。”

整理好手里的宠物托运单,韩菲坐在了苏妍身边。“阿妍,陈默为了你可是不眠不休好几天了。”

“谢谢你,菲菲。解决了当年的后事,我们也可以回学院了。”

“谁说解决了。”

陈默坐在他们对面吸溜着碗里的泡面。“魏忠贤还未死,封门村和天启年间的冤魂也未得到解脱。”

“那我们来机场干嘛,魏忠贤一定还在北京。”

陈默的话倒是提醒了苏妍,在她到达冥界的时候,魏忠贤就已离去。虽然在暗潮阁遭遇了刺杀,但这几千年他们的信誉也是可以信服的。“别急,我们正是去解决这最后一件事情。”

韩菲拉住苏妍,摇晃着她手里的机票。“小妍,这是去郑州的机票。”

任春竹看清目的地后连忙说道。“郑州?”

苏妍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机票的信息。“魏忠贤不会在北京。”

陈默喝完最后一口汤,舒服的打着饱嗝。“崇祯二年二月,朱由检命大学士韩爌等人审定逆案,这才将魏忠贤的党羽尽数逐出,东林党人又得以进用。他自始至终就没来过北京,反而秦坚白所在秘境封门村才是他最后的目的地。”

“怎么说?”

苏妍还是不太相信陈默所说的话。“有些事情我还没有串联起来,要去封门村验证后才能告诉你们答案。”

“阿妍,和陈默共处了几天,我觉得他并不像资料所说的冲动和毫无头脑。反而他处处充满的成熟和睿智,值得我们信任。”

韩菲拉着苏妍的手,信任的向陈默露出微笑。“小妍,我也觉得这位神人说的对。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我们两个恐怕早已经形神俱灭了。”

“那就暂且相信你,如果魏忠贤不在封门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苏妍最终是妥协了,跨着流星大步走向自动贩卖机。东方的天空,随着繁星渐没,天空的颜色先是灰蒙蒙的,继而由灰变黄、变红、变紫,渐渐地在地平线附近裂开一条缝隙,一会儿,缝隙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宽,同时越来越亮,几道霞光射向天空,忽然一弯金黄色的圆弧,冲破晨曦,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太阳出来了。飞机上大家都进入了梦乡,陈默却打开了遮光板看向正在缓缓升起的旭日。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从忘川河驶出后,陈默和韩菲没有赶去机场,魏忠贤设的局已经不允许他们多耽误一秒钟。为了苏妍,陈默和韩菲不得不御剑飞行直达北海公园。纯粹的神力从空中掠过,学院那两个老头想视若无睹也不可能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知道陈默三人擅入冥界。所以,苏妍暗潮阁遇刺以及封门村的一众事宜也终将是纸包不住火。说不定现在,北京分部的专员已经在抓捕他们三人回学院的路上。今天,即使魏忠贤再老谋深算,这跨越四百年的仇与恨也必须在今天彻底了结。说白了,陈默对魏忠贤是否在封门村也心里没底。但有一点他可以确认,魏忠贤绝对不会在北京。四百年前,魏忠贤的尸首并没有被严格确认,锦衣卫只以贴身物件做了模棱两可的判断。魏忠贤一生精于算计,成神的目标没有达到,他便不会放弃。四百年前,他确实是死了,但他的尸首绝不是锦衣卫带给崇祯的那一具。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他魏忠贤在这件事情上肯定不会冒险。秦坚白受了四百年香火后肉身成神,虽然在封门村已被斩杀,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成功了。既然他成功了,也就意味着魏忠贤也离登神不远了。四百年过去了,魏忠贤当年的爪牙也只剩秦坚白一人。或许秦坚白魂飞魄散前的那句再见并不是对华阳所说,而是对魏忠贤。陈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他要用两个小时将这四百年的事情按照时间节点再重新梳理一遍。“那只柯基是怎么回事。”

苏妍被朝阳的强光唤醒,眯着眼睛看见了正在发呆的陈默。陈默转头看着睡眼蒙眬的苏妍小声回答道。“其实是只藏獒,我和韩学姐在喜马拉雅山遇见的。为了方便,我才将它变成一只柯基。”

坐直身子,苏妍把自己的头发梳成了高马尾。“睡不着了,和我讲讲你们在西藏发生的事情。以及,你们是怎么赶到北京的。”

“故事很长,我就简单的说个大概吧。”

思索一下后,陈默简略说出了他们在巫东族发生的事情,和入冥界找朱由校的缘由。听完故事,苏妍递给陈默一瓶水。“原来神帝真的存在。”

“怎么说?”

“四界现有的史书上没有一点关于神帝的记载,我第一次知道这个称谓是偶然间听校长和教授说过。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这只是一个四界的传说。”

“怎么会,那当年那场大战是谁力挽狂澜?”

“四界各界主率领众神以命为薪,以神力为火焰,洪荒灭世以制裁异族。这是史书上所记载的,但为何这段历史被篡改了,校长应该知道当年的缘由。”

“学姐你再睡一会吧,大战就在眼前。”

陈默关上了遮光板,放低了座椅。“我觉得你是一个诅咒。”

苏妍带着抱怨说道。“这又怎么说?”

陈默坐直身子,歪着脑袋不可思议的看向苏妍。和他一样,苏妍也一本正经的看向陈默。“你想,我好歹也是至仙境。四百年里,我大大小小打过的架不说一百,五六十场也是有了。虽说不是次次得胜,但也不会这么狼狈啊。可自从你出现以后,我这一阵子不是在送死,就是在送死的路上。”

陈默一时语塞,好像确实是这样。这一个月,苏妍唯一能占优势的就是在封门村发动天谴毁了秦坚白金身,但最后也还是差点被反杀。至于其他吗,她好像还真是死里逃生。“算了算了,不想了。你的那顿牛排也就算一笔勾销了。”

苏妍拉直毯子,再次睡在座椅上。陈默眨巴着眼睛,恍然大悟。“靠,不愧是你苏妍。两三个字就把坑我牛排的事情推的一干二净,还是拿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看见苏妍静静的斜靠在座椅上,睫毛微微跳动,活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陈默身体一软,靠在了苏妍身边。北京上空,一架武汉直达北京的飞机在他们上方经过。“您好,需要吃点什么?”

停稳餐车,空姐弯下腰问道。摸着自己顶出的将军肚,老头舔着嘴唇。“有没有老干妈?”

空姐礼貌的笑了笑。“先生,我们只有米饭和面条,您需要哪份。”

“那随便吧,没有老干妈,这些在我眼里都一样。”

接过空姐手里的餐盒,戚滕教授把它随意放在一边。“戚滕,你快到北京了吗?”

传音术,蓬怀校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走了一半吧。”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戚滕教授懒散的撕开餐盒上的锡纸。“不是心知肚明。虽然这几个孩子犯了错,但封门村的事情并没有解决,你也不想看到四界会以这种违背原则的方式出现一个神吧。否则,以你的老谋深算,会让我看着他们在我脚下飞去郑州。”

蓬怀校长缓和了语气,满意的说道。“一万年了,我们还是这么默契。”

“谁跟你默契。苏妍是我学生,即使犯了天大的错,在这四界中能惩戒她的也只有我一个人。”

“那就当去北京度假吧,我也要去冥界替他们擦屁股。”

“呦呵,你亲自入冥界,那几位恐怕再有怨言也只能不了了之吧。”

戚滕教授吧唧着嘴巴,伸出了大拇指。“虽然看不见,但我还是要为你点赞。既然这么有诚意了,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承认和你的默契。”

大口咽下嘴里的米饭,戚滕教授埋怨道。“蓬怀,你有没有航司的关系。他们提供的飞机餐竟然没有老干妈,我要强烈投诉,这个大问题需要马上解决。”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带一瓶?”

戚滕教授呆坐在原地眨巴着眼睛。“好像有点道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额,我骗你的,飞机上不允许带违禁品。”

酆都城门口,蓬怀校长捂着脑袋说道。“蓬怀你大爷的,又骗我。”

“好好享受北京的旅行吧,我要入酆都城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蓬怀校长换上学院制服走进酆都大门。和苏妍入酆都不一样,鬼帝晁苍早已在门口眺望等待。等看到蓬怀校长身影后,他便命令手下鬼差赶忙驾车前往。“校长。”

晁苍伸出手拉蓬怀校长上了马车。“冥界那几位已经暴跳如雷了吧。”

上了车,蓬怀校长给自己倒了杯酒。“最近我还真挺想你们酆都的七宝佳酿。”

“他们还敢有怨言,苏妍在冥界暗潮阁被刺杀,我没有端了他们府衙都算给了极大的面子。”

从桌下拿出一盘酱牛肉,晁苍也给自己添满了酒杯。“知道校长爱这一口,大清早我就让下人准备好了。”

“但终究是苏妍擅入冥界在先,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次我亲自下冥界,一是为了这酆都美酒,二是要安抚那几位的情绪,三就是去看看苏妍遇刺的暗潮阁。”

“校长怀疑此事有蹊跷?”

蓬怀咀嚼着嘴中的牛肉点点头。“一个四百年的怨鬼就能达到玄神境的水准,你会信吗?”

晁苍摸着鼻子思索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冥界也就不会才有十几位神境强者。”

“那红衣女鬼已被陈默在北京斩杀,她的经历我也了然于胸。四百年,如果不是有人在后面推一把,莫说玄神境,玄圣境她都难以达到。”

“我和那鬼交过手。她使用的法术不是人族的,也不是鬼族的。又或者说,”晁苍紧了紧瞳孔,有些不安的说道。“异族,她身上的神力不是来自这四界中任何一族。”

蓬怀夹起一块牛肉大口咀嚼。“校长,异族真的有颠覆乾坤的能力?”

“晁苍,你还小。没有经历过数万年前的大战,为了未来,我们当时不得已篡改了史书。你所知道的只是粗略记载当年的寥寥数字,否则仅此一战,四界又怎会陨落近500位至神。”

晁苍想继续询问,却被车外的钟五打断。“鬼帝,他们竟然要让咱们出示身份证明。”

蓬怀一行人的马车已经走过黄泉路,鬼门关增加了鬼差,看来苏妍私闯冥界已经震怒了那几位。晁苍本就是个暴脾气,如今自己酆都鬼帝还要下车接受几个小鬼的审问盘查,一股怒火燃烧在他的眉头。“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拦本帝。”

拉开车帘,晁苍一声大喝吓的众人双腿一软。至神境是四界最高境界,再加上他本就是鬼帝之一。见无人再敢上前,钟五便要驱车走过鬼门关。“嗡。”

一把骨幡从冥界飞出悬挂于鬼门关之上。鸟兽图案的蓝白红绿黄五色方块布一块紧接一块地缝在长绳上,长绳之上悬挂着一十八青铜铃。铃铛下部悬着一条龙,龙的头朝下,尾在上,夭矫多姿。神力经过,骨幡散开,铜铃叮当作响。“晁苍,你好大的威风,真当我这冥界鬼门关只是儿戏之地,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任你随便撒野。”

话语间,一身穿银盔、银甲,手持浑铁点钢叉,面如生漆,两眼接耳,两眉朝天,颌下一部落腮胡须,切如铁线之人从黑暗之中带着强劲神力飞出。“我本就是酆都鬼帝,入冥界天经地义。”

“呵,那给生者鬼帝令,私拆暗潮阁也是天经地义?”

晁苍自知理亏,咬牙切齿的憋红了脸。“我的女人在暗潮阁遇刺,若不做点什么,真当我这酆都鬼帝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的女人,晁苍这几百年你的脸皮越发厚重了。”

神荼仰天大笑一声。“你是给我们发过请柬,还是办过宴席。可曾昭告过四界,那三生石上你们两位名字写在第几页。说白了只是一深情的舔狗感动自己罢了。”

晁苍长大了嘴巴想要反驳,但又不知从何处说起。没错,神荼说的很对。他就是一舔狗,深情在此刻一文不值。“幽魂白骨幡,怎么,你想在这和我动手?”

晁苍也不甘示弱,跳下马车一脚踏入鬼门关。骨幡震动,一阵扰人心乱的魂音激荡而出,音符之间带着数只残暴的厉鬼向晁苍撕咬而去。晁苍也没有废话,周身燃起深红色火焰,饕餮吞噬着这世间一切。幽冥阴火,这是阴间独有的火焰。传说幽冥地狱乃是至阴之所,而集中了所有这一切能量精华后诞生一种神火,它便是幽冥鬼火。作为一方天地诞生的至强所在,它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对至阴之物有着极强的制约作用。有人说它诞生于灵鹫山的灵鹫宫当中,呈现绿紫色火焰,此火直通幽冥有现象逝者一生清净之能,是燃灯古佛的至宝伴生之物。马车之上,蓬怀将杯中的烈酒泼洒出去,熄灭了晁苍的幽冥阴火。“神荼,我们此处入冥界,一为赔礼道歉,二也是找你们有要事相商。你这大名鼎鼎的东方鬼帝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吧。”

收了幽魂白骨幡,神荼遣散了全副武装的鬼差,独自走到马车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蓬怀校长,既然您亲自来冥界,赔礼的事情就不必了。都是为了天下苍生,我等也不是咄咄逼人,如此小气之辈。”

“既然北方鬼帝说话了,那我这个老头也就谢谢各位的理解。”

“不敢,不敢。”

神荼连忙躬下身。“校长此次来冥界是有什么指令传达。”

蓬怀从怀里掏出一片红色衣袖残片递给马车外的神荼。“感知一下,看看你能发现什么。”

凌空打坐,神荼以魂入衣袖残法。这一刻,他感到天崩地裂,大海激起万丈波涛。四界众人在哭泣,鲜血染红了天际,白骨覆盖了大地。九幽之下,忘川河水倒灌进酆都,十八层地狱群鬼四散而逃。一时间,何为神,何为人,何为天堂,何为地狱已无法分辨。这是灭世,这是末日,是每一个生灵的终点。看到此处,神荼额头沁出冷汗,心脏迅速跳动,单膝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我看到了末日,看到了未来,看到了世界的终章。”

蓬怀将杯中酒泼倒在地,朝着西方跪拜叩首。“这不是未来,而是历史,是万年前的四界。”

“我们时间不多了,带我去暗潮阁。”

走过鬼门关,蓬怀惊讶的看着那间茅草屋。“这是怎么回事,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晁苍转过头尴尬的吹着小调。这不用多猜了,叹了一口气,蓬怀无奈走进大门。虽说外貌已毁,地面也已被翻了个底朝天,但苏妍当时遇刺的屋子却被晁苍划出结界保存完好。这不是普通的结界,而是可以延缓时间流逝的无上神法。蓬怀踏入结界,用心感受残存在这里的每一口气息。邪恶的腐臭味,不同于冥界独有的尸臭。它的存在让人不经意作呕,厌烦至极。从鬼差手中拿过短剑,蓬怀查探出苏妍曾经存在的方位。还是手拿短剑,似她一样快速做着圆周运动。结界内,早已熄灭的蜡烛在此刻重新复燃,破损的窗户也在恢复如初。华阳留在这里的衣袖碎片也在此刻随着蓬怀的神力转动。起初只是一片,渐渐的能看出圆球轮廓,直到所有碎片全部归位,衣袖也完好无缺。“图腾,图腾。”

晁苍惊讶地指着衣袖所化的圆球之上若隐若现的淡紫色微光。“钟五,快去酆都拿固形石。”

“笨。”

神荼朝着晁苍的后脖颈拍了一巴掌,随后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乔布斯新产品,还未发售,前几天刚来找我帮他做个测试。”

晁苍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羡慕的看着神荼。“这小子夹带私货啊。”

完整的衣袖飞出,最后一扇残破的窗户也随之复原,蓬怀校长停止了转动,时空结界也在此刻崩塌。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蓬怀走出大门。“东岳在哪儿?”

忘川河畔,一位头戴蓑衣,身披斗笠,破衣破衫坐在石头上看着水面的鱼漂。拿起勺子在鱼食里又舀了一勺玉米,朝着鱼漂周围补了一次窝。忘川河水波涛肆虐,但在他面前却风平浪静。远处,艄公摇晃着船桨慢悠悠靠近河岸。“老弟,你真准时啊。”

“长路漫漫,不及时享乐岂不浪费了大好时光。”

艄公从船舱拿出一箱牛油火锅底料放在渔翁身旁。“这一次估计是最后一次了,最近有生人擅闯了冥界,我也要去避避风头。”

渔翁沉默不语,提起鱼竿,在鱼钩重新补了鱼食。艄公看着河面,不解的说道。“我在这忘川河走了上百年,从未见过有鱼出现。”

“其实我也想问,这有鱼吗?”

蓬怀手里拿着鱼杆,在渔翁旁边搬了块石头坐下。“没鱼。”

渔翁又补了一次窝。“那你几千年如一日的守在这里。”

蓬怀挂上鱼食,也将手里的鱼竿抛入河面。“我在这钓的不是鱼,而是在钓过往,在钓人心,在钓宦海沉浮,天地昆仑。”

艄公嘴里磕着瓜子,手里摇了摇渔翁的鱼护。“我说这几百年,你每次都是空空如也,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远方,晁苍和神荼正带着一队鬼差向他们走来。艄公吐出瓜子,伸了个懒腰。“行了老弟,我们就此分别。你继续在冥界钓你的鱼,我也继续在人间做一个逍遥仙儿。”

渔翁抬起头看着渔船,下一秒,忘川河水翻起万丈波涛向岸边袭来。艄公慌忙下船,朝着渔翁喊了声快跑就奔向岸边。河水来势汹汹,却在即将到达岸边之时变的尤为乖巧,只是一股细浪就把渔船卷入深处。艄公亲眼看着自己的船被卷入旋涡,化为残破木板。他愤怒的起身拿起一块石头扔向河面。“几百年都不曾出事,却在此刻被钻了空子。”

没有了船,他的命运也已知晓。一屁股坐在渔翁身边,自暴自弃的说道。“走不了了。”

“走不了刚刚好,等这条鱼上钩了,我请你吃饭,就用你给我带的火锅底料。”

艄公苦笑着说道。“你不是说这没鱼吗。而且,这箱火锅底料你一会要怎么说。走私人间物品可是重罪,即使不死也难逃皮肉之苦。”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渔翁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悠然自得的说道。艄公回头看了看马上走到近处的两位鬼帝,也打了个大大的哈切。“那我们就在这牢狱中继续畅通人生吧。”

“东岳大帝,蓬怀校长。”

晁苍和神荼赶到河边后,弯腰行礼。艄公一愣,慌忙退后几步。“你是东岳大帝?”

东岳大帝依旧注视着鱼漂。“不必这么着急,即使魂飞魄散也要吃顿断头饭。一会儿火锅怎么样,吃着自己带来的底料,我想你也无憾了。”

“你和戚滕真是两个活宝,一个喜欢火锅,另一个独爱老干妈。”

蓬怀摇摇头说道。“那你呢,不也是钟情酆都的七宝佳酿。”

“我不一样,你们是一顿都少不了,而我却可以换一个。”

说着,蓬怀拿起晁苍带给他的酒瓶,满满喝了一大口。“说吧,你来冥界肯定不会只是找我钓鱼闲聊。”

“我的人在你的地盘上惹了麻烦,总要给你个说法。”

东岳大帝没有说话,笑着看向自己旁边的老头。蓬怀被盯着心里直发毛,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这么屁大点事你也肯定不会信,看看这两截衣袖吧。”

东岳大帝接过神荼手中的红色衣袖,只是简单的触碰,他便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逃离的,还是被封印的。”

蓬怀收回手里的鱼线,重新整理了上面的铅坠,确认无疑后,又将鱼杆抛回河里。“400年前应该还在被封印中,现在不确定。”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蓬怀点点头。“我们都是从万年前那场大战过来的,又怎会不知。”

东岳大帝放下手中的鱼竿,长叹一口气。“万年前如若不是神帝,你我哪还有机会在此悠闲自得的钓鱼?”

“神帝为了四界而陨落,而我却剥夺了他名垂青史的权利。”

“蓬怀,当年你的决定是对的。异族没有被彻底铲除,如果让四界知道当年的真相,莫说潜心修行,就是简简单单的安定生活都难以做到。这一万年,你做的够多了。”

东岳大帝起身轻拍蓬怀的肩膀。“可现在异族重现,我们已经没有神帝了,难道要让羽族的悲剧重新再来一遍吗?”

蓬怀看着满脸愁容的东岳大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神帝已去,但他留给了我们另一个人。”

“你不会想说是那九剑至神境的陈默?”

东岳大帝摇摇头说道。“虽然这少年天赋极高,但他终究也只和我们一样。如果仅凭至神境能够阻挡异族,那么当年就不会有那么多兄弟牺牲。”

“他是神帝的轮回转世。”

东岳大帝一愣。“蓬怀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世界只有凡人才会转世,而我们的归宿只有身归混沌。”

“我没有在开玩笑。神帝身上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新奇,但我想他既然得了神谕,这件事情也八九不离十。”

东岳大帝无奈的跺脚。“你可有验证方法。”

“有啊,这不是在和你钓鱼吗?”

“这算什么方法。”

蓬怀指着远方,饱含希望的说道。“他是不是神帝转世,能不能拯救四界,几个小时以后便可大白于天下。”

审判终会落下,正义也将重临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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