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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故去之时,故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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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过半响,比赛结束。楚为错凭借精湛的技术和音乐功底,赢得华夏音乐大赛的冠军。兰递月排名第二,沈瑶第三。苏沫本以为兰递月会靠着自创的电音一举夺冠,然而真正的霸主直到最后才现身,势如破竹般压倒了前面的两人。高分贝的欢呼声在301宿舍内回荡,他们为楚为错的冠军欢呼雀跃。秦昊几个小碎步走了过来,凑到楚为错面前,突然把故意撅起的嘴唇凑了上来,狠狠的吻在楚为错脸上。“**,你干什么?!滚开!”

楚为错怒吼。楚为错本身就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这一下让他措不及防。狠狠推开一脸神经的秦昊,赶紧用手擦了擦脸,似乎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脸的嫌弃。秦昊自知不讨好,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苏沫和沈瑶简单聊了几句,就回到了宿舍里。此时,楚为错正拿着那把吉他,用棉纸巾擦拭着刚才流下的汗渍。“你这把吉他的品质不错,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苏沫老早就注意到楚为错这把吉他了。音色和做工都是上等,颜色纯正,一般人可买不起这等乐器。而且楚为错格外爱惜这把吉他,经常能看见他在宿舍里抱着吉他擦拭,时不时把吉他送去保养。“对,无价之宝。”

楚为错不紧不慢的说着,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这个回答属实超出了苏沫的预判。正在这时,楚为错的电话响了起来。楚为错看了一眼来电页面,就急匆匆冲了出去。苏沫识趣的留在了宿舍。“喂?爷爷。”

“小楚,你快回来,爷爷快要不行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迫切。这一句话,穿过楚为错的耳膜,刺进他的心脏里。心脏咯噔一下,似乎翻了过去。这一刻他呆呆的愣在原地。一秒,两秒,三秒。他使出全身里的力量,化作一道闪电,向楼道里奔去。内心深处传来阵阵刺痛,对他来说没有比这种痛苦更难以承受的。脑海里全是爷爷的模样,慈祥的看着他。就要这样失去了吗?至少让我再见一面,就一面……楚为错不知道自己从哪条路回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再次看清楚眼前的事物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家中。一个枯瘦的老人头发花白,身子陷进床里,盖着的被子似乎太过于沉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暗沉发黄的皮肤似乎散发着浓浓酸臭味,在白色被单的衬托下,更像是一颗瘦小的枯树。“爷爷!”

楚为错冲到床前,一把抓住老人的手。还好,手心里有温度。当楚为错握住老人的手,这个气力已尽的老人居然发出了一个“嗯”。就像是小孩子学着说话一样,更像是睡觉不舒服发出的牢骚闷哼声。“爷爷!我在,我在呢。”

楚为错嘶声力竭的回应着,生怕老人听不到他的声音。他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无数的泪痕,可依旧有泪水从眼眶涌个不停。老人的头朝着窗外,面向天空,紧紧攥着楚为错的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为错手心里的温度没有消失。爷爷还活着,他还活着。他不会离开我的。楚为错哭着像个失去玩具的孩子,这一刻他能做的只有哭。无助和绝望在这一刻将他死死包裹住,他哭的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他的泪水好像干涸了……楚为错逐渐恢复了理智,他意识到爷爷还没有离开自己。他站在爷爷的床边,不敢松开爷爷的手。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他安心一点,要是松开了,或许永远不会再有温度了。他要守住这一丝仅存的温度,不让它消散。突然,一个泛黄的笔记本从老人枕头底下探了出来。原本白色的封面已经在岁月的研磨下泛起年代感的黄。楚为错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说过这个笔记本。他小心翼翼的弓下身去,从枕头底下抽出那本笔记本。生怕自己的动作幅度太大,弄疼老人。随着笔记本被翻开,一股墨香迎面扑来。“2021年8月15日 晴婉琴啊,我又梦到成都的那座小楼了。我梦见你做了我最爱吃的麻婆豆腐,梦里你还是那么温柔体贴。笑起来就像清纯的桃花。”

“2021年 8月21日 阴今天我把我的吉他送给了咱们的小楚,他也像你一样喜欢民谣,喜欢弹琴。你要是见了他,肯定欢喜得不得了,他可聪明了,我的音乐天赋全都遗传给他了。”

“2021年 9月 7日 多云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的老寒腿又犯了。要不是那年冬天,你穿着一条丝裤大老晚来找我,我也不会把自己的衣服让给你穿,自己的腿都被冻成脆骨头了。都怪你让我留下老寒腿的根儿。但想起那晚你被冻的通红的小脸,我就忍不住想笑,你说你,非要大晚上从城南跑到城北,就为了给我送饭票,真傻。”

“2021年 9月12日 晴今天小楚谈了一首曲子给我听,我看着他,就不知不觉想起了你。说实话,小楚的眉眼之间,确实有一点像你。我还想在成都小楼里,再看看你弹琴的模样。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成都小楼里啊,我怕我不在,你一个人待在那儿会害怕,会孤单。你最怕黑了,每次走夜路你都要紧紧攥着我的胳膊。我好想搬到成都去,去那儿等你回来,可那帮人不让我过去。你要是回来了,就告诉我一声。不然你会在那边走丢。”

“2021年10月10日 小雪昨晚,我梦见你在成都小楼的院儿里种了梅花,你看,今天就下雪了吧,梅花在雪地里才开得艳呢。等雪停了,我就到成都小院里去。你肯定偷偷回来了,没有告诉我。不然我怎么会梦见你回来种花呢?我现在有时间陪你了,你最喜欢我给你唱民谣了,你快回来吧,我天天唱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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