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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凤皇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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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茹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她很好地完成了古华先生派给她的任务。不出几天,梁实基本上已经了解了整个凤宫的布局、宫内各大主要人物、凤族的迁移历史和发展历史,诸如此类的跟凤族相关的一些信息。梁实也因此知道了,古华先生是凤族的总参谋师,在凤宫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也知道了,完成修炼的凤精灵能为凤族带来能量。虽然凤精灵提供的能量远不及凤石带来的那般强大,但凤族仍然需要他们。因此,完成修炼的凤精灵,在凤族中能受到较为优厚的待遇。玉茹经常在谈话中透露出,对梁实能够当上古华先生的徒弟这件事的羡慕,以及质疑。梁实笑了笑,问道:“当古华先生的徒弟真有那么了不起?”

“那当然!古华先生的徒弟地位不比凤精灵的差,而且我听说修炼出来的法力可比凤精灵厉害多了!”

梁实听她这么说,心里有几分期待。原先他只是本着干苦活儿的心态来的,料想不到会有这等好运等着他。如果古华先生愿意教他几招本领,那是最好不过。玉茹拍拍他的肩说:“走吧,我带你去太湖殿。”

梁实知道太湖殿是凤皇日常办公的地方,他挠挠头:“去那里做什么?”

“今天是凤皇的小儿子,誉勋殿下的生日。我们去凑凑热闹!”

玉茹也不等他说乐不乐意,拖住他就往太湖殿跑。玉茹身材圆乎乎的,跑起来却很快,是个灵活的胖丫头。太湖殿里金灿灿的,梁实进去了只觉得黄光炫目,极尽奢华与高贵。正道两旁坐满了凤皇的各大皇亲国戚,后面的位子,则是一些大将谋臣。古华先生坐在那个最接近于凤皇宝座的位置上,此刻看起来,他仍是温厚恭谦,同时显得更威严了几分。玉茹和他就站在门边的位置,跟那群尚未完成修炼的凤精灵站在一起。现在,他们在凤宫同样是不起眼的人物,大伙儿挤在一处,并不太受人关注。那些正式成为凤精灵的,他们在太湖殿夺得一席之地,悠然自得地侃侃而谈,眉宇间有意无意地流露出几分自信和骄傲的神采。玉茹看着那几位脱颖而出的佼佼者,眼神发光,悄声对梁实说:“你看他们多威风,以后我也要像他们一样,坐在那里高高兴兴地谈天。”

梁实笑了:“坐在那里又有什么好,我看还不如站着自在。”

“你懂什么。”

玉茹撇撇嘴。梁实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好吧,你自己喜欢就好。”

等宾客们来齐了,主角才懒洋洋地登场。誉勋殿下进门来,站在门边的这群小人物便自觉为他让开一条道路。梁实远远望去,见到一个穿着蓝色锦服的男孩,身高比他矮些,脸上长着婴儿肥,鼻头圆圆的,样貌很是稚嫩。誉勋殿下在玉茹和梁实面前停下脚步,笑嘻嘻地望着玉茹。玉茹只好弯身拱手向他行礼。为着他的自以为是,她其实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家伙。誉勋殿下倒记挂着她的热情和可爱,自以为与她很熟悉,经常不分场合地跟她开玩笑。“玉茹,你干嘛站在这里,你是我的朋友,应该到里面坐去。”

誉勋殿下大大咧咧地说。玉茹不希望他在这里停留太久,因为他而受到众人的关注,会令她觉得很丢脸,她低声道:“殿下,您快过去吧,凤皇等着您呢!”

“那有什么要紧的,父皇平时最疼我了……”忽然,誉勋殿下注意到现站在玉茹身旁的陌生面孔。他傲慢地斜睨着梁实:“你是谁,刚才怎么不向我行礼?”

梁实见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幼稚得很,心下觉得滑稽,一时没忍住,笑了一下。誉勋殿下认为这笑容包含了嘲讽,立刻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我没笑什么。”

梁实垂下眼睛,有点担心惹恼这小王子,会给古华先生带来麻烦。殿堂上的古华先生在这时候起身,对凤皇拱手道:“陛下,这是臣下的徒弟,刚进宫不久,还不懂规矩,请陛下饶恕。”

“誉勋!过来这边吧。”

凤皇威严的声音震慑过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别再乱发脾气,叫在场各位笑话。”

誉勋殿下瞪了梁实一眼,无可奈何的,只得走到凤皇跟前去。誉勋的堂表兄妹纷纷送上各种珍奇礼物。他虽是活了120年,但肉身和心智上,兴许比梁实还要年轻四五岁——凤族皆是如此,他们的生长速度,十岁大约只抵人间的一岁。收下礼物,他脸上的阴霾顿时消失了,乐呵呵地夸赞着礼物多么的合他的心意。凤皇环顾四周,突然问:“誉轩人呢,怎么没到场?”

太湖殿里静下来,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话。誉勋脸色沉下来,冷哼一声:“他爱来不来,我才不稀罕!”

“来人,把誉轩殿下给我找来!”

凤皇下达命令。玉茹从人群里走出来说:“陛下,让我去找吧,我知道誉轩殿下在哪里。”

“嗯,你去吧。”

凤皇听她这样说,便让她去找。梁实悄悄跟着玉茹走出太湖殿,他轻呼一口气说:“这是什么宴会,差点窒息在里面,一点都不好玩。”

“既然来都来了,就慢慢习惯吧。”

玉茹一本正经地安慰他。七弯八拐的,他们一路走,来到一个叫做“北苑”的园子前。里面种满红叶子的树,像枫,又不是枫。梁实想起那似兰,又不是兰的灵暑花来。世间存在着太多相像却又不大一样的生物,谁也不比谁逊色。一棵树上传来树叶抖动的声响,他们抬起头,发现上面半躺着个少年,一只脚翘起来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枝叶被他轻轻摇动,像是有轻风掠过。玉茹认出他来,喊了一声:“誉轩殿下!您果然又爬树上去了!”

那个被叫做誉轩的少年睁开眼,往下一望,便笑着问:“你旁边那是谁?”

“哦,他是古华先生的徒弟。”

玉茹答道。梁实抬头望去,少年眉目柔和,一双眼睛含着似有若无的忧郁,看起来是个温润如玉般的公子,这与健硕的身躯竟显得不太相衬。梁实犹豫了一下才说:“你好,我叫梁实!”

“你好!叫我誉轩吧!”

少年笑了。难以想象,他也已经活了一百多年。梁实恭敬地说:“我应该叫你誉轩殿下吧。”

“不必多礼!”

誉轩哈哈大笑,从树上纵身一跃,轻轻飘到地面上,正好站在他们眼前,“我跟玉茹是朋友,经常一起玩耍的,你难得来,我们可以一起去爬树和爬屋顶。”

玉茹大大咧咧地说:“誉轩殿下,我想你上辈子应该是一只猴子。”

突然,她想起正事来。“对了,陛下正到处找您,您还是快去太湖殿一趟吧!”

誉轩殿下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耐烦,“又是那些应酬,我都懒得去!”

话虽如此,他还是随他们来到了太湖殿。凤皇开口便问他去了哪里。听见父亲的问话,誉轩答道:“我去准备礼物,来迟了。”

说着便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子,递给誉勋殿下。誉勋殿下狐疑地看他一眼,又递回来,说:“你打开给我看看。”

誉轩殿下哈哈大笑:“誉勋,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胆小过了!”

誉勋被他一激,冷哼一声,又马上缩回来,为了证明自己胆子够大,他立刻打开那个小木盒子,紧接着,一阵“哇哇大叫”声响彻整个太湖殿。从小木盒里爬出来的两只小壁虎被抖落在地板上,受惊地乱窜。“誉轩你明知我怕壁虎你还送我这个,你你,你分明是有心捉弄我!”

誉勋又惊又怒,话也说不利索了,小媳妇似的撒泼,“父皇母后,今天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

“我这是帮你克服胆小的毛病!壁虎一点都不可怕,知道吗?”

誉轩殿下忍着笑说,笑容里有阴谋得逞后的狡黠。“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凤皇又感到头疼不已,他早该知道,这两个小子碰到一处,总要弄个鸡犬不宁。凤皇深吸一口气,语气颇为严厉:“誉轩!你捉弄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光彩的,再有下次,我可要重重地惩罚你!”

誉轩没有反驳,只是说了声“是”,脸上依然忍着笑。这足以把誉勋气个半死了,他一张胖脸已涨得通红。训斥完二儿子,凤皇又额外赏赐了自己珍藏的一把宝剑给誉勋,誉勋这才收起那副要吵闹的架势,得意地向自己的二哥炫耀。在场的人,因为见惯了他们兄弟俩的打闹,倒也不觉得出奇。梁实却看得心里感慨万分,他从这闹剧里看到了自己未曾得到过的感情。很陌生,又有些当局者未曾意识到的温暖在里面。“别看誉轩殿下这么幼稚,其实他很厉害的。”

玉茹在他耳边低声说。“怎么说?”

玉茹脸上露出几分崇拜之情,“他这么年轻,已经能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了,好几次冲锋杀敌,他都凯旋而归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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