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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冥冥之中如上天注定此生会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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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这句古人的诗句此时用在曾洪钊身上,或许再合适不过了。如果将他从部队转业初入社会时的“人生志向”比喻为“花”,曾洪钊现在从事的职业和他最初的理想所造成的心理落差,只能用“无可奈何”来形容了,那么归来之“燕”究竟是什么或者是谁呢?曾洪钊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将来的人生历程会和一个人的轨迹巧然交集,而且还让他欲罢不能、欲能还休。一天,曾洪钊和几名工友干完手中最后的活计照例到一个饭馆吃晚饭,他要了一份馄饨、五个烧饼,由于今天干得比较晚,他还给自己加了一个菜:炒土豆丝。大家在说说笑笑声中吃着自己的饭,漫无边际地聊着各种话题,这时曾洪钊注意到他们座位旁边呆坐着一位面庞清秀、神情恍惚的女孩子,看上去年龄约摸十八九岁,一言不发,除了偶尔低头沉思一会,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和工友这边。曾洪钊有点诧异,他示意和他在一起吃饭的工友,轻声问:旁边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往他们这边看呢?是不是他们当中有她认识的人?工友们都起哄说:那姑娘在注视你好长一会儿,说明看上你了呗。曾洪钊没有理会工友们的说笑,他觉得这个姑娘有点异常,除非神经有问题,否则她或许遇到了麻烦,看她孤寂无助的样子,的确让人怜悯。试想,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即便是出于礼貌,也会不至于老盯着陌生人吃饭。莫非她饿了?进一步推测,她没钱买饭?曾洪钊想到这一层,便悄声向工友们说了。他们听后,都纷纷说:你今天做一回“菩萨”也不妨,如果她没钱买饭,你给她花钱买一份不就得了。曾洪钊感觉到了工友们在嘲笑他“多管闲事”。俗话说:多管闲事生是非。想到这,曾洪钊不再理会这“茬”儿,继续埋头顾自吃起饭来。结账的时候,曾洪钊仍然发现那位女孩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这一回他定睛仔细地看了看她:一副瘦弱不堪的身板,前额的头发长长的,有些凌乱地遮住了她半个脸,鹅蛋脸瘦削而显得有点苍白,一双大眼睛流露出怯懦的目光,似乎向他有所乞求。女孩发现曾洪钊在注视她,又马上低下头,双手无措地垂在桌面下。饭馆的老板站在曾洪钊身边准备收钱,曾洪钊由于经常在这里吃饭,和老板已经熟稔。曾洪钊仰起脸,朝老板努努嘴,意思是问他是否注意到了那个女孩?老板回过头看了一眼,说:那个姑娘坐在这儿好一会了,问她是否吃饭,她只是摇头,我不好意思撵她走,看样子可能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吧。老板猜测她“从家里逃出来”是有依据的,最近有新闻报道,某高中女生由于不堪学习压力,从家里出逃,流浪数月,后来被一位好心人发现,送至派出所被家长领回。“莫非这也是一位逃学女?”

曾洪钊暗想,“看模样像个高中学生,若是出来逃学更应该不能放下不管。”

曾洪钊付完钱,再没容多想,来到女孩面前坐下,问道:“小妹妹,你为什么不买饭吃?”

女孩没有吱声,只是望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曾洪钊又问道:“你饿不饿啊?”

女孩仍然没有说话,但却不住地点头。工友们都已吃完饭,起身围了过来,有人说了一句:“不会是个哑巴吧?”

刚一说完,女孩扭过头去朝向那个说她“哑巴”的人,面露愠色,说:“你瞎说什么哪!”

大家听了,哄笑一声便散开了。曾洪钊也乐了,心想:这女孩子正常得很。曾洪钊向老板要了一份馄饨,不一会儿便端到女孩面前。女孩说一声“谢谢”后,便低头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吃毕,她开口向曾洪钊说:“叔叔你帮帮我吧,我身上没有带钱。”

曾洪钊听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怀疑这个女孩是不是一个骗子,所以他在心里便有一些警觉。曾洪钊问道:“你到底遇到什么难处了?”

女孩说:“叔叔,我们几个姐妹给月晴姐打工已经三四个月时间了,不发给我们工资,身份证和银行卡也都让她扣押了,我实在忍受不了,下午我便偷跑了出来,手机落在住处了,没带出来。”

曾洪钊问:“你给她打工具体做什么?”

女孩答:“推销康福乐人参膏,生意不好做,卖不出去便没有提成。”

曾洪钊想了起来,“康福乐·纳米”是一个系列产品,人参膏只是其中一种,刚进入这个地区不是太长时间,消费者对它还不是十分认可,该产品采取与众不同的营销方式,执法部门曾一度将它作为“传销”产品进行查禁,但没过多久又在市场上出现了。投资经营这类产品的老板热衷于招聘那些无学历、无背景的新进城务工人员,对他们稍加一段时间培训,便安排到市场推销的“第一线”,有的老板便采取扣押员工证件或延发工资等非法手段,以便有效地控制、管理员工,像这位女孩的遭遇,显然是碰上了类似的老板。曾洪钊替女孩付了饭费。他接着对女孩说:“天这么晚了,要不送你回公司?”

女孩摇了摇头,坚决地说:“不回去了。叔叔您帮我找个临时住的地方吧,我明天再想办法要回我的证件。”

曾洪钊听后有点犹豫,他判断女孩不是一个骗子,的确是遇到了困难,但为她提供“住宿”有点让他为难了。这时有一位工友说:“把她送派出所吧。”

曾洪钊说:“送派出所不是良策,派出所不是宾馆,不包管住宿。”

几位工友面面相觑,不再说话。曾洪钊寻思:看这个女孩的样子,应该是刚进城不久,对陌生人还没有多少防范心理,假如今天不帮她,很有可能她会遇到麻烦。若帮她解决住的问题,必须找一个安全稳妥之处,否则倒不如不帮。他猛然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曾洪钊对女孩说:“你住我朋友家里吧,他经常到外地出差,家里只有他老婆和孩子,他那儿有地方住。”

说完,他向朋友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一切OK。女孩感激地连声说“谢谢。”

曾洪钊从女孩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叫刘蓉蓉,进城打工一年多时间,刚开始投奔她村里的一位姐妹,和她一起在食品厂工作了一段时间,由于刘蓉蓉适应不了高强度的劳动,便独自出来找了一份销售保险的工作,直到有人给她介绍推销康福乐人参膏,但干了三个多月非但没拿到一分钱,反而被老板管控得毫无一点人身自由,时时处处都在老板的监视之下。从偏僻的农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刘蓉蓉谈起她目前的境况,在曾洪钊面前禁不住“嘤嘤”地抽泣起来。曾洪钊听了她的经历,联想起自己一次次求职挫折,一阵酸楚泛上心头。他想起了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琵琶行》里的一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和刘蓉蓉似有天然的缘分。在这个城市,曾洪钊虽然打拼多年,但始终觉得自己仍然没有完全融入这个城市的生活、文化和主体人群,人与人之间都表现得很冷漠。这个城市对于他无非是一个人生暂驻的驿站,他从来没有以一个主人的视角来仔细打量这个城市,这个城市无论是发展进步,还是停滞不前似乎都和他没有“毛线”关系,他也没有心思去关注。他的心似乎依然悬在半空,没有安稳沉降下来。从这些来看,曾洪钊和刘蓉蓉有共同之处,那就是:姑且都称得上“沦落”此地的游子吧。既然两人都是“沦落”之人,定有心有“灵犀”,曾洪钊对刘蓉蓉“惺惺”惜“惺惺”就不难理解了。曾洪钊把刘蓉蓉带到朋友家里安置好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了。第二天早饭的时候,曾洪钊对刘蓉蓉说:“我今天给自己特放了一天假,陪你向你老板要回你的东西。”

刘蓉蓉异常高兴地说:“太好了,照你这一身打扮——西装革履,一看就像个公家的人,他们肯定会怕你,要回我的东西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曾洪钊被刘蓉蓉一番话逗乐了,他说:“穿得正规一点,给你壮壮场子,好在你老板不会小瞧你。”

刘蓉蓉更乐,咯咯地笑着说:“咱们到了后,我就这样介绍:月晴姐,这是市——长,专门过来视察,哈哈——”曾洪钊连忙纠正她,说:“你说这么大的官,他们不信。嗯——”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就实话实说,你就介绍说我是律师。”

刘蓉蓉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说你是律师?他们是不是怕律师?”

曾洪钊不好意思地说:“本人曾经做过律师,不过现在改行了。他们会怕律师的,因为律师谁都不怕,嘿嘿——”刘蓉蓉有点将信将疑,但看到曾洪钊的一片热心,她已经很满意了,凭直觉——他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好人。曾洪钊跟着刘蓉蓉来到他们公司。公司办公地点在一个社区的居民楼里,开门的是一位男士,他先是将门微微地打开一道缝,当确认是刘蓉蓉本人时,他才将门完全打开让他们二人进去。房子很大,显然被改造过了,约200平米左右,中间是一个大厅,其它房间分布在四周,大厅了分散地坐着男男女女十几个人,他们正在听一个人讲课。起初,那个叫月晴姐的老板以为刘蓉蓉身边陌生的男士——曾洪钊是她介绍加入(营销组织)的新人,她脸上堆满笑容,一边招呼曾洪钊和刘蓉蓉朝另一个房间走去,一边说:“蓉蓉,姐姐刚才还为你担心哪,你一夜未归,可把姐姐急死了,你不打招呼出去,万一有个什么事(意指“出事”),我得多担待啊。看你带来的这位先生,不是凡人——是个能做大买卖的人。将功折过——姐姐不和你计较了。”

曾洪钊听了出来,月晴老板对刘蓉蓉私自外出、一夜未归,本来是要“处罚”她的,但当她看到刘蓉蓉介绍了一位加入他们营销活动的“新人”,刘蓉蓉便成了“有功之人”,不再“处罚”她。刘蓉蓉听了月晴老板的话,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看看曾洪钊,又看看月晴老板,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月晴姐,我——”曾洪钊看出刘蓉蓉的囧态,连忙插话说:“蓉蓉在你这里感到不适应,她想辞职,今天我陪她过来就是为这事,并把她放在你这儿的东西取走。”

月晴老板一听,立刻将脸一沉,厉声说:“你是她什么人?在我们这里工作是有保证金的,她直到现在没有任何业绩,你是不能带她走的,这是公司的规定。”

曾洪钊看到月晴老板变脸如六月天一般,而且态度十分蛮横,他将嗓门提高了八分,没有好气地说:“你公司的这种制度是有问题的,是严重违法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上有哪一条规定了‘保证金’的条款?有哪一条规定限制‘员工辞职’的权利?又有哪一条规定可以‘三个月不给员工发工资’?你说给我们听听。”

月晴老板似乎被面前曾洪钊“振振有辞”的气势震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毕竟她久经“沙场”,早练就了一身随机应变的本领,当曾洪钊拿《劳动法》压她,知道这位先生“来者不善”,心里有一点惧怕,但她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仅仅停顿了十几秒的工夫,她含着笑意说:“先生您一定是见多识广的人,肯定是一位大公司的高管。您看,这面墙上都张挂着我们的执业资质和各类证件,还有历次获奖证明,我们公司是正规、合法的。至于我刚才说公司的规定,这都是集团定的,我这个层级的改变不了,我只能照章行事。我不知道先生您在哪个公司高就,管理层就是管理层,一切规程都是他们说了算,您说是不是这样?”

曾洪钊今天遇到了对手,他意识到月晴老板在给他灌“迷魂汤”,试图将他的思路转移到她那边去,进而将他的意图慢慢“围剿”。这是谈判的惯用手段,看来此女子深谙此道,绝非等闲之辈。想到此,曾洪钊决定使出“杀手锏”,进行“绝地”反击,否则他和刘蓉蓉将会“兵败马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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