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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惹不起的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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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鱼城法治森严,少有敢于公开打架闹事之人,看客们见到此等火花碰撞,纷纷仰着脑袋往里看去。这位自称贝武的京城公子哥想来也是那京城达官贵人之后吧?那地方可不比咱们这小小溯鱼城,看这气度,难不成是那深宫之内的皇亲国戚?“贝公子,我家先生今日无心演奏,还请回吧。”

当中一位壮汉拱手示意,眼神不住向站位稍后的高涉手腕与指尖扫去,那可不是一般江湖混混一天两天可以练出来的厚重老茧,江湖众人练拳练腿甚至舞刀弄枪者多,可这点石为齑的指腕功夫,就不是寻常人家可以随意拿捏的了。“我若是不回呢?”

刘赋一拍身边韩清夫的肩膀,道:“听说我兄弟堂堂太守之子,想听你一曲也不是易事,不知,小先生身后,又是哪位权贵庇护呢?”

高涉听完此言心中一凛,双手默然负后,死死盯着居中这位太阳穴高高凸起的黑衣护卫。将军哪里怕什么狗屁权贵,分明是想着借此机会诱出这个可以连一城太守面子都不给的乐师身后的势力,要知道,坊间清吟小班能被称为先生,可非比寻常。连皇帝都得罪了,难道自己还不明白将军想杀狗的这颗心?“有无权贵,不干你等什么事!”

黑衣护卫尚未开口,身边手足便看不下去了,伸手指着刘赋高声道:“你若不回?我打到你回!”

韩清夫赶紧扯了扯刘赋衣襟,笑着打圆场:“溯鱼城内可不兴动武,尔等再敢出言挑衅,我可要遣人去请庞将军来见驾了!”

说罢偷偷冲着身后偷摸窥探的掌柜比划出两根手指,余光瞥见他心领神会地挤出人群这才松了口气:“几位,我兄弟不过是图我一乐呵,今日之事,就此罢了,你看可好?”

“既然韩公子好言相劝,我等绝不为难,还请各位看官散去吧!今天所有的花销,都由我家先生结清了。”

为首护卫向四周抱拳致意,态度十分谦逊。周遭看客也逐渐发现苗头不对,看来是借不到韩大公子的光得以听上一曲了,说不得还要沾染是非,纷纷拔腿便走。店小二一边忙活着收拾杂乱不堪的前庭,一边偷偷望着掌柜离去的方向暗自叹气,大掌柜这不过是自家小营生,若是真打起来,一边是整个临漠州人尽皆知的“惹不起的琴师”,另一边又是所谓的“京城公子哥”。要不是韩公子还杵在这,真不知道掌柜的该如何是好。“贝兄,还是算了吧,权当给兄弟一个面子。我带你跟这位兄弟换个地方,溯鱼城最好的青楼胎宝居如何,保证兄弟们满载而归!”

韩清夫笑眯眯地搭着根本不愿意走的刘赋,又看了一眼那边双手负后站在原地满身杀气的高涉。心中其实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父亲从小到大都不让自己接触江湖儿女,更是反复强调要好生招待这位号称“亡国公主”的琴师。现在自己连犯两条大忌,又暗中派遣掌柜的去找驻城守将庞将军过来,如此大动干戈,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看破韩清夫内心纠结的刘赋笑了笑,冲着身后抬了抬手:“高子,送我兄弟回府,我在这跟他们理论理论。”

说着瞪了一眼有些不情愿的高涉:“我保证只是理论,绝不动手!”

韩清夫一听这话可是暗自叫苦,这位贝兄弟可真是目中无人,琴师身边哪有什么庸手,就你这纨绔公子哥的模样,没了这么一号杀气腾腾的猛将,真打起来怎么打得过啊?想着赶紧挺了挺腰:“没事,兄弟,我就在这陪着你理论,要说嘴上功夫,那我韩某人一定不逊色你分毫!”

“这位韩公子自然可以离去,只不过这位兄台,是不可以走的!”

为首的护卫仿佛下定决心般挥了挥手,身边手足立马两人一组地围了过去,客栈门口突然冒出数名跟他们同样装束的武士挎着长刀走了进来,目光凶狠地看着庭中三人。“大胆!溯鱼城内私自携带兵器,可是重罪!”

韩清夫见到这等阵势,高声喊道:“赵先生!家父虽说要我好生招待!但却没说过你能自恃身份,以武乱禁!”

“韩公子,您不是遣那掌柜去请庞将军了吗?是不是以武乱禁,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为首护卫便向前跨出一步,化拳为爪直逼刘赋脖颈。不待高涉动手,刘赋轻笑一声,看似轻描淡写地曲指扣击在其阳池穴上,将其手爪化解。紧跟着狠狠一个耳光便抽在了吃痛捂住手腕的护卫脸上:“狗奴才!还敢跟爷爷动手?!”

高涉也不含糊,见到自家将军出手,赞了一声“好”后便躬身一指点在了身后一个持刀卫士手腕,紧随其后又是一掌从下往上托在其下颚之上,竟是将这名颇为壮实的卫士给托翻在地动弹不得。顾不得尚未痊愈的大腿伤口,抬脚一勾便提刀在手,冲着周围怒喝一声:“来呀!”

护卫们正欲拔刀上前,便被为首壮汉一声“住手”喝止,满脸怒意的他捂着火辣的脸颊瞪着眼前这位轻描淡写就能化解自己足有七分力道一拳的公子,眼神中再无轻视:“阁下何人?有这等本事,为何还做出这强买强卖之事?”

刘赋仍然是十分淡定地拍了拍身边已经在微微颤抖的韩清夫:“兄弟莫怕,我说他们是小角色,他们就是小角色。”

说罢又走上前去,伸手指了指壮汉,喝到:“站好了!”

壮汉被刘赋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再次激怒,恶狠狠地盯着刘赋,也不出声。所谓“打人不打脸”,这人叫自己站好了这份气势,分明就是军中将领训斥手下士卒的语气。可自己难道真就当着这么多手足还有先生的面站着让他打?那以后脸还往哪儿放啊?“我叫你站好了,你没听到吗!”

刘赋带着戏谑的笑容,轻轻踱步贴近壮汉身前,壮汉也不出声,就这么被他一步一步逼着退到了屏风处。正处于两方人马僵持的尴尬时刻,一声仿佛天籁之音的“快住手啊”从酒家门外传来,一位身着黄铜重甲的将领提着佩剑推开几名武士冲了进来:“快快住手!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韩清夫一见到这位将军就像看到了救星,整个身子都放松下来,一把扯住姗姗来迟的酒家掌柜低声问道:“搞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来!都他娘的动手了!”

“啪”一声脆响从庭中传来,为首壮汉被刘赋这巴掌直接给抽倒在地,满脸惊愕地望着这无法无天的狂徒,本以为城池守将来此,自己有个台阶可以下,谁知道这人居然如此不按常理行事。一拍地板腾身而起,怒喝道:“我今天非要宰了你!”

“住手!我他娘地让你们住手!听不见吗!”

庞将军被刘赋这一手也给玩迷糊了,故作愤怒地上前推了一把刘赋,看着此子演技精湛地喊叫着倒在韩清夫怀里,成功躲开了护卫头领的愤怒宣泄点。内心不由暗喜,果然是太守公子的手足兄弟,连演戏时的狡黠作态都如出一辙,看来此次误会也是该大事化了了。“庞将军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韩清夫见兄弟如此模样,心中又何尝不是跟庞将军一个想法?立马搂着刘赋脖颈大吼大叫:“杀人啦!杀人啦!庞将军,有人在你地头撒野,私藏兵器不说!还说要杀了我兄弟呀!”

高涉在旁见状,手中刀子立马丢在晕死在地上的护卫身前,走到韩清夫身边满脸警戒地充当起护卫来。一直没有响动的屏风后面传来一声清朗悦耳的话语:“庞将军,小女子此厢有礼了。”

话音未落,被称作“先生”的琴师从中缓缓走出,金箔挂帘已经取下,露出的是一张如瓷器般清雅精致的娇嫩脸庞,朱唇轻启道:“奴家今日身体抱恙,无心奏琴,却被韩公子与这位贝公子百般刁难。周师傅他们也是见不得奴家受气方才出手,还望庞将军看在奴家面上,饶过他们一回吧。”

“哦!原来是赵先生家奴,不打紧……不打紧!这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嘛,误会!都是误会!”

庞将军故作恍然大悟状,一拍脑门:“那这事情可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没事没事,赶紧送这位兄弟疗伤!”

说完一挥手,身后几个甲士便走上前去欲要搀扶被称为周师傅的护卫头领。周师傅一抬手,拒绝了几人的搀扶,缓缓走到琴师身边勾下脑袋:“先生,是我唐突了,还请先生责罚。”

“责罚便不必了,周师傅也是为了我好。”

琴师笑盈盈地看着仍在装腔作势的刘赋,伸出一只手揶揄道:“公子,要不要奴家扶您一把?伤得重不重呀?”

刘赋是何人?整个王朝上下谁不知道他的不讲礼数?伸手一把握住琴师的纤纤玉手,甚至还悄悄抠了抠她的掌心,嬉皮笑脸地说道:“小先生果真是不负盛名,今日一见,便惊觉千秋无绝色,悦目是先生呀!”

琴师眉头一皱,抽回手去,随即又挂上了那副温柔似水的笑容:“公子文采卓绝,一定不是平凡人家吧?可否留下贵址,日后奴家也好亲自登门拜会呀。”

“赵先生要拜会贝兄只管来寒舍便是,贝府距此千山万水,哪用得着先生长途跋涉!”

韩清夫暗道不妙,赶紧拱手道:“先生若无事忙,现在便可跟庞将军一同前往寒舍,家父一定会好生招待的!”

“哎,兄弟这话我可不爱听!”

刘赋不等琴师答话,轻轻凑过去一把搂住琴师纤弱脖颈,在其耳边碎声道:“小先生,听好了,我家住洞庭州雁城澜凔府,姓刘,名赋。”

说罢竟是在琴师白皙脸颊轻吻了一下,惹得其黄昏未至便满面红霞。“谢公子赐教,没想到竟是您亲自驾临。”

琴师伸手轻轻推开刘赋,眼中怒意一闪即逝,招牌式的笑容出现在了脸上:“算了,周师傅,我们走吧,先回去再说。”

被此情此景彻底整懵的周师傅也不说话,心中计较之后便冲着庞将军拱了拱手,紧紧跟在琴师身后,招呼一众护卫离开了这喜来楼。按照自家先生的脾气,绝不是这么轻易便会了事,看来那无礼公子敢如此狂妄行事,就只能是那京城大内人士了吧。庞将军也是一头雾水,这位琴师的底子自己是不知道,但自从她每年开始来溯鱼城避暑后,那位自己万万惹不起的典军中郎将便每年派遣亲密侍从来提点自己加强保护。也不是没有瞎了眼的公子哥去招惹这位“惹不起的琴师”,哪个不是被剁手剁脚又或者莫名消失?韩公子这兄弟等于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了老虎屁股一口,完事了老虎还敢怒不敢言地道谢离去,真是奇了怪哉!韩清夫倒是不管这么多,冲上前去一把搂住刘赋脖颈,猖狂大笑道:“嗨呀!兄弟!你这一手可真是大快人心!他娘的这赵先生可是实实在在的绝品瓷器,寻常人等稍加接近都要小心翼翼,兄弟,我真是五体投地!佩服至极啊!”

“嘿嘿,兄弟,不瞒你说,我家还是有些背景,这娘们真不敢把我怎么样。”

刘赋又恢复了平日里地嘻哈模样,冲着庞将军怪模怪样地敬了一个军礼:“谢啦!大将军!要不是你在这撑腰,我可不敢这么张扬!”

庞将军讪讪笑道“无妨”,便赶紧呼拢甲士道别,临走前还冲在自己眼里早已被视为“大内侍卫”的高涉点了点头。这样的事情,自己亲近哪一边恐怕都要遭殃,还不如赶紧回军营来得逍遥快活。转念一想,眼下这种情形,也只能任由韩公子去稳住这边的“兄弟”,自己再想办法探听一下琴师那边的口风,到时要是对方咬住不放,还得靠韩公子跟这京城公子哥的交情来善了了。“兄弟!走着!”

韩清夫不管不顾地拉着刘赋的胳膊:“说好的胎宝阁,那便要好好潇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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