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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我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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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农田往下,苍黄色屋顶夺目入眼,那间便是市长指定的旅店,朱利亚说。来到这片街区,与贵,同样属于贵族区,却与贵族区大相径庭。早年曾耳闻几段描述,因为我从未来过农田底下,被南区与西区夹着,属于南区也属于西区,却又不愿被西区与南区承认的这片区域,从未来过这里,所以对此处的所有印象均来自于耳闻,每个人都将此地形容为什么淡泊什么无光什么暗影丛生等等等等令人毛骨耸然之词,形容得甚为唬人,反正就这意思,我当时听小姑说过,洛萨尼托矿老板的妹妹,她住过一段时间这片区域,房租特别便宜,因为被农田陡壁遮住,说暗吧,能看见路,然而没有日照,每年有至少十二个月这一整片缺乏日照,水汽难以蒸发,从山上往下看,经常雾朦朦一团,看不太清,被农田遮住不落之日圣光,就更难看清了。实际亲身踏入此区,确实,氛围上跟被不落之日照耀的贵族区相比是略显阴暗,却也没有小姑跟其他人描述得那般怪异。当然,此时我的心情与一般上班族相比怕是有是有那么几分怪异,怪异遇到怪异,很难辨得明何才可为之并称谓曰怪异。层层木屋呈坡度向西区延伸,间或几栋建得稍高,总体流向仍具备总体性、统一性,位于南区农田陡壁处为起始点,烈日与迷雾的交界点为始,大部分只有一层楼,往中央处开始有人建了些一层半,半层作为仓库,半层很常见,人只能蹲着,或者趴着,兼备防贼徒之用,甚至一些根本不设计通道,放货上楼时绑条绳子,需要货时拉绳取货,亦为妙想,到了浓雾中央,开始有了两层楼,跟我原先的家同样两层楼,少部分加高些许,层高总两米半加到三米,整体高度达到六米,个别甚至七米,大致上仍为两层,八九不离十住着些混血,同我一样,地球人与月球人交合生下来的混血,被两边排斥,每个混血大抵没什么快乐的童年,成年,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他们能将偏见、鄙视掩饰、隐藏、遮盖得很好,技巧很好,欺瞒自己,自欺欺人手法很好,而儿童心计有限,所以我才敢说每个混血大抵没什么快乐的童年,更进一步说,转化为结论也未尝不可,总而言之,中央区域建筑令我感慨万千,更远一片,由于被迷雾遮挡,听朱利亚说那一片以三层建筑居多,我不关心,吃完烤鹰腿,到附近商店就地买了块番碱,在店门口洗去油渍,往上看,金黄色的天空,还有灰银色的,包裹着我的云。迷雾中的建筑每栋每栋都像魔像,比浮在西门上空那扇诡异的天启四骑士之门更能够使人胆寒,难以名状的恐怖感,而恐怖感当即被此地居民冲刷一空,人来人往,迷雾区域住着八九百人,居民与过路取道者混杂交织成一张情网,活力与生机转而替代迷雾,菜市场与炼金术私教传出阵阵欢欣声,与他处市场、私教无异,听到人声,人声能使人心感安宁,安宁啊……我又想起切西利奈了,她在做着什么事呢?或无所事事呢?为什么蹲地牢时她只探望过我一次呢?跟我这种死宅不同,她与我有着很大、很多不同,我属于不愿出街活动一类,因为是个所谓愤青,因为周遭变得跟自己心中所期望的未来,变得,变得丑恶,抹走、打击自己熟悉、习惯的环境,所以不愿外出,她却可以出,可出,也可不出,通常她会迁就我而甚少外出,况且也没有朋友,希望布里托雅算个朋友,亲戚之上仍为朋友,应该算,我如此希望,也仅仅希望,至少希望什么,希望发生什么事的资格,我还有资格希望,可以希望发生些什么与什么事的资格,至少我还有,还没有谁能夺走我的这项资格。朱利亚等我洗完手,接过老板递来的包装纸,包起硫磺皂,简单冲洗拿过皂的手,带我往路中央走去,经过两户养许多鹰的有钱人家,一户门口有只蓝眼战鹰闻着猫头鹰屁股,我第一次见有安第斯神鹫长蓝色眼睛,站定看了看,胸前挂着块名牌,“蓝眼究极鹰——fernando·ho”。真有趣,看看谁家还有只鹰叫真红眼黑鹰,它们就能凑一对了。“这是费尔南多·何先生的鹰吧?”

我问朱利亚。“嗯?”

他亦止步观察蓝眼战鹰,道:“原来他住这里啊?”

“怎么是疑问句啦?”

“知道他家有几套房子,几兄弟姐妹一人一栋,但不知道原来他本人住这里。”

“以你跟他的关系,不知道才奇怪吧。”

“以前我带刚出生的死狗仔给他喂鹰都是带到他租住的地方。其实也没多熟,同事而已。”

“狗仔给鹰吃有点奢侈吧,自己切碎打煲不好?”

“呵,少爷,一听就知你没吃过狗仔了,你也没养过狗吧。”

我坦诚地道:“养是养过,成年的,养不熟,也教不会它去买菜,公狗,后来就杀掉做狗肉煲了。”

“狗仔人吃不会觉得好吃的,相信我。”

朱利亚微妙地道。“前边就是旅店。”

一栋匹敌民兵总部之建筑,很新,石木结构,一楼采用石砖作为外墙,十分气派。旅店一楼大厅灯火通明,四角燃着蓝雪灯,深处架起一座火炉,上方吊下一扇石煲,正悠火炖汤,香气四溢。随门推开,光影之间浮荡起无数尘埃,飘过火光时,激起银芒,紧接着又隐去,潜回雾影当中。店老板见我们进门,匆匆掠过一眼,同时无精打采地细声道句“欢迎”。一般旅店已经不自己煮料理了,这间,莫不是国营吧。“hola。”

朱利亚应声问候。“hola。”

我亦紧随其后。攻城打仗前,去些陌生地方、陌生店铺,一般讲究礼貌者其实并不会将“hola”整天挂在嘴边,“阿姨,买包烟”、“前台,开间房”、“老板,登记一下”,很自然,在贵族区讲西班牙语是件有如呼吸饮水般自而为之之事,而如今,身边人鬼混杂,要凭外貌、着装分辨贵族与平民绝非易事,这么一来,先打声招呼便成为了识别身份之手段,贵族们见人先讲声“hola”,有反应者是自己人,无反应者就……别人是否判断为敌人是别人的事,至少我认为是敌人,然后改口“ljikau”,平民们根本就不问,因为我们西班牙语语言不正确,地球人就应该讲月球语,月球语是全人类祖祖辈辈的母语,西班牙语是不知道什么时代从哪条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方言,不够正确,那是,我们是敌人,但从我看来他们就是敌人。其实一对比,显然西班牙语朗朗上口,并无月球语声母与韵母中间夹着那个离奇古怪像含着口屎说话的“j”。旅店老板确认我们身份后稍微开朗一点了,道:“hola,señor。”

我小声对朱利亚道:“市长提前有跟旅店说吧?”

朱利亚道:“怎么?你没想通?肯定事前已经说过了,再说,要你去指定旅店住,方便监视嘛。哦,负责监视你的人可不是我哦,而另有其人,说回头,到底有没人监视,我也说不准,应该是有的。”

“自信点,肯定有,而且好几个。”

我道。老板见两名男性站在玄关处窃窃私语,神态警醒地问道:“两位先生是要住店吗?”

朱利亚正想就“好几个”发表些意见,听到老板此言,便先对其表明身份,道:“老板,我是民兵朱利亚·冈萨雷斯,这位先生是——”“市长阿尔卡多·门多萨安排我们来这住两天。”

我感到精神迷糊,擅自开口直述。“哦!阿尔卡多,”老板转头朝接待台里侧房门大喊:“爸!二叔的客人!”

二叔吗,好家伙,是市长亲戚啊。既然有亲属关系,那自不必客气胆怯,我们靠近长台,经过石煲,香气更显浓郁,闻着都觉得饿,看来这店手势很可以。一位地球人应声出门,浑身汗印,手里握着几卷报纸,油光满面,毛发间飘出阵阵烤肉浓香。“啊,幸会!幸会!两位先生,我想绿色制服这位定是朱利亚·冈萨雷斯先生吧,而——”烤肉大叔兴奋地道,被朱利亚冲动地打断,只听朱利亚道:“您好啊,呃,门多萨老板?”

烤肉大叔略露不悦,转瞬即逝,态度未变,仍热情地说,给我们解释道:“哎,先生们,我已经退居厨房了,由我的长子,哦,真抱歉,忘了介绍自己,两位是我弟弟介绍而来的贵客,忘了礼节,请原谅,请勿介怀。”

“啊,不,没事。”

朱利亚尴尬地道。“没关系,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我赔着笑道。烤肉大叔道:“这位是现任老板哈利·门多萨,我则是现任大厨索尼·门多萨,楼上还有位负责打扫的儿子,拉尾儿子,还未出过社会,在家帮忙,呵呵。”

大致上明白和理解了,不过嘛,我看平时也没多少客人住店打尖儿,呃,打尖儿?记得当时在哪间旅店听来的词,泰罗卡森林,对,泰罗卡森林,当时去月球旅游经过住了一晚,也就只这样,除此之外,老板娘非常漂亮,非常白,好像她以外吧,我就再没见过皮肤那么白的月球人了,一白遮三丑,何况她美丽得堪称绝景,无丑可遮呢。“幸会幸会,两位门多萨先生,”我道:“若果不介意的话,我想登记完就上去房间休息一阵间。”

老门多萨道:“哦!当然!”

听声音,家业才刚交给哈利·门多萨没多久,他身上仍残留着作为老板的言行思维。真正老板则显得理性许多,虽少几分热情,却也未显冷淡。我作为顾客喜欢这种待客方式,太过热情的人嘛我应付不来,比如前几年有人搞了档叫“湖底捞”的狗肉火锅店,主打服务态度,我去了一次就没再去了,倒是老妈她后来经常去,总有人好服务态度那口,至于出品只能说正常水准,我很少吃火锅,一大扎每个人用过、用着的匙叉往里头捅,只想想就不开胃。写好登记信息,哈利·门多萨拿着我的身份证看了好一会,目光从身份证素描画像移到我五官,再移回皮质证件上,来来回回三四轮,欲言又止,我好奇地问一句何以如此检查,年轻老板才吞吞吐吐地道:“哦,洛萨,沃特曼先生,您曾姓洛萨尼托呀。”

“是的,怎么了?”

“嗯,嗯,恕小弟再斗胆问句,您原家是矿场那家——”老门多萨怒喝道:“哈利!人家可是客——”我平和地制住前老板,跟他说:“没关系,您公子对住客有疑心是件好事,万一我是什么逃犯呢?整过相,易过容,是吧。”

大叔敛起怒相,赔着笑脸,回到厨房料理菜肴,老板松出一口气,道:“抱歉,那先生您以前属于那家lossanito吗?”

“嗯,正是。”

“这样,先生,呃,是由于,呃,我认识一个妹子,她经常提起您,说自己一介平民之卑,能结识到您乃人生大幸,等等。先生,其实我就只想确认一下她说的矿场那家人的洛萨尼托少爷是不是您。”

平民女性,平民女性吗!?我认倒是认识一个……朱利亚一听“妹子”,顿时双眼发光,掏出五十元银币轻轻放到桌面,拿来两瓶麦酒,递给我一瓶。我则强忍住兴奋,微微颤动,故作稳健地回问老板,道:“我还有个弟弟,洛萨尼托少爷有两个,您可以说说您那位女性朋友什么名字吗?”

老板道:“当然可以,她叫julian——”“parker!?”

“没错,您确实认识她啊?”

“嗯,我认识她,她……”方才难以镇压的兴奋感冲至云顶,咕嘟几口,麦酒半瓶下肚,刺骨寒意自下至上,将攻脑血气逼回胴体,继续道:“她最近怎么样?”

前几秒门多萨老板还很正常,听我一问,他当即拉下脸来,发黑,发青,紧接着哭了出来,哭起个头,情绪,辛苦建立起的稳定的情绪崩塌,排山倒海地崩塌。“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前任老板闻悲,夺门而出,其长子仿佛早备预谋,弯起的身体如弹弓般迅猛地伸直朝我扑来,手里握紧一柄短刃,朱利亚反应及时,若哈利如雷鸣,民兵则如电闪,伸手拉住他臂腕,另一条手臂顶向肚皮,一拉,一张,将老板升至半空,嘭一声砸到旁边饭桌上,哈利松手,菜刀跌落地板,插在木缝中,被朱利亚一脚踢飞,随后施展封体柔术,令老板上下主要关节动弹不得,其时,哈利·门多萨已然因冲击力昏倒过去。一套下来,这我才反应过来数秒前发生何事,自己,要不是有朱利亚跟着,我现在已经死了。这才开始大口喘气,呼吸声响得泛回回音,我差点死,死了,死亡,是死亡。就我?就我这屌样?我这,算个什么屌样?连身边任何潜在的危险都无法察觉并有所反应,就我这屌样,就凭我这屌样也妄想跟雪弗尔决斗?保护布里托雅?甚至连自己!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什么嘛,什么啊,他妈的,我,我他妈的,原来,从最初就很怕死,怕得不得了。口响响,拍心口,一言不合说要跟雪弗尔决斗,他妈的,什么活腻了,我活腻了条毛,我并不想死啊,他妈的,与死亡擦身而过,原来这么恐怖的吗?伟大意志,伟大意志!chingada madre!“……事……少……喂……少爷!少爷!”

喊叫声渐渐清晰。“少爷!”

终于听完整了。“少爷!”

朱利亚喊叫着,呼唤着我。“哦,呃,我,我没事。”

回到现实,眼前一幕说明自己确确实实刚刚死里逃生,老板被朱利亚牢牢锁住关节,前任老板急得大汗淋漓,口齿不清地求着情。而朱利亚刚应付他几句,又向我喊道:“快找些绳索之类绑他手脚,他快醒了!”

“民兵大人啊!求求您啦!”

老门多萨苦苦哭求。闻听剧烈动静,一位陌生年轻人自楼梯处现身,眼见此况,只敢远观,定定地注视着朱利亚,和……其兄长与父亲,大概吧,大概他是那位清洁工小门多萨。“衣服!”

朱利亚大喊。“啊!嗯!”

我顾不上说多几句什么话语,思维,内心与其无话可说,莫不如是因为尚且处于一种被偷袭而惊恐、惊吓、惊讶过度的状态中,这,我觉得,认为,一种解释闪现而过,被捕捉到,对于自己何以处于如此状态中的解释,以前和切西利奈对付游击队那次,心中早有准备,知道随时会遭遇袭击,眼见血迹,全身心处于高度警戒态势,故而游击队现身时,尽管技不如人差点被他们杀死,技不如人没什么,因为是事实,他们游击队确实很厉害,从我开枪打爆阿隆索一边眼睛到仍平若无事般扭身抵挡第二发火枪子弹即可看出非泛泛之辈,尽管技不如人,我还是作出了正常应对行动,再到上次被暴民抢劫,被,被谁提醒来着?朱利亚?胡利奈?有个人说有人跟踪,反正有个人说了,提前知道危险潜伏,所以身心能作出应对,而对突然攻击,我完全处于……处于……我……我无能为力……许多想法在惊恐过度后如潮水般浮现起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撕烂外套外层几个口袋,将缝衣麻线抽出,绑住哈利·门多萨双脚,他接近苏醒了。“我不会伤害他,你们放心。”

我对门多萨父子道:“可他拔菜刀想捅我,只要他老老实实,我想问问他,问问他……”随着思考能力恢复,似乎能从他这异常攻击行为当中推理出什么。朱利亚松开哈利,抽出长剑,站到我前边,语调急躁,他道:“可,可是,少爷啊,这位先生才刚拿菜刀……”“胡里安·帕尔克是我一位很要好的平民阶层朋友,自从上年打仗开始没再联系过,我也不认识她加德纳森以外其他朋友,既然哈利·门多萨先生认识她,我当然想……虽然从他的反应看她应该……凶多吉少了……”两位清醒着的门多萨先生细声交流几句,小门多萨先生急忙回到楼上客房层,索尼·门多萨为求保险起见,问道:“沃特曼先生,您会……会不追究这只粪箕吗?”

我道:“只要他醒来不乱来。”

朱利亚道:“先生,我也希望您别追究我什么,是您儿子拔菜刀想刺沃特曼先生在先,我只好……可能重了点手,您想,就那一瞬间,没有谁把握得好分寸。只,只要您和少爷你双方决定不追究什么,我就当无事发生吧。”

我抢先道:“只要哈利·门多萨先生老老实实,我不追究。”

轮到老大叔犹豫不决了。“您怎么想?”

朱利亚紧逼道。“我也不追究。”

索尼·门多萨道。朱利亚道:“好,这么一来就简单了,先等您公子清醒吧。”

很快,被束缚之人恢复神智,先出于本能挣扎了几下,发现双脚被绑住,正要弯身去松结,朱利亚迅速往前两步,一剑抵住其手臂。“先生,请老实点。”

民兵展露出工作模式,声音冷酷无情。他吓了一惊,当即挺直身体,躺在饭桌上边。数米之外,其父亲见其苏醒无碍,呼出一大口气。按照我的推理,能为一位小姐做出行刺之事,其关系定非同小可。我从未认识这位门多萨先生,亦从未听胡里安提过他,设若谁人,哪位平民阶层认识到市长……当时阿尔卡多·门多萨好像还没当市长,那他前任叫什么?我从来都没关心过。反正,设若哪位平民认识到在任高官亲戚,可不得乐开花通街唱?即使没广而告之,起码几个比较亲密的朋友之间会知道,而我自问跟她关系算比较好那类,那类……纯友谊那类朋友。只是说给自己听的话,只是想想的话,说纯友谊未免假得难以置信,说对她完全没意思完完全全属于假话,而同时,因为关系比较好,自然过问过一些私人问题,私人到……我知道她接受不了和紫皮有些什么肌肤接触,委婉点说叫肌肤接触,直接点说叫男女感情,当然纯粹友情倒完全无所谓,怎么说呢,属于意料中事,棕皮、紫皮之间,意料中事,我作为混血人种,被两边排斥,起码每个,起码大部分混血人种小时候受到过各种各样的不公正对待,有时是歧视,有时是排斥,更多时候,排斥更常遇到,所以习惯了,便再不幻想能跟她再进一步的事,作为友人,从未从她那里听闻到门多萨老板这人,说他们,有时真是欲说难言,我推测他们是上年攻城之后我跟她,跟迪亚米奈·加德纳森也失去联系后认识的,这样说才合理,才能往下,以合理性为基点往之后发生的事进行推理,推理所导向得到的结论不一定准确,但只需要符合逻辑,具备合理性,逻辑与合理性,缺一不可,拥有两样之后,往往可以探求到真相,真相不一定准确,但它是真相,真相永远不止一个,这是哲学上,哲学中,哲学里的基础,哲学能教予人掌握逻辑与合理性,比如一样事物,它客观存在,它同时可以不合理,存在这一概念存在它可以不合理的概念,存在可以被不合理合理化,存在可以不合理,这符合逻辑,学哲学,无非就是学习逻辑前的踏脚石,学会哲学后才会学会尊重逻辑,并将不合理合理化,真相永远不止一个,也正因为真相永远不止一个,推理也只能限制于合理与不合理之间,根据我推测,他们认识,这很合理,他对她有感情,这同样合理,因为我一开始拒绝朱莉安娜提出的决斗制度,导致后来平原会战,进而导致胡里安意外,也许还不是意外,但她过世了,我想,能令一个男人,贵族阶层男人做出行刺这种事,我也只能认为她已经死了,他恨我,要我偿命……说不通啊……是啊,说不通,也理不顺啊,她知道我家楼顶颜色,为什么开战之后一直没来信?太多说不通的疑点了……“好了,门多萨先生……”“大人!大人先生!我不认识她,不认识那个叫胡里安·帕尔克的女人!”

咦!?!?“人为了求生,什么话都蹦得出口啊。”

“大人先生!原子之神呐,我保证!我连贵族区都没出过几次,天天高水位都回家躺平,您问街坊啦!嗷!原子之神!”

总……好,就当他不认识吧,又是什么人跟他说胡里安啊……总有个人吧,再者他表现得也太真实了吧,就像实在认识她一样。“口说无凭是吧,你随口胡扯几句我就信啦?”

“哎呀!大人先生!呃,求求您啦!我给您赔钱,赔礼道歉!哎呀——”楼梯口突传一阵狂笑——“哈哈!唉,哟,哎,真太逗了!”

女人的声音,而且很熟悉。女人的笑声具有一种镇压力,老板露出耻辱表情,扭身,背对楼梯方向。一个地球人女性边往下踏边道:“少爷啊,你也真有点鹰——”朱莉安娜·德·拉·雪弗尔!“——屎运,没料到冈萨雷斯先生也跟着你来,竟然不是近卫军。”

“原来是你搞鬼啊。”

我道。雪弗尔只身一人下到一楼,进入大厅,欢乐地叹气,欢乐,她似乎很享受将别人玩弄于掌心,而那别人一旦作出什么行动,与她预期不符,便很开心,乐于欣赏掌中玩物拼尽全力后仍是玩物下场之无用功。“放开老板好吗?朱利亚小弟弟。”

“如果换作你离开好吗?”

朱利亚强装镇定,为自己壮胆,也许还要赌上一把,反将剑刃抵住哈利·门多萨脖颈。“哦……?”

雪弗尔缓缓抽出石剑,锋刃邪光刺骨,使人不寒而栗,长剑脱鞘时,她双手持握,尖锋指向朱利亚。她重申一遍:“放开他好吗?看在我跟你姐姐的交情份上,我不想伤到你。”

朱利亚开始紧张了,作为首次与剑圣刃矛相对之人,他暂未屈服于重压,有点料到。我亦劝道:“朱利亚,放开老板吧,两个同一艘船上的人何苦呢?”

“呃……唔……”他似乎动摇,想放开旅店老板,却不知抽了哪条筋,明明收起剑就好了,明明收起……“puta……我偏就不信邪了。”

他挤出如此一句话。想必剑圣此刻也很犹豫,伤到他等于伤到胡利奈·冈萨雷斯,矛刃无眼,错手杀死他,到时可要怎么收场啊……“朱利亚!收剑!”

我吼道。“少爷,”他应道:“你执意要跟这个八婆决斗,我不会再劝你,但至少要做到知己知彼,我这就帮你探个究竟,而且我讨厌她很久了!看她那轻浮的态度和高人几百等的傲慢不过眼很久了!”

我难以接话,认识了大半年,他虽不及我顽固,自尊心却比我强,要劝服一个自尊心过人之人同样很难,但由得他跟雪弗尔交锋也不是办法。剑圣稍稍分神,往我这边掠过一眼寻求帮助,即被朱利亚夺得先手,一脚前跨,斜斩而下,封住其左侧空间,只可跳避或格挡,以石挡木,毫无疑问,石剑过脆,定被木剑砍断,仍会被砍中腹部,躯体被一剑两断。剑圣上下转换,剑柄朝天,手速快得连残像也留不下,用石剑木柄挡住木刃,手指松开,仅以手掌顶住剑柄,抵住劈砍方向冲击力,顺势跳起,整个人被推飞,撞向墙壁,她灵动地转身,单脚踩墙,弯腿抵消惯性,奋力回跳,将朱利亚扑倒,抽出飞镖,在他喉结上划出一道血痕。“你已经死了。”

剑圣淡淡地说。朱利亚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双瞳呆滞。而我,则受到冲击,进而震惊,这个剑圣八婆简直是个怪物,我……puta……我后天,后,要后天跟这种怪物进行决斗……如果我不跟她决斗,她就会跟布里托雅一战,这种怪物……勒·费以前也是这种等级的剑圣吗……“朱利亚……”我跪下,想伸手向他。扶他起来吧,虽然他没受什么大伤,被飞镖划出一条皮外伤,如果被扑倒也能算叫伤。“不用扶!”

他果断地甩开我,来了脾气,周身发绿,气得发绿,只是拿把自己“杀死”了的人没办法,气没处撒,拿我大声几下,可以体会,可以理解。“轻浮,傲慢啊……我也是演得有点累了。”

雪弗尔坐下,叹息道。她接着问我们:“你们认为自己值多少钱?”

朱利亚并未理会她,亦不望向她,失落地坐到我后边。剑圣切断哈利·门多萨脚上的线圈,老板一家隐入厨房,大厅只余我们两个混血大汉和地球人剑圣三人。长久沉默后,思索未果,我鼓起勇气,按自面意思答道:“我两三千万银币吧。”

“两三千万啊,对你也太多了吧,有那么贵啊?”

她嘲讽道。难怪朱利亚他说讨厌这个扑街呢。“你,”她指着我,高高在上地道:“一千大几百万吧,六级贵族身份加了不少银币。而你,”她指向朱利亚,“刚才扣掉一大笔银钱,一千万整吧。”

“hija de puta!!!!”

朱利亚怒吼。我拍拍他,问雪弗尔:“你还想好好说话吗?”

雪弗尔苦笑,道:“我也想啊,所以刚才不说过吗,演戏演得有点累了。阿姨我啊,同意跟你进行决斗制度,可是等不及,每分每秒,早一分一秒都想杀了你啊。”

“我!?”

“当然是你啊,不然呢?朱利亚小弟弟?我跟他又没过节,有什么过节的话他已经变成肥料了。”

“我跟你也没过节吧。”

她换一边腿翘起,眯起眼皮,仿佛自言自语般道:“你们又想过在自己父母心中值几钱吗?”

“应该无限接近与无价吧。”

“嘟嘟——无价,想糊弄谁呢,肯定有价钱,你看你那老窦,在他心中你还无价?别跟这扯你那破哲学文绉绉那一套!”

“那,一个亿吧。”

“嘟嘟——”“两亿!”

“嘟嘟——”“chigado!你自己说完它吧!”

“就是无价。”

这个扑街,hija de puta!!!“你说要杀——”“且慢。”

她抬手,又道:“我会给你合理的解释,但在那之前,想和你再,呃,再勾兑勾兑。”

“勾兑勾兑?什么意思?”

“这不是月球语吗?你没听过?”

“我不知道你从哪套来的月球语。”

“稍微聊几句意思。几次都杀不了你,是烦了,叫门多萨老板搞突然袭击也搞不死你——”“你为什么想搞死我啊。”

“这不就解释着吗?虽然从我这里说出来很奇怪,但提前说好,门多萨并不认识那个叫胡里安的女人,我也不认识,能接得上吧。”

“接得上。”

我道。当然接得上了,探听谁人的手段,我没有而已,大把人有,尤其像她,例如她,想掌握哪个家伙的生活细节,不是易如反掌吗。我又道:“老板可是市长亲戚,你叫得动还真了不起。”

雪弗尔道:“市长才叫得动啊,你想清楚点?”

意思是铲树佬也参与其中?puta,怎么越来越多人想搞死我了?“嗯,你继续吧。我倒想听听你勾兑勾兑些什么狗屎。”

雪弗尔道:“也没有什么,想最后再了解了解你。”

“你每次参与决斗制度都这样?”

“没有每次,你是第二个。”

“哦,剑圣大人,我他妈的真有够荣幸呢,怎么不给我也了解了解你呢?比如怎么得罪了你呢?”

“你从来没反思过自己?”

“我反思?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就没想过自己伤害过谁?”

她平静,近乎冷酷地回问,每个字母如矛般刺进耳里,直达思维中枢。“加里宁柯洛达·阿隆索。”

她说出了这个我很熟悉,却又很长时间没听过,隐隐约约判断有联系,而一时没想出来的名字。“啊……”突然,一切线索,一切自己经历过,苦索过的可能性被这个名字串联上大半。她等我思考,等了好一阵,情绪爆发了,怒气、杀气,将我周身皮肤辣得麻痛。恐怖。只能用恐怖八只字形容她。如果这个世界除了原子之神还有别的什么神,还有什么有资格被称为神,她就是死神。从前,仿佛很多个年代、时代前,如今回想,感觉回忆变得模糊,只记得主体,当时使感官留下最深刻印象,大致,从前与勒·费进行真矛实战实习时,她单单显露杀气便已将我与布里托雅镇得失禁,屎尿齐流,使我体验了一次地狱。后来她解释杀气原理给我们听,并说释放杀气这种技能跟施放炼金术气功……未历生死,对,总之未踏过生死界线之人很难理解。我说可以理解,她要我当即放点杀气感受感受,我放不出,跟施放炼金术一样,我放不出。我记得她叹叹气,之后也没教我们怎么去化解它,可能根本没手段化解杀气。雪弗尔给我的感觉比当年勒·费更恐怖,怪物,怪物……“几次要暗杀你,都就快成功了,结果你连进两次大牢,避得可太精妙了吧,啊?”

我强忍慌乱,小心地以问化问:“他是你什么人……?”

只需要这一条问题,只需要确认这一条问题答案,长久以来所有的遭遇,所有的不公,以及所有的违和感,全部,一切,所有,统统合理化,解释得通。“我儿子。”

她道。mi hijo。串联起来了,千万条线索。cabrón……cabrón……原来至今我……要不是有些鬼运气早就死了吗……“原来是你的……”“明白了吧?死也能死明白了吧!?”

她癫狂地吼叫,几个人闻声,从二楼冲下大厅。一共六个人,三个近卫军,来到我身前,迎向剑圣,摆好拔矛架势。另外三个身着圣托尔瓦德军服,皮革护甲千疮百孔,同样摆出拔矛架势与近卫军对峙。“后天,平原。”

她强忍热泪,充盈着悲痛。石剑重又入鞘,她抬臂收剑,密密麻麻的飞镖从腋下露出。“等杀死你,就轮到切西利奈·沃特曼。”

她平静而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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